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之所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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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织衍的眼睛被阳光刺的睁不开，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掺杂着丝丝睡意，延缓了整个人的动作和思绪，不知道该怎样做出反应。
他盯着常远宸看了一会，抬起手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睛，接着把常远宸不安分的脑袋按回去，拿起推子就往他头发上怼。
“哎哎哎，你干嘛？谋杀亲夫啊！”常远宸抓住辛织衍的手，嘴上就跟着嚎了起来。
“你撒手，再磨蹭下去咱俩都得迟到！”辛织衍瞥了他一眼，蹲在一边翻翻找找拿出了一个梳子，“这样行了？”
常远宸没说话，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辛织衍，言语里生动地表达出了他对辛织衍憋大招最后只憋出一把小梳子的深深鄙夷之情。
“你拿把梳子就能改变什么了吗？就你那表情，那动作，你看看像不像……”常远宸顿了一会，正在脑子里搜罗着有没有什么比喻能一表他的满腔豪情，就听见辛织衍冷冷接了一句，“杀猪的？”
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看法，辛织衍就自顾自地嘟囔起来，“是挺像的，就是没有见过我这么帅的杀猪的屠夫。”
常远宸愣住，没有想到辛织衍能这么坦然还不自知地表现自己的不要脸。
“卧槽，小辛子你挺……”
辛织衍没理他，把梳子按在他头发上，拿着推子已经开始给他理头发。
常远宸没有跟上辛织衍同志跳跃性的思维和完全跟得上脑速的手速。
他呆呆地看着辛织衍把他一头飘逸帅气的秀发剃成了寸头。
还有把他剃成光头的征兆。
“卧槽！“常远宸猛地一晃脑袋，表情几分狰狞地骂了一声。
于是推子也跟着常远宸的脑袋划出一道极其亮丽的痕迹。
辛织衍没什么反应，从桌上找出一张白纸把推子上的一些碎发包走扔进了垃圾桶，接着就出了房间去洗漱。
常远宸捂着那道狰狞的光痕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卧槽，这怎么办？他常远宸的一世英名被毁了，还是被自己看上的男人毁了，那男人还走的毫不留情毫无愧疚心。
最关键的是，他养了十六年的帅气秀发，他喵的这样就没了？
他喜欢的怕不是个推子吧！
常远宸坐在那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秃鸡蛋似的脑袋，欲哭无泪，泫然若泣。
辛织衍这时候已经洗漱完毕又进了房间，看见常远宸还在捧着脑袋，一副惨兮兮戚戚然的样子，不仅没有愧疚，反而还极不道德地生出几分好笑。
心里早已闷闷笑了几声，面上却不轻易透出半点松动的迹象，辛织衍装模做样地走到常远宸边上推了推他，“起来，去洗漱！”
常远宸难得没有像往日那样蹦跶着挂到辛织衍身上，只是掀起眼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在金黄色日沐下熠熠生辉的茶色眸子有如盛了两汪潭水，静澈透亮，隐隐还透出几分哀怨。
像极了某种被抛弃的大型犬。
辛织衍没来由地觉得常远宸竟然有点可爱。
可爱？常远宸？
脑子里刚刚有冒出这种想法的苗头，就被辛织衍毫不留情地扼杀了去。
就常远宸这种爱耍心机又狡猾又不要脸的王八蛋，没有一点和可爱沾的上边。
可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越强迫自己不去重温方才荒唐的想法，那种想法就越来越强烈，还有突破辛织衍内心谨防死守的界线破壳而出的趋势。
他蹙了蹙眉，语气染上点不耐烦，“去不去啊！再不去没人等你吃早饭了，你自己爱吃不吃吧！”
常远宸愣了愣，随即又笑开了去，眼睛顺着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扬，眸子里的笑意灿烂又惹眼。
“哟！敢情你在这晃荡是为了喊我去吃早饭啊！早说啊宝贝，害得我在这黯然神伤，还担心你会觉得不好看！”常远宸站起来，伸出手揉了揉辛织衍的头发，“羡慕啊！你怎么是……”
话说一半，常远宸反应过来，他眯着眼细细看辛织衍的头发，“你他妈为什么头发这么长还不剪？”
辛织衍凉凉地看他一眼，“谁规定了必须剪寸头？”
“那闻人老师说的……”
“你那是长头发，当然不合规矩，至于剪短，也没说剪多短，符合学生身份就行了！”
辛织衍第一次没有不耐烦，挑衅地盯着常远宸，逐字逐句放慢语速跟他解释了一遍。
常远宸的手还放在辛织衍头发上，这会还在无意识地细细捻弄他的发丝。
辛织衍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很怂地比较一下自己和他打架谁的赢面更大，结果发现人比他个子高，比他力气大。
开始想要捉弄常远宸的心思早已遁到八百里之外，辛织衍心里生出退缩之意。
可辛大爷是谁，辛大爷怎么可以那么窝囊呢，退缩这件事吗，咳。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东西都是小case，人生路漫漫，此时不丢脸，总不能等到以后功成名就成为辛因斯坦的时候再滑铁卢吧。
更何况，辛织衍很不要脸地认为常远宸这厮不会那么狠心无情，忍心揍他这个小可爱。
只要服个软。
辛织衍思想工作做了半天，刚要开口说话，常远宸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半托了起来。
辛织衍下意识去揽常远宸的脖子，被那人猝不及防在下巴上咬了一口。
辛织衍吃痛“嘶”出声，常远宸带着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恣意又张扬。
他眉梢上挑，嘴角勾起的弧度几分戏谑，看得辛织衍不知不觉红了耳根。
“怎么，担心我揍你啊！”
辛织衍垂着眼不看他，在心里埋怨自己黄花大姑娘一样的不经挑逗。
常远宸几句话得不到回应，恶劣风流的本性作祟，他架着辛织衍的腿把他抵在墙上，腾出一只手捏住辛织衍的下巴，“宝贝，想什么呢啊！”
辛织衍回神，顿了几秒没说话，随后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常远宸的下巴，“滚！你要发/浪自己一个人去，少牵扯我！”
踢完辛织衍干脆利落地下了地，背着书包去楼下，独留被毁了头发的常远宸一人空悲切。
“阿衍！”奶奶一个人在厨房忙进忙出，桌上零零总总摆了四五个盘子。
辛织衍无奈，进去给奶奶打下手，“奶奶你干嘛呢，不用管他，就平常那些就行了！”
奶奶白他一眼，“我孙子未来男朋友啊，你不关心我还关心呢！”
辛织衍这回正在从冰箱倒牛奶喝，听见这话活活呛了一大口，“奶奶您别胡说成吗？”
奶奶笑笑，看出辛织衍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延申下去，也就体贴地岔开了话头，“今儿是不得去辛权那儿看看啊！”
辛织衍喝干杯子里的牛奶，心道这话题还不如不岔呢，常远宸这人纯粹是烦人，但辛权就不一样了，完完全全就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
至于为什么要去看那倒霉催的爹，时间还要再追溯到他爸妈刚离婚那时候。
辛权和薛郁离婚不久，就和那个心心念念的女人结了婚，辛织衍听家里亲戚说，那女人是坐夜总会的，对辛权说是处。
长得虽然不是太漂亮，但也清纯可人，眼神让人有保护欲。
辛织衍送奶奶去辛权那儿的时候见过几次，让人有狠抽她的欲望。
辛权这倒霉催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就信了那说辞，天天去也不找别人，就和那女人混一窝。
薛郁的小姐妹一心为她抱不平，其中一个叫小岚的有个男朋友，正好是辛权公司的高管。
小岚就委托男朋友把辛权整下来。
于是，风流浪子辛权就被拉下宝座，那女人虽然嫌弃他没钱，但奈何她也不是什么嫩的能掐出水的小丫头，早就过了二八年华，也就铁了心要跟辛权。
辛权那二愣子，感天动地地哗哗哭。
一来二去，两个人领证了。
辛权自从被拉下了宝座，就一直在一家小保险公司卖保险，受人冷眼讥笑，他也不灰心，偶尔有时候会想起薛郁的好来。
辛织衍想不下去，心里为薛郁感到不值。
奶奶去那儿，纯粹是为了拿生活费，当时辛权毫不犹豫应了下来的一个月两万。
现在对他来说，一个月就拿四万，还得分一半给薛郁他们，实在是舍不得。
那女人也不乐意，天天拉着辛权吵，辛权估计也烦，这时候就天天看那女人不顺眼。
他来找过薛郁，但好几次都被辛织衍挡了回去。
这时候糟糠情深，那时候怎么不想着多关注一下薛郁？
辛织衍无声地在心里唾弃辛权，一转眼看到常远宸扶着脖子从楼上下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就开始吃油条。
“阿衍！今天你别送我了，我回头叫你光叔来吧！”奶奶推着辛织衍出了厨房。
辛织衍张口想说话，犹豫几下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常远宸嘴里塞着油条，腮帮子鼓鼓囊囊一大团，嘴里吐出来的音节模糊不清，“肿……么了？”
辛织衍不搭理他，埋着头盛粥。
宽大的校服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子，衬衫领口因为多次的浆洗，已经没有紧紧贴合辛织衍脖颈的弧度，顺着他手臂和躯干的动作开开合合，偶尔露出的一小片雪白的皮肤，实在是引人遐想。
常远宸接过辛织衍推过来的碗，把嘴里的油条咽下去，笑着挑了挑眉。
“挺贤惠啊！”
说着他趁着辛织衍不注意猛地一把包住辛织衍的手掌，“不如做我女朋友？”
辛织衍被他吓了一跳，忙慌地往厨房里看，看见奶奶还在烹饪台那忙忙碌碌，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了，又狠狠瞪了常远宸一眼，“撒手！乱摸什么！”
“怎么叫乱摸，我正大光明，同学间拉个手怎么了？咱俩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女，拉个手还要遮遮掩掩啊！”
常远宸的一双眸子剔透又莹澈，隐藏着几分狡诈的精芒，又兼具少年的无所畏惧和狂放不羁。
“你心虚个什么劲啊宝贝！”
辛织衍被他看得发慌，连脖子都染上醒目的酡红，漫漫地散开了去，一直晕到面上。
鲜嫩的粉红，水蜜桃一样仿若也带上了清甜浅淡的香气，辛织衍垂着脑袋，玉器一样瓷白温润的皮肤显得十分单薄，辅以温柔缱绻的红晕，就是相当和谐，好看得移不开眼。
眸子清凌凌的，这么看着脱去了以往的冷漠与暴躁，显得温顺又乖巧，有细碎的日光穿过亚麻窗帘的罅隙照进来，恰恰好给那人皓月一样清冷干净的眸子镀上一层浅淡的金。
像是糅碎了月芒洒进一方平静的湖水，点点滴滴，熠熠烁烁，散着纯白的光芒。
一瞬间，常远宸思维发散地想了很多，可是转到了面前，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脸，看到他垂着眼不敢抬头的样子，之前那些小心机，什么攻克他的办法，讨他欢心的想法，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远宸觉着心软，只为面前的人，可以软的一塌糊涂。
只有辛织衍，只有面前这个纯情冒失，莽撞又心软的男孩子，能钻进他常远宸的骨血里，记忆里，生根发芽。
常远宸第一次意识到，他对辛织衍的感情已经那么多，多到习惯了虚情假意，习惯逃避他人的真情实感的自己也觉察出来。
惊讶，无措，茫然，烦躁的情绪一瞬间开始满溢，像是爆炸一样，名为辛织衍的火药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他没有面对过这么多的，那种让他整个人都为之颤抖的喜欢。
或许可以说不仅仅是喜欢，他对于辛织衍感情的积累，从初见就已经开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于这个男孩，他早已越过以往勾搭别人的界限。
这种喜欢一开始只是一颗小种子，埋在心底，谁都没有发现，经过润物细无声的积累，早已成为参天大树，苍苍郁郁，难以根除。
这种喜欢已经深刻到，只见那人害羞温顺的样子，他就已经心猿意马，一颗心跳得飞快，带着满腔的欢喜和赤诚，不管不顾地就要跳出他身体的束缚，奔到辛织衍的面前去。
原本信誓旦旦地认为只会玩玩辛织衍的常远宸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现在这个生动鲜活，兀自一人体验着诸多复杂情绪的，动了心的常远宸。
这种改变，开始的界线太模糊，就连结束的时刻，常远宸也趋利避害地不愿意去想。
他孤注一掷，一意孤行地喜欢上了辛织衍，或许长久，或许短暂，这没有关系。
只要，这一刻的我，有你，就好。
你不愿意走近我，没关系。
你只要在原地等着我，我会来找你。
你觉得我不好，也没关系，因为我对你的喜欢让我可以为你改变成为任何一个你想要的人。
我的喜欢就是这样的，我的劣根性你也知道了，所以你永远都逃不开。
辛织衍不知道短短的一刻钟常远宸会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对面那人的笑太明显。
还不是因为他拉他的手，奶奶还在厨房，就这么肆无忌惮，真是不要脸。
又过了一会，辛织衍实在憋不住，进了厨房拿了食品袋匆匆忙忙装了个鸡蛋就要走。
临到了门前，他的手腕被常远宸一把抓住，“跑什么？”
辛织衍有点不爽，在心里自顾自念叨常远宸的不好，转过脑袋看他，“谁跑了？上学来不及了！”
常远宸笑了笑，撤开了手，把自己肩上的另一只书包脱下，“你书包忘拿了！”
说完就抽身离去，一个人往外走。
辛织衍有些奇怪，毕竟常远宸以前是决计不肯把手臂从他肩膀上撒开的，现下这么好说话，实在是……奇怪。
辛织衍去找常远宸，别扭半天问他怎么上学。
他也没有自行车，自己还有后座……
“我自己走。”
辛织衍的打算还没打算完，就见常远宸笑着回答了他的话。
辛织衍呆呆的，这人，转性了？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对，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那这样，就是……拒绝？
他今天怎么了？
欲擒故纵？
可那样也不太像啊？
难不成，他看上别人了？
辛织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还是梗着的有点不舒服。
这么快，开学两天就换对象啊！
渣男！不要脸！
不对，这样岂不是更好，他一个人乐得自在！
辛织衍摇摇脑袋，心里还是憋了气。
他上前拉了拉常远宸的衣角，“你怎么了？”
常远宸有些意外，侧过脸就看见辛织衍有些委屈的眼神。
“为什么不理我？”
常远宸一愣，开口解释，“没有，只是不适应，再加上昨晚我没睡好……”
话一出口，常远宸就开始埋怨自己找理由找的粗制滥造像辛织衍这种心思敏感的人，肯定又以为昨晚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果然，辛织衍又误会了，他一下子又泄了气，“对不起！我说了对不起，是你说的没关系！”
常远宸无奈，他只是想冷静一下，毕竟他和辛织衍加上这才认识两天，他不想这么草率冒失地面对自己的第一次喜欢，想着先理清一下自己的情绪，琢磨琢磨到底是气氛作用还是真正的喜欢。
倒是这个一直讨厌他的人自己耐不住来找他，还带着那么犯规的眼神，看得他整个人都要化了。
常远宸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把辛织衍揽到自己怀里，“真的没事，昨晚不怨你，我不好，别想太多了。”
他半圈着辛织衍，身体也隔着和辛织衍很长的一段距离。
辛织衍觉着不高兴，看着这人这么疏离自己就是没来由地不高兴，想追的时候腆着脸求神拜佛地对自己好，看不上了连朋友这个借口都懒得敷衍一下。
不喜欢不至于这么嫌弃吧！
哼！
辛织衍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边和常远宸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边偷偷往常远宸那儿靠了靠。
等到两个人肩挨着肩，他才停止了无厘头的交谈。
常远宸看得分明，胸腔里的一颗心软得能化成水，某种不知名的情感伸出无数细长轻柔的触角把他密密麻麻地缠绕住，整个人就像浸在撒了糖球的牛奶巧克力里，心里泛着丝丝的柔暖。
辛织衍垂着脑袋不看他，只是一言不发地靠在他身上，耳朵都已经憋得通红。
“怎么？”常远宸笑着看他。
“啊？没怎么！”辛织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别别扭扭地小声憋出几个字，“那个，我自行车后座空的，你可以坐我的……”
话说到一半，辛织衍先被自己给吓着了，怎么回事？
这冒着粉红小泡泡的氛围是怎么回事，这傻白甜大女主的即视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卧槽，脑子怎么了？
脑子你醒醒！？
辛大爷不能这么少女心，呸，这是脑子的锅！呸！辛大爷的脑子怎么会有问题？
辛织衍直觉一道道滚滚向天的雷把自己劈得焦黑。
偏偏常远宸这智障玩意还丝毫不察觉小天才辛因斯坦已然恢复正常。
还在那儿说着狗血言情剧大男主的甜言蜜语。
“滚！你给我滚！”
辛织衍把常远宸的手推开，一个人兀自往车棚那儿去。
常远宸愣了愣，“怎么了？”
辛织衍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笑容十足十的勉强和隐忍。
直到辛织衍进了车棚。
辛织衍嫌弃地在车堆里钻来钻去。
辛织衍骑着小车出了小区。
常远宸才完成了小可爱辛织衍和霸气狂酷拽的小天才辛因斯坦的转换。
哇哦，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雕能力爆表。
常远宸自顾自在心里乐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宫功嗓门震天响地吼了他一声好。
估计他的美好一生都要蹉跎在辛织衍方才那些迷糊可爱又不自知的小举措里了。
“常哥！怎么没瞅见衍哥呢！”宫功顶着个鸡窝头，眼眶下边是两个很深的黑眼圈。
旁边是可可爱爱，白白嫩嫩，长得像个糯米团子的小蘑菇头尚飞。
尚飞不像宫功，整个人整整齐齐，神清气爽的。
常远宸朝他们笑了笑，“好啊！你衍哥他闹脾气，一个人先走了。”
“哦！原来你俩住一起啊！”宫功又一次语出惊人不自知，一鸣惊人，一鸣冲天。
尚飞嘴角的笑僵了僵，淡定且娴熟地转移话题，“常哥你剪头发了！”
常远宸在心里为尚飞同学的机智点赞，趁着哲学大师宫功又一次发表他那伟大又雷人的言论前，抢下了话头，“对啊！好看吧！”
“挺好看，就是你头上那一道儿是为了什么？”宫功又一次踩入雷区还得意洋洋。
常远宸面不改色，只是微不可察地捏了捏拳头，“帅！你觉得呢？”
“是挺野生的，有一种不加修饰的狂野和潦草，当中还隐隐透露出恰到好处……”宫功一本正经地评价着。
常远宸和尚飞一本正经地听这货唱诗。
直到那头的辛织衍骑着车溜了一圈，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对常远宸小三好的挂念，一边又强行安慰自己只是为了给新同学一个好印象，交一个好朋友，又开始回来寻找常远宸。
但要是搁在常远宸嘴里，也是交个好朋友，不过是会上床的那种。
纯情小天才辛织衍自然是不如臭不要脸的常远宸小三好心思多，就这么鲁莽地连自己都没说服就来找常远宸。
正好就听见了宫功一脸痴迷地对着常远宸唱诗，只是这一向脸皮大得能兜三圈的家伙竟然只是矜持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带礼貌冷静的微笑。
辛织衍捏了车闸，支棱着一只脚把车稳了下来，犹豫半天还是喊了一声常远宸。
不过高冷大佬辛织衍注重形象与风度，此声有声胜无声，又因了宫功这一发突如其来声音贼响的彩虹屁，那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听见响动。
小脆弱小卑微小天才辛织衍又开始尴尬，恼怒，后悔，情绪丰富泛滥地就跟林黛玉葬花似的，那叫一个一江春水向东流啊，哗啦哗啦不带停的。
“衍哥！早啊！你是回来找常哥的吗？”宫功终于发现了辛织衍。
辛织衍整理好的表情一瞬间有点崩塌，随即又朝宫功挥了挥手，“早啊！”
常远宸此人幸灾乐祸，看着辛织衍和自己一样的尴尬，嘴角眉梢，便又带了点轻佻调笑的意味。
辛织衍何尝不知道常远宸这货的心思，这边刚刚应付完宫功，那边忙不迭地送了个眼刀给常远宸。
他自己看来当然是威武无双。
在常远宸心里却是带了点撒娇与数落的意思，于是不自知的，心里本就因了面前这人软得一塌糊涂，现下又似有了什么甜甜蜜蜜，暖暖柔柔的东西化开了去，独留下春水般将人溺得出不去的温柔与欢喜。
辛织衍只看见他在笑，笑得还更加灿烂了。
日了狗了？！！
这他妈是个抖M？！
尚飞一个人看着那两位虐狗，又傲娇地想到自己也有个男朋友，于是把脸转到宫功那边。
宫功一脸傻相地看着那两位大哥，宛若一只哈士奇。
真***，纯种的！
尚飞不想理他，看也没看宫功一眼就一个人走了。
真尴尬，好尴尬，他妈的尴尬死了！
辛织衍总觉得这种气氛像情景剧，于是急着要走，奈何常远宸这货就等在这边看笑话，自己怎么也不能丢了老脸，特别旁边还呆了一只咖啡色的哈士奇，要是连哈士奇都撑了下这场面，自己还临阵脱逃……
辛织衍抬眼看他，常远宸正对着他，眼波流盼，张扬又痞气，盛满了亮光。
一瞬间，心跳的很快。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心之所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