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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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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吴菇只顾着揍人又是天黑,根本没关注到马振山的变化,听卫瑾之问才低头去看,伍勇这时候已经打开手电,地上的马振山正在迅速衰老,她楞了一秒,努力睁大眼睛,果然看到流窜在黑暗里的生机,她赶紧掏出随身小玉壶在瓶口画好符,然后朝着天空大幅度挥动。
“看样子韩小姐和周昴他们的生机都在他这里。”吴菇围着地上的马振山来回绕,把能捡回来的生机尽量收进玉壶里,“韩小姐有救了。”
卫瑾之道,“他那块白玉下缀的小黑珠被你打碎了。”
吴菇把玉壶塞给伍勇让他朝天举着,然后蹲下去捡碎珠子查看,珠子浓黑看不出材质,她闻了闻,又注入灵力进去探,碎珠里像深渊一般给她无穷无尽的感觉,她把地上的碎末尽量捡出来,捧到卫瑾之面前道,“生机之前应该都在这颗珠子里。”
卫瑾之扫了眼当下情况,这边一共倒下七个人坏了一辆车,就这么离开怕是明天要上法制节目,她拿出电话报了警顺便打了120,这里除了她好端端的毫发无损,其他的都得先去医院做检查,尤其是吴菇,卫瑾之很担心她被摔出个好坏来。
晚上的飞机没能按点起飞,卫瑾之和家里打电话隐瞒实情只说是路况不好出了车祸,卫先生很是担心也让她先去医院,她之所以没说实话是觉得事情巧合到蹊跷,不想打草惊蛇,她又让家里给申请明天上午的航线,至于这边和警方的交涉她暗中请了韩家帮忙。
晚上,卫瑾之坐在病床前给吴菇削苹果当夜宵,吴菇看她手法生疏心都跟着抖,伸手把苹果拿过来直接啃了下去,“洗洗就能吃,不用削皮。”
卫瑾之抿了抿唇放下水果刀,她也没想到会这么难,于是开口转移话题,“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要留院观察几天。”
“不用,这都是跌打常有的损伤。”吴菇咽下苹果问,“小五大哥没事吧?”
卫瑾之没好气道,“有几处刀伤,他也说这些都是正常情况。”
吴菇嘿嘿笑了两声,“我跟小五大哥摸爬滚打惯了,这点伤不用管过几天自己就能好。”
卫瑾之张张嘴想问她是不是前几次也都受了伤,转念又算了,明知的事情又何必再问,她说,“卫家有内鬼,我明天要先回去处理下。”
吴菇点点头,“先前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其实下咒也不是说给谁下就给谁下的,越厉害的诅咒要的血越新鲜,除开最简单的生辰八字,还要你刚好在祭坛的范围内。”
吴菇这话也在印证卫家有内鬼,卫瑾之垂眸陷入回忆,卫家有害她之心的人不少,但能把事情做到如此狠绝的,她一时还真找不出人选。
吴菇等卫瑾之回神将小玉壶递过去,“你把这个带给韩天师,他知道怎么救韩小姐。”
卫瑾之接过小玉壶,想了下,说道,“你在这里多待几天休养,我很快就回来再一起回去好不好?”
吴菇乖巧点头,答她,“好。”她这边尾音尚有余味,那边徒然有一阵阴冷兜头罩了下来,她眼珠子左右动了动,问道,“马振山的病房在哪儿?”
“就在楼下。”
卫瑾之的话刚落地,吴菇被子一掀踩着帆布鞋就往外跑,卫瑾之也不多想紧跟在她后面,一层楼的距离等电梯太浪费时间,吴菇直奔楼梯间一步跨三阶的下楼,卫瑾之哪有她快,只能两手抓稳扶手尽量跟着,这空档她居然还在想,回去后要多请几个私教才行。
刘鬼差跟王鬼差刚勾了马振山的魂魄走出病房,老远就见俩女的朝这边狂奔,随着人影靠近刘鬼差的眉头越拧越紧,来人脚下还没停稳就听他问道,“小天师又要来谈条件?”
吴菇摇头,刘鬼差顿时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吴菇的修为又精进了,虽然上次失职事出有因,但被天师胁迫谈了条件回去就被判官骂的狗血淋头,说他们丢尽地府的颜面,王鬼差还在一旁添乱,可劲儿鼓吹吴菇厉害,判官被气得手直抖一口一个废柴的骂他俩。
刘鬼差态度温和,好言问道,“那小天师这次拦着是要做什么?”
吴菇指着马振山的魂魄道,“我要告他的状。”
王鬼差顿时来了兴致,“告状?快说说,快说说,我就说这人奇怪,明明阳寿早尽怎么生死簿上一直不显示。”
“因为就是他盗取了韩小姐的生机,连他自己的亲徒弟都没放过,他徒弟叫周昴已经先去了地府,还有,这人心思歹毒在十几年前对卫姐姐下了鬼王咒,要谋害卫姐姐的性命,对了还有,上次人间发现个奇怪的结界,肯定也是他干的,当时好多天师都受伤了,他一定有大阴谋。”
马振山尖声大叫,“鬼差大人别听她胡说,她是在含血喷人。”
王鬼差随意扯动手中的勾魂链,马振山的魂魄跟着一颤,立马疼得说不出话来,王鬼差乜他一眼,道,“让你说话了吗?”
吴菇又把碎掉的黑珠子往前一递,“我这还有证物呢。”
刘鬼差接过珠子碎末,当下惊了一跳,道,“这是魂珠,地府之物,小天师放心,这件事我们回去一定向上头禀告。”
王鬼差搓搓手双眼放光,“好久没去看下油锅了,这次我一定要申请执行。”刘鬼差捣他,他又摆出一脸正经,道,“小天师尽管放心,阎王爷他老人家一定会还人间公道。”
官腔打得差不多了,刘鬼差跟吴菇告辞,“小天师我们先走了,不能误了时辰。”他一挥手,有白雾从地面冒了出来,王鬼差消失前还在挥手道别,“小天师拜拜。”
吴菇笑眯眯的客气相送,“二位鬼差大人慢走啊。”鬼差一消失,走廊里的白雾也就跟着消散,她转身拉过卫瑾之的手往回走,嘴里得意道,“让他敢坑你,我祝他在地府把十八层地狱都下一遍。”卫瑾之紧了紧两个人交握的手,在她身后抿唇轻笑。
翌日,卫瑾之走得很早,回到北城立刻着手处理卫家的事,她动作很快手段直接,卫峰是从办公室里被强行拖出公司的,她怀疑卫峰与相信吴菇几乎是同时开始,连招呼都没跟自家卫先生打,迅速把卫峰一家三口给控制了起来。
卫峰鼻青脸肿的跪在她脚边,鼻涕眼泪里还带着血沫,卫瑾之靠在长沙发里,手里是卫峰经手的亏损项目,眼皮不抬眉间平静,波澜不惊的听着卫峰哭喊自辩,她小叔的脸上也挂了伤被人按在地上不动弹,只有她小婶好些,虽然脸色蜡黄但还好端端的坐在单人沙发上。
好半天后,卫瑾之放下手里的东西,扯了扯唇,“你以为我会为了这点钱大动干戈,连跟小叔的亲情都不念了?卫峰,再不说实话,小婶还能不能坐着都不一定了。”
卫峰急红了眼,“卫瑾之你疯了,我爸妈怎么说都是你长辈,我要见大伯。”
卫瑾之冷笑,“你觉得我爸会帮一个差点害死他女儿的凶手吗?当然,如果你想见我爸我也可以帮你打这通电话,让他也听听你是怎么串通马振山来害我的。”
卫峰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他那时年纪小,只不过听了马振山的教唆把卫瑾之带去一个地方,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不可能查得出来,所以认定此刻的卫瑾之是在诈他,继续狡辩,“你在说什么?什么马振山,他不是伯母特意为你请来的大师吗?”
卫瑾之懒得跟他废话,把桌上的锦盒扔到地上,里头的白玉滚了出来,“还记得吧,马振山给你的?”
这玉的确是马振山让卫峰送给卫瑾之的,但他哪会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买来送你的,你不喜欢也就算了怎么还胡乱猜疑我的好心。”
卫瑾之厌烦的揉着额角,她想赶紧处理完这些纷争好回去找吴菇,可卫峰这嘴硬的态度令她烦躁不堪,就在这时卫先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卫峰在公司被当众拖走的事越闹越大,卫先生终于找到了自家女儿的头上,卫瑾之电话接起报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卫先生一过来看到面前的情况也是楞住,他还没开口询问女儿,他趴在地上的弟弟先扯着脖子叫了起来,“大哥,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小叔的?”他还没骂完,他弟媳也哭哭啼啼开始了表演。
卫先生在卫瑾之身旁坐下,淡定道,“我教的女儿我最了解,无缘无故她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要好好问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能把她逼成这样?”
卫峰一家三口顿时噤声,卫瑾之看她们的反应发笑,“我都说了,我的父亲为什么要帮着外人?脑子不灵就不要学人家搞什么阴谋诡计。”
卫先生先看了看女儿,发现她气色比前段时间更好,放下心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马振山死了,我身上的诅咒是卫峰联合马振山下的,马振山什么目的我没来及查清楚,卫峰应该是在惦记爸爸的财产。”
卫先生手里正好拿着手机,二话不说朝着弟弟砸了过去,喝道,“你还真养了个好儿子。”
“大哥,怎么能只听瑾之的一面之词,阿峰都说了他没有,难道就不能是瑾之搞错了。”小叔把心一横,咬牙又道,“难道不能是瑾之嫉妒阿峰在公司里的威望。”
卫瑾之笑出了声,“爸,我还要去趟韩家,这里交给你。”临走时没忘送她小叔一句话,“人蠢就少动点脑子。”
卫瑾之到了韩家,韩家主和夫人一起出来迎接,寒暄过后她将小玉壶递过去道,“吴菇说,韩天师知道怎么用玉壶里的东西救夜霜。”
韩家主一愣,赶紧接过小玉壶说了声,“卫小姐,我先失陪了。”
韩夫人陪卫瑾之坐在楼下沙发上等消息,她两手紧紧绞在一起显然是很紧张,又不想冷落了卫瑾之于是生硬找话,“这玉壶是怎么得来的?”
卫瑾之含笑道,“是吴菇的东西。”
韩夫人木讷的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里面是夜霜的生机?”
卫瑾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吴菇说可以救夜霜。”
俩人聊聊停停,后来索性都沉默了下俩,过了好大一阵子楼梯的方向终于传来下楼的动静,韩夫人紧张的站起来朝楼梯口望去,神情里透着期待,韩家主出现,脸色比之前苍白但精神高涨,他先朝夫人递去个安心的眼神,韩夫人不待他过来,转身握住卫瑾之的手,激动道,“卫小姐和吴小友的大恩大德,韩家会一直记着。”
卫瑾之道,“韩夫人客气了。”她又问走过来的韩家主,“夜霜她醒了吗?”
“暂时还没醒,不过卫小姐放心夜霜已经无碍,大恩不言谢,往后有需要尽管开口。”
“夜霜没事就好,等她醒了我再来看她。”
一直忙到晚上卫瑾之才回到常山别墅,刚进门就被卫夫人抱在怀里,搂着她道,“是妈妈不好,这么多年错信坏人差点害死宝宝,”卫夫人伤心难受,免不了要哭哭啼啼,“宝宝你放心,卫峰你爸已经处理好了,好在我家宝宝福大命大不然你叫妈妈怎么办啊。”
卫瑾之在卫夫人的怀里哭笑不得,她打眼色向看电视的卫先生求救,卫先生直摇头,她瞪了卫先生一眼只好自救,“不是我福大命大,是我有贵人相助。”
“贵人呢?妈妈这就去感谢人家。”
“妈妈你见过的,就是吴菇。”
卫夫人把她放出来盯着她眼睛,并不相信,“她?”
“对,就是她。”
卫夫人瞧她不似作假,说道,“那我明天先和她学校联系给她设个专项助学金,再找时间当面感谢。”卫瑾之极为认真的点头,很是赞同,看电视的卫先生忍了半天最终也没憋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