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将逃生游戏boss变成小甜甜》暴利油炸

82、暂时盟约

　　阿瑶……程茂打开了锦盒，满眼皆是怀念的痛色。
　　这里面盛放着一支海棠珠花步摇，新婚之夜时，是他亲手将之插在了柳玉瑶鬓间。
　　他至今无法原谅自己当年的过错，明知道阿瑶是多么刚烈的女子，却因为被嫉妒蒙住双眼，没有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一封书信，两厢情断，此去经年。
　　“掌门，客人到了。”
　　“茅山弟子符念，见过程掌门。”
　　他依旧礼数周全，可言语之间，显然透露出疏离的意思。旁边的柳如眉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地拉着符念坐下了。

　　程茂没有计较两个晚辈的失礼，他只是望着符念，脸上挂着深深的怀念。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着与他母亲年轻时一样端丽的容貌，连那神情中的隐隐冷淡都出如一辙。
　　他万万没有想到，阿瑶竟是为他留下了一个孩子，心中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期盼，这是不是代表着——阿瑶已经原谅了我。
　　“阿瑶……不，你母亲还好吗？”话一出口程茂就觉察出不对，若这孩子是由柳玉瑶亲自抚养，怎么会拜入茅山，又姓符呢？
　　果不其然。符念眉头纠紧：“我没有母亲，亦然不认识你口中的柳玉瑶。”
　　“念念，你不认程茂可以，但怎么能不认你母亲呢？”他这话一出口，立马招来了柳如眉的不满。
　　符念兀自冷笑：“生而不养的人，也配做父母的吗？”

　　面对符念的态度，程茂不禁胸中悲恸，虽然他并不知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但对符念造成的伤害已成定局，他无力地叹息了一口气：“终是我亏欠了你。”
　　柳如眉也急急地解释：“并非姨母不愿抚养你，实在是她有心无力。她离开龙虎山之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山海堂之后不久就去世了，此次若非符掌门传来消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姨母当年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程茂如遭雷击，他猛然站起来向前跃了一大步，双手钳住了柳如眉的肩膀，“阿瑶已经不在人世了？！”
　　“嘶，痛。”他下手失了分寸，两只手像铁钳子一样捏得柳如眉生疼，她一摆手挥开程茂的手臂，“现在装什么深情，假惺惺。”
　　程茂正恍惚着，被她这动作一带，不由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不是的，”他痛苦地抱住头，“我年年都去山海堂，是你们的守门人告诉我，阿瑶她不愿意见我，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她总会有一天愿意原谅我的。”

　　他无意间瞥见了那支钗环，上面点缀的红色宝石，似乎流动着悲哀的光泽。又忆起红烛摇曳中盖头下和羞的脸，那是桃花一样的颜色，很认真地说：“我既做了你的妻子，便再不会去想些别的，你要敬我、爱我。”
　　她笑着：“你也是一个好人，我想着也许我们在一起，大概也很不错。”

　　这些过去已然教他内心鲜血淋漓，偏生柳如眉的话语还在鞭笞着他的过错：“如果不是你，我姨母不会强修无情道，最终走火入魔为情而死，念在你捉鬼惩恶颇有福泽，我们才只是叫你空等几十年而已，否则，我山海堂定要叫你以命相抵。”
　　鼻腔里涌动出强烈的酸楚，嘴唇也微微翕动着，浑身的血液凝滞成冰河，程茂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终究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竟是在两个晚辈面前，无声地落泪了。
　　他年少时并不懂得，有些错误，一错便是误了终生。

　　柳如眉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符念：“念念，跟我回山海堂吧，姥姥她很想见你。”
　　“不行！”程茂尚沉浸在柳玉瑶已死的伤心中，现在如何肯让柳如眉带走他和柳玉瑶之间唯一的牵绊，他拉住了符念的手，“孩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好好补偿你。”
　　符念的心很乱，他不知道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样两个突然出现的亲人。一边是柳如眉，一边是程茂，两人皆是寸步不让，符念忽然生出怒火：“我是个什么物件儿吗？要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的！”
　　他愤然地甩开两人的手：“我叫符念，是茅山弟子，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所谓补偿，”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们再不要打扰我。”
　　再不看二人的脸色，符念径自往外走去：“别拦我。”

　　今晚，许多人都注定难以入眠。

　　门派切磋是早就定下来的大事，不论程茂心情如何，都必须出面主持。龙虎山的武场也当真是气派，八根高大的石柱围出擂台，正前方就是张道陵的天师像，仿佛要见证这门派弟子之间的角逐赛事。
　　擂台中间已经提前布下阵法，所以也不用担心误伤看客，各门派弟子均是选出一人出战，多半都是门内最强者。
　　第一场的规则倒是新鲜，所有人一起下场，直接决出四人进行对战。

　　符川担忧地看了看符念，昨晚他们都聊了些什么，符念只字都不肯说。
　　“师兄，我去了。”
　　仿若惊醒一般，符念抬起头看向符川的脸：“你去吧。”他抿了一下唇，“输赢不要紧，别受伤。”
　　见符念有了反应，符川的紧张便已去了大半，他看了一眼擂台上已经站上的人，唇角勾起张扬的笑意：“既然要打，又怎么能不赢呢？”
　　他翻越了护栏走到擂台中间，报上师门与姓名：“茅山弟子，符川。”
　　“龙虎山弟子，沈重。”

　　沈重照旧穿着一身玄紫色的繁复衣衫，摇着他那把骚包的折扇，在这擂台之上，俨然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见鬼，这人不洗衣服的吗？
　　其实沈重换了衣服，只不过符川审美实在直男，看不出细节处的差别，在他眼里同一个颜色的衣服就等同于同一件衣服。
　　他怀疑地看向沈重：“沈道友，你这一身，好像不是很适合战斗吧。”
　　“确实不适合，”沈重罕见地承认得痛快，“不过，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帅气，这是沈某做事的一贯风格。”

　　“我忽然好想把你介绍给我一个朋友，她说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能装了，”符川忽然想起了廖一禾对他的评价，遗憾地叹了口气，“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
　　被符川暗指装逼，沈重倒也不恼，反而因为有人愿意和他说这么多话而感到新奇，他还是一张笑面：“呵呵，真是有趣的评价。”
　　“符道友，组个队吗？”

　　啧，居然还主动向我抛出橄榄枝。符川有些意外，他现在才发现，只要不涉及到山海堂，沈重的脾气其实相当不错。
　　符川估计了一下场上的战局，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毕竟是混战，又掺和着一个不知底细的山海堂，事情就变得有些难搞，和沈重暂时结盟，确实是上佳之选。
　　想到这，符川对沈重致以善意地一笑，他拍了一下沈重的肩膀：“好。”
　　他刚刚做出决定，就看见祝黎从山海堂的坐席那边站起来。

　　祝黎走上擂台，对着诧异的符川点了一下头示意：“山海堂弟子，祝黎。”
　　“怎么是你？”他的出场完全出乎符川的意料。
　　“没有办法，”祝黎有些无奈的样子，他指着看台，“柳师姐去骚扰你师哥了，楚师兄要看着她，所以只能是我。”
　　符川转过头，果然看见柳如眉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刚才坐的位置，他绝望地一拍脑袋：“我怕他俩打起来。”
　　“不会的，你别看柳师姐不太聪明的样子，其实她人很好的。”祝黎为柳如眉辩护道。
　　符川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总之速战速决吧。”

　　看两人说着话，沈重的眼睛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他刚想和符川说可以解约，就见符川转过头来看向他：“沈道友，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沈重不知自己为何心生一点欢喜，他勉强克制住自己嘴角上扬的冲动：“你不和他一起？”
　　“不用，”符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自己可以。”

　　他和祝炎上次能制服祝黎，全靠运气和偷袭。现如今祝黎又学了山海堂的功法，符川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与祝黎一战之力。
　　因为未知，才更有趣。
　　符川胸中战意忽起，掌心的乾坤剑似乎与他心意相通，正发出阵阵嗡鸣。
　　一声洪亮的钟响，台上众人随之而动，几双眼睛或瞥或望，都看着符川的身影。
　　剑势一出锐不可挡，有的人，天生满身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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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一定会让念念和川川在一起，到时看看再说吧。
下一章又是川川的高光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