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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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到学校填报志愿。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自己的志愿，说谁谁谁以后还在一个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递交了自愿放弃志愿书，理由那一栏写的很简单，三个字，去美国。所有人都对我这个行为不解，就连老师都再三劝说让我再考虑考虑。我没有利用这个考虑的机会，执意上交自愿放弃志愿书。就像当初周佳祎执意放弃留在重点班。
你看，周佳祎，我也为了你放弃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当天晚上，简老板终于打电话过来。他第一次以略带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话：“小一，既然考进一中了，就在一中读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一中的吗？你和哥哥不一样，哥哥是男孩子，他总要学会去外面吃苦的，可你是女孩子，爸爸舍不得你一个人去美国吃苦
爸爸知道以前爸爸工作忙没有办法经常待在家里陪你，我也知道我和你妈妈是一对很不称职的父母，但爸爸想弥补你，所以你能不能给爸爸一个机会，让爸爸陪你三年？小一，只要你现在说你不想去美国，你明天...你明天就可以重新回学校填报志愿。”
我拿着电话，没有出声
“小一，求你了，你应一声，别不说话...”
我听出来他语气里恳求还有哽咽，可是我没办法答应他。
我强忍着想哭出来的冲动，沙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爸爸，我还是要去美国。”
我知道他肯定还会劝我直到我答应他，所以我挂了电话。
背井离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面对不同的人种，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这对于我来说，不就是一个最坏的选择么？
这是长这么大，他第一这样求我，我却挂了他的电话。
简铱，其实你也挺狠心的。
不觉有点心酸，眼泪好像又要出来了。
最近泪点特别低，好像要把以前忍住了没哭的都哭回来。
哥哥安抚意味的摸摸我的背，道：“没事的，哥哥在呢”
这几天周佳祎的朋友圈就没有断过。他似乎每天都在和林零约会。今天是烛光玩会，明天一起去看电影，过两天就回去见了父母。
下一步，是要结婚了吗？
哥哥说，周佳祎从十六岁开始就在幻想着和林零的婚礼。
他已经筹划了将近十年。
哥哥一个星期总会和周佳祎打个两三次篮球。顺带就捎上了我和泽兰。但到最后，陪我打羽毛球的还是周佳祎。
他总是会眉飞色舞地说着他的约会经历。他和林零之间的点点滴滴的快乐。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把刀子。他的眼里闪亮亮的，说起和林零的以后，眼中都带着美好的憧憬。每次我都会表现出很有兴趣听八卦的样子，也总是表示出自己的羡慕（也许这是真的羡慕，我真的，很羡慕林零），以满足他作为“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虚荣心。
他每一份对林零的好，对我来说都是一场凌迟。
有好多次我就想这么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可每次都开不了口。
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发亮的眼睛。
我喜欢他眼底的深情。
我喜欢他的高兴。
尽管这一切都不是因为我。
可我还是喜欢他。
人总是贪恋温暖的动物。
我怀念着周佳祎以前给我的温暖，也珍惜现在最后的温柔。
后来哥哥不跟周佳祎打篮球了，后来泽兰也不来了，再后来，体育馆里只剩下我和周佳祎两个人。
他像以前一样，接我去体育场，送我回家。
有时候我们打羽毛球，有时候打篮球。有时候什么也不干，只是在学校里转转，聊聊天。
我知道哥哥这样做的用意。
戒不掉周佳祎的温柔，到了美国，时间会替我解决一切。
那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好了。
最后一次……
周佳祎，你有感受到吗？我在对着你演戏。
是不是半年过去，我的演技又变好了呢？
至少现在没有被你看出来了呢。
好巧啊，周佳祎，在我就要告诉你我下周就要去美国的时候，你把请帖递给我了。
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
这一刻还是来了。
下个星期。
是不是一切都要归零？
是的吧..
你说这个婚礼你期待了几年就筹备了几年。
你说结婚稿子是你自己写的，已经烂熟于心，想把这些年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你说时间总会带来惊喜，如果你相信的话。
周佳祎，就像以前你忽悠我的“最后一圈”一样，我每次都会当真，只不过这一次，我再也不信你说的鬼话了。
婚礼那天，我和哥哥来到现场。
简老板没能过来，但让我托哥哥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
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只不过要在婚礼结束以后给你。
你穿西装的样子别样的很迷人。一点都不比泽兰差。
如果毕业晚会那一天你穿的也是礼服就好了，那我是绝对不会舍得松开你的手的。
我终于等到你穿正装的那一天。可是你身旁的人不是我。
你的小姐坐在台下，混在人群中，看着你为她套上钻戒。
那个刻有你们姓名拼音首字母的戒指。
周佳祎，你的小姐今天也打扮的也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只可惜，她再也不是月下带着露水的蔷薇了。
她枯萎了。
你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含在眼底的是深情。
你说“林零，你是我年少时的梦，现在梦醒了，庆幸的是，美梦成真了。”
她说“周佳祎，以前我以为人生和梦想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十六岁的感情，不过是青春的一场一时兴起，等到时过境迁我才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谢谢你还在。谢谢你十年的等待。”
周佳祎十年终于抱得美人归。大婚的日子，自然被人灌了不少酒。
等他们，对，他们，他们来到我们这一桌，周佳祎已经喝的有点多了。林零带着歉意跟我说：“对不起啊小一，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你态度不太好......”
不。你没有误会我。
林零，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嫉妒你吗？
周佳祎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他因为喝醉而迷蒙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他想看出什么？失望？难过？但这些此刻不应该有的早就被我藏了起来。我的眼中，你只能看待对你的祝福。
可没想到的是，他一把把我抱紧怀里，他抱得很用力，勒的我有点疼。他在我耳边喃喃：“小一，我好开心。
小一，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他醉的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我的心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垂着的双手最终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也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我感受到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哥哥走过来，扯开周佳祎的手，把他推向林零，笑骂道：“这喝醉了什么臭毛病都出来了！别抱着我妹，你这样她以后怎么找男朋友？有老婆的抱老婆去，我妹只有我能抱。”说着，揽着我的肩膀。
我知道，哥哥是不想让我太难堪
周佳祎眼神暗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刚刚在台上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低下头，就像当初在操场上兀自低笑了一下，端着酒杯走向另一桌。
我看着他离开，心里有点复杂，有一个荒谬的答案像是要呼之欲出。但是被我狠狠摁了回去。
简铱，不该想的，就不要去想了。
婚礼结束，宾客差不多都走完了。
我和哥哥去了化妆间。
林零在和她的闺蜜们说说笑笑，看到我们走进来，指了指里面的隔间，“他喝多了，在里面休息。”
走进休息室，看到周佳祎懒懒散散地瘫在沙发上，笔挺的西服不再，衣服上有了褶皱，衬衫地扣子解开一颗，露出白皙地皮肤和好看的锁骨，领带松松散散的系着，双颊酡红，眼睛半眯，整个人流露着颓废美。
这是我喜欢的人啊。
即使衣衫不整却还是魅力十足。
“醒醒！”哥哥踢了踢他的腿。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带着醉意说：“小一，你来啦！”
“艹！没看到哥还在这儿呢！”哥哥有点炸
“嗯，”我点点头，“老师，新婚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我把准备好的贴了密封条的纸袋递给他。他带着好奇，想要打开袋子
我拦住他想要打开的手，说道：“你回家再打开吧。”
在我离开以后。
他愣了愣，却还是笑着答应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哥哥说道
“好的，言哥再见，小一再见。”他懒懒地挥挥手。
走到休息室地门口，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眉眼带笑，一如过往时光。
婚礼结束，我和哥哥直接去了机场。
飞机上，哥哥在一旁闭目养神。我塞着耳机听歌，兀自发呆。
给周佳祎地纸袋里面东西不多：
牛乳盒子，大白兔奶糖，用保温杯装着的红茶，用玻璃杯装着的温热的绿茶。
还有一张纸条，就像我见不得人的喜欢一样被牢牢压在最底下。
“周佳祎，你曾经给我的温柔，我全还给你了。”
“其实我知道，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匆匆而过的旅人……”——毛不易《二零三》
周佳祎，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回答我那个关于名字的尴尬问题，而是说着“别烦”让我滚蛋，是不是结局就会改变？
飞机舷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一切都该归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