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巍月九江

3、心明眼亮口不言

　　母亲把面前的豆浆往我这边放了放，“多喝些聪明有营养。”
　　我咬了一口包子，汁水溢出来。豆浆温吞吞的。我拿起旁边的鸡蛋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剥好壳，“一人一个。”
　　她接过来，笑的明晃晃的。
　　“今晚上开始高三要上晚自习了，妈妈晚上回来的要晚些了，你自己放学回来好好的，用水电注意一点啊。”
　　“好。”

　　家中吃饭一般无话。我擦了擦嘴，抓起书包，“妈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带着药了吗？”
　　“带啦！”

　　推开楼门，带着吱吖声。门口为了防滑，不知是谁垫了两块青石板。方便是方便了，就是总不习惯。我一个趔趄马上跌倒，下意识在旁边抓。
　　“差一点儿。”
　　我站定，是早上看书的男生。
　　“谢谢。”
　　“出门够慢的。”许是有小飞虫，他伸手挥了挥。

　　我转身往前走，他也往前走。

　　从家到学校其实也只有步行一刻钟的路程，要过一道桥。清晨河边倒也热闹，晨跑的，遛弯的，卖早点的，清凉的风和着些许烟火气。

　　“我要去学校，你也要去吗？”
　　“我当然去啊。”
　　我才发现，他穿的是和我同一款式的校服，里面衬了件青白的衬衫。
　　“你是高中的吗？”
　　他噗嗤一笑，伸手拍了下我的脑袋，“你傻啦。”
　　莫名的回答，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打了个哈欠，“你们今天考试是吧。”
　　“你怎么知道？”
　　“物理，没问题。”
　　“可是我物理不行啊。”
　　“没问题的。一眨眼就好了。”

　　清晨岸边泛了白雾，恍恍惚惚。
　　我抬头看他，“你叫什么？”
　　“吾生。”他没有停顿。
　　“哪两个字？”
　　“吾辈的吾，生活的生。”说完他忽然停住，河中央的小船载来吆喝声。
　　他吓了我一跳，也猛的顿住看着他。他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下巴一抬，“你应该叫哥哥。”

　　等到放学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楼道里有几户感应灯坏了没有修，我有些夜盲，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往前走。
　　“不用担心，往前走就行。”
　　身侧突然传来声音。
　　“哎？你？”这么安静的楼道，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没礼貌，你应该叫我哥哥。”
　　我没有答话，死死抓着栏杆往前挪。
　　“上楼不会跌倒的，下楼会。”他抓住我的胳膊，“数好台阶，往上走就行，不会再跌倒了。”
　　我抓住他的手，忽然就不怕了。
　　“物理考的怎么样？”他扶着我问。
　　我挠挠头，“我不记得了。”
　　“哦。那应该不错。”
　　“为什么？”一般我这么说的时候同学老师们都会说，哎这还要藏着掖着，不想说就不要说，说什么不记得。
　　他耸耸肩，“不记得就不记得呗。还要问为什么。”
　　“感觉我眨眨眼，就考完了。我都不记得考的题目是什么，”我抬头，楼道里的灯亮了，“你信吗？”
　　他点头，“信。”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没必要骗我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
　　“因为你说谎，我会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