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撩第一名》小夜杯

4、醉酒

　　“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三十分，今日热点，为您播报……”
　　封铭赏他个白眼。
　　“好好好，你不用张嘴了，我知道你又要说我傻逼。”许泽已经放弃治疗了。看着他们俩吃掉的烧烤，禁不住乐了。
　　“没想到你也这么能吃啊！”
　　桌上的碟子代表着四个正常成年男性能吃掉的烧烤，现在它们只属于这俩人。
　　“啊对对对，差点忘了……”许泽叼着最后一块肉，四处找手机找不到，掀开正吃着肉的许白肚子看看也没发现，还被糊了一爪子，一脸懵。
　　“我手机了？”许泽看向忍笑的封铭，“你笑什么？”
　　封铭喝一口啤酒，强压住笑，好心的指了指他搁在桌上的手，道：“你手里是什么。”
　　“手机啊……哎？卧槽。”许泽抹抹脸，真是丢人啊，他眯着眼数了数：“一二、三、四……是四瓶吧，卧槽好像有点喝多了。哎我说你别笑了，没见过酒量差啊！”
　　“哈哈哈见过酒量差的，没见过酒量差还抢着喝的。还有啊不是四瓶，你喝的那是三瓶，你刚数的是我的。”封铭见他那晕晕乎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问道：“你找手机干什么？”
　　许泽当然知道自己酒量差，好在喝醉不会发酒疯，就是困。本来他来也没打算喝酒的，是封铭说“吃烧烤不喝酒？”他才要喝的，刚开始他还想着要是也碰到个酒量差的，他以后就能有个互相嘲讽的对象了。结果毋庸置疑且显而易见，人家喝啤酒跟喝白水没什么区别。
　　他三瓶倒了，人家四瓶还清醒得很。
　　造孽啊。
　　许泽强撑着两片难分难舍的眼皮，道：“加个微信。”
　　“哦好。”
　　许泽打起精神，他还是很好奇封铭的微信昵称头像朋友圈的。
　　嘿，正经人呀。昵称就是名字，头像是朵小白花？
　　小白花？
　　许泽一脸疑惑，这什么鬼？
　　他抬眼就敏感地感觉到封铭脸上的笑不太一样，仿佛是忘记要收回去了，视线还有些散。
　　“？？？”什么情况？
　　许泽凑过去，封铭瞬间就回魂了，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他乐。
　　生吃你妈！
　　“嘿！我名字什么时候改成这个了？”许泽把他手机抢过来，封铭刚才那状态明显不对劲，想趁他喝醉糊弄过去可不行。
　　许泽若无其事地想了想，面粉和水充分混合的大脑还是不负众望的想起来了，大喊：“有个逼！我想起来了，他骂我妈！我靠他居然当着我面骂我妈！嘿呦，他很不得了啊！要不是我妈拦着，老子早把他揍成屎了！”
　　许泽现在想起来还是来气，当时气不过，又不能当着老妈面乱发火，他就屏蔽了一大部分人，在朋友圈里问候了那个逼的八辈祖宗，生生凑成了八百字作文。后来一想起来仍然火大，实在没地儿撒气了，就把自己昵称改了。
　　忘了改回正常点的了……嘿……
　　封铭没说话，仍然是朝他乐。
　　心不在焉的。
　　“要是再让我遇到，我一定……要把他……”封铭把他手机轻轻地拿了回去，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许泽沉默了。
　　“我妈上个月刚死。”
　　“……”
　　这下许泽酒也醒了不少，觑着他平静的脸色，就好像这上个月刚死的人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平静得不正常。
　　封铭给许泽添加备注，抬头就看见这傻逼傻乎乎的看着他，勾起来的那么点儿愁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逗逗他。
　　封铭苦着个脸，拿手机去拍他，被抓住了手腕。许泽隔着桌子跟他对视，一言不发。
　　封铭表情快绷不住了。这家伙……喝了酒还挺可爱的。
　　“对不起？”
　　疑问句？
　　封铭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想了这么久就想出来个疑问句哈哈……
　　他说不出自己是怎样一个心情，应该是挺愉快的，可是好像有点儿……委屈的感觉。
　　许泽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取笑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个的就会趁他迷糊的时候捉弄他。
　　他把昵称改了。
　　“改的什么？”
　　“许泽。”
　　“哟，这么正经啊，我还以为你要用个帅裂苍穹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我用过？”
　　“……噗。”
　　“太傻逼了，不用了。这会儿想不起来什么高大上的名字，跟你一样算了。”许泽感觉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安安静静等着酒劲儿上头睡一觉才对。
　　“我刚就想问了，小白的名字不是你起的吧？”封铭跟他吃了这顿饭，自以为跟许泽关系已经挺好的了。一开始藏起来的局促早就散的没影了……跟许泽呆在一块的感觉，是那种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惬意，很舒服的感觉。封铭如果要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他喜欢和许泽呆在一起，许泽如果也喜欢自己，那他们完全也可以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他自己那些悲哀的故事可以有一个倾诉的对象。
　　舒舒服服趴在许泽脚边的小白，听到自己名字摇了摇尾巴，刮着许泽小腿，他挠了挠，情绪立马就激动起来：“能看出来吧！是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给它起这么垃圾的名字，要我起怎么着也要ABCD凑个英语单词吧！”
　　“……”并不觉得好了多少。
　　“那是你……”爸起的吧。
　　“我爸起的！是不是能看出来！我就跟他说了，别起的跟个中年老男人似的，他非要叫小白，最后我妈居然同意了！”
　　所以……你们家你的地位最低，地位最高的是你妈。
　　吼完这么一段，许泽抓着杯子喝了口清茶，趴回桌子上，困意突然上涌。刚趴下去，就被封铭拎着领子提起来了，“你别在这睡，起来回家吧。”
　　“……哦。”
　　鉴于许泽经过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有些上头，已经彻彻底底忘了要请客的事儿。封铭去结账，说好的九点五折也没给他打。
　　“……”好吧，那折确实不如不打。
　　老板告诫他好好把许泽送回家。
　　“……老板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他。”封铭顿觉好生心累，没理会尴尬的中年老男人，拖着许泽往门口去了。
　　“小白，走了！”
　　“汪！”
　　他们在店里躲过了一场瓢泼大雨，热热闹闹的街道上除了积了点水外，并没有跟以往有什么分别。这种环境下，很容易让心静的人更平静，让浮躁的人更浮躁。
　　封铭忍不住回忆起泉安，竟恍惚觉得已经有些模糊了。他不敢说过目不忘，记忆力也是极好了。
　　忘了吧，忘了最好，能忘就行……
　　可是人的记忆就是如此神奇呀，越是想忘记，越是要回忆，越是想忘记，越是要自寻苦恼。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思想，那个灰色的城市一砖一瓦都刻在他最厌恶的情绪里，就算真的有一天他想不起来那一砖一瓦了，他的心脏只要还在跳动，他对那里的厌恶就不会随他的记忆流逝。
　　就好像跟妈妈说的，永远也解脱不了一样。
　　封铭费力地把昏昏欲睡的死猪架起来。
　　有一个想要守护的母亲，多好啊……
　　“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解脱！”他只有一个到死都在诅咒他的母亲。
　　之前聊天的时候确认过了，他俩不光是要在一个学校，还在同一个小区住着。
　　挺有缘的吧。
　　封铭叹了口气，忍无可忍地揪着许泽的头发把他往下滑的脑袋提起来拍了一巴掌。
　　“醒醒！”
　　“唔……”许泽眼睛都没能睁开。
　　封铭气结，直想把他撂路边不管了，最后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说：“你爸来了。”
　　“我靠！！爸！”
　　“诶！”
　　许泽张牙舞爪的动作顿住，原地转了一圈，确认没有“老爸”这个生物存在，才舒了口气又挂到封铭身上，摸摸他下巴：“少占我便宜。”
　　封铭被他反应逗乐了，“你这是要多怕你爸哈哈……”
　　许泽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两人往小区走：“你不知道啊，我爸打我，打的还特别疼。我又打不过他。上次喝酒被他逮着，我正睡着呢给我拎出来打了一顿，一天都没下床。”
　　“你那是睡了一天，跟你爸打你没有必然关系。”
　　“嘿，瞎说什么大实话。”许泽站好自己走了两步，说：“他今儿早上出差跑去澳大利亚，管不到我啦。”
　　走了一会儿，总结了下自己目前的状态。头晕且疼，热，腿是软的，眼前还有点昏。
　　“嗯？怎么不走了？”封铭转头看他。
　　“我可能……走不回去了……”许泽这会儿看封铭都是重影的，看见他叹了口气，过来把他重新架起来，还感受到小白在他小腿上蹭了蹭。
　　不能低头，一头栽下去丢人就丢大发了。还是靠着个活人舒服……
　　“你家在哪。”
　　“三单元一号楼9楼。”
　　封铭深知此时绝对不能让他睡过去，他真的不想背着头猪回去。便努力跟他说话，争取让他保持清醒。
　　“怎么不买顶层？”
　　这小区旨在打造舒适的居住环境，所有楼层都一户一层，且只有十层，他买的就在顶层。
　　“……买了啊。”
　　“嗯？”
　　“我爸妈的书房……健身房……还有个花圃，我妈种草药用……”
　　“嗯……”封铭想到了以前他跟老妈住的一百平的房子，默默对比了一下，又问道：“怎么不直接买个小别墅呢？”
　　“我听我爸说是……我妈要求的，人多热闹……壬州别墅区房子都是恨不得离得远到最好没有……”
　　封铭正找着话题，突然脖子一烫，他抖抖肩，喊道：“你别睡啊！”

　　总算，撑到他家了，封铭让许泽靠着墙站着，抬手按了门铃。
　　“家里没人……”许泽顺着墙滑到地上，冰凉的地板又把他从地上冰了起来。
　　他拿指纹开了门，一进屋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气糊了一脸。许泽结结实实地哆嗦一下，八爪鱼一样揽着封铭脖子往他怀里缩。
　　“你出门空调都不知道关！”
　　许泽完全状态外，只是念叨了一句“冷……”
　　冷死你算了！傻逼！
　　封铭无法，使唤小白把空调遥控器找出来调高温度，纠结一下还是转换成了热风。
　　这傻逼空调开到十六度就敢到外头瞎逛这么久，鬼知道他会不会再把空调开一整夜。封铭好人做到底又在小白的指示下把他拖到客用大浴室，热水直接淋到死猪身上，死猪哼了一声，缓缓恢复神智。
　　看了淋他热水的人半天，才认出来是封铭。
　　“到家了啊……”
　　“……”封铭无语：“门口那一会儿你是失忆了？！”
　　“没失忆，就是喝醉了……”
　　感谢你还记得自己醉了，是不是要再给你颁个诚实奖？
　　许泽看着他傻乐：“谢谢啊。”
　　封铭到嘴边的“傻逼”咽了回去，扭头就想走：“你自己洗个热水澡赶紧睡吧，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他站起来，许泽就拉住他袖子，说道：“别走……”
　　封铭看着一脸真诚的醉鬼，袖子一甩，“你三岁小孩儿？还想我给你剥干净搓灰？！”
　　“我都17了……”许泽抓抓头发，“我怕我会在浴室睡……睡过去……你就等我收拾完再走……”
　　许泽这样子仿佛挺委屈的，但他现在还压着一股无名火没地撒，谁知这人晕晕乎乎的看着他，又说了句……
　　“好不好？”
　　彻底没脾气了。
　　“好。”
　　“我等你睡着再走。”
　　“现在可以乖乖洗澡了吗？”
　　许泽点头如捣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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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你们能磕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