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最快，也最迟的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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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英国魔法部，8楼，公共新闻处。
“是的，我们在任务中意外发现，一名非法阿尼马格斯高度疑似八年前‘约普顿街爆/炸案’中被认定死亡的彼得·佩迪鲁。”魔法部的新闻官面对媒体侃侃而谈，“此外，去年从阿兹卡班越狱的西里斯·布莱克，主动投案自首，但他也同时控告彼得告密、谋杀、嫁祸等多重罪状。为了尽快给大众一个交代，威森加摩将于明日上午9点开庭，重新审理‘约普顿街爆/炸案’。”
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不仅有《预言家日报》《巫师周刊》等本土媒体，欧洲其他国家的魔法媒体也有好几家，新闻官暗暗抹了一把汗，心想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要是再晚一天开发布会，怕是美国的记者都得跑过来。
但说实在的，别看他此刻一脸大义凛然，其实心里完全没底。人是昨天抓的，新闻是今天发的，庭是明天开的，这实在是太仓促了！威森加摩能凑齐一半人吗？魔法部真的要承认自己当年冤枉了西里斯·布莱克吗？
“没错，我们将为每家媒体提供一个陪审团席位……采访？那要预约，一会儿去那边登记，但采访对象有权拒绝……摄魂怪吗？是的，按照规定会有摄魂怪出席，但是请大家放心，现场会有足够数量的守护神保障……”
新闻官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熟练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
当晚，《预言家日报》又发了号外。
威森加摩成员纷纷在《出庭确认函》上签字。
一些人收到了陪审团的请柬。
法律执行司的灯光彻夜亮着。
——
11月3日，英国魔法部，10楼，第十审判室。
如果说屋子也有自己的“高光时刻”，第十审判室最为辉煌的时间，就是八年前伏地魔倒台之后，集中审判食死徒的时候。但是现在，它已经很久没被使用了，虽然昨天打扫过一番，到底太过匆忙，空气中依旧浮动着一股子霉味儿。但是，没人在意这个。
上午9点整，这间阴冷的石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包括59位威森加摩成员，102位陪审团成员，12位媒体人员，以及零零碎碎、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的现场工作人员。
被告席上有两把椅子，每一把上面都挂满了铁链。
两个男人被摄魂怪押送过来，按在椅子上，那铁链就像有生命一般，缠住了他们。
矮个子的男人吓得浑身发抖，高个子的男人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仍旧在摄魂怪的“注视”下坐得笔直，他缓缓看向审判席，唇边牵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陪审席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肃静！”坐在首席的魔法部长敲了敲法槌，“11月3日的审判，重新审理1981年伦敦约普顿街爆炸一案，涉案人员二名：家住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的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家住约克郡花梨木区云杉街2号的彼得·杰克森·佩迪鲁。
“审判长：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法律执行司副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
陪审席的角落里，佩妮和哈利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其实这次的陪审团里有很多他们的熟人，除了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作为校方代表兼证人（邓布利多在威森加摩的席位里），马尔福一家和唐克斯一家也作为西里斯仅剩的亲属前来陪审，但是跟他们坐在一起实在太显眼了，哈利目前还不适宜过度曝光在媒体的镜头下。
事实证明，只要魔法部想好好办事，他们就能把事办得很漂亮。
就比如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审判，从抓捕到开庭，不到48小时，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虽然说是被邓布利多的“阳谋”逼成这个局面，但也侧面说明了，他们其实有这个能力，但大多数时候，都把能力浪费在了奇怪的地方。
审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年的真相，一点一点抽丝剥茧，逐渐完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就算不审判，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被告席上的两个男人，到底谁的嫌疑更大。
毕竟，一个抖如筛糠，一个恣态大方；一个语无伦次，一个条分缕析；一个形容猥琐，一个盘亮条顺……
咳，跑题了。其实战损版的西里斯·布莱克实在称不上有多好看，但毕竟底子在那里，怎么瞧都比彼得精神。
因为审判时间比较长，中间不得不休庭让所有人去吃午饭。佩妮带着哈利（德拉科本来试图跟上，但被父母练手镇压了）到魔法部附近的KFC吃了个快餐——早晨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久违的餐厅了，一年多没吃，别说哈利嘴馋，佩妮也怪想的。
走出餐厅的时候，佩妮看到了一个熟人。
莱姆斯·卢平，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憔悴，如果不是佩妮的观察能力还可以，她都会以为那是路边的流浪汉。
卢平也认出了两人，强笑着打招呼：“我前天接到邓布利多的消息时，正在东欧那边，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但没有陪审团请柬，进不去庭审……他还好吗？”
佩妮把一杯没动过的冰可乐塞给他：“放心，好着呢，休庭前威森加摩表决了一次，59席里有45席支持彼得有罪。顺利的话，下午就能翻案了。”
“那就好……”卢平苦笑着说道。
哈利看着姨妈熟稔地与面前这个落魄的男子交谈，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他是去年霍格沃兹舞会上，跟姨妈跳过舞的男人，是自己父母的同学。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忧心布莱克的庭审？
话说回来，直到今天他都还有点晕乎——布莱克到底跟自己父母什么关系？怎么一下子越狱，一下子变狗，一下子抓了韦斯莱家的耗子，一下子又上了法庭……
摄魂怪吓死人了！！！
感觉大人们有很多事情在瞒着自己啊！
哈利感觉自己要生气了！惠灵顿牛排都哄不好的那种。
除非再来一块加了很多肉桂粉的苹果派！
佩妮当然知道哈利在别扭什么，但她决定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自家外甥——那个害他在地下室里窝了一年的“狗男人”，其实是他教父。
比起哈利，她倒是更担心斯内普的精神状态，很明显，自从那天抓住彼得之后，他就浑身充满了死人感，硬要说的话，很像八年之前的某个时段。
休庭时间有限，佩妮跟卢平说了一下庭审之后与西里斯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带着哈利重新进了魔法部入口处的电话亭。
相比起上午陈述案情的沉闷，下午这段庭审多了好些扯皮环节。当年西里斯未经审判便被投入阿兹卡班的事情被翻出来了，彼得这些年的躲藏地（韦斯莱家）果然也没能瞒住，各方势力在法庭上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两次因为负面情绪过重引起摄魂怪的异动。
“姨妈……”哈利本能地觉得有点冷，他往佩妮身边靠了靠。
“没事别怕。”佩妮拍了拍他的脑袋，“这边有守护神的。”
她还没学会“呼神护卫”这种高级魔法，不过因为有摄魂怪在场，魔法部放了不少守护神出来，闪烁着银光的小动物们在陪审席周边逡巡着，带来满满的安全感。一只缅因猫形态的守护神总往哈利身边凑，还有一团模糊的银光也时不时出现在他们这边，只能看出好像是个偶蹄目的动物。
奇怪，谁把不成型的守护神放出来凑数了？实习生吗？佩妮这样想着。
这场审判也终于进行到了尾声，阿米莉亚严肃的声音响彻全场：“关于波特夫妇被出卖案及后续之约普顿街爆/炸案，赞成指控布莱克的请举手。”
稀稀拉拉的几只手从威森加摩席位上伸出来，戳向天花板。
“关于上述两起案件，赞成指控佩迪鲁的请举手。”
这一次，大部分维森加摩举起了手。
结果一目了然。
福吉当场宣布了审判结果——
彼得·佩迪鲁，犯泄密罪、杀人罪、诬陷罪、非法阿尼马格斯罪等，剥夺梅林勋章，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西里斯·布莱克，蒙冤入狱长达六年九个月，给予赔偿金6750加隆，不追究其越狱行为，当庭释放。
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枉顾审判程序，制造冤假错案，后果严重，罚薪2年以示警告。
法律执行司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主任亚瑟·韦斯莱，容留逃犯佩迪鲁的阿尼马格斯形象长达八年，念其确系无辜受累，罚薪1月以示警告。
……
庭审顺利结束，彼得很快就被摄魂怪押走了，威森加摩的成员们纷纷站起来整理文件，媒体记者们一窝蜂地冲向了新闻官：
“我要采访布莱克先生。昨天预约了的。”这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
“哦，但是他拒绝了。”
“那克劳奇先生也行。”这是《巫师周刊》的负责人。
“你这多少有点落井下石了兄弟。”
“博恩斯女士总可以了吧？”《女巫周刊》的记者小姐姐满脸期待。
“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话。”
“我想问问那个韦兹利……”这是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唱唱反调》的奇葩主编。
“人家叫韦斯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邻居吗？洛夫古德学长！还有，你一个研究神奇生物的来凑什么热闹啊！”
“刚才部长就是这么叫他的！我想跟他探讨一下用防妖眼镜识别阿尼马格斯的可行性。”
……
等可怜的新闻官终于打发了这群如狼似虎的记者，一回头，发现第十审判室已经空空荡荡了。
“布莱克这小子！”新闻官嘟哝两句，脸上却绽开一个笑容。
同为1971年入学的巫师，他最清楚布莱克和波特这两个家伙好成什么样子。他们赫奇帕奇甚至私下里开过一个乐子局，赌波特到底会娶伊万斯还是嫁给布莱克，可惜后来被他们学院某位女级长举报了！在赌局被取缔之前，双方支持率差不多是5:4.5，剩下的半成支持波特搞“一夫一妻”。
所以，他从来不信布莱克会出卖波特（最多怀疑了一秒钟“争风吃醋消灭情敌因爱生恨”的可能性）。
被无需拥有姓名的新闻官同学惦记的西里斯，此刻正在事先与邓布利多约好的魔法部附近小公园里，避开记者的耳目，与他的旧日亲友重逢。
布莱克家的两位女士已经哭过一轮，此刻正被各自的丈夫和孩子搀扶着喝缓释剂。轮到哈利被瘦骨嶙峋的男人狠狠抱在怀里，感受到肩膀上湿了一片。他小大人似的拍着西里斯的后背：“呃……别哭……乖？”
他倒是猜出这个布莱克跟自己家关系匪浅，但确实没想到是教父这么实在的亲戚。
坦白说，挺高兴的。
他哈利·波特现在也是“（教）父（姨）母双全”的人了！
但西里斯还是哭个没完，哈利注意到那位卢平先生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满脸渴望，赶紧把自己新鲜出炉的教父推开，依旧用哄小孩的口气说：“你看那是谁？”
呼，差点不能呼吸了！
西里斯泪眼模糊地看过去，破涕为笑：“莱姆斯？你老了好多！”
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用力抱住彼此，就像当年满月之后，遍体鳞伤地靠在一起互相取暖那样。
只是此刻，他们身边已经永远少了另外两个人。
卢平很快松开西里斯，稳定一下情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恭喜你沉冤昭雪，还有，生日快乐。”
西里斯愣住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除了斯内普）都在微笑地看着他。
他接过盒子打开，被里面弹出的小丑怼了一脸。
“麻瓜恶作剧盒子，我只来得及，也只买得起这个。”卢平坦然道。
“我都快不记得我几岁了。”西里斯嘀咕着，“谢了哥们儿……”
其实他记得。
1981年10月31日，他骑着心爱的飞天摩托赶到戈德里克山谷，看见海格从废墟中抱出嚎啕大哭的哈利；
1981年11月1日，他在伦敦追到了彼得，满腔的怒火让他一时语塞，彼得却抢先把他的罪名喊得尽人皆知，然后整条街爆/炸，他被押送到魔法部；
1981年11月2日，他在魔法部等待审判；
1981年11月3日，他没有等到审判。
他在二十二岁生日当天，被送入阿兹卡班。
198/9年10月31日，他重回霍格沃兹，见到了他的教子，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198/9年11月1日，他昔日的死对头，和他教子的监护人一起帮他抓住了彼得，他走入魔法部，说“劳驾，我来自首”；
198/9年11月2日，他在魔法部等待审判；
198/9年11月3日，他等到了这场最快的，也最迟的审判。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他被宣布无罪。
这样也好，往后余生，他将用另一种方式，补偿自己无心犯下的罪，补偿自己无奈亏欠的人。
西里斯看向人群里的某个人：“喂，你的礼物呢？”
阿米莉亚想起抽屉里那个放了八年的盒子，笑道：“加班搞忘了，明年再说吧！”
明年。还有以后的每一年。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最快，也最迟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