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撩第一名》小夜杯

18、罚站

　　他这个样子还挺吓人的……
　　许泽拉着他往学校跑，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高冷了。赶快回去吧，再迟到估计明天也不用坐了！”
　　“好。”又重新笑了。
　　许泽开始心疼他，感受着酸疼的脚底落地时产生的疼痛。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说：“你以后不准用那副表情对着我，听到没有？”
　　“……好。”封铭又轻声说：“知道了。”
　　封铭的反应让许泽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他在泉安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那样的。
　　高冷吗？
　　不是的。
　　完全不一样。
　　那就是个没有生机的空壳子。
　　他这样笑着就挺好的，起码有些人气儿，刚才那个样子，许泽怕自己再多看一会儿，就该脑补他什么时候活不下去去死了。
　　他怎么能死呢……活的好好的……啊，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
　　许泽一直对封铭曾经想自杀这事儿心有余悸，了解他家里那些破事儿之后，这份“余悸”就加深了许多。只是封铭说的话，他还可以以为他是在夸张，现在……他已经不得不完全相信了。
　　这人都叫他哥了，再不操心他，还有谁能操心他呢……对他十年不闻不问的亲生爹？那个牛的一批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兼心理医生？还是离了半个中国的泉安市局里那些人？
　　封铭是他的朋友，现在还是他的同桌，开学第一天一起罚站的同桌啊，是他该关心的人！
　　许泽直想叹气。
　　下午还要继续罚站。老杜，也就是班主任，给他们上的第一节课，着实惊着众人了。
　　这位斯斯文文长得不赖看着就他妈好欺负的英语老师，给他们上了整整一节课不掺加任何中国话的全英文的英语课。
　　几乎所有人都是，全程懵逼……
　　下课的时候，他终于说了句所有人都能挺懂的中文。他推了推眼镜，说：“以后我讲课就是这样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什么地方听不懂可以提出来，我可以慢点说。课堂上大家尽量用英语跟我对话，大家需要培养英语语感，要习惯周围充满英语的世界……就这样，好，下课！许泽、封铭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一趟。”
　　英语是最后一节课，下节自习……这估计又是一个不平静的自习课了。
　　许泽已经被杜富堂惊得说不出话来。进了办公室，自动忽略掉周围的别的老师，直接来了句：“老杜，你这波操作很溜啊！”
　　老班扶了扶眼镜，没有跟他乐呵，坐到他办公桌旁，许泽自来熟的要去找个椅子坐，竟被他制止了。
　　“你给我站着。”
　　封铭拽了拽他，这下许泽终于看到了旁边的教导主任，顿时一脸讪笑。这阴阳怪气的教导主任还没高一那个罗里吧嗦的大叔顺眼嘞！
　　“呦，许泽是吧，你这挺牛逼啊哈，还想成精呢吧啊！跟你班主任就老杜老杜的喊了，啊？我这是不是还要给你让座呢！”
　　许泽忙说：“不用不用，您坐着就行！”
　　“哼……”教导主任又转向脸上写着“我错了我有罪我检讨我不对”的封铭。
　　“……”好像没什么毛病……
　　“咳……老刘你少说两句。”老杜终于发话了，这许泽一听可不得了，这教导主任跟老杜还认识？！关系还不错？！这尼玛看着都有代沟了吧！
　　“老刘”不但没有少说两句，还说起劲了：“你！就你！你看什么看！你看看封铭认错态度多好！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对你们班主任态度放尊重点！杜老师可是哈佛毕业的博士生！回到母校教几年英语，你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这么不尊重人？！还有你也是的……我之前就给你说了，现在这一帮小兔崽子没一个省心的！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温水煮青蛙似的教学方法没用！你就等着他们一个个都成精吧！”
　　“你们俩啊！开学头一天就给老子找事儿啊？上课玩手机挺嗨的吧！你咋不成精呢！刚开学，我就不喊家长了，你们要是再让我逮到一次……哼哼……我倒要看看明天成绩出来你们俩能给我考成什么样！”
　　许泽觉得有些无聊了。
　　叫家长他也不怕，喊小姑过来就行，老爸老妈肯定没有时间的！考试成绩什么的，不管怎么说，就是过不了一本线，都考试一年了，他靠实力压着分数线，从来没过过！
　　刘主任逼逼叨叨阴阳怪气地数落他们一顿，终于在老杜的劝阻下，没让他俩再站一节课，放他们回教室自习了。
　　他俩从后门进的，就离他们近的几个到现在许泽还没记着名字的男生发现他们了，靠走廊的……之前老杜坐的那个位置上的男生，好像叫林峰还是雷锋来着，给他俩递了张纸条……额，叫一张纸也行。
　　答题卡发下来了，语文老师说让你们俩作文重写。范芝悦。
　　刘主任跟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很吓人？之前高三学姐说他超级可怕的！曹琳。
　　咱们班主任好厉害啊！你们知不知道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有老师微信吗？没有的话你俩微信也可以哎！董倩倩。
　　你们有女朋友吗？要不要加个微信呢？薛佳媛。
　　…………
　　许泽：“……”
　　封铭：“……”
　　反正许泽是看不下去了，这位雷锋同学真就是位活雷锋啊！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居然一条一条写下来还标上名字……这他妈都是女生吧啊？！
　　封铭把纸条团吧团吧扔了，又给许泽递了张纸条。
　　“你不是说让我看你作文的吗？”
　　这字写的……尼玛是草书吧！
　　许泽看了半天没看懂，就放弃了。把准备好的“给小明同学的一封信”递给他，然后又把封铭的也需要重新写的作业翻出来看了看。
　　“卧槽……”空白！
　　我靠，不止作文空白，前面也都是空白！就贴了个条形码，写了个姓名考号……
　　“……”封铭小声说道：“我睡着了……”
　　许泽低声骂了句脏话。
　　封铭开始看他的作文。字写的还不错，加三分。
　　“给小明同学的一封信”
　　题目普普通通，不加分不扣分。
　　“亲爱的小明同学”
　　开篇不正经，有扯淡嫌疑，扣五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引用名家名句，加两分。
　　“你不要觉得读书无用，你这想法很危险的你知道不？虽然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但是呢，现在作文题目说要我劝你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小明同学一直认为读书无用，不读书也能通往成功。然而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从古至今有不少关于读书的名言警句，古时的圣人都告诫我们读书很重要。读书可以陶冶情操，可以扩宽视野，可以让人们认识到世界的丰富多彩。对于小明同学的这种想法，你感到深深的担忧，作为他的同学，请你写一封信劝告他，让他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
　　“你看这作文题目出的，说的多好，你看看这题目也该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了吧，你要是认识到了，我就不想往下写了。要是还没认识到呢，我就勉为其难的继续跟你说道说道。”
　　“读书！额，怎么说呢？读书很重要，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这句话，当你成功自我催眠了，就表明我这篇作文就写的是非同一般的有力量！”
　　“嗯……我想出来了！读书还是很有用的！给你说一个顺口溜，你可能听过也可能没听过，我就当你没听过，再给你说一遍。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你看啊，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看了这个顺口溜，你有没有什么疑问？你看我，在手机上读书，读到了分析民间顺口溜的文章，作者就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兔子病了，最后死的是五兔子？你有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来来来，让我们用读过书的脑袋认真思考思考，放开脑洞大胆想象吧！”
　　接下来就是许泽对这个顺口溜不是那么一本正经的一本正经的分析。从家庭纠纷到玄幻暗杀，从老兔子遗产问题到修仙界资源问题，从抢人媳妇儿的垃圾到夺人道侣的混蛋……写够了字数之后……
　　“自拟题目，题材不限，卷面整洁，字迹工整，不得抄袭，不能套作，不少于八百字，不得出现真实的人名、地名、校名。我按要求了啊老师！给我六十分就行了！我也不要太多！”
　　“谢谢合作！”
　　通篇鬼扯，扣……扣……扣完算了。
　　封铭哭笑不得，给许泽竖起了大拇指。许泽一脸谦虚。说实话，许泽的字写的挺好看的，一整篇接近九百字的作文，堆在方格里看着就很舒服……如果内容能够稍微……再稍微正经一点的话，还是有可能改卷老师看的快然后给他个比较正常或者偏高的分数。但是他这开头和结尾都写成这样了，卷面分都别想有了。
　　封铭说：“你说得很对，我已经成功自我催眠了，说明你这篇作文写的非同一般的有力量。但是……估计是零分吧。”
　　许泽不甚在意，戳着他空白的答题卡，“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笑着回答：“好意思。”
　　“脸呢？”
　　“你吃了。”
　　“噗……你小子骂谁呢！”你才是狗！
　　“唉，你爸妈晚上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许泽想了想说道：“早的话，七八点。晚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
　　封铭沉吟片刻，说：“阿姨今天下午跟我说她不回家了，你爸爸今晚也要加班，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去。”
　　“让我去你家吃饭？”
　　“嗯……还说你也可以去陈桦家。”
　　许泽掐着眉心，果然是老妈能干出来事。哎，觉得他跟封铭关系好就可劲儿麻烦人家，以加深感情的名义，帮助她自己轻松。
　　“陈桦不是不在家吗？”许泽跟封铭提过小花儿同学去深圳打工要到这周末才回来的事，而且虽然小花儿跟他关系很好，但是他并不喜欢他妈妈。那个婆娘太他妈烦人了，许泽很少去他家，每次找陈桦都是尽量把他喊出来。
　　珍惜耳朵，远离啰嗦老婆娘！
　　“我不会去他家的！咱俩出去吃算了。”许泽又瘫到桌子上，歪着脑袋看封铭。
　　“阿姨不想让你总是吃外面的……可是，我不想做饭了。”
　　“那……”
　　“吃烧烤吧，之前那家，老王烧烤。”就是本来要打九点五折最后也没打的那家，看他裹得厚觉得他有问题的那家。
　　“好啊！”
　　突然之间……
　　封铭：“……”
　　许泽：“……”
　　刘主任：“……说完了？”
　　“明天再给我站一天！”
　　两人：“……”
　　班里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