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摄 日 记》戏剧女分子

34、第三十四集 改戏与剧外情感走私

　　时间：2102/12/20 地点：上海
　　今天的拍摄工作一大早就开始，男主到女主家里看可爱的MIA，前面的戏拍得还算顺利，因为，郜与娇妹的配合已不成问题，郜这一阶段的台词功，让人刮目相看，不光自己的词记得很好，有时试戏时，还会帮娇妹提词。比如，当他问她为什么住一楼时，她就要说，“因为租金便宜。”娇妹此时突然犹豫了，说到，“因为”时，就停住，想后面的词，他就悄悄提示，“租金”，娇妹立马接上了，幸好，导演也没发现。现场，山水导演很烦演员改词的，可是，如果是他改词了，演员不照着演，他就会更烦的。对完这一段，娇妹不好意思地悄悄问郜，“怎么改了？”“昨天改的！”郜也低声答道。娇妹这才想起，导演昨天把“因为，一楼你来方便。”改成了“因为租金便宜。”，他觉得更合故事发展和人物性格吧。可是，郜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又不是他的台词。
　　说起改词，在现场，这其实是小事一桩，经常发生。可是，改戏的情况就不常见，因为，涉及面广，担搁拍摄的进度，效果好，还行，效果不好，就是事倍功半了。导演一般不轻易改戏的。下面两段都是这一场戏里的，都被导演改了，改的原因却各不相同。
　　改戏一：导演这个人是一个既灵活又有坚持的人，比如，演员因为一点小病或是找个洗手间顺便就偷个懒啥的，就担搁工作的进度和时间，他就会大发脾气，以致，大家后来就绝对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但是，小MIA这名动物演员就除外，他搞不定这只可爱的猫。他为它设计的动作表情，一律没被MIA采纳，它的戏就被迫搁着，导演只能呆在那边和摄影师急得抓耳挠腮，东方大哥说，“你也知道，动物的拍摄是最难的，除非我们有充裕的时间，那还得这只猫配合，猫可不象狗那样听话的。唉！”
　　这边郜则抱着猫在逗着玩，娇妹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郜先是给猫的下巴挠痒痒，MIA闭着眼，喉咙还发出了“呼呼”的类似人打呼噜的声音，表示它此刻很享受郜的服务，也很喜欢他，娇妹有一点吃惊地看着，说道，“你好厉害啊！”郜很得意地对娇妹说，“我能让它听我的。”接着他就对猫说，“MIA！我们来翻个跟斗。”说着，他就想让MIA同学配合他的手的翻转动作，谁知，MIA立即一扭头，露了一下它的小尖牙，发出了一声不高兴地叫声，“喵---噢！”接着，它就想挣脱郜的手，娇妹哈哈大笑了，调侃道，“说你胖，你不喘上了！”郜完全就没听懂这句俗语。他抬头看着娇妹，露出疑惑的表情，娇妹只好说，“你还想让它翻跟斗呢，导演想让它乖乖地躺在沙发上，拍几个镜头，它都不肯，从昨天到现在，只要镜头一对着它，它就溜，这猫太难搞了。”郜又笑嘻嘻地说，“你看，我现在摸它头上的毛，它又变温顺了，要不让我边摸它边拍好了，让它先熟悉我了，这样它会好一点，它好象一直有点害怕喔！”
　　这时，看着这边郜和娇妹逗猫，打趣，忙得不亦乐乎的，山水导演也走了过来，站在郜的一旁，听着他们的聊天，心想，死马就当活马医吧。于是，他对东方大哥说了，“算了，就试试郜说的，回来再剪。”所以，就有了男主一进屋先去看猫，坐在沙发上，用手摸猫，还将可爱的猫抱到大腿上，摸着猫最喜欢被摸的头部、下巴，摄影就乘机给逗猫的郜几个近景，其它猫的镜头就基本在它睡觉或刚睡醒时拍到，后期根据剧情剪辑而成的。因为，MIA的不配合，导演被迫改戏配合。不过，好在MIA在现场呆了一段时间，特别是郜一直在轻轻地抚摸它，逗它开心，它总算是熟悉了环境，特别是郜和娇妹两人，只要是他们靠近它时，它都表现得很平静，当郜从门外进来时，它还站起来，去看他，因为，MIA最不怕他，听到他的声音不会躲藏的，它甚至还有一点喜欢他，所以，他抱它玩时，拍出来的镜头真实动人。
　　改戏二：当拍到男主点评完女主的房间布局的优缺点时，她立马就决定对王建筑师提到的不足之处，进行改进。于是，她搬来掎子，站了上去，他问她，“你这么快就要换？”她耸了一下肩，说道，“反正又不难。再说，我觉得你好象不太想和我说话一样。”其实，她是觉得他对她不够亲热。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换灯，理性地指点着她，结果，总算让她明白了，换灯是一个技术活，不是靠冲动就能完成的。于是，他就当仁不让地帮她换灯了，也许，男主就是这样想的：这种活本来就是男人干的，有他在的时候，她怎么能去干这样的事呢？-----这是在剧内。
　　剧外，在试戏时，当郜站上椅子的一瞬间，娇妹就本能地用手去扶椅子了，还担心地说，“唉！会不会垮呀！我觉得椅子可不结实了，刚才，我站上去时，它好象都有一点晃。”娇妹的一只手放在椅背上，另一只则抓着郜的衣服，好象这样做，万一，他不慎摔倒时，她能扶一扶。这一切，看在导演眼里，却激起了他的灵感，他仿佛眼前一亮，拍着手，大声说，“你们两位先保持这个姿式别动，我来加一个动作。”他对着娇妹说，“你看着他站上去以后，就从后面转到前面，偷偷地抱住他的胯，明白吗？”娇妹有一点不愿意，说，“不明白！”导演解释道，“这是你主动亲近他的一个动作，借扶着他，怕他摔倒，抱住他，亲近他啦！”，娇妹还是不太乐意，又说了，“我要是这样抱他的话，他更容易摔下来的。”导演有一点着急了，说道，“摔下来，也不高啊，最多就是他摔下来的时候抱着你，掉到地上而已，他心痛你都来不及，还会压坏你喔？”这时，旁边站着的剧组的人都笑了。站在椅子上面的郜，脸也通红了，娇妹也低下了头，不再反对。总之，导演在现场就是说一不二，这段戏就改成了这样：男主一站上椅子，女主就从背面绕到了前面，然后，双手抱住了他的胯部，将头贴到了他的腿上，脸上露出了羞怯地笑，他马上问，“你在干什么？”语气中有害羞、敏感，他的表情是微微地一笑，透出被撩拔得心动和淡淡的一丝享受，他继续换着灯，她则闭上了眼，享受着短暂的爱人身体带来的真实的温暖。这一段，看得人心动又心痛，充满柔情而又有悬念，激发了我的想象力：男主搂胸，女主抱胯。难道导演是为了和前面的剧里的动作呼应吗？前面有一段男主搂胸女主放爱情纸飞机，为了剧里对称，这一段山水导演就设计了女主抱胯换灯吧！我看着得意的导演，再看着演完这段的郜和娇妹似乎也不尴尬，还有说有笑的。我由衷地佩服导演了，在心里大赞：妙！改得真妙！
　　下午就是那段激情澎湃的戏了，导演先让两人走走戏，于是，只见郜与娇妹两人就在摄影机前试戏了：他刚走几步，她就动情而低沉地叫道，“你站住！……”他亲吻她的额头，接着，他就让自己的唇停下来了，仿佛若有所思，超十秒！导演觉得奇怪了，叫道，“接着演啊！”他仍没有往下演，恐怕，他想到昨晚他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就吻到了鼻子、还有唇。他走神了，有几秒，他甚至犹豫是不是也要吻下去？导演看出了问题，他大声说，“这里没有太多停顿，就短暂的二秒，没有犹豫这样长，好吗？二秒后，你就要抬起头来说，你要MOVE ON，知道吗？”郜回过神后，又和娇妹重复了这一段：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眼睛内含着悲伤说，“You must　ｍｏｖｅ　ｏｎ！”她伤心地摇头回答：“ＮＯ！”“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了？”“ＮＯ！”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直抓着他的衣服，哭着问，“我问你，如果明天我死了，你还会这样对我吗？”他无言以对，只能用手帮她擦着眼泪。
　　导演满意了，露出了笑容，两人继续演下去，摄影机继续转动着，导演没有叫停，接下来，剧情就来到了这里：她哭着，望着他，哀求着“ＫＩＳＳ　ＭＥ！…”索吻四次，他伤心地看着她，却没有动，这时，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吻向了他，她的嘴在接触到他的嘴的时候，就张开了，郜开始还是闭着的，双手似乎在推开，但几秒后，他也张开了嘴，还偷偷地吻了她的唇。我看得正过瘾，却被导演的叫声打断了，看来又出问题了，没逃过导演的火眼金睛，他大叫，“停！停！停！这个感觉是不对的。还有娇妹推的姿态不够力度，要有一种绝断，另外，郜，你不能在这里就去回应她的强吻，这完全不对的。从她强吻开始，重来！”她重新勾住郜的脖子，吻向了他，这次还把他推向了椅子，但是，导演又不客气地叫停了，“还是不对！娇妹推的力度不够。你试一试，直接把他推倒在椅子上，再去吻他！”娇妹又重新开始，这次，推的方向又有一点偏，郜差点就要被推倒在椅子边上的地上了，另外，花瓶也没推倒，他的手碰到了上面的花瓶，他就本能地收了下手肘，导演叫了，“直接碰倒才对的，不能收回来的。”导演说得一点没错，他这时应是将花瓶无意识地撞倒才对，才显出两人的忘乎所以的激情。这一小段撞花瓶的戏，拍了好几次，也没把花瓶撞倒。
　　强吻戏演到第四次时，娇妹捂住了自己的下巴，原来，几次吻下来，她的下巴以及整个脸下部已经被郜的胡茬给刺得通红了，导演也注意到了，说道，“胡子扎得下巴都红了。很痛的！”化妆师莞莞姐马上过来补妆，再涂上一点薄荷膏，还咕咙一句，“皮太薄嫩。”娇妹捂着脸时，郜就注意到了，他特别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可怜的娇妹，眼里都是怜爱和歉意，看那小表情，他恨不能冲过去替她揉一揉，但是，众目暌暌下，他只能摸着他该死的胡子，在心里想着，呆一会儿怎样向娇妹赔不是呢？真该让她把自己的胡子全拔了！娇妹这时捂着下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是她真的痛得要掉眼泪了，还是被剧中人感动得要哭了。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去，撒娇般地对郜说，“我恨你！”可是，语气就听不出有多少恨意。莞莞姐又在她的下巴上抹上了一层凡士林后，导演在一旁语气和缓地说道，“你扑向他的动作还是太温柔，还带点害羞了，这就不对了。这里的你是有一种疯狂的感觉，没有丝毫地害羞，只有一种要把他拿下的狠劲儿，明白吗？”导演又转头对郜说，“你呢？要更激烈去抵抗，还要有一种想要摇醒她的冲动，你的激情大门已打开，现在，就是两人的情感和身体动作在激烈的碰撞，你们的动作都还缺发张力，再来一次，争取成功！”看样子，山水导演又加码了，要他俩发起更猛烈地进攻。
　　于是，娇妹又开始和郜第五次演这一段戏。她激动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到了椅子上，但是，花瓶君却幸运地躲过了他的手肘，最后，摄影急了，发挥了一点互助精神，一瞬间，偷偷将花瓶拿了下来，他很清楚，后期一处理就天衣无缝了，这里要真让郜的手肘把顽强的花瓶君撞下桌子还不知道要拍到啥时候了，导演也无奈地默许了。
　　这时，男主的嘴被女主的嘴封住了，说不出话，好不容易他吐了一口气，说“小……你是要吻我，还是要杀我！”“都是”然后，她又狂吻下去了，他推开她，“停下来！”他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抓住了她的手，去摸他的腿，说“你感觉到了吗？我从来都没象你说的活生生的，你到底爱我有多深，都已经四年了，还不够你走出来吗？”她看着他哭着说，“不够！一辈子也不够！化成灰也不够！…”他抓住了她的手，痛心地说，“你长大一点好吗？……；”演到这里，郜和娇妹已完全变成成了戏中人了，她在痛哭，“我不想失去你！”“这一切都已结束，你要学会面对一个新的结局。”她的双眼饱含泪水地说，“这不是结局！”她再次强吻，他起身推开，大声说，“ｃａｌｍ　ｄｏｗｎ！”然后，他对着泪流不止地恋人说，“你会遇到一个更英俊的男人，开始一段更浪漫的恋情……”他捧着她的头仔细地端详着她说，“为什么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含泪答道，“我就是愚蠢！一直就这样！”“Ｙｏｕ must move on！”她又开始吻向他，猛地发现了一样分外熟悉的东西藏在他的衣服里，她去解他的衣扣，他阻止，她弄开他的手，狠狠地抓出了他的指纹戒指，他的脸在颤栗、下巴也在抽动，他最后的心防被攻破，情感如脱缰野马，奔涌而出，他搂过了恋人，激吻着，此时郜的手紧紧地捧着娇妹的头，手指陷入了她的头发。
　　导演没有吱声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摄影机屏幕，他也被这一段吸引了一样；最后，“OK！”他大声而有一点开心的调子叫了停，说明他很满意最后这一段的。他走过去，站在两人旁边，说，“现在演的这一段很不错，两人都有激情有张力，拿捏也合适，前面演的，就感觉不太对。”，他特别看了一下郜说道，“前面你是在走私吗？”郜和娇妹都有一点迷惑地看着导演，导演招呼两人坐在他面前的小板凳上，仔细地解释道，“走私的当然不是东西喽，是讲的你们把剧外的感情悄悄地放到了剧里人物情感里了，象今天，前面强吻的戏，明明就应该是，女的强上，男的坚拒；你们一开始就演成了：女的害羞的吻，男的还假意推，最后，干脆还回吻，这就不对了。所以，前面的情感走私了，夹带了私货，是不对的！不过，你们的悟性都很高，后面，就都是剧里人物的感情了。”说罢，他又笑了，郜和娇妹两人都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导演又不忘表扬一下，“郜昨晚教得好！娇娇学得也好！两人有发展前途！”说完他就丢下不好意思的两人走了。
　　演完这一段的激情戏，郜和娇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天色已很暗了，回去的路上，郜拉着娇妹，说是要补偿她，她有一点没好气地说，“怎么补偿啊？我现在还觉得下巴红肿，有一点痛。”“你说吧！请你吃法餐？”“不要！”郜又说，“送你喜欢的东西？”“不要！”“那你说好了，你想要我怎么样？”“嗯，我想一想，我想去吃杏仁露！”郜开心地答道，“好！好！是不是前天你说的那家。请客也太便宜我了吧。”“是啊！可是，我喜欢这种家常的。怎么办呢？”原来就是他们每天路过的一家港式的茶餐厅，餐厅的橱窗上贴着，“招牌杏仁露”，于是，两人就快步走到了那家餐厅，坐在一个离门较远的角落的位置，那里比较暖和，同时，又安静。他们聊着天，等着东西送来，郜点了萝卜炖牛腩，XO酱炒通菜，瑶柱扒菜胆，莲藕排骨汤，饭后才上了杏仁露。两人满意地吃完饭后，走出去前，郜还特别帮娇妹穿上外衣，走到一半，天下起了雨，两人都没带伞，他执意要脱下自己的外衣遮在她的头上，她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样淋雨，你会冻感冒的，你个儿高，你拿着，我们一起躲好了。”郜开心地笑了，他照她说的，举着外衣当伞，两人躲在衣服下。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可以遮避的地方，两人冲了过去，这时，他就搂着她，一起望着飘落的雨，他笑得很开心，还用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轻声地问她，“你还痛吗？”她害羞地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