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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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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衍坐在卧室，面前桌上摆着三台电脑，一台笔记本，一台台式机，还有一个平板。
屋里黑着灯，只有屏幕透出来的光照到他脸上，苍白又冷漠，眼底积蓄着浓墨般的漆黑。
他开着语音手指噼里啪啦得在键盘上飞速操作，语气淡淡。
“说吧，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盛琛也很无奈，“好像是南南上了电视，结果引起了热搜。学校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就开帖了，你知道她最近本身就是话题热度。”
“嗯，”封衍不期然想起小姑娘笑起来眉眼清浅的模样，低笑，“挺能耐。”
一天不见都成名人了。
他弯腰把随身带着的U盘插进电脑，随手把程序植入进去。
没过多久的功夫，一中的学生惊讶的发现所有关于盛南澄讨论的帖子都消失了。
有人不死心，继续发帖“关于那个人……”。
很快他就发现再次点进去的时候界面显示“404”。
仅仅一夜之间学校贴吧和论坛里但凡是讨论盛南澄的帖子就被删除得干干净净，无数人猜测盛南澄背后到底是谁在帮他。甚至有人私聊或许盛南澄早就悄悄得到了学校某些大佬的庇佑。也有人不屑认为她用了某些不入流的手段。
总之虽然贴吧论坛上没有了盛南澄的影子，而她的名字却在很多人嘴里口口相传。
热度丝毫不减。
话题中心盛南澄对此一无所知，她按部就班的复习好功课，关掉灯，躺在卧室睡得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自己站在天台，紧紧抓着一个男声的手腕。
男生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唇瓣清晰开合。
盛南澄听不清，想要上前却被对方狠狠甩开手。
——“是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她猛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已经爬到最高点，地面一片银色流淌，窗框的边缘隐隐泛着雪色的光晕。
她定定得看了半晌窗外夜色，很快翻个身沉沉睡去。
*
封衍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少女回眸看向镜头，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珠漆黑明亮，滑嫩到不需要磨皮的肌肤沾染些许午后的碎光。
正是热搜榜上盛南澄得知被采访时的截图。
“傻不傻。”
随手把照片存下来。
门口传来敲门声，封衍整理好表情关掉微博界面，扫了一眼房门。
封朗进屋后看着自己弟弟这一屋子的设备下意识的皱眉，“啪”的一声把灯打开。
室内脱离阴暗重新变得明亮。
“你这么晚不睡觉就为了倒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封衍打了个呵欠，“有事说事。”
封朗没好气得告诉他，“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要参加陆家女儿的生日宴会。”
“我？”封衍挑眉指着自己，“确定不怕我给你们丢人？”
封朗压着火气，“你什么意思？”
“没，”封衍耸耸肩，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扬起唇角讥笑道，“有时间啊，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没时间也得赶你的场儿不是。”
封朗被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气得脑壳疼。
“明天放学我接你，在学校门口老实等着。”
“那你得麻利儿的，”封衍瘫在椅子上大喇喇得把长腿伸直，“迟一分钟这事儿就作废。”
封朗胃疼。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决定不跟熊孩子计较转身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临走前不忘呵斥他。
“赶紧睡觉，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封衍抱着手机打开游戏，“带个门，谢了。”
——咣当！
封衍勾起唇角，讥讽得笑笑，头都没抬。
*
南澄一上学就觉得不太对劲，尤其当她到了三班以后。班里人看她的眼神比前几天更加奇怪了。
——怎么说呢，感觉好像十分的热切。
她放下书包掏出小镜子照了照，正好被刚进班的林沫撞见。
“别臭美了，一会班主任进来检查晨读。”
“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格外迷人，”南澄戳着镜子充满好奇，“从我进班级到现在至少接收了十几道目光的洗礼。我觉得我快升华了。”
林沫抬抬眼睛，毫不留情，“省省吧，再怎么照你都是那副受气样儿。”
南澄捂着心脏，一脸的不可置信，“我陪你出去逛街你竟然这么伤害我，看错你了。”
话音未落乔方匆匆从后门闯进来将书包甩在桌上，明明是寒冷的清晨他脑门愣是跑出一片细汗。
“日！差点迟到，吓死爹了！”
南澄收起镜子挑眉，“你爹真可怜。”
林沫紧跟其上，“＋1”
后面踩着铃声进来的封衍边走边揉那头标志性乱发，目不斜视得经过他。
“＋2”
乔方立刻从座上弹起，“草，封衍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封衍想也不想伸出脚，乔方被他一绊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起不来，哆嗦着手含泪控诉。
“吾儿叛逆，伤透我心！”
封衍回到位上拿起一本书从善如流得向后扔过去，“伤你妈。”
班里几个男生起哄，“衍哥牛丨逼！”
乔方呲着牙，冲着那边看热闹的扔了一本书过去，“还是不是兄弟？”
许叶泽嬉笑着接住，是本王后雄，“你是兄弟，衍哥也是啊。”说完遗憾的摊开手，“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很为难的。”
“扯几把淡吧你就。”乔方翻了个白眼。
自从和一班的篮球赛之后，封衍在学校人气暴增。当天一起上场的男生亲眼见证封衍神一般的操作后对他甘拜下风，“衍哥”的称呼也不胫而走。
起先还只是三班学生喊，后来一班的也紧跟其后，最后就逐渐演变成全校都对“衍哥”人尽皆知。
也有不长眼的人扬言看不惯找麻烦，但不知为没了后续。
据热门论坛小八卦爆料，衍哥打人比他打篮球还帅。
*
晨读期间三班班主任李凡突击巡视，三班对他的突击行为习以为常，早就见怪不怪。南澄余光看到他的身影朝这边过来迅速坐直，拿起手中的语文课本小声背诵。顺便不忘戳戳趴着的同桌。
但她力气很小，加上封衍睡得昏天黑地，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小动作而转醒的迹象。
她又戳了几下，对方毫无反应。
于是南澄悲催得发现再抬头时，李凡已经站在了自己旁边。
男人托了托黑色的镜框，面无表情得看看封衍，再看看南澄。
声音平静。
“提醒他一下。”
全班目光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转过来，背诵声音逐渐减小。
南澄硬着头皮推了推封衍，这一次封衍终于有了动作。在南澄热切的目光下，他换换胳膊，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就很尴尬。
乔方不忍直视李凡的表情，从后面踹踹他凳子。
没反应。
乔方向前动动，更用力地踹过去。
封衍终于爆发。
他“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恶狠狠得盯着乔方，满脸戾气，“你他妈……”
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太对劲。
三班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乔方忍不住捂着脸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次真的和他没关系。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在好兄弟和好学生之间做选择的他太难了。
李凡盯着封衍忽然笑了，唇角上扬。
“再大点声。”
封衍站直，漆黑的双眸散发着冰冷和不耐，像被碰到逆鳞的凶兽。
所有学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南澄看看班主任，看看封衍，犹豫要不要出声替他辩解两句。
半晌，他动动腿，下颌紧绷，“让开。”
南澄下意识得向前，反应过来后愣住。
——她干嘛这么听话？
封衍倏地低笑，清冽的瞳孔重新恢复散漫。
他扬起下巴，懒洋洋得开口，“我去罚站，行吧？”
李凡倒是没有为难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言简意赅，“站到大课间为止。”
封衍没答应也没拒绝，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的离开全班揪起来的心也逐渐放松，蒋柔和安媛小声咬耳朵，“衍哥是真帅啊，就是……脾气太恐怖了，刚才那个样子我差点以为他要和老班打起来呢。”
安媛瞥了一眼封衍站在门口的身影，收回视线，“真打起来就不是封二了。”
“封二？”蒋柔不明白什么意思。
安媛摇摇头，“没什么，快看书吧。班主任来了。”
许叶泽摸着下巴捅捅同桌，“看到没，我衍哥的魄力。”
同桌语气平平，“我只知道你要再看你就得跟衍哥一个下场了。”
许叶泽一个激灵，赶紧正过身子背单词。
他跟衍哥没法比，衍哥敢正面刚李凡，他不敢，毕竟他不想被家里的二老混合双打。
*
课间操结束后南澄回到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喊了出去。
“盛南澄，有人找。”蒋柔撇着嘴，不情不愿得给她传话。
早知道她就晚进来会儿了。
陆溪淼站在门口，宽大的校服衬得她身形娇小。
南澄好奇得从教室走出来，“谁找我？”
“是我。”陆溪淼站到她面前，笑容温婉，“南南。你回来后我还没看望过你，不会怪我吧？”
南澄迅速在大脑搜索一遍，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小说中也没有。
她不动声色，“每天学业那么重，能理解。”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理我了呢。”她松了口气，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校园论坛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这些人就是太闲了。”
“唔，”南澄随意得点点头，“我不怎么关注校园论坛。”
陆溪淼笑容一僵，继而不自在得拢起发丝，“你回来后他有看过你吗？”
南澄茫然，“谁？”
“顾廷时呀，”陆溪淼忧心忡忡，“发生这么大事，我想他也一定不好过。”
“哦，他啊。”不提南澄还真忘了这个世界男主的存在，她淡道，“我记得我们分手了已经。”
陆溪淼瞪大眼，像是不相信她的话。
“分手？怎么会呢。”她抓住南澄的胳膊，“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舍得你的。”
南澄奇怪得看着她，分手的是她，怎么感觉对方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陆溪淼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松开手抿唇，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喜欢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见南澄不为所动，她咬咬牙，“南南，说实话以你现在的情况，顾廷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果你和他真的分手，你就不怕……顾家吗？而且如果分手了，也许你爸爸妈妈也会不高兴的。”
她声音压低，看似为南澄考虑的话实则句句藏着蛊惑。
南澄眨眨眼，“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你去跟他撒撒娇什么的嘛，”陆溪淼见南澄还是那副软软的语气彻底放下心，柔声劝她，“男生嘛，多少都吃这套的。”
“嗯？”南澄似笑非笑，“是吗。”
她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撮合顾廷时和自己？
“淼淼，你在这干嘛？”课间操从厕所回来的女生路过她们，见到南澄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陆溪淼不安得看看南澄，有些怯怯的，“我、我过来看一下南南。”
杨姝彤一把扯过她，低声呵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病，这种人有什么好看的。”
丝毫不避讳南澄在场。
陆溪淼拉着杨姝彤的袖子拽了拽，努力为她辩解道，“你们别这么说，南南只是太喜欢那个人了。”
杨姝彤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善良了。”说完拉着她朝二班方向走去。
陆溪淼被拽走，眼底划过意义不明的嫉恨和快意。
走了没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跑回来，亲切得握住南澄的手，“南南，过两天就是我生日宴会了。你会去的吧？”
南澄慢慢把自己的手挣脱，笑得随意，“嗯，有空的话。”
“那太好了，”陆溪淼开心得弯起嘴角，“我等你哦。”
目送女生远去的背影，南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浅浅的嘲弄。
*
陆溪淼和原主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南澄不记得小说中有这个人物，林沫为自己科普的时候她也不过因为秦升的缘故才注意到这个名字。
南澄坐在厕所的马桶上晃了晃手腕露出来的纱布——盛南澄的自杀，会不会也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保持着姿势不动，直到厕所隔间听到门口传来“咣！”的一声。
南澄眼皮一跳，心底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她走到门口试着转动了下门把手。
没用。
门板被牢牢固定住丝毫不动，与此同时外面也终于响起上课铃。
“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南澄自言自语得嘀咕，试着拽了拽门把手，果然没用。
就在这时身后的另一个隔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南澄心底一紧。
安媛整理好校服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复杂。
——还真有。
南澄心里补充道，心里竟然多了丝奇妙的安慰。
安媛看着紧紧合上的厕所门，目光转向南澄，“知道是谁吗？”
一点都不意外她被针对。
南澄摇摇头。
她诚恳道，“最近学校看我不顺眼的人好像有点多。”
安媛一滞，心说原来你也知道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安媛不是多话的人，之前听说盛南澄为了男生而自杀多少存着点看不起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更加反感校园欺凌。
就在她们思索如何出去的时候，头顶传来细微的动静，南澄对着安媛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然后轻轻走到门口抬头望向门梁。
安媛皱眉，内心的好奇让她忍不住也向前跟着一起走过来。
一个红色的水桶边歪歪扭扭的出现在门梁处，南澄一愣，想也不想得回身拉着安媛往自己怀里一带。
她搂着安媛，把少女的脑袋按在怀里贴着墙。
清澈柔软的声线从安媛头顶传来。
她说，“低头。”
——哗啦！
仅仅几秒钟，冰凉的冷水从上方倾泻而出！
南澄一颤，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蔓延到身下。
尽管她已经努力在一瞬间远离水位，但背对门框的距离太近，整个后背到小腿还是未能避免被淋湿。
安媛躲在南澄的怀里，属于少女独有的清香在她身上蔓延，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生的怀抱也很温暖。
水桶从门梁上掉到地板，咕噜噜的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贱人，趁早滚出一中吧你！”
隔着门板之外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到两人耳中，一并传来的还有那股浓浓的恶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