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撩第一名》小夜杯

9、老妈

　　封铭没有回答，反问，“您是医生吗？”
　　唐淮明白过来自己一开始就露馅了，也不装了，笑道：“猜到了就也别装了，你还想比我儿子大一辈吗。”唐淮——许泽他妈，把小白塞到他怀里，进了电梯。
　　封铭默默感慨，也跟着进去了。
　　“许泽呢？”
　　“……”封铭一直沉默到电梯运行到五楼，终于说了实话，“发烧了。”
　　对不住了，目前这状况我也拦不住你妈，只能说实话了！……你还是乖乖喝中药吧。
　　唐淮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封铭拿不准这位漂亮的女士在想什么，悄悄看了看手机。
　　三点二十四分。
　　封铭突然想起来自己起床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就顾着许泽了。刚在路上走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还都是许泽，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蛇精病了居然听到有人叫许泽，让他站住别进喷泉池子……真是醉了……
　　封铭亦步亦趋地跟在唐淮身后，心想她可真漂亮，还很有气质，温柔和果断被合理结合在一起。他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毕竟师从罗晓呈。
　　这就是许泽想要守护的妈妈啊……
　　封铭明白自己最好还是别让她知道许泽是因为什么发烧。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在自己家门前沉默了很久的唐淮，突然转头对他说：“你给许泽打个电话。”
　　封铭吓了一跳，她又笑着说：“别紧张，打吧。”
　　封铭拨了许泽的电话，希望他能表现好点。第二次打的时候许泽才接，哑着声音“喂”了一下。
　　封铭看着唐淮，唐淮示意他正常发挥就行。许泽等不到人说话，喊了一声，“封铭？不是吗？啊……你怎么不说话？”
　　“嗯，没事。你又睡了？”
　　许泽打了个哈欠，“醒了，你给小白洗完了？我去给你开门……”
　　唐淮忙对他打眼色，封铭道：“不用不用，你躺着吧，我还没到你家……你要不再量量？”
　　如果退烧了他就可以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许泽也没太大必要喝药了，没退烧……还可以骗骗他妈的同情心。然而许泽完全接收不到他的好意，果断拒绝，理由是“不想动”。
　　“……”封铭又看了唐淮一眼，她应该也猜得到自己儿子的尿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想让许泽自己察觉到不对劲。觉得自己有点饿，就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许泽翻个身，笑道：“那你回来给我做吧，你做的我就吃。”
　　唐淮“……”
　　封铭“………………”
　　“嗯？封铭？”
　　封铭擦擦眉角不存在的冷汗，“唉唉我在，你还是先去量一□□温，我去买点菜去给你做，行吧？”
　　“啊，不行，我真不想动，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拿过来算了。”
　　“……”
　　再次尴尬。除了许泽状况外。
　　封铭简直“欲辨已忘言”，实在服了。
　　许泽自顾自地说着，越说越尴尬，“你看我家也没什么菜是吧。那些小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妈突发奇想买来的。当时应该是买了特别多菜，说要给我和我爸露一手，我那时候悄悄去厨房捣鼓了一会儿，炸了一个锅。我妈信誓旦旦进去，炸了俩，还同时炸的……亏得是特别小的一个锅，都没出什么事。”
　　封铭特别想问，“你家煮饭用特别小的一个锅？”还好忍住了，不然结果可能不太好。
　　许泽还在说：“虽然家里定期有阿姨过来打扫，厨房也都收拾得挺干净。但是除了我爸偶尔有时间能给我们做顿饭，那厨房就是个摆设。哦对，还有我妈煎药的时候也要用，那满屋子的中药味，给我熏得想死！就那个特丑的长得坛子不像坛子锅不像锅的，我每次看见它就想把它砸了！”
　　封铭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敢当着仍然温和笑着的唐淮面乐，他想暗示许泽，却完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你粥熬的很好，做菜应该也不赖吧，比我妈……我……我靠！”许泽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我我我我妈给我打电话打了仨我靠都没听到！她不会知道我发烧了吧？！”
　　还真知道了。
　　“她不会回家给我灌药吧？！”
　　看样子会。
　　“她不会……”
　　她应该会。
　　“………………”
　　许泽要哭了，“封铭！你别不说话啊！吓人啊你知道吗？！”
　　“嗯……你好些了吗？”
　　说话的是唐淮。封铭低头，自觉把手机交给她，她反而笑道“不用”。
　　许泽当场跪了，“……妈……妈呀……你都……听到了啊……”
　　唐淮伸手把电话挂了，开门进屋，封铭也跟着进去了。
　　她直接进屋看着欲哭无泪的许泽，封铭拿了温度计揣着。
　　唐淮笑眯眯的：“泽啊，妈妈以后不会再在厨房熬药了，你以前也不说，我还以为没什么事呢。”
　　许泽眼前一亮，“真的？！是我爸！他不让我给你说。”
　　“为什么？”
　　“他说是无理取闹。”
　　“确实……要不是封铭跟你熟，我估计等到锅真被你砸了的时候也不知道。”说着还对尴尬不已的封铭笑着点头。
　　许泽凶巴巴地瞪他，他妈一转头又恢复到可怜兮兮的模样。
　　“老妈，我要是退烧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喝药了？”许泽满心希冀。
　　唐淮笑道，“你要是没什么大碍当然不用再喝药，是药三分毒。”
　　封铭有眼力见儿地把温度计给他，唐淮给他把脉。
　　许泽与他眼神交流。
　　“你害我！”
　　“我也没办法啊！”
　　“那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
　　“我倒是想啊，你自己说得停不下来！”
　　“……”
　　“……”
　　“你给我等着！”
　　“对不起，我错了。”
　　“你等着！”
　　“我错了。”
　　………………
　　唐淮眉头皱着，叹气，“儿子，你这几天应该都上火着吧，炎症挺严重的。只喝退烧药治标不治本的。”
　　两人从“你等着”和“我错了”的眼神交流中脱身，许泽一脸生无可恋，唐淮还在念叨他，温温柔柔的又言辞恳切。他拿出温度计看看，37.8度。
　　唐淮不信这套，跟他打包票说他晚点肯定会再烧，封铭想起药店老头说的反复反复反复反复……烧，瞬间倒戈。帮着唐淮一起劝他。
　　“你要真出什么事，我怕是……”封铭脸上写着大大的愧疚，许泽一噎，他也就是吃软不吃硬，只得点头。
　　唐淮背对着封铭，感慨封铭说话的分量，又隐约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儿子愿意喝药就行了。
　　唐淮摸摸儿子额头，笑道：“你若是怕苦，妈妈去给你买些蜜饯也无妨。”
　　没等他说话，又说，“你既然是发烧了，不接我电话反而接了同学电话，害我脑洞大开担惊受怕，又差点让我留在交警大队，令我忍不住凶了小赵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许泽汗颜，“感谢您宽宏大量！”
　　唐淮只是笑，起身看向封铭，“你会做饭吧？”
　　封铭只觉得眼前这位是个有意思的人，还自带柔和光效。但他就是紧张，硬着头皮点头，“会一点。”
　　“你若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劳烦你给许泽再做顿饭，外面买的多少没有自己做的干净。”
　　封铭忙说有时间。
　　说罢谢绝唐淮给他转钱的好意，出去买菜，一下楼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拍了一脸，清醒了，武装好自己，骑上自行车决定速战速决。
　　许泽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床的小白，唐淮又在给他把脉。末了，语气强硬了些，“没得商量，给我乖乖喝药。”
　　许泽试图讨价还价，最后只争取到在封铭愿意且做饭好吃的情况下，允许他来给他做饭。不过希望不大，应该没几个男人愿意顿顿给旁人做饭，自己活受罪。
　　许泽不敢说自己不是旁人，封铭之前愿意照顾他，那是他应该的。这会儿老妈特意请假亲自照看儿子的时候，他也就没必要再掺一脚了。许泽还十分遗憾，没人一块儿能玩，只能靠微信聊天了。
　　唐淮突然道：“你跟刚才那个封铭，关系很好吗？”
　　许泽嘴角抽搐，“算……好吧。”如果阴他一把算是很友好的话。
　　她沉吟片刻，语出惊人，“我觉得他有病。”说罢又摇摇头，许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紫外线过敏算是病，他确实有病……”许泽感叹自己妈的脑回路是怎么从发烧喝药跳到封铭有病上的。
　　“嗯？他紫外线过敏呀，怪不得穿这么骚……多！”唐淮还很意外那小孩儿的皮肤比他一个女人都白，原来是从小闷着呢。职业病蹭的一下就冒头了，“这过敏是体质的问题，西医都说不好根治的。我可以给他开几服药调理调理，配上西药，应该能让他多好受点。不然这大热天的，穿这么多还要出去给你买菜，也挺不容易的。”
　　“……”您是不是忘了是您要求人家留下做饭的！
　　不过老妈说的封铭的病看来不是过敏这么简单的。但是许泽并没有把老妈的态度放在心上。他目前非常排斥去关注这个害他高烧害他喝药的人。
　　老妈又问他，“泽啊，你房间不是你自己收拾的吧？”
　　“额……”
　　他自然明白撒谎没什么意思，只好实话实话，“封铭帮我收拾的……哦！我衣服还在洗衣机里！”
　　唐淮按着他，“别慌，他刚出门之前已经帮你拿出来了。”等他躺下，又盖好被子，她又说：“你们感情真好。”
　　“……”哪里哪里……好到想等病好打一架，那是真好哇！
　　“之前我还担心陈桦去深圳，你没人一起玩呢，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放心不用再担心我，可以好好工作不再管我，可以完全放养给钱就行……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