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虫邻》音越

16、对岸

　　舟月和孙济民也听到了对岸声嘶力竭的呼喊，只是蜂群在头上，两人都小心着不敢乱动。

　　这群蜜蜂拳头大小，是这两天来来往往的蜂群里算大的了，约莫五六十只，就这么悬停在两人的头顶上。

　　舟月慢慢直起身，示意孙济民站远，掀开竹桶，退到一旁。

　　蜂群嗡嗡嗡，往后退飞了10米。

　　舟月拿起里面的一朵，抛在一旁，盖上竹桶，立马又上来两只蜜蜂，携起花朵飞开。

　　和之前飞开的蜜蜂一样，这两只也没有带着花朵飞多远，而是择另一个方向，远离了一些便将花朵放下，迅速采了花粉后就飞开不再留恋。

　　“嗡嗡嗡嗡嗡嗡嗡。”

　　这群蜜蜂见舟月不再抛花出来，嗡嗡嗡开始绕着舟月的头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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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壳疼，好吵。

　　舟月头顶盘飞的蜂群，打开竹桶，蜂群立马又飞远了，盖上，又飞过来，打开，又飞远……

　　又抛开一朵紫花，盖上竹桶，一样又上来两只蜜蜂。

　　就这么反复着，竹桶里的花都抛完了。

　　“看，没有了，看到了吗？”舟月拿着竹盖拍了拍竹桶，里头只剩下枝叶，没有花了。

　　还有一小拨蜜蜂大概10来只，嗡嗡嗡继续在头顶盘飞着，然后，排成个“一”字，指向小树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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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它们，不会是要你再去采花吧？”孙济民站在围墙边，勉强说出心中的猜想。

　　舟月微扯了下嘴角，少年自信点，把“不会”和“吧”去掉。

　　嗡嗡嗡嗡，蜜蜂重复着，盘飞“圆”形和“一”字的队形，舟月往哪走，它们就往哪里排，甚至有拦路的意思。

　　舟月拿起竹桶里的枝叶朝它们挥了挥，蜂群立马飞高，但还是不离不弃。

　　抬头看了下天色，离天黑估计还有一段时间，舟月无奈地拿起竹桶，往小树林走。

　　“我再去一趟，马上回来，很快。”舟月对孙济民说道。

　　“我跟你进去。”

　　蜂群跟着到小树林外边，也不敢进去，也不离开。

　　而李卫泽他们，则聚在悬崖边，扯着嗓子和对岸喊着话。

　　“你们能不能砍个树搭桥让我们过去，我们快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们！”

　　李卫泽几人互相看了一下：“连城，你们去砍一棵竹子过来，小的差不多10几米高的就行。”

　　“好嘞～”

　　“对面的，再等一下，我们去砍棵竹子。”

　　连城三两下就砍好了一棵竹子，轻松地扛在肩上，往回走。

　　刚好遇上了采花回来的舟月等人，舟月脱不开身，只能是继续扔花，喂蜜蜂。

　　只是，还没打发完这几只，又来了一群，比较小的……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接，着，投，喂。

　　而孙济民在一旁，试验着枝叶和蜜蜂采了花粉的花对虫子的影响。

　　单是一朵花或者一片树叶，对人是完全没有影响的，看那些蜜蜂就知道了，所以，孙济民就大胆地捡着花朵，在一旁的几个竹桶里试验着，后来还加上了叶子。

　　舟月扔完竹桶里的花时，天色暗了下来。

　　但是，这群没打发完，又来了一群……

　　够了哦，你们！

　　舟月拿起枝叶挥赶，效果依然不大，嗡嗡嗡地飞高，依旧不离不弃。

　　她只好指着天说：“看，天要黑了，我要吃饭了，看不见了，明天，明天再去采。”

　　说完又指了指小树林：“明天！”又指了指天。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要跟蜜蜂们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与交流。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蜂群不散，继续在头顶上空盘飞着。

　　舟月干脆坐在竹桶上，拿着枝叶当扇子扇。

　　不管，不动。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天色渐暗，最终蜂群以一种极为拖拉，一步三回头的姿态散去。

　　“回吧，连城喊吃饭了。对面过来了一些同学，他们已经在吃了。”裴钦和沈承平几人走过来，拿起已经盖好的竹桶。

　　“济民，走吧。”

　　“嗯嗯！这个苦楝树的叶子和花，如果只是一两朵，一两片，对人是完全没影响的，拳头大的虫子一朵花就受不了了，小猫咪大的蚂蚁撑不过两朵。”

　　“蜜蜂采过花粉的花，和没采过的花，对其他虫子的影响是一样的。”

　　孙济民一路兴奋地跟大家讲着他的发现，叽叽喳喳，像只找到食物快活得不行的小麻雀。

　　“我明天要继续实验！”

　　我明天要继续采花，喂蜜蜂，不出意外的话，舟月腹诽着，仿佛看见了自己不辞辛劳为蜂忙的未来。

　　用餐区，往外加了一排3张桌子，新来的12个人，每人已经吃完了三碗，现在正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碗里的食物，和中午一样的，玉米蘑菇汤和玉米辣笋汤。

　　舟月一顿饭吃得有些不自然，任谁顶着周遭持续不退的火热视线都吃不太下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餐桌前，围墙边点着一个篝火。

　　饭后，李卫泽例行通报了下食物库存：“我们的库存，已经基本消耗完了，罐头都没了，只剩下一些葱姜蒜，还有两个桃子，两个苹果。”

　　“我们，实在太饿了，饿太久了，桃子和苹果，可以再给我们吃吗？”其中一个方脸男生咽着口水问。

　　“桃子和苹果小树林还有，小树林的东西，可能会有毒，边缘的竹笋没毒，往里的蘑菇、桃子、苹果早上喂小鸟吃过，都没事，晚上蘑菇煮了大家都吃了，桃子和苹果还没有人吃过。”李卫泽解释道。

　　“没事的，没事的。在哪里呀？”

　　桃子和苹果一个大概20几公分，12个人又是一顿狼吞虎咽，很快就消灭了。

　　“我这还有一个罐头，我去拿给你们，也有几个人还有。”何倩说完还看了舟月一眼。

　　“何倩！”曼雪不赞同地喊了她一声。

　　“呵，拿别人的东西当好人，还要顺带道德绑架下其他人。”莉莉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了。

　　何倩咬牙，脚步不停去车上包里拿来了一个罐头。

　　没两下，那个男生又问：“还有吗？”

　　“罐头留着，可以当调味品，我们明天再捉鸟，找食物，你们今晚再忍一下，肚子空太久，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东西。”李卫泽淡淡地说道。

　　“实在抱歉，谢谢你们，今天就当是我们借的食物，明天，我们会努力去找吃的。”另一个斯文的男生满是歉意地说。

　　敢情就这一个人知道客气。舟月对这群人的印象并不太好，虽然他们是饿坏了。

　　“我们就第一天抢到了一些水果吃，昨天和今天基本没吃东西，吃了花和一些叶子，本来都要抓虫子吃了，万幸，钻出树林后看到了你们。”

　　“你们还有看见，其他人吗？”

　　“没有，地震后，我们跑到外面马路上，结果路裂开，房子也塌了，草木疯长，我们就被困住了，这几天一直躲在两辆小车里，白天就在车周围活动，我是管院的，周子晋。”

　　其他人陆续报了姓名和学院，主要是管院还有信息学院的，10男2女，个个面黄肌瘦，一身狼狈。

　　李卫泽也简单介绍了下他们的情况，而后说道：“今天晚上，房子还不能住，车子里挤不下这么多人。”

　　“我们在这里就行了，有帐篷，还有椅子，很好了，周围都是空的，也没什么虫子，还有围墙，对面真的是密密麻麻……”周子晋赶紧说道。

　　“晚上会有飞蛾，但是我觉得大家可以别个苦楝树叶子在身上，应该防虫效果不错。”孙济民推销着他的发现。

　　“这样，我们晚上其实也可以都睡外面就好了，车子真太挤了。”

　　“嗯。女生们睡车上，男生睡外面，天都黑了，篝火可以点起来了，我们收拾下碗筷，累的人就可以先睡了。”李卫泽似乎不太想再说什么。

　　“那个，刚才的葡萄糖，还有吗？可以再给我们一人一包吗？”方脸男仍不放弃。

　　“刘宇涛，够了。”周子晋不赞同地打断他。

　　“大家都是同学，你不饿吗？”

　　“我们还有的，我去拿。”何倩不等众人反应，就又去车上拿了过来。

　　看样子是刚才拆出来给他们的那包。

　　“谢谢你，你真的太好了。”刘宇涛忙不迭地说。

　　“不用客气。”何倩抿着嘴笑着。

　　舟月等人互看了一言，没再多说，和其他人一起收拾着碗筷，洗完水倒下悬崖。

　　围墙外，悬崖边，搭桥的竹子，连城已经抬起来，扛去小树林边缘了，怕招惹之前的绿蚂蚁，虽然都没再出现，但还是小心为上。

　　随后，舟月，裴钦，李卫泽等人，拿着火把，一道巡查了一遍围墙内的情况，围墙4个门还是用立着的食堂桌子，现在都关上了。

　　围墙内外，屋里屋外，房前房外，依旧熏燃着草，轻烟飘渺。

　　两个小土房（厕所）前面，也点起了个小篝火。

　　靠南面的这侧围墙，门一边是厕所，另一边是一块菜圃，朱烨等人整得有模有样，一垄一垄的，颇为整齐。

　　原先的围栏已经完全拆掉了，沟渠和水坑也都填上了。

　　四下安然，偶有虫鸣。

　　唯一的一丝忧虑，来自对岸过来的同学。

　　今夜星月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