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已空楼》染墨公子

11、回忆

　　“呵呵，既然国师窥知了本王不少秘密，本王若不给国师制造些小麻烦，岂不吃亏？”萧吟风回头，一副无辜的表情，但那双狐狸似的凤目里，却有着明显的调笑。
　　说罢，倒也不再理会炎魊，而是径自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门口的侍卫女婢无不瞪大了双眼，看着楼兰王子旁若无人地走了。
　　夜里，楼兰二皇子与新国师之间关系暧昧的消息便传入夜溟皓的耳中。而夜溟皓在听太监叙述时，始终面无表情，甚至于侍卫们将那太监的尸体抬出谕令殿时，夜溟皓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淡漠冷静。
　　而炎魊，则心情颇佳地好眠一夜，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去找夜溟皓。
　　一进大殿，炎魊就留意到龙椅上的夜溟皓脸色不佳，好像一夜未眠，特地等他到来一样。
　　“国师真是守时啊。”夜溟皓手把着龙椅，身子略向前倾，似是要好好端详炎魊一般。
　　“臣提早前来只是想向皇上请示一件事。”虽是不知夜溟皓为何脸色不佳，炎魊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国师请直言。”
　　“臣希望龙池之试能请楼兰二王子到场亲观。”
　　闻言，夜溟皓脸色微变，眉间涌上一股怒气，“炎魊，你应当知道分寸，不要总做一些让朕惊喜的事情。昨夜萧吟风从云锦楼里出来之事，不论是否是你的错，都有损你国师名誉，更有伤我凌苍国体！你国师之位尚不稳固，若总是与萧吟风来往只怕惹人怀疑，所以，还望国师能谨言慎行！”
　　“怀疑？”炎魊原本的好心情被浇冷了一大半，脸色微冷，“时间如此之短，这消息也来不及传出宫外，只怕，不是别人怀疑臣下，而是皇上您不相信微臣吧？”
　　见夜溟皓好似默认一般只是沉下脸，炎魊不免火气更甚：当年你设计让父皇不信我，现在你又怀疑我，为什么你总要针对我？！
　　强压下心中怒气，炎魊故意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是，自古皇帝多疑心。若不是当年先皇怀疑太子通敌，今日坐在这龙椅之上的又岂会是皇上您？果真是父子啊，脾性竟如此相似……”
　　还未说完，夜溟皓便冲下来狠狠刮了炎魊一个耳光，一脚踢向炎魊膝盖，逼得那人不得不跪，右手捏紧那人下巴，眼中盛怒之气甚为吓人。
　　“炎魊，你竟敢如此大胆！信不信朕治你犯上之罪！？”
　　“我信，我当然相信……哈哈哈……”炎魊冷笑，“只是皇上你不信我！”
　　这神情，这眉目，好像晗珩当年被遣去离云国之前，对自己露出的那种绝望愤恨的表情。
　　“朕不信你？！朕若不信你怎么会让你担当国师之职？若不信你怎么会让你住在云锦楼？！若是不信你，又怎么会杀了那个报信的小太监以保你的名节？！”夜溟皓突然疯了一般地冲炎魊大吼，他不要“晗珩”那样看着他，不要……
　　“……”炎魊不可置信地看着夜溟皓，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空气就这样一点点地凝固……对视的四目中，满含旁人看不懂的牵连……
　　良久，夜溟皓松开了手。
　　炎魊低着头，慢慢起身。夜溟皓看着炎魊不吭一声地离开，心里又扯起一丝莫名的疼……
　　走到一半，还未出殿门，炎魊闷闷地开口：“龙池之试萧吟风一定要来，皇上放心，微臣决不做有损凌苍之事。”话毕，便轻轻地走出了殿门。
　　而夜溟皓，则在原地陷入沉思。
　　炎魊心绪混乱地离开了大殿，一路上有些浑浑噩噩，都不知自己是走向何方。
　　他信我？他为了保全我杀了报信的太监？以他的个性，怎会如此轻信于他人？炎魊越想脑子里越混乱，时不时地，四年前那个可爱的身影总在脑中晃荡：
　　“皇兄，你就让我一子吧，你这样不留情面，我怎么赢啊？”少年模样的夜溟皓苦着一张脸，趴在棋盘旁，求饶似的看着夜晗珩。
　　夜晗珩只得苦笑：我已经让你三子了啊！
　　夜溟皓依旧不依不饶，见折腾半天也没用，突然狡猾一笑，扑到夜晗珩身上，撒娇似的，“皇兄，那我们不下棋了，我们去练剑！”
　　夜晗珩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棋局还未结束，大丈夫怎可轻易言弃？”
　　而怀中之人却仿佛正中下怀，指了指身后早已被搅乱的棋局，调皮地眨了眨眼，“皇兄，臣弟不是故意的哦！”
　　夜晗珩伸出手，猛弹了夜溟皓的额头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鬼心眼？”
　　夜溟皓倒也不叫疼，只是乐呵呵地拉起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夜晗珩，傻笑着：“皇兄，走啦，练剑喽！”
　　回忆中的我们笑得那般开心，为什么偏偏，你要那样对我？！炎魊疯了一样地摇着头向前跑，脑中那个可爱的夜溟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年前可怕的回忆：
　　“啊——”好疼！夜晗珩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而身后的男人完事后满足的神情，却又让夜晗珩一阵反胃。男人似是注意到身下那人怨恨的眼神，穿上衣服后狠狠地踢了夜晗珩一脚，露出鄙夷而得意的神情，“看什么看？！只有把爷伺候好了才有你的好日子过！天生一副下贱身子，还有什么好故作清高的？”
　　说罢，男人走了出去，只听得门外几个男人的淫笑：
　　“大哥，皇子的味道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是不知道有多销魂……”
　　“下次也让哥几个尝尝……哈哈哈……”
　　就算我是质子，但好歹也是凌苍国皇子，你们这些小差役怎敢怎般凌辱我？！夜晗珩愤愤地锤了捶床沿。蓦地，夜晗珩想起了当初夜溟皓在大殿上对自己说过的话：
　　“皇兄放心，等到了离云国，皇弟会交待他们好好照顾皇兄的……”
　　莫非是夜溟皓交待他们这样羞辱我？！
　　夜晗珩惊讶之后，垂下了头，悲戚满面。
　　“哈哈哈……”那人竟是笑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不，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我再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他们折辱致死。我要回去！我要报仇！
　　炎魊猛地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眉目间尽是痛苦神色。
　　渐渐地，从回忆中的痛苦舒缓过来，炎魊的呼吸也慢慢平稳。
　　“最近，怎么总回想起以前的事？”嫌恶地挑了挑眉，炎魊抬首，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之地。此处幽静冷僻，只有一座孤立的宫殿，鲜有人经过……

作者有话说

　　于是这章节大多是炎魊的痛苦回忆~~~摸摸~~~
接下来~~~炎魊的母亲大人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