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宠》四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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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话说得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殷雪辰自诩头发留得意思明显，就算赫连辞真要发疯，看见头发，人也能清醒大半。
　　可惜，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赫连辞心中的地位。

　　“头发……”赫连辞眼里的猩红褪去一些，捏住了香囊，“你给的。”

　　“嗯，我给的。”殷雪辰头疼地覆住赫连辞的手背，哄人似的询问，“把香囊给我，嗯？”

　　赫连辞不乐意松手。

　　“蛮子。”他挑眉，“松手。”

　　赫连辞的手背青筋毕露，死死地盯着殷雪辰看了半晌，像是不愿松手，反反复复地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指。

　　殷雪辰拿到香囊，立刻将香囊的开口扯开。

　　锦帛撕裂得响声过后，赫连辞目眦欲裂。

　　殷雪辰却没有急着解释，只是将自己的头发扯出来，又向赫连辞摊开手：“匕首。”

　　赫连辞浑身紧绷：“你要做什么？”

　　“没有匕首，剑也行。”殷雪辰不耐烦地催促，又见赫连辞一动不动，神情莫辨，不知在想些什么，干脆主动伸手，抽出了摄政王腰间的长剑。

　　银色的剑芒闪过，剑身上映出了赫连辞满是阴翳的眉眼。

　　殷雪辰坏心又起，反手将刀刃逼到摄政王的颈侧：“蛮子，你怕不怕？”
　　赫连辞压根不在乎横在殷雪辰手里的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发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狼，不住地低吼。

　　“啧，无趣。”殷雪辰见状，只得将剑收回，挑剔地挑起赫连辞垂在肩头的一缕发丝，“连我在想什么——”
　　他话音未落，手起剑落，替赫连辞割下一缕长发，紧接着，继续道：“都不知道。”

　　殷雪辰看也不看，随手一抖手腕，长剑归剑入鞘。

　　“傻子，这叫结发。”他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发丝与赫连辞的发丝合并为一股，郑重地放进香囊中，“你身上虽有胡人血脉，但这些大周的习俗，多多少少应该听说过一些吧？……怎么我都将头发留下了，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赫连辞的确知道结发的意思。
　　他不仅知道，还知道，寻常夫妻在成婚时，会在洞房花烛之前，行结发之礼。可赫连辞与殷雪辰并非寻常夫妻，他更是从未想过，殷雪辰会生出与自己“结发”的心思，哪怕是如今——殷雪辰已经亲手将他们的头发结为一股，他依旧心生疑窦。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南柯一梦？

　　赫连辞不敢细想，却忍不住将香囊攥在掌心里，继而用另一只手握住殷雪辰的五指，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地抚摸。

　　“嗤。”殷雪辰没有将手抽回来，只冷笑一声，“这就不发疯了？”

　　赫连辞抿唇不语言。

　　“真是……”他暗中叹了一口气，不敢再谈前世不前世之事，“不发疯就去上朝吧，时辰不早了。”
　　“不想去。”赫连辞并不听殷雪辰的劝，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挂在腰间后，胳膊再次揽住了他的腰，语气里弥漫着一种唯有他们二人能听出的粘稠的情愫，“雪辰。”

　　殷雪辰的腰莫名发软，没好气地翻起白眼：“蛮子，你想白/日宣/淫？”

　　赫连辞沉默着将吻印在他的耳根后。

　　“快回宫去。”殷雪辰膝盖一软，差点站不稳，等回过神，立刻恼羞成怒，伸手将赫连辞从身上“撕扯”下来，“你再这样……”
　　他也想不出什么威胁，最后红着脸，用和蚊子差不多的声音，咬牙威胁：“再如此，今夜别想进我的卧房。”

　　世间夫妻之间大多有如此情趣。
　　殷雪辰的娘亲去世得早，荣国公殷旭也并未再娶，故而他其实并不知道成婚之人之间该如何相处，但他的骄矜与蛮横浑然天成，并未有演戏的成分在，一句简简单单的威胁，就让赫连辞生出哪怕此刻死去，也无憾之感。

　　恰在此时，庆喜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殿下，世子，宫里来人了。”

　　殷雪辰立刻挣开赫连辞的手臂，披着寝衣打开卧房的门，欲盖弥彰地说：“我早就起身了，你怎么才来？”
　　庆喜不敢抬头，唯唯诺诺地解释：“世子爷，我……我去给您准备早膳了！”
　　殷雪辰也无意深究，直问宫里来了什么人。

　　“梁公公来了。”庆喜将内侍监引入了卧房。

　　梁公公先行大礼，再赔着笑，斟酌着问赫连辞：“殿下，到上早朝的时候了，陛下催您回去呢。”

　　赫连辞的目光还黏在殷雪辰的身上，淡淡道：“待本王更衣，即可启程。”

　　梁公公得了肯定的答复，悬起的心落下，转而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殿下，西凉国已经准备向鞑靼出兵了。”

　　此话一出，旖旎的气氛顿散，殷雪辰和赫连辞具是一愣。

　　“为何？”殷雪辰抬手让庆喜替自己披上外袍，狐疑地挑起眉，“我知阿兰狮发疯，斩了西凉国的使臣，但……西凉与鞑靼之间隔着大周，西凉若要主动出兵，怎么也得问问我大周的意思……蛮子，难不成，你已经与西凉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说着说着，不满地蹙起眉。
　　显然对赫连辞来了荣国公府，不提正事，只知道发疯的行为很是生气。

　　赫连辞紧张地抿唇：“并非如此。”

　　梁公公也跟着附和：“世子，您这就错怪摄政王殿下了。殿下得知了西凉国与鞑靼的矛盾后，曾将西凉国的使臣叫到殿前，仔细询问过，当时，西凉国的使臣的确很想与我大周结盟，但是殿下顾忌颇多，并未一口应允。”

　　“那此番西凉国出兵，究竟为何？”

　　梁公公接着道：“老奴来之前，特意去询问了西凉国的使臣，那使臣流着泪与老奴说，阿兰狮不知着了什么疯，杀了一个使臣还不够，居然将随行的所有西凉人都施以极刑，再将……再将全部尸/首送回了西凉！”

　　“什么？”殷雪辰听得更迷糊了，“阿兰狮是疯了吗？此举……有何意义？”

　　“老奴也不知，那西凉国的使者更是不知，但随使臣前往鞑靼的西凉人不少，故而尸首运回的场面也极其……唉，老奴想想，也觉得心寒不已啊！”梁公公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摇头感慨，“以前只知道鞑子冷血残酷，却不想，如今竟到了这般境地，无怪西凉国的女王要对他们出兵。”

　　殷雪辰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他不似梁公公，用两个简单的词就囊括了阿兰狮的所作所为。

　　他在北境这些年，对鞑子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阿兰狮的确是个疯子，但一个能压制住皇室中众多野心勃勃之辈的王，绝不可能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疯子。

　　“我回盛京城之前，鞑子已被我大周的将士打得丢盔弃甲，就算是不渡真的很重要，阿兰狮的当务之急，也不是去寻一种不知有何用处的草药，而是该休养生息。再不济，也应等粮草充足之际，再向西凉发难。”

　　庆喜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殷雪辰说话，此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世子，您说，阿兰狮会不会觉得打不过咱们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发了疯？”
　　殷雪辰闻言，忍不住无奈地勾起唇角：“他再怎么破罐子破摔，也该是与我大周破罐子破摔，人家西凉国只是想通商，他何苦将气洒在使臣头上？”
　　他说到这里，面色忽地一变：“不对！”

　　“蛮子。”殷雪辰疾步走到赫连辞面前，“此事有蹊跷，那西凉国的使臣，肯定有所隐瞒。”

　　赫连辞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绿色的眼睛里闪过微光。

　　“阿兰狮固然不是正常人，但若是没有人将他逼疯，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觉得问题还出在不渡上。”他越说，语气越着急，见赫连辞还在专注地整理衣袖，不由抱怨，“你到底去不去上朝？”

　　换了旁人，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与赫连辞说话，早就被按上“大不敬”的罪名，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但话从殷雪辰的嘴里说出来，别说是赫连辞，连梁公公与庆喜，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所言，亦是我所想。”赫连辞握住了殷雪辰的手。

　　西凉国的确是小国，但其依附大周已久，且西凉国的女王重视通商，故而人口虽不多，国中军队却绝对称得上“兵强马壮”。
　　鞑子惹上西凉，就算大周不出手，也绝无胜算。

　　殷雪辰闻言，不再多说，只催着赫连辞去上朝。
　　赫连辞又拉着他的手，低低地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荣国公府。

　　殷雪辰好不容易闲下来，不急着休息，而是换上一身暗红色的劲装，让庆喜先去寻裴之远，自个儿骑马寻了家酒楼，一边品茶，一边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庆喜带着裴之远来了。

　　与裴之远一同来的，竟还有薛太傅的宝贝儿子，薛林。

　　“世子。”薛林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穿一身青衣，见了殷雪辰，先弓腰行大礼，“好久不见。”
　　殷雪辰起身还礼：“好久不见。”
　　“我路遇薛林，他听说我是来见你的，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来。”紧随而来的裴之远没好气地跟上来，“拦也拦不住。”

　　薛林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在下也不愿打扰二位，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话想说，但又找不到能说的人……”
　　他这般吞吞吐吐，殷雪辰不由心生好奇。
　　“我与你本就相熟，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殷雪辰招手唤来庆喜，“让人给薛公子加一个座位。”

　　庆喜笑眯眯地应下，很快就让店小二送来了茶水与跪坐的软垫。

　　“多谢世子。”薛林规规矩矩地坐下。
　　“你想说的，到底是何事？”殷雪辰等裴之远也落了座，轻声询问，“若是有事相托，不妨说说看，我与裴兄或许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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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殷雪辰：哇，又一个疯批！
赫连辞：？？？？？？？？
打了疫苗！！胳膊有点酸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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