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与竹马与我》四柄

5、温暖小窝

　　秋笙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江盼上车，比不了宋凛的无赖，她车停在出口，听雨打车窗。

　　回想起这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想她一定是魔怔了，下午演出时，见位置空着莫名不爽，演出竟然有点点失误，即使后面被她很好地圆了回来。

　　到底是怎样的事，江盼不像是那种临时放鸽子的人，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

　　在后台换了衣服后她便想着赶过来，甚至在碰上宋凛时，竟赌气到要和人争女朋友的头衔，无药可救。

　　清醒过来后，为一时的冲动感到愧疚，秋笙拿过包找之前留下的美甲师名片，有了联系方式赶紧发短信过去解释。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才遇见两天而已，她竟会被一个只知道名字的工作人员所困扰心境，实在不应该。

　　宋凛离江盼极近，原本静谧的，美好的氛围，却突然被一声震动声打破，她似乎能感觉到眼前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江盼下意识去抓手机，撇过头冷不防和眼前放大的脸撞了个正着。她额头就那样顶在了宋凛下巴处，疼得宋凛立即后退三尺咬着牙关摩挲下巴。

　　“不……不好意思啊。”江盼头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天南地北，那张刚睡醒的脸颊红彤彤的，竟有种病态的美感。她去摸自己手机，发现是秋笙发来的短信。

　　[挺尴尬的，我那时见宋凛故意刁难，所以才和她杠上，希望没有太冒犯到你，抱歉。]

　　秋笙字句简介，殊不知她几多删减才发送了最后的版本，又是在短信发送后怀着怎样的心情，握着手机，盯紧了屏幕，想要得到回信的心呼之欲出。

　　宋凛没偷窥人信息的习惯，但又好奇不已，只好重新发动车子，往目的地驶去。

　　差点被她猛烈发动车子的惯性给撞到，江盼坐的不大安稳，捧着手机看窗外，明明什么也瞧不见，除了灯光闪烁的霓虹以及来往的车辆。

　　夜是如此寂静，又这般迷离，剩了江盼沉重又急促的呼吸声，她总觉得脑袋有千斤重。脸颊烧的发烫，她扒拉着车窗，若非有宋凛在，她真想将自己的脸贴着玻璃窗，汲取那一丝冰凉。

　　注视着周围环境，愈发熟悉，可不就快到她住的地方。一个稍旧一点的小区，在市区边缘，五环开外的地儿，江盼自己租的一个单身公寓。

　　江盼不喜欢合租，很多时候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两难保全，只好折中选了这么个办法，哪怕远点儿贵点儿，好像有个自己独处的小窝，就有了自己的家。

　　用脑袋最后存留的理智和昏沉做斗争，她气息有些浓重，“好了宋凛，就到这里吧，我走两步就进去了，今天谢谢你了。”

　　宋凛不肯，车虽停下但并未解锁。江盼不解地看着她，“宋凛？”

　　“来都来了，都到楼下了，就不请我上去喝杯热水么？”宋凛手放在方向盘上，理所当然的口气。

　　江盼挺尴尬的，不是不让人进去，偏偏这个人是宋凛，她已经假报小区地址，再让她跟来，不就轻易被发现了么。

　　“要不下次吧，”江盼敷衍着，眼神四处游移，“这两天太忙，也没收拾家里，乱糟糟的，不好。”

　　宋凛突然笑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没人知道她到底想什么，就在江盼以为她会穷追不舍的时候，她突然松了口。

　　“好，行，那就下次，我等着。”宋凛意外地好说话，但她只开了驾驶座车门，再绕过车门去为副驾驶上的江盼开门。

　　江盼格外不好意思，一张脸烧的红透了，比起黑夜里猩红的火光还要夸张。她急切地道谢，“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宋凛顺手关了车门，倚靠在车旁。江盼直觉如芒在背，心想着宋凛怎么还不走，这可不是她住的小区，但又怕宋凛发现她说谎。

　　其实宋凛早发现了，在她眼神飘忽时就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她们到底一起生活那么久，江盼的行为习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眼神飘忽四处游移时，就是心虚，就是在撒谎。

　　怕她太过局促，宋凛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假意开走了。实际上不过是去附近逛了一圈，几分钟的时间，回头来发现江盼正步履匆匆地往她真正所住的小区走。

　　得亏回来时路上烟雨微茫，江盼重重地吸了口气，用冰凉的手背去捂着发烫的脸颊，脚下步履匆忙，却又隐藏着几分颠簸姿势。

　　宋凛就在她身后慢悠悠开着，隐藏在微弱的街灯缠绵的夜里，直到人真的刷卡进门，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她才肯离去。

　　尽管衣服和头发都被宋凛车内的空调热风吹干了，但她还是洗了个热水澡，磨砂玻璃遮挡春光，门与墙都密不透风，和江盼心事一样，不肯泄露半分。

　　可惜头疼的厉害，没了外人，她可以尽情将脸贴在磨砂玻璃上，博得片刻清凉。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竟有种错觉，从再相逢到现在，宋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无一不透露着关心。

　　还有那句“我是她女朋友”，虽说可能和秋笙一样都是赌气的话，但依旧让人心里泛起波澜。

　　明明说好不爱了，要忘记，没感觉，时隔七年后，再遇见还是会心生悸动。这种悸动难以言喻，抓不住摸不着，偶尔让人神魂颠倒，舍弃自我都不要。

　　冲洗得久了，暖暖的热水倾撒下来，江盼白皙的皮肤很快泛起了红痕，竟有种诡异的禁忌感。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淡淡的铃声，以为是自己手机响了，便快速地结束了接下来的步骤，她脸依旧红的不正常。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但她没接到，索性对方还发了条短信，看口吻她猜出了七七八八，是宋凛。

　　[早点休息，淋了雨再洗个热水澡，如果可以的话泡一包感冒冲剂。晚安。]

　　看着这条消息有些难言，想直接关掉手机当没看见，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连宋凛都成长了懂得关心人，好像只有她还耿耿于怀七年前的事，真小气。

　　关于七年前的那些往事，她明明很不想回忆起的，偏偏人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如何也睡不着。

　　甚至在梦里都会回忆起过往的片段，叫她将整条线重新缕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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