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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失忆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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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良坐在校医室的椅子上,心情却一点都不敢放松。
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很平凡,但背地里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这毕竟是个恐怖世界。
几日以来,他关于任务的唯一进展,就是今天符川告诉他的信息,缓慢的进度让吴国良万分苦恼。他拿了一支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莫名其妙的坠楼,看上去毫不相干的霸凌事件。对了,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叫什么来着?哦对,邢志邦。
吴国良取出了校医室的登记册,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着,他的眉头也随之越蹙越紧。
本子上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高频出现的是另外一个人——江泽。
他还未来得及深思 ,门口传来的咔哒开门声让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吴国良猛然站起身,顺手合上了那本册子,随即将房间唯一可以用于反击的输液架拿在了手上。
头顶的灯闪烁了一下,当吴国良再度能看清周围事物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惊骇地后退了两步,反应迅速的挥出了手上的输液架。但它直接穿过了眼前人的身体,吴国良打了个空。
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东西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后,吴国良当机立断地将它丢向面前的人,想趁着这个空档向门口跑去。
可他的意图早已被人看穿,那人出手如电,瞬间钳住了他的脖颈。
喉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吴国良脸庞红得发涨,他却抬起了手,努力地想要扒开扣在他脖子上的那只铁臂:“我不能死。”
但他的挣扎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得行凶者一声嗤笑:“真可怜。”
吴国良却没有放弃,依旧奋力的反抗着:“我的女儿还很小,她不能没有爸爸。”
像被灼伤了一般,他倏忽间收回了手,眸中晕出无尽的悲伤。看着瘫坐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吴国良,那么的平凡且弱小,他似乎抬抬手就能够轻易取走他的生命。
但被吴国良一句话触发了许久之前记忆的他,此刻并不想这么做。
室内恢复了平静,但地上躺着的输液架和脖子上还刺痛着的青紫淤痕提醒着吴国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并不是一场错觉。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在心情稍稍平复之后,赶紧爬起来继续梳理着人物的线索。
他现在有些眉目了。
江泽做了一夜的梦。
他梦见赤足走在海边的母亲,一步一步走进汹涌的波涛里。他疯狂的追赶、大声的哭喊,但都没能让她停下脚步。
她似乎也很抱歉,流着泪不断呢喃:“对不起,但是妈妈真的撑不住了。”
江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浪花里,在不断地海水冲刷下,最终连沙滩上的脚印也再寻不见。
别离开我。江泽无声的哭着,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生活了,但最终没能留住任何东西,任何人。
那个被岁月摧残的不再美丽的女人随潮汐一起褪去,他又被抛弃了一次。
但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被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稍稍驱散了即将吞没他的蚀骨寒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照在江泽脸上,同时响起刺耳的闹铃声,江泽蓦然惊醒。他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了趴在他床边的人。
符川抬起头:“你醒了啊。”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那我能把胳膊收回来了吗?”
江泽没有说话,却顿时红了脸,他立即松开了符川的手,有些慌乱的样子对比着平日里的不假辞色,倒是显得可爱极了。
他看着符川的脸,眼前人因为彻夜不眠平添了几分疲态,神情中带着些无奈却也温柔。
符川尝试着收回手,脸上却显出痛色:“卧槽,手麻了。”
这江泽,看着瘦弱,手跟铁钳子似的。符川也不是没想过强行把手收回来,但是他担心江泽状态不对,如果暴走导致世界崩塌,他无法完全保护好散布在各处的逃生者。
无奈之下,也只能任他抱着。
符川满脸怨念地看着江泽,他现在觉得这手都不像是他自己的。
江泽咬着下唇不说话,神态别扭地拉回了符川的手,力道不轻不缓的替他揉捏。
我怕别是在做梦。受宠若惊的符川惊讶地看着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江泽。他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乱颤,罕见的乖巧与羞涩。
意识到周围气氛不对的符川一瞬间警觉起来,他赶紧抽回了手,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咳咳,上课要来不及了。”然后抓起自己的书包夺路而逃。
江泽看向了钟表,指针刚刚指向六点钟。
符川有点萎靡的趴在桌子上,他忽然想起许可怡对他的评价:湾仔码头。他苦恼的拿出一本书盖在头上:烦死了。
周昊一到教室就看见了显然一反常态的符川。
他走过去拍了一下符川的后背:“兄弟,你怎么了?”
符川生无可恋地抬起头看向周昊:“我觉得我的帅气已经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以为他在纠结什么正经事的周昊无语凝噎,你听听,这他妈说的也是人话???
周昊将书重新拍回符川的头上:“滚!”
教室里的氛围显然沉重了许多,连续两个人跳楼的情况无疑让大家都紧张起来。
“唐甜也死了。”
“他们真的是自杀吗?”
符川和周昊正竖着耳朵听众人讨论着,教室的门却忽然被敲了两下。
吴国良站在教室的门口:“符川同学,出来一下。”
“老师,再带个人能行吗?”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老师找这种事还能找一个搭一个?
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吴国良居然还答应了!
符川领着周昊走了出去,吴国良带着他们找到一个角落,还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说道。
“我昨晚被袭击了。”
周昊看着吴国良脖子上骇人的痕迹不禁咂舌:“看得出来,下手真狠啊。”
“攻击我的人是江泽。”吴国良看着符川说。
怎么可能?符川下意识地想反驳,江泽昨天整完都和他在一起,又忽然想起他是鬼的事实来。
周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解:“但是昨晚我们遇上的是邢志邦啊,难道有两个凶手?”
吴国良摇了摇头:“按照昨天符川分享给我的信息,邢志邦应该是个长期处于霸凌环境的孩子,但我在校医室的记录表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他拿出那本册子:“但关于江泽的记录却有很多。”
两人都认真地看着登记册,江泽确实是校医室的常客,原因除了因殴打导致的外伤,还有营养不良导致的胃痛和低血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吴国良继续说。
“他是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很明显是起了杀心的,但奇怪的是,他忽然又放过了我。”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隐隐感觉到他们已经接近了重点的符川赶紧问道。
“我说我有一个女儿。”
符川忽然想到了江泽桌子上那张照片,那上面只有他和他妈妈,结合着刚才吴国良给出的信息。
他得出了结论:“江泽应该没有父亲。”
“不对啊,江泽不是个公子哥吗?”周昊诧异地说。
符川绷着脸看了他一眼:“我们的记忆本来就是伪造的,真假混合。”
他低了头,有点懊丧:“我早该想到的。”
“所以,江泽并不是施暴者,而是受害者,只是在他自己制造的幻境中,他与邢志邦对调了身份。”
“那昨晚的邢志邦?”周昊问着。
想起邢志邦形象的虚影对唐甜等人不加掩饰的憎恶,符川抬起了头:“或许在江泽的世界里,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废物炸炸的生活,不是在考试,就是在补考。
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