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遇寒霜雪》青芒果惜

4、回忆

　　赤羽寒落在院门外，将舒遇放下来，山下天气很好，不冷，赤羽寒便替他解了披风。
　　舒遇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看这个院子呢，“扶风院，这名字……”
　　“怎么了？”赤羽寒站在他身后问。
　　“没，就……感觉不喜欢这名字，谁取的呀？”
　　“不喜欢？可是你非取不可的，为何不喜？”
　　“啊？我取的？这也……算了进入喝口凉茶吧。”听到是“自己”取得，舒遇只能生硬的转个话题，心中庆幸赤羽寒没有追问。
　　坐在院中歇了会儿，凉爽了不少，两人都没有说话。舒遇想到了刚才在山上赤羽寒说的话，“如果这个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呢。”不一样又如何，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情，我想要知道是因为我自私，想让这些温暖多存久一点。
　　“师尊，您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但那都是过去大声的，在昏睡的这段时间一起消散了。”
　　赤羽寒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茶都洒出来了一些，吸了口气后，心中也明白有些东西是在厚的雪，在浓的梅花香都掩盖不掉的。
　　他喝尽了茶才慢慢的道“是我……是我亲手将你心爱之人杀了，魂飞魄散，一点儿重生的希望都没有。”
　　“你将她的衣冠冢埋在覆雪岭的梅树下……你要为她复仇，与我交手，你的所有修为都是我教的，怎么可能打的过我，所以落败坠下覆雪岭。”赤羽寒简短的说完了，他更改了结局，没有人掉下悬崖，死的人也不是舒遇。
　　舒遇有愣住了，什么师尊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子，那要是被他发现我不是舒遇，那是不是……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赤羽寒看着发愣的舒遇。
　　“啊？……所以，师尊，您是说在秋遇寒霜不能谈恋爱？”舒遇有点吃惊
　　“谈什么？”赤羽寒听到他的话莫名其妙。
　　“哦，我是说秋遇寒霜不能成亲吗？”舒遇看赤羽寒迷茫的表情赶紧补充道。
　　“当然可以”赤羽寒答道，但是这就是他想说的吗？
　　“那即是如此，师尊为何……”
　　“以后也许你就知道了。”赤羽寒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道：“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然后离开了。
　　“什么情况？”舒遇一脸懵逼。
　　赤羽寒几乎夺门而出，他又回到覆雪岭的梅树下。
　　“秋季下山遇到你，甚感舒心孤唤你舒遇，是此生万载最美好的事，世人唤我魔君恨生，你说我清风明月，却不知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和煦春风，只要你愿意就算舍掉这万载躯壳如何，偏偏……”赤羽寒跪在雪地里，双手抱着头抵在没树上。
　　又想起舒遇提着他寻给他的雪痕与自己决一死战。
　　“师尊，为什么，我身负魔教之徒的名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顾一切愿意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为什么你却要让我爱而不得，你就那么恨她，那么恨我吗？你养了我十多年，有养育之恩，今日我一并还给你。”舒遇提剑割下一缕头发随风扬去，然后又狠狠地刺了自己一剑。
　　“你这是做甚”赤羽寒没想到他会如此，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了。
　　“恩已报，现在开始清仇吧”舒遇语毕提剑飞向赤羽寒。
　　赤羽寒一直退让，“你打不过我的”
　　“那又如何，你夺我妻命。我若不能为她报仇，枉为人夫”
　　“妻？夫？你们何时成的亲”赤羽寒听到这两个字不禁失了神。
　　“自她搭理救我就以许诺成为夫妻”赤羽寒只是一味的躲闪，舒遇没注意到赤羽寒的失神，心中满是愤怒，似乎暂时忘记了对手是谁，心里脑海里全是南闵烟的影子，声音。他突然奋力一击，雪痕一下子就刺穿赤羽寒的心脏，两人都愣住了，赤羽寒缓缓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剑，血正一滴一滴落在梅树下的皑皑白雪上，与开着的梅花一模一样。
　　赤羽寒慢慢抬头，握着剑的这个人是他一直细心呵护长大的，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今日打一架，受点伤然后不再相见……
　　看来是自己高估了这么多年的陪伴。为什么可以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会是这个自己看着长大，一直放在心上的人。
　　“……师尊，师……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躲开的，我明明……你不会死的”舒遇爬过去抱着赤羽寒缓缓的坐到地上，用手按在伤口上。
　　怎么会这样，师尊的致命处是心脏往上两寸，只要避开这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师尊，我知道的，我避开了，我真的避开了，我没有真的要杀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错了，我以为你会躲开的，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师尊……”
　　赤羽寒终于呼出一口气，好疼啊，伤口下两寸的心真的好疼。 “烨儿，你终于为你的妻子报仇了，哈哈……”赤羽寒喘着粗气说道。
　　“师尊，……我”
　　“为何……你我相伴十一年，与南闵烟相识数月……是我活该不怨你。”
　　“你快告诉我，怎样救你，炙雪宫可以对不对，我们马上去。”舒遇说着就想要抱赤羽寒离开。
　　“哈哈……活该，你酒我做甚，我是谁……魔君怎么会需要你救，是我活该，不该痴心妄想，我以命来做赌注，为这一次不躲开你就会一直在……看来我输了，这赌注我不后悔……不后悔。”赤羽寒哭声说着，抓了一把雪狠狠的按在心窝上。
　　“师尊，你……你在说什么，我……”舒遇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只是一想到疼他从小到大师尊可能要没有了他如同失去所有害怕到极致，这是南闵烟死时没有的体会。
　　“烨儿，为师有些冷，你抱着我吧，别动……我爱你……我爱……”赤羽寒声音越来越小。
　　“师尊，我错了，我谁也不要，我就要师尊，师尊不要扔下我，师尊……你冷是吗，没事，我抱着你就不冷了”舒羽感到赤羽寒的体温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赤羽寒已经没有了温度，身上慢慢落满雪，血衣渐渐变白。
　　“师尊，我只要师尊，不要睡，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醒来呢，不要……”舒遇紧紧抱着冷却的赤羽寒。
　　赤羽寒一走，舒遇也觉得有些烦闷，便到霜澜渊找渊薮，和他说了他与赤羽寒的谈话，恰好，他知道的事是赤羽寒也不知道的，舒遇请求他一字不落的告诉自己。
　　“反正后来我们在那儿找到了尊主和师弟你时，你们两人都冻僵了，我们大家把你们背会秋遇寒霜的炎炉，四位长老们费了很大的力才把你救回来，但尊主却因为心脉全无，并且感受不到他的生存意念，所以……”
　　“师尊说的是他把我打下了山呀，为何……”
　　“我们去的晚，兴许是尊主又将你背回来了。”
　　“师兄，究竟师尊为何会心脉全无呢，我根本打不过他的。”
　　“不清楚，但我们都知道你们是为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我们都知道他是箜无派派来刺杀你的”
　　“刺杀我？为什么？”
　　“不知，反正被尊主抓到过现行，可师弟你却像被灌了迷魂汤，不顾尊主也要保那女子。”
　　“后来呢？”
　　“后来，任务失败，那女子就好像被杀了。。”
　　“师弟，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额……那师兄，为何现在师尊还……”舒遇有点蒙，又不知如何问。
　　“你是想说，为何尊主醒了。”
　　“是你，长老们将你救醒后，你无论如何也不让尊主落棺，你是要接尊主位置的无人能与你相辩，虽然平日里你很和气，但你一生气，连尊主都无奈，所以只能任由你不断查阅禁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将尊主救回来的”
　　“不过，尊主在三个月后就醒了，并且完全记得，可你，一直到前几天才突然醒过来。”
　　“哦……那我昏迷了几天呀？”舒遇若有所思的问。
　　“几天？是两年”渊薮摇摇头继续道：“尊主将你接到他的寝宫，日日亲身照料，前几日是因为实在有事处理才让我过来守着你的，你终于醒了，所有人都很开心，尤其是尊主，他只是看起来不像开心的样子。”
　　“哦，好吧，我知道了”
　　晚间，
　　“这天都黑了他去哪儿了？哎，舒遇啊舒遇，你比我幸运多了，有那么多疼你的人。”舒遇自言自语道。
　　“吱……”门开了，一袭红衣入眼。
　　“咦，师尊你回来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冷，你不会是感冒了吧？”舒遇想着渊薮说的赤羽寒对自己有多好，他非常感动，觉得也要对他好一些。
　　“感冒？”赤羽寒略微抬眼疑问。
　　“哦……呵呵，就是风寒”尴尬一笑。
　　“……我下次早点回来”赤羽寒心里有一丝丝暖阳，眉头也没那么皱了。
　　“早些睡吧”
　　“好，师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