13、第十三章：三日月被小纸人嘤嘤嘤了 ...
-
时间回到一月之前。
与三日月辞别后的奈奈子按照路人的指引，一路寻觅至了源氏阴阳师的集聚地。
繁华的平安京景色让她不禁有种身处天上人间的感觉。她惊叹着自己所看到的热闹景象，这是出身偏远山村的她永远想不到的富丽华贵。哪怕只是行走在干净宽阔的大路上，听着路边小摊传来的叫卖声，她都不由发自内心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但是想到这里正是那位大人的故乡，她便又觉得这一切本该就如此。
毕竟三日月大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阴阳师嘛。
恍如神明一般出现在百鬼哭嚎的野外，拯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他拥有震撼人心的美丽姿容与强大的能力，就算知觉叫嚣着危险，但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安心。拜三日月所赐，即使要见到只有在传闻中才能听说的源氏阴阳师，她心头的紧张感也褪去不少。待她真正送上召集令，进入了源氏阴阳寮的大门，看到那些阴阳师时，心头甚至还悄无声息滑过了一丝小小的失望。
这些阴阳师没有一个有三日月大人好看！
她在心底小声嘀咕着，脸上还是保持十足的谦卑与敬畏。源氏的阴阳师并没有在意这个小小的少女阴阳师，随意吩咐了两句就命人将她带去了暂时的居住地。那是处于阴阳寮与其他地区分界线上的一片建筑，占地广大，无数小间按照顺序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简单中又透出十足大气，充分显示出了源氏的财大气粗。
奈奈子就在此地暂时居住了下来。起初她一直心挂着自己离去的三日月，后来也尝试着向别人提及过这位大人，反而被嘲笑：“平安京怎么会有面貌这么不祥的贵族，你怕不是傻了吧。”
少女数次争辩未果，甚至还因此屡遭排斥。她并未放弃，平安京之内并没有符合他样貌的贵族，至此之后，直至听说平安京新来了一位著名的大阴阳师后，少女才终于放下心来，真正投入作为源氏阴阳师的生活中。
像他那样杰出的阴阳师一定是能够成为大人物的，这与自己截然不同。毕竟自己弱小又无能，平时与师父师兄她一心想要给老师和师兄报仇，早日见到源氏的领头人物，告诉他大江山的鬼怪究竟做了何等恶事。但是阴阳师们来去匆匆，形影不定，她根本逮不住他们的身影。
同院的阴阳师听了她的目的，不由大笑：“源氏的阴阳师们身份尊贵，哪是你一个区区流浪阴阳师想见就见的。再说，自从天皇发布除妖令后后，那群妖怪就疯了一样四处攻击阴阳师。鬼怪肆虐之地有时毁灭一个村庄都是常事，你不过是死了老师和师兄，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值得庆幸之事了，还想让源氏替你报仇？”
“可是老师和师兄正是为了响应源氏的召集令，才会出发前往平安京，遭遇大江山的鬼怪袭击的！”奈奈子反驳，对面瞎了一只左眼的阴阳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些许叹息之色：“你以为他们是为何而来？不过是为了源氏的赏赐罢了。阴阳师便是如此，技不如人，死不足惜，源氏根本不会为他们出头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少女脸上浮现出不可抑制的怒色，“我的师门是为了响应源氏征讨大江山余孽的号令，才会特意赶来的。难道源氏不应该为他报仇，为这千千万万被妖魔杀戮的普通人和阴阳师复仇吗？”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而不是合格的阴阳师。”他淡淡道，眼看少女将唇瓣都快咬出血来，沉默了下还是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一心赤诚的份儿上，我就给你指出一条道来。源氏为了激发外来阴阳师的积极性，召集更多阴阳师作战，特意设立了任务榜。完成任务就可获得功勋，得到足够的功勋，就能够获得奖励。如果你一定要见到源赖光大人，就去完成任务吧。只要功勋足够，你就能向源氏提出任何要求。”
“....然后，我便去了任务榜处，却不想阴阳师实在太多，最后我只抢到了来查明大江山情况的委托。我本来还想为什么唯独这个任务没人领取，却不想....”
“然后就被下山巡逻的妖怪发现，抓过来种地了？”
膝丸俯身放下刚刚泡好的茶，闻声忍不住接口问道。奈奈子脸上羞愧之色不由更浓几分，低头捧着杯子完全不敢吭声。三日月没什么捉弄小姑娘的恶趣味，便将此事轻拿轻放地略过，转而换了个话题：“这么说来，大江山的总攻之日应该不远了吧。”
“按照原先的计划应该是从今天开始往后的第五十日，现在日期时候还未知晓。”
“我们的探子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应该没有改变。”
“那个，其实从刚开始就想问了...”少女犹犹豫豫地将困惑视线投向三日月。“刚开始见到三日月大人和妖怪那么和睦共处的时候，我还差点以为是阴阳师里出了叛徒...。”
“在妖怪堆里说这种话可是很危险的。”姿容妍丽的太刀冲她微微一笑，眼瞳深处仿佛流淌着皎洁月辉：“不过你的想象可以再大胆一些。比如说，我就是妖怪。”
......
人生梦想在方才遭到巨大打击的少女阴阳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真是恶趣味啊，三日月殿。”不知何时替换了兄弟出现的髭切感慨着，三日月转头看他：“说起来，你们也是，一直这样换来换去真的没关系吗，会让很多人在意吧。”
放在在现世中就是某种被命名为【精神分裂】的疾病，就算是在以混乱著称的妖怪中也算是相当异类。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种话或许还要思考一下是什么意思，刚刚出现的髭切就已明白这是对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回敬。与一看到同僚就高兴得不得了的弟弟不同，他很轻易地觉察出对方性格与处事作风的微妙转变。
嘛，反正照顾一个就已经够人头疼了，这个还是交给真正需要负责的人来管吧。太刀面带微笑，语气轻松惬意：“的确有不少，不过已经全部首落而死了喔。”
两人相视而笑，唯有全场剩余的唯一一个有意识的“人”、呆在三日月腰上的鹤丸因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心地因为自己没长脚而后悔。
这两个家伙的场合、明显就不是他这种还没化形的太刀能够参与的吧！
等到膝丸重新上线后，迎接他的便是神清气爽的三日月。依从刀剑之间的微妙联系，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对方腰间情绪明显不对的鹤丸国永，也不知道自家兄长究竟与他们聊了什么。总之，如果是兄长，一定不会伤害他们的。太刀也便息了询问的心，转而开始下一个话题：
“失礼了，刚刚兄长想要出来，我就顺便去灵魂海里补充了一下灵力。啊，三日月殿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灵魂海吧。这是我和兄长起的称呼，具体表现就是意识里的一片海域。原主的灵魂也沉睡在那里没有消散，我们需要定期过去一趟...泡泡澡？大概就是类似这样，才能维持正常的活动。接下来我要去给鬼王送情报，三日月殿如果没事干的话，可以和去和刚刚那个阴阳师聊聊天之类的，这附近都很安全，就算是家主本人也不可能进来。”
他的这句话在几分钟便以惨痛的打脸告终。
三日月站在农田边的树下，身后的奈奈子虽然还有些呆呆的，但已经坚强地从【救我的阴阳师大人原来是妖怪】以及【原来杀死师门的百鬼夜行不是大江山举行的】【我一直以来的复仇对象是错的】诸如此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只是仍旧时不时看着远处发呆，神色中透露出些许迷茫。
这也难怪，倘若不是三日月切身实际为之担保，少女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番空洞又毫无意义的解释。但当她真的接受这个现实时，却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
如果连为师父他们复仇的目的都是虚假的，如今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三日月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有心开导，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用来做知心指导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挪了挪步伐，借助垂落的布料遮挡了正在不断拉扯他裤脚的小纸人。它吃力地用双手抓紧那一点黛色的布料，拽着拽着就因用力过猛将自己摔了个趔趄，紧接着又锲而不舍地爬了起来，继续抓着三日月的裤腿拽。
“...”
付丧神看着它软绵绵的手和脚，颇有种在欺负弱小的感觉。他叹了口气，俯身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拿了起来，小纸人仿佛是“嘤”了一声，主动在他掌心躺平，悄无声息变成了一张摊开的信笺。
【致三日月殿下：】
他扫了一眼开头那雅致飘逸的字体，耳边仿佛听到了某位付丧神的信用，哗啦一声破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三日月被小纸人嘤嘤嘤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