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将逃生游戏boss变成小甜甜》暴利油炸

80、宴会风波

　　龙虎山程天师程茂在玄门之中地位尊崇，各门各派几乎都派了有头有脸的人前来贺寿。符川他们是小辈，自然需提前入席，如此便少不得与其它门派之人来往塞暄，幸亏符念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倒教符川乐得清闲。

　　“哈哈哈，这符老头果真没来！”与符念说话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长者，名为刘玄山。符川认识的人不太多，但对于这位全真派掌门人可是印象深刻。
　　能不深刻吗？符川面露苦色——这牛鼻子老道总想把他女儿嫁给我。
　　当时说是什么为了促进两派友睦，但符川就想不明白，全真派掌门的女儿好歹也得配个茅山掌门吧，论长幼，怎么着也该找上他师兄，咋就看上了自己呢？

　　符川默默地坐远了一点，把脑袋朝向另一边，耳朵却机灵地竖起来，听着他师父年轻时的旧事。
　　原来，两人本是少时好友，程茂与山海堂弟子柳玉瑶有婚约，却倾心于符道长符翰。可惜符翰一心问道求仙，辜负了佳人美意。程茂与柳玉瑶虽顺利结成夫妻，但各种关于符翰和柳玉瑶有私的传言纷纷而起。流言是最伤人的刀剑，柳玉瑶不堪受辱，最终留书出走，与程茂诀别。
　　此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符翰与程茂大吵一架，宣称老死不相住来。可符川看自己师父的态度，不像是仍对此事耿耿于怀的样子。大概因为双方如今已都成一代宗师，又如何能拉下脸面互相致歉？因此才僵持了几十年。
　　哦豁，符川想着师父那一脸褶子与平日里不修边幅的穿衣风格，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和这种风流韵事扯上关系。不过能吃上自己师父的瓜，他心里还是相当满意的。一向圆融的符念没有发表意见，照旧说着官话：“当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刘玄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虽然他没来，但老夫今日，绝对能看一个大热闹。”

　　说完这话，刘玄山坐回了全真派的位置。符念眉关紧锁，俨然一副担忧的神色，符川知道，他是怕这热闹看到他们茅山头上。
　　“别担心，”符川像小时候那样，在桌下勾了勾他的手指，“无论是什么事，总不至于当众教我们这些小辈难堪。”
　　这一举动完全出乎符念的意料，他猛然抽回了手。
　　“师兄你怎么……”符川转过头，正好看见红色的云霞染透了符念的脸，他心下一紧，脑中的小gay达立刻疯狂地响了起来——艾鼬卧草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猜测令符川万分紧张，于是赶紧闭了嘴不敢再问下去。恰在此时，这宴会厅中忽然又喧哗了几分，他听见周围人的私语：“是山海堂的人。”

　　那山海堂来了两男一女，那女子走在前头，显然以她为首，看面像也是极年轻的，不过二十七八岁左右，但目如星沉，脚步平稳，身上透出的隐隐灵压在同辈人中一骑绝尘。
　　只是她表情紧绷，不似是来贺寿，倒像是来寻仇。
　　几人额心都有一枚玄紫色钿痕昭示身份，那是象征着权力天授的斩妖纹。

　　但这些引起众人热议的事均不是符川在意的重点，他盯着其中一人的脸，差点惊呼出声来。
　　瓷白的面孔，清灵的妙目，眉宇间荡漾着淡淡的愁意，所有的一切都不甚浓艳，像是雨水打湿纱衣，染成天水碧色的青葱。
　　这人正是祝黎。

　　祝黎看见他，亦然是一幅震惊的神色，在身边同伴的拉扯之下，才勉强回过神来。
　　有过肌肤相亲的两人谁都未曾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之下重逢，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
　　符川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喝个水，压压惊。

　　虽然祝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掩盖了身为旱魃的气息，但符川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深不可测的山海堂更没有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居然收下一只旱魃作为门下弟子，符川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有点意思。

　　寿宴的主角终于出现在了这热闹的厅堂之上，年岁与符道长相近，看起来精神倍爽，满面红光。他双手抱拳对着满席宾客虚虚地施了一礼：“各位贵宾赏光而来，程某感激不尽，还望各位不要拘束，在此游玩赏景尽兴才好。”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接下来便是各门各派的献寿之刻，茅山这一次倒是排在了后头。符念一边听着主持者的播报，一边注意到，山海堂领头的那位女子，已经默然地盯了他许久。
　　她目光中没有恶意，甚至还包含着一点点温柔，但这仍是给了符念莫大压力，使他如坐针毡。
　　终于轮到茅山献礼，符念松了一口气，步伐稳健地走上前：“弟子符念代表茅山给程掌门贺寿，祝程掌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随即递上手上锦盒。

　　符念谦谨地微垂目光，因此未能看见程茂脸上大为震惊的表情。
　　程茂顾不得失态，噌地一下拍案而起：“阿瑶！”
　　在场诸人皆是一怔。
　　阿瑶？莫非是指柳玉瑶？

　　还未待符川想明其中关窍，山海堂那边已然传来一声冷喝：“程茂，你也配提我姨母闺名？”
　　开口的正是山海堂首席弟子——柳如眉。
　　众人均向她看去，见她柳眉倒竖，神色不虞，此番已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前踏去。在程茂身边的沈重也起了身，挡在她的面前，凝住的神情寻不到半点平日轻浮的样子：“这里是龙虎山，你要做什么？”
　　“带我山海堂的人回家。”

　　聪明如符川，通过这短短的几句话，便把事情猜到了七八分。
　　“这位师姐，大喜的日子，若是叙旧的话，还是留到席后再说。”他笑着走向处于风口浪尖的符念，抽出他手中锦盒，恭顺地放在程茂桌案上，顺便帮不太敬业的主持人cue了一下流程：“茅山奉礼完毕，晚辈等人先行退下了。”
　　他领着符念退下去，路过柳如眉身边时低声道了一句：“你们的纠葛我管不着，莫教我师兄难做。”
　　没想到柳如眉迷茫地歪了下头：“这样原来会让人尴尬的吗？”
　　大姐，你就差指着人家鼻子骂王八蛋了行吗？听见如此天然的发言，符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早听说山海堂诸人不通世故，本以为只是谣传，未曾想到竟恐怖到如斯地步。
　　怪不得山海堂避世不出，他们这种发言，确实不太适合社交。

　　刘玄山在一旁偷笑，果然是个大热闹。

　　最为煎熬的就是符念，这一场宴会真真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众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地往他身上飘来，间或地夹杂着三两句对他容貌评论。
　　“鼻子眼睛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确实像柳玉瑶。”
　　这些话吵得符念心烦意乱，他对自己的身世毫无兴趣，也懒得去寻找那对并不称职的父母，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却便要把这些过住公之于众。
　　“别慌，”他听见符川的声音，“你身后永远是茅山。”
　　奇迹般地，他胸中的所有郁闷都在这一句话之下烟消云散。
　　符念先是一笑，随即故作庄严地板起脸：“谢谢，不过一想到茅山上有你这么个麻烦精，我就丝毫没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