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
封衍沿着定位地点到达盛南澄身边的时候，少女正在马路边上数第三百六十二个石子儿。
路边空荡荡的一辆车影子都没有。
封衍套着黑色外套，漆黑的头发在夜色中难得柔软得顺下来，眉眼浸凉。
“数石子儿？”
南澄低头走路的姿态，像刚学步的小鸭子。
“咦？”南澄抬头，看到封衍后吓了一跳，环顾四周，“你怎么在这？”
封衍走过去，想也不想把外套扔到她头顶，薄唇微翕，“你猜。”
南澄撇撇嘴没说话，外套上还残留着封衍的温度，南澄呼吸缓了一缓，面不改色得扯下外套套在身上，冰冷的手指这才有了温度。
她抬起头，手指捻起额前的一缕头发别起，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封衍，你怎么总是出现的这么恰好呢？”
她像是疑惑，又像是在呢喃。
借着橙黄色的路灯，少女脸上两道清晰的伤口暴露在封衍眼前。她看着他的时候距离很近，白皙的皮肤好像被打上一层柔光，细腻滑嫩。
封衍一窒，不自然得移开目光，“……脸怎么回事。”
“嗯？这个啊，”南澄摸了摸那两道血痕，轻描淡写得说，“不小心碰了一下，就划破了。”
她语气太过自然，封衍没有起疑心。尽管他觉得那两道划痕十分刺眼。
他掏出手机给盛琛发了个微信，然后打开附近地点开始搜索距离最近的药店。
南澄裹着外套站在寒风中，刚刚一个人的时候并不觉得冷，以至于没注意到手脚都快要失去知觉。她只是需要更多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情，清醒过来以后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幼稚。
又不是真的十几岁的小孩子，竟然也能做出大半夜不回家在外游荡这种叛逆少女才会做的事。
“走吧。”
封衍合上手机，抬抬下巴示意南澄跟上来。
南澄倒也没有反对，“去哪？”
封衍看着四下无人的街道心底有些烦躁，周围大部分的商铺早就关门，除非二十四小时自助服务。
他瞥了一眼不太情愿的南澄，“卖掉你值多少钱？”
南澄没好气，“要不你估个价？”
“嗯，”封衍扫过她校服下精瘦的锁骨，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也就一顿饭。”
“……你才值一顿饭。”
好歹也是上过热搜榜的人呢她。
封衍看出她眼底的不服气，轻笑，“还挺自信。”
说着脚步一顿，他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面前的药店，扔下一句，“在这等着。”
已经将近十一点，南澄站在药店外，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信息后就揣进了兜里。她吸吸鼻子，伸出指尖碰碰鼻尖，一股通透的凉意从指尖传到神经。
约莫十几分钟的功夫，封衍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塑料袋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好奇得接过来，翻了翻，里面有擦外伤的药和消毒棉签，还有一盒感冒冲剂。
南澄被他的细心震惊了，这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佬吗？她是不是走错片场，难道面前的大佬也和她一样被别人魂穿了？
修长的手指晃了晃，封衍盯着她清澈的双眸，慢条斯理得开口，“我什么时候说白送了。”
南澄眼一瞪，伸手就要去抓。
仗着身高优势的少年扬起手，眼尾上挑，唇角勾着不羁的笑意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丝愉悦。
看得她心脏跳动频率有加快的趋势。
她抿唇把情绪藏匿，轻轻偏头，“不要了。”
不就是个消炎药。
封衍不紧不慢得掏出手机伸到她面前。
南澄低头，明晃晃的一个二维码映入眼帘。
她抬头满脸写着问号。
封衍面不改色，“给你一个微信转账的机会。”
南澄一下子想起他们初遇那天。
她纠结的挠挠脸颊，“咳，要不还是算了……”
大佬的微信可不敢随便加。
封衍笑意不变，微微眯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
他什么也没说，但南澄愣是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威胁的意味仿佛再说“敢不接受你试试”。
她掏出手机，苦大仇深得当着他的面加上了好友。
封衍的微信名是一个很简单的【衍】，头像是一张纯黑的背景，什么也没有。
极其符合大佬人狠话不多的性格。
眼见两人成为好友后，封衍才把兜子扔回她手里，扬起手机晃了晃，“一会记得转账。”
南澄扒拉着手里的药，“一共多少钱啊？”
哪有人逼着给自己东西还强迫收钱的，这不是典型的强买强卖？
“你觉得多少就是多少，”
封衍停下脚步，掏出钥匙摁了下，隔着一条马路的车灯瞬间亮起。
南澄目光登时变得复杂，不是她多心，她想起了原书中未来自己会撞死封衍的结局，再看看封衍的车就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命运感。
“走了，”扯过南澄的胳膊，封衍拽着她朝不远处保时捷走去。
南澄目光落到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
她垂眸，敛起双眸中的情绪。
直到上了车，她突然想起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你有驾照吗？”
“你猜。”
南澄撇撇嘴，不是很想搭理这个人。
启动发动机后，封衍没有急着走，而是偏头。
南澄回望，歪了歪头，“有事？”
封衍挑眉，整个人忽然朝她笼下。
鼻腔瞬间弥漫男生身上的味道，南澄身体紧紧绷直靠着椅背，整个人神经达到最高警戒。
然后，在她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封衍低头，手臂跨过她把安全带扯过来扣上。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车厢中显得尤为突兀。
扣好安全带以后封衍起身，对南澄受惊吓的表情置若罔闻，悠悠道，
“安全带没系。”
封衍的声音还未脱去少年的清澈，夹杂着低沉和性感，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包厢中让南澄几乎喘不过气，她脸红的快要滴血。
“……太热了。”她偏过头咕哝一句，顺势打开了车窗。
冷风瞬间灌入，让她清醒不少。
车行半小时，封衍稳稳得停在了盛家别墅前。
南澄看着窗外，侧脸笼罩在淡淡的光线下，少女脖颈优美，白皙的肌肤微微反光。
封衍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自觉地想要挪开视线。
“封衍，”南澄忽然开口，她注视着灯火通明的别墅，犹豫了一下。
“是我哥哥让你来找我的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半晌，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
“不然呢。”
南澄像是松了口气般，语调变得轻松，“那就好，”
她弯起眉眼，恬静的笑容中带着浅浅的疏离。
“不然的话，我会误会的。”
南澄低头松开安全带，将外套叠好放到座椅上，起身打开车门。
“今天谢谢你啦。”她站在车外，扶着车窗不好意思得笑。
封衍不出声，领口在找盛南澄过程中被他扯开，松松垮垮得露出少年纤瘦精细的锁骨。
他偏头注视着沐浴在月色中的少女，夜色浓郁，将她整个人的身影都要吞噬。
半晌，少年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声线淡哑。
“也好。”
南澄关上车门，刚被暖过来的体温被夜风吹得有下降趋势。
封衍一脚油门到底，掉头离开。
*
夜色已深。
封朗从二楼下来正巧碰到封衍一脸冰霜得进门。
封朗拧眉，“干嘛去了，这么大火。”
少年理都不理他，径直朝着自己卧室走去。
“封衍！”封朗气急败坏，“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一句话成功让封衍停住脚，少年一身漆黑，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影愈发修长，冷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浸着寒气般。
“什么样子？”他咀嚼着这句话，蓦地笑出声，“怎么，终于看不惯了？”
他笑得讥讽，生生让封朗即将脱口的话噎住。
半晌，男人率先软下态度，“好，我不跟你争论。”
封朗顿了顿，“我知道你讨厌这里，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缓和自己的语气。
“我不是你的敌人，阿衍。”
封衍像是没听到般，仅仅停驻了几秒钟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封朗缓缓坐下，目送自家弟弟桀骜的背影叹了口气。
“郎朗？”
封朗抬头，韩淑铃拎着包从门外进屋。
“你从陆家回来了”说着女人把包放在沙发上，接过佣人递来的红茶啜了一口，姿态优雅高贵。
“是。”封朗坐直身子。
韩淑铃头也不抬，“带着你弟弟一起过去的么。”
闻言封朗一僵，“……是。”
“嗯。”韩淑铃放下红茶杯，淡淡道，“也是时候让把他带出来了。”
封朗手心渐渐发紧，“妈，您……不反对吗。”
韩淑铃奇怪的看着他，“我有什么好反对的。”顿了顿，接着说道，“论实力和资质，封家都适合让他来继承。”
“如果仅仅因为我不是他生母而阻止他继承封家产业，郎朗，”韩淑铃声音平静，“你未免低看你的母亲了。”
封朗声线微涩，“不是的，母亲。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可怜封朗明明人在封家，却要顶着私生子的称号。
还是可怜韩淑铃活在这场从头到尾都没有情爱的婚姻中呢？
他说不清。
就像他无从判断父母这场家族联姻的爱情究竟是否正确，如果不正确，那么当初为了封衍的母亲和父亲就一定是正确的结果吗？
他梳理好情绪，声音恢复沉稳。
“母亲，这周末我打算去趟安鑫精神康复中心。”
韩淑铃蹙眉，“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看望一下颜阿姨。”
“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止。”韩淑铃慢条斯理得起身，米色的西装衬得她身形修长。
她偏头，美艳的双眸微微眯起，“前提是你不会让封衍发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