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沐心乔

8、第 8 章

　　小白抿唇，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那，你有没有喜欢上我啊？”
　　“……嗯？”严尘嘴角的笑容僵住。
　　小白眼睛发亮，“书上说的，自古美人多爱英雄，书上的英雄就是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美人在一旁见了倾心相许，两人成就一段佳话。”
　　严尘无奈，“美人？”
　　小白矜持的点头，“道长，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啊。”
　　严尘点头，“有。”
　　“还真有啊？”小白双眼圆溜溜的看着他，捶胸顿足，竟然被人抢先一步。
　　是谁，是谁调戏了我的小美人！
　　严尘忍笑，想要在逗弄他几句，自幼受到的教养却让他再说不出更露骨的话，于是便没有提醒他某人在第一次见面戏弄他时也曾说过“道长你长得很好看啊”。
　　小白还沉浸在自己看中的人被人捷足先登的悲愤中，就看见严尘耳朵又悄悄红起来。
　　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啊！
　　不仅调戏了他的小道长，居然还是个能让小道长想起来就害羞的人！
　　这，自己的地位很危险啊！

　　小白闷闷不乐，一路上都在纠结严尘如此在意的人到底是谁，跟自己比又如何。
　　后来又觉得这样比较没意思，反正不管那人是谁，现在在小道长身边的却是自己，俗话说近水楼台，如此好的机会自己可要好好把握住了。
　　可是这样想了还没一瞬，小白又忍不住鄙视自己，书上都说了，若是严尘与那人是两情相悦，自己在去搞破坏那就是坏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尘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少年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无声的咧嘴笑，一会儿又面目狰狞的盯着自己看，着实是吓人。
　　忍着心中的羞赧，严尘轻咳一声，牵起小白的手，轻声道：“看路。”
　　手上突然出来暖暖的温度，小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将脑中天马行空的想象抛到一边，管他心里还有没有别人呢，反正根据小白博览群书的经验来看，严尘心中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
　　既然心中有他，那他再做些什么就不算是坏人，只算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美人所采取的不得不的一些手段。
　　小白还就不信了，就凭他丰富的理论知识，还攻不下这纯情的小道长。
　　“哥哥，”小白突然开口，“小白想亲亲你。”
　　严尘被一句猝不及防的撒娇唤的心都颤了颤，又听见后面的话，立刻绷脸，“胡闹！光天化日之下怎可，怎可……”
　　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严尘闭上了嘴。
　　小白低头“哦”了一声，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严尘皱眉，捏捏他的手指。
　　小白笑嘻嘻抬头，凑近严尘耳边，轻轻吐气，“那晚上就可以亲亲了？”
　　“你！”
　　狠狠甩开小白的手，恼羞成怒的道长快步追上庄老大，和他并肩走。
　　肯定是妖孽的兄弟！
　　难怪长得一样！
　　都是一样的不知廉耻，败坏风俗！
　　小白在后面自顾自闷声笑了一会儿，小跑几步追上严尘，扒着他的手臂笑道：“哥哥，等等小白。”
　　当着庄老大的面，严尘不好和他拉拉扯扯，那实在太不像话了，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小白得意洋洋，挑了挑眉，这么多小话本你当我是白看的么？

　　三人回到庄老大家已将近午时，路上便看到不少人家厨房已经冒起炉烟，三人到家的时候便看到庄老大的妹子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见到三人回来，小姑娘羞赧的笑了笑，声音细如蚊呐，“严大哥，哥哥你们回来了。”
　　小白立马警觉起来，为何严大哥还要排在庄老大前面，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是瞎了才看不见么？
　　小姑娘异常敏感，抬头怯怯的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扭头看天，冷哼一声。
　　严尘无奈捏捏他的手掌，“别闹。”
　　怎么能是我闹呢？难道不是她先无视我的吗？
　　庄老大没注意到一瞬间的风起云涌，热情的招呼严尘二人坐下。
　　“二位可是有口福了，这糖醋鱼可是弯弯的拿手好菜。”庄老大看着小妹笑道，“二位快尝尝！”
　　弯弯坐在一旁小心偷看严尘，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小白尝了尝，小声嘀咕了一声，庄老大没听清，问道：“小白公子觉得如何？”
　　“不过……”
　　“自然是十分美味。”严尘笑道：“弯弯姑娘心灵手巧，厨艺不俗，这道糖醋鱼真乃人间绝味。”
　　小白瞪了严尘一眼，“如此”二字生生咽了回去。
　　庄老大很是满意严尘对小妹的评价，豪放一笑，“严公子过奖了。我这妹子啊，性格爽朗，且持家有道，将来谁娶了她可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小白先是翻了个白眼，性格爽朗？没看出来！瞧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
　　“哥！”弯弯羞红了脸，低头偷睨严尘。
　　严尘淡定自若，好似并未听出庄老大话中深意，只是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弯弯姑娘与小白年纪相仿，却比我这顽劣的弟弟让人省心多了。这次将他带到青城派，也是想让内子好好管教他。”
　　话一出口，在场三人全部愣住。
　　“啪嗒”一声，小白的筷子掉在地上，嘴巴还半张着。
　　弯弯眼里盛满了泪水，泫然欲泣，分外惹人怜惜。
　　庄老大最先反应过来，讪讪道：“看严公子年岁不大，没想到竟已成家了。”
　　严尘淡淡一笑，替小白取了双筷子塞到小白手中，“是挺早的，我与内子自幼便定了亲，待她及笄之后便成亲了。”
　　弯弯年纪小，还不懂得隐藏情绪，再加上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村里的小伙子争相对她好，向来对她有求必应，却也没有一个让她动了心的。
　　如今来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公子，又是青城派的少侠，自第一眼，一池春水便起了波澜。
　　可是，现在却得知严公子已经成亲，她忍不住心酸，眼泪无声的掉下来。
　　小白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心头烦躁，“啪”将筷子摔在桌上，起身道：“我吃饱了。”
　　严尘夜放下了碗筷，抱歉冲庄老大笑笑，“我去看看小白。”
　　庄老大讷讷，看看低头红着眼眶的小妹，又看看一脸抱歉的严尘，有些无措。
　　严尘前脚刚踏出房门，弯弯就瞪了庄老大一眼，带着哭腔埋怨：“都怪你！”
　　庄老大心疼不已，想要再哄哄小妹，弯弯就抹着眼泪跑出去了。

　　严尘无奈站在房门外，“开门。”
　　“哼！”
　　屈指敲了敲门框，严尘道：“听话，开门。”
　　里面传来恶狠狠地声音，“不开！你这个混蛋！”
　　严尘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里面默了一瞬，然后就听见小白气呼呼道：“你既然都已经成亲了，干吗还到处勾引小姑娘！”
　　严尘低声轻咳，问道：“……你何时见我，见我……她了？”
　　小白简直要气炸了，“你不勾引她，她为何会撺掇庄老大来说亲！”
　　严尘无声叹气，好声好气解释，“这和我真没关系，我与她也是初次见面，不知她为何，为何会这样。”
　　“你还狡辩！”
　　小白气鼓鼓推开门，“好，不说她！就说说你，你难道不是混蛋吗？你明明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能和别人亲亲！”
　　“我？”严尘茫然，“何时的事？”
　　小白指着自己，怒气冲冲质问：“我呢！你难道没有亲我吗？”
　　严尘真的很想问问小白，那真的不是小白亲的他吗？
　　只是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好闷不做声，等小白发泄完了。
　　见严尘不说话，小白更生气，向前跨了一步，“你说啊！”
　　严尘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小白见状心里又是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哭腔，“混蛋！”
　　严尘无奈叹气，话终究说不出口，只好上前一步将人环住挤进房间。
　　小白倔强的扭头不去看他，心里十分难过。
　　小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将房门掩上，严尘看着怀中红着眼眶的少年，到底认了输，“我没有成亲。”
　　小白倏然睁大双眼，犹疑看他。
　　“我没成亲，是骗她的。”严尘道。
　　小白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当真？”
　　“当真。”
　　小白眼里还包着眼泪，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拍拍严尘的手臂，“做得好！”
　　严尘哭笑不得，这转变未免太大了。
　　小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那个青梅竹马？”
　　“也是假的。”
　　“那就是没有喜欢的人了？”小白问。
　　严尘犹豫了一下，点头。
　　小白试探再问，“真没有啊？”
　　严尘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一瞬，然后移开了眼神，耳朵红起来，“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没有，是不确定是否喜欢他。”小白有点紧张的搓了搓衣袖，“那我可不可以猜一猜，那个人是谁？”
　　严尘僵了片刻，点点头。
　　小白眼睛亮了亮，忍住激动，指向自己自己，放轻了声音问：“是我吗？”
　　沉默了许久，严尘轻微点了点头。
　　小白轻呼一口气，眼里又有些湿润。
　　闭了闭眼，小白扬起嘴角，“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尘没有说话。
　　小白自言自语，“我再来猜猜，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也只有几天的时间。那便不存在所谓的日久生情，所以就是一见钟情了？也就是说，你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是不是？”
　　严尘闭上眼，不肯答话。
　　小白扒着他的手臂，“道长，是不是？是不是？”
　　严尘还是不说话，也没有拂开他的手。
　　小白眨眨眼，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道长，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等了一会儿，严尘还是没有说话。
　　小白清清嗓子，刚待说话，就听到严尘轻声问：“想什么？”
　　小白眼睛一亮，故意趴在他耳边道：“我第一次见到哥哥，就在想，这个小道长真好看啊，就和书上写的那些大侠一样，我一定要和这个道长在一起。”
　　许久，严尘才道：“我不是大侠。”
　　“嗯。”小白点头，“哥哥不是大侠，我才不想哥哥和书上那些为了家国大义抛弃一切的木头一样。哥哥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严尘揉揉小白的头，语气轻柔，“给我点时间。”
　　“好。”小白很是乖巧。
　　严尘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那哥哥，”小白凑近了些，得寸进尺道：“我不逼你，只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吊着我，不给我答复。总要是给我点甜头的啊。”
　　“就从亲亲开始好不好？”小白嘴唇离严尘不足一指。
　　严尘喉结上下滚动，“好”字梗在喉间。
　　最终轻轻闭上了眼。
　　小白眼睛弯了弯，踮起脚轻轻吻上那肖想已久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