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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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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
回来第二天,正逢周末,两人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消化食儿。江南躺在王珩腿上,手里玩着王珩的手指,“真想去对面公园走走!”
“那就去,还犹豫什么?”
“我们出去又不能手拉手。”江南抱怨道。
王珩想了几秒,“这有什么难?你扮成一个盲人,不就可以了!”
江南手上的动作一停,瞬间起了身,抚掌大叫,“好主意!”
“还真来啊?”王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我就说说!”
“好珩珩,你扮演一下瞎子,带我去公园溜达一会儿!”江南开始嬉皮笑脸地哄劝。
“不行,要扮也是你扮!我又不想出去!外面太热!”王珩斩钉截铁地拒绝。
“好珩珩,大家对你不熟,我这大家都认识,一出门就知道是装瞎,回头我还怎么出门!”江南开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软磨硬泡的招数,又是哄又是劝的,来来回回磨了二十分钟,王珩抵不住对方的唠叨终于答应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王珩咬着嘴唇无奈地说。
江南从抽屉里拿出处理伤口用的白色纱布,在王珩头上缠了一圈盖住了眼睛,“就说你眼睛最近做了手术,暂时看不见。”江南把台词都想好了。
“太丑,我要带墨镜!”王珩要扯掉缠好的纱布,被江南一把拦住了。
“墨镜一看就是假的,就这纱布最真实。”江南看着自己的一手杰作,满意地说道。“这白纱布配上你的白短袖衬衫,相得益彰啊!”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咂了咂嘴,“瞎了,都这么帅!”江南捧住对方的脸,“吧唧”亲了一下。
王珩伸手就打,“我牺牲这么大,你还幸灾乐祸!”
“别打了,出门了,来试试!”江南说。
王珩被纱布蒙住了眼睛,彻底看不见了,跟真瞎没什么两样,扶着江南的胳膊,摸摸索索地磨蹭到门口。
“你可要扶住了,要是我摔了,跟你没完!”王珩扶着江南的胳膊威胁道。
“放心吧!你的安全包在老公身上。”继而他又开心地说:“你这主意真不错,这不仅能拉手,搂腰都行!”
王珩气结,后悔自己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两人蜗牛似的速度出了门,进了电梯。好巧不巧的就碰见了隔壁的邻居。邻居是位高中体育老师,见江南进了电梯,直接笑着打招呼,“今天休息?”
江南热络地回应:“嗯,你这遛狗去?”
“是啊!这位是?”体育老师视线停留在王珩身上。
“呃,我弟弟,刚回来。”
“这眼睛怎么了?”体育老师好奇地问
“手术了,过几天才能好。”江南说。
体育老师打量了王珩一番,见对方长得五官精致,穿着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浅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一打眼就是贼拉帅气的小伙。
“眼睛要好好爱护,这一表人才没眼睛可白瞎了!”他一脸关切地说。
王珩憋着没吭声,江南心里憋着笑。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两人迅速出了电梯,专找人少的路走,唯恐碰见小区里的熟人。
“好了,到公园了!”两人磕磕绊绊的终于进了公园的大门。
“扶好了!帮我看着点路。”王珩叮嘱道。
没走出两米,就听见一大妈嚷道,“哎呦!江南!这是怎么了?”
王珩心里一颤,头往江南旁边转了一下,握着江南的手,使劲掐了他一下。江南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恢复满脸笑容和大妈打了声招呼,“呃!没事,我弟弟刚做完手术!几天就好!”江南微笑着朝社区大妈说道。
江南一手扶着王珩的胳膊,一手搂着对方的腰,眼睛盯着前面的路,慢悠悠地走过一个花坛,“真费劲!”王珩有些受不了看不见的感觉,眼前黑漆漆的,让他没有安全感。
“忍忍!溜达一会儿,咱们吃烧烤去!”一说烧烤,江南才想起一件大事,“哎呀,坏了,昨天约好和我哥吃烧烤,你一回来忘了!”
转念一想,放鸽子就放鸽子吧!亲哥放完了还是亲哥。他瞬间做好了思想建设,无一丝愧疚心里,一心扶着眼前的盲人走路,这如果让对方摔了或者踩了狗粪,回家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想到这里,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马虎懈怠,唯恐哪里服侍不周,惹怒了皇上。
“珩珩,我真想和他们说你是我媳妇。”
“闭嘴!你还想上天呢!”
“……”
须臾之间,江南又说:“昨天你突然回来,以为你出大事,医院把你撵回来了呢!”
“那能是我么?我到哪里都是香馍馍!”王珩一本正经地吹嘘。
“珩珩,你这脸皮比咱家床垫子还厚!”接着又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你哭爹喊娘地让我回来吗?”
“谁哭爹喊娘了?”江南一脸不服气,他堂堂男子汉,什么时候哭爹喊娘了?
“你说心都滴血了,那我没看见的时候,早哭八百回了。”
“……”江南被人揭了短,底气不足,讷讷道:“那也没哭爹喊娘……”
两人一面打嘴仗一面扯皮,在公园里从健身区到喷泉广场区逛了一圈。
王珩走了一会儿,就懒得走了,公园里人声鼎沸,环境嘈杂,健身的、跳广场舞的、骑自行车的,处处是人,无处躲藏。不是碰见小区里的熟人,就着他的眼睛八卦一番,再就是听着周围路过的人说:“真可惜,这么帅的人眼睛瞎了!”
“白瞎了,这么年轻眼睛就不好了!”
“人果然不能十全十美啊!”
“真可怜!”
偶尔听见小朋友喊,“妈!快看,瞎子!”
“……”
各类声音充斥他的耳膜,“带我去人少地方。”他心里憋着火气说。
话音一落,江南正要扶着他往前面的小路上走,便接到了江胜舟的电话。
江胜舟很久没被他的老弟放鸽子了,原本周一约好昨晚去吃烧烤的,半天不见人影,电话没人接,单位没人。一打他大姑的电话,才知道王珩回来了。
他心里思量,“得!这是又进温柔乡了!早把他扔脑后了!”
听说两人在小区楼下逛公园,逛完正好去吃烧烤,便下楼驱车赶了过来。在公园里打着电话,一边走一边找,只见远处花坛旁边,穿着白短袖的王珩一手死死拽着他弟的胳膊,一手在虚空里乱摸一气,莫名的恐惧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槽!谁把珩弟弄瞎了,跟他没完!”
他连忙挂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黑色老北京布鞋差点儿跑飞了,上前一把捏住王珩的双肩,颤抖着声音问:“珩弟,眼睛怎么了?紧接着厉声问道:“谁弄得?我饶不了他!”
江南见他哥着急了,连忙拽开他哥的胳膊,急忙解释道:“没瞎,纯演技!”
江胜舟愣了一会儿,压低嗓门问:“啥!演技?”他绕着王珩瞅了一圈,刚才他气得差点要找人家寻仇去,弄了半天两人完全是搞幺蛾子,他气急败坏地说:“演瞎子玩?你俩吃撑了吧?还是涮我玩呢?”
王珩指了指江南,“这呢!罪魁祸首!想正大光明地拉手逛一回公园。”
“……” 江胜舟怔了怔,无言以对。他使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就你俩,天天整新节目!”
“珩弟,你赶紧转心脏外科,我这心脏也挺不了几年,等你拯救呢!”江胜舟紧接着劈头盖脸把他俩批一顿。 “还有?这馊主意谁出的?快交代!”
江南慢慢抬手指了指王珩,“他!”
“是你非要来的!”王珩眼睛被蒙上了,不能瞪人,直接反驳道。
江胜舟上身穿着白速干短袖,下身黑速干短裤,脚踩着白底黑色老北京布鞋,后脚跟还在外面露着,一手叉着腰,一手摇着一把蒲草编织的扇子,扇子周围已经起了毛边,豁牙漏齿的,换套衣服就能扮演活佛济公。
“真够可以的!”说完,他使劲扇了扇手里的破扇子。
江胜舟终于吐槽完了,江南瞧他哥的痞子样,忍下去了,“哥,你在哪儿整的破扇子?那鞋能不能提上?像个二流子!”说完,撇了撇嘴。“就这样,我大伯没说你?”
“我爸出差没在家!”江胜舟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一身穿戴,扯着衣服下摆,抖了抖,“我这浑身上下都凉快!你摸摸,速干!”
王珩蒙着眼睛看不见,听江南这么一说,不由得把纱布往下拽了拽,眼睛从缝隙里瞄了一眼,“老江家审美总是那么另类!”瞄完人,他把纱布又重新拽了上去,笑着调侃,“舟哥,再带个墨镜和金链子就完美了!”
“我还没说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揶揄我!”江胜舟掐了掐王珩的后脖颈,王珩使劲缩了缩脖子,伸手拍掉作恶的手。
江南见公园又热又嘈杂,且王珩额头出了微汗, “太热了,回去吧!”
“来,舟哥帮你扶着!”江胜舟开始演技上身,去扶王珩的胳膊。“珩弟的手。”江胜舟啧了一声。
“怎么了?”江南问。
“真好看!”
“你给我闭嘴,放开你那爪子!”江南醋意横生,拍掉了他哥的手。
“看完珩弟,感觉周围都是媸颜陋质。”江胜舟破扇子一摇,一本正经地仰头喟然叹息道。
王珩:……
江南一把抢过他的扇子,照着肩膀就拍了几下,“你赶紧闭嘴,就你有词儿!还媸颜陋质!”
“我家珩珩就适合藏起来,谁都不给看!”江南咬了咬嘴唇说。
几人到了小区楼下的烧烤店,店老板认识江南,见江南进来,连忙上前招呼,“快进来,三位?这边有位置,你来一次可不容易!快坐!”
老板把几人带到离空调附近的位置,“坐吧!”接着又把菜单递了过去。“随便点,全部打折。”
“不用客气,我们就简单吃点儿。”江南让王珩坐到里面,自己挨着坐在外侧,江胜舟坐到了对面。拿着蒲扇柄指着菜单说:“我要这个烤猪蹄,还有蚕蛹。老弟这个烤韭菜,你多吃点儿!”
“闭上你那张嘴!一天跟跑火车似的。”
“吃完,直接去你家睡,不回去了!”江胜舟摇着扇子,大咧咧地说。
“看你也没打算回去,我把那间卧室租你行不行?亲哥,给你打个半折!”江南低头看着菜单,嘴也没闲着。
王珩盯着哥俩互怼,一脸笑意。
江南刷刷在菜单上勾完,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酒水上的最快,只见服务生拿了两瓶啤酒和一罐酸梅汤。
“我能不能把这纱布摘了?”王珩问。
“带着吧!老公喂!”江南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珩弟本来就没长手,这下眼睛也没了。”江胜舟笑着说。
“那我往下拽不拽。”说完,他拽了拽纱布,留了一个缝隙。
江南倒了杯酸梅汤递到王珩手边。见江南给自己起啤酒,王珩喝了一口酸梅汤吓唬江南道:“如果喝出啤酒肚,我会嫌弃你的。”
“知道,吃完回去就做俯卧撑!”江南转头看着他说。
“老弟你这身材是这么练出来的啊?”江胜拿着扇子挡着脸偷乐。“还没说昨天你放我鸽子的事呢!对了,还有你拉我黑名单这账怎么算?”
正说着,服务生拿来一把牛肉串、羊肉串和烤蚕蛹放在竹托盘上。江胜舟拿起啤酒,给江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都放完了,还找后账!”江南递给王珩一根牛肉串,瞪了他哥一眼说。“不是又拉回来了么?”
“你说拉就拉啊?不感觉到愧疚吗?”江胜舟拿着扇子比划,“珩弟,你知道吗 ?昨天晚上他竟然把我拉黑名单了,就怕我晚上找他!”
王珩正吃完一串烤蚕蛹,听江胜舟如此说,转头透过纱布看了下江南,江南脸色有些不自然,一想起昨晚,两人就脸红心跳。
王珩硬撑着面皮,抬眸对江胜舟说:“威武大将军晚上找贵妃娘娘,不拉黑还留着过年?”
“下次你俩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不打扰!把我拉黑了,我多没面子!”
江胜舟吃着串,手机响个不停,“李贺和凯子要来!”
“过来吧!反正也不远。”江南说,转头又对王珩说:“演瞎子呢!演技上点心!”
王珩使劲咬了一口牛肉串,明显在拿肉串泄愤,眼睛透过纱布缝隙瞄了江南一眼,“信不信?晚上让你睡沙发!”
“别的,沙发哪有珩珩的温柔乡好?我错了,演技您看着发挥,只要让我扶着就行。”江南凑到王珩身边压低声音说。
江胜舟瞧对面两人借着眼盲,趁机卿卿我我,嗤之以鼻。
正吃着,门口进来两人。江胜舟朝两人招了招手,来人便走到桌边来,在江胜舟一侧的椅子落了坐。
“三哥眼睛怎么了?”李贺没等坐下便问道。
“去医院看了吗?”郑泽凯追问。
王珩瞅了江南一眼,两人对视几秒,实话实说太没面子。江胜舟等着看笑话,没想吭声。
“呃,我最近在研究盲人的心理世界,体验一下黑暗的感觉。”王珩镇定自若地说。
江胜舟:……
江南擦了擦额头的汗,没说话。
“吓我一跳,没事就好。”李贺放心地说。
“三哥就是厉害。”郑泽凯一脸艳羡。
“三哥昨天回来的?”李贺问。
“嗯,昨天中午到的。”王珩说。
“三哥这次能呆几天?”郑泽凯问。
“嗯,YD医院有教学任务,要多呆一阵。”
“那感情好,大家可以多聚聚了!”李贺接话道。
江胜舟拿扇子指了指李贺和郑泽凯,对着王珩说:“珩弟,这都是江南昨天放的鸽子!”
“不用总提醒我!”江南喝了一口王珩的酸梅汤说。
“今天补上!”王珩笑着说道。
几人传杯送盏、闲谈漫饮吃了两个多小时,买了单便出了烧烤店的门。
江南几乎忘了王珩还蒙着纱布的事儿,压根忘了扶人。
王珩摸摸索索摸了半天没摸到江南的胳膊,反而抓到江胜舟的胳膊,“珩弟,抓错了人了。老弟你倒是上点心呐!”江胜舟拿扇子拍了拍江南。
江南这才醒悟过来,上前扶住王珩的手。王珩见对方都忘了这茬,一肚子气,低声威胁道: “你要是让我摔了,我让你好看!”
“哪能呢?扶好了,咱们回家。”江南哄着说道。
站在门口几人愣了一会,李贺和郑泽凯似乎意犹未尽,江南试探问道:“要不上楼喝个茶?都来这儿了,顺便看看。”说完,瞅了王珩一眼。
“时间还早,上来喝了茶再走吧!”王珩说。
“好,上去看看!”两人跟着江南走向电梯口。
电梯口,邻居牵着大金毛,正在等电梯。江南愣了愣,“真巧!”他先张口打了声招呼。
体育老师笑着回应,转头一脸关心地对王珩说,“很不方便吧?适应几天就好了!”
王珩语不惊人死不休,“挺方便的,不需要适应。”
邻居大哥体现出对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的极度宽容和大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夸赞道:“嗯,好心态最重要!”
片刻,又极其热心地说:“正好我今天卤了猪肝,一会儿给你送一块儿!”
江胜舟闻言,举起扇子把自己脸挡上了,他担心不挡脸,自己的表情绷不住,一会儿就会露馅。
江南心里更不是滋味,不知道这邻居是看王珩眼盲出于热心,还是看人长得帅另有所图,他头脑里开始响起了警钟。
李贺和郑泽凯同江胜舟一样,心里憋了半天笑,未敢作声。
电梯终于到了指定楼层,江胜舟迫不及待想要走出电梯,却被邻居大哥一手拦住,“等下!让这位兄弟先走!”
江胜舟往前迈的脚步硬生生地又退了回来,脸上大写着尴尬两字。
王珩丝毫不谦让,头也不回地扔下两字‘谢谢’,便像大佬似的一脚迈出了电梯轿厢。
江胜舟:……
几人陆续出了电梯,快步走到江南家门口,江南迅速用指纹开了锁。几人争相恐后地进了屋,仿佛后面着了火似的。
江胜舟脱了鞋,直接走进客厅,扇着破扇子,率先问道:“珩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珩一把摘了头上的纱布,换了拖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开了空调,“江南,问你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南热出了一身汗,直接走到空调下面吹风,“不痛,珩宝宝都给抚平了!”又对李贺和郑泽凯说:“坐,别客气,我给你们泡茶去!”
江胜舟:“……”
“我去切西瓜!”王珩说完也跟着江南去了厨房。
李贺在屋内环视一圈说道,“房子不错。”
“地点不错,对面公园,上班也方便。”郑泽凯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面说。
“装修没少花吧!两层呢!”李贺说。
“嗯,江南原先攒的家底都在这房子上呢!”江胜舟笑了一下说。
“收拾的真干净!”李贺又说。“不像男人住的房子。”
“装新风了,要不能这么干净?光收拾能把江南累死!再看看我那珩弟,典型的洁癖,巴不得全屋消毒。”江胜舟揭露说。
李贺:“……”
郑泽凯:“……”
李贺扒拉一下郑泽凯,“看见没?幸福都是有代价的。”
郑泽凯:“……”
“江南每天还跑步?”郑泽凯望着阳台一角的跑步机说。
“不健身怎么行?看看我家老三,给人多大的危机感。不过活着就得有点危机感。不注重自身提高,过几年人老珠黄,身材走样,对另一半就没吸引力了!”江胜舟俨然一副婚姻专家分析地有理有据,继而坐在沙发上伸着腿,晃着脚,摇着蒲扇高谈阔论,“新闻都怎么说的,要与时俱进,人活着也要与时俱进,不然另一半儿飞速提升,另一半儿原地踏步,过几年两人之间交流上就会产生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要鸿沟一产生,就离劳燕飞分不远了!这时候外面再有一个能精神上共同交流的异性,分分钟就分手!”
江南端着茶盘进来,就听他哥坐在沙发上胡侃,“说谁人老珠黄呢!谁身材走样!”他放下茶盘,抢过他哥手里的蒲扇,拿扇子拍了江胜舟一顿,“让你在这胡扯!”
王珩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放在茶几上,对李贺和郑泽凯说:“吃西瓜,不用管他们哥俩!你们吃你们的。”
李贺拿起一块西瓜,笑着看哥俩在沙发上闹,“真看不出来,江南收拾舟哥小菜一碟。”
郑泽凯走过,接过王珩递过的西瓜,“谢谢,三哥!”
“谢什么?都是朋友,别客气。”王珩自己拿起一块,站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叫道:“舟哥,江南吃西瓜了。”
“三哥在家看着一点儿都不凶。”郑泽凯说。
“嗯,和外面判若两人。”李贺说。
“在外面他是江南的老公,现在是江南的媳妇……”江胜舟摇着手里的扇子说。
李贺嘴角抽了抽,郑泽凯喝茶差点呛到,江南直接踹了他哥一脚。
正说着外面的门铃响了,江南听见声音,连忙起身去开门。门一开,江南愣了数秒,体育老师真来了,手里用塑料袋装着半块猪肝,一脸笑容,“我拿来了,还没凉,赶紧趁热吃。”
江南脸上勉强撑出一个大大地笑容,一顿感谢一顿点头,万般无奈地收下了猪肝。
关上门,江南拿着猪肝走进了客厅,往王珩眼前一递,“怎么处理?”王珩正啃着西瓜,瞅着猪肝怔了怔,“你吃吧!原本不是让你扮盲人的么?”
江南:“……”
“邻居大哥真是讲究人!”江胜舟夸赞道,又啜了一口茶,“十米送猪肝,礼轻情意重!珩弟,没准看上你了!”说完“嘿嘿”直笑。
“要这么算,看上我的人能从我们医院排到长城。”王珩正儿八经说得跟真事似的,说完仍认真地啃着西瓜。
“珩弟,你这脸皮可真赶上长城的城墙厚了。”江胜舟摇了几下扇子说。
李贺笑道:“原来三哥挺爱说笑的。”
“你们三哥的嘴皮子那个厉害,没事儿就拿我开涮!”江胜舟说。
江南把猪肝放进冰箱,回到客厅。
“我们带你俩上楼参观一下,别听他在这胡扯!”他路过王珩身边,顺便拉起王珩的手说。
几人上了楼梯,穿过走廊,江南指着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说:“我俩的卧室!”
李贺两人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只见里面双人大床,床尾凳,沙发茶几、五斗柜一应俱全,地板上铺着圆形地毯,五斗柜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大束百合花,推开门便闻到了百合的香味,“真不错!”
“隔壁也是卧室,我哥来住这间。”江南指着旁边的卧室说,“里面这间是衣帽间,对面是书房还有卫生间和浴室,一楼还有两间卧室。”
“装修弄的不错!”郑泽凯一边看一边赞叹。
两人参观一圈便下了楼,又就着茶闲谈一会儿,便回了家。
见人走了,江南把茶几收拾一番,就拽着王珩上了楼。
“等我一会儿!你俩把我这哥当赠品了说扔就扔。”江胜舟喝完最后一口茶,跟在后面抱怨道。
洗漱完,王珩进了书房。
江南回卧室铺床,江胜舟倚在门框抱着胳膊,“圆满了?不哭哭啼啼了?”
“晚上珩珩刚说我哭爹喊娘,你跟我来个哭哭啼啼,闹了半天我什么没都干,光哭了是吧?”
“别扯,可没少哭,没好意思揭穿你!”
“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哥,感觉有些对不起他。”江南拽被子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江胜舟一眼。
“又不是长期,只有几个月,不要想那么多!”江胜舟走进卧室,坐在茶几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出口安慰道。。
“就像上学,BJ市是实验班,这边是普通班,时间长了人就会有惰性失去进取心。珩珩肯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没看见他洗完澡就钻回书房了吗?工作上的事务他通常处理的很快,时间一长不是练字就是学习去了,一天也不敢懈怠。”江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感觉我成了拖他后腿的人。”
“我可没有后腿!我是正常人,就两条腿!”王珩从书房忙完,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接着话头调侃道。
“珩弟,快安慰下你的南哥哥,在这自怨自艾,引咎自责呢!”江胜舟不着调地说。
王珩帮着江南把被罩套完,“这些你不用操心,我能解决。而且医院有大型手术,我还是要回去的,虽然奔波一些,不过陪你的时间还是比以前多。”
江南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珩弟出声,不用甜枣就能把人哄好!”江胜舟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叉着腿说。
“回你屋睡觉去!”江南走过去直接把人拽起来往外推。
“不回去,我这孤枕难眠的,没意思!”江胜舟耍赖。
“找个让你不孤枕难眠的人去!”江南继续拽着,没撒手。
“舟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年拍卖行营业额比去年翻了一番!年底不超意外分红也翻倍!”王珩撒出鱼饵说。
“呀!我要发财了!”江胜舟顿时两眼熠熠生辉,如湖面上闪着潋滟的波光,“槽!真高兴!回屋自己乐一会儿去!你们继续!”说完,趿拉拖鞋,摇着破蒲扇走出了房门。
江南:“……”
他指了指门口,懵了好几秒,无奈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被他哥打败的现实。
片刻,江胜舟突然灵光一闪,又转了回来。就听门口的人回来说道,“俯卧撑还没做,睡什么睡?”
“来,走廊!五十个起!一顿烧烤的!”
“快去,腹肌没了我劈了你!”王珩往江南腿上踹了一脚说。
“你怎么不来呢?”江南反问。
“我在书房都做完了!”
少倾,只见哥俩累得呼哧带喘,还没分出输赢。王珩抱着臂在走廊观战,须臾之间,他双手五指张开,胳膊伸直,双臂使劲一撑,单脚轻轻一抬,双脚便搭在了墙上,整个人便倒立在了墙侧。
江胜舟正做得认真,余光看见眼前多了一张倒长的脸,吓了一大跳,顿时泄了气,趴在了地板上,“我靠,吓死我了!珩弟,你耍赖!”
江南见他哥停了下来,起了身,笑了半天。
又走到王珩面前,蹲下来对一张倒着的脸说:“珩珩,真可爱!”
“我去冲澡,再看你俩我要吐了!”江胜舟起身钻进了浴室,他一颗狗粮也不想吃了。
王珩放下腿,直起了身。“发什么呆,过来!”
江南关上卧室的门,关了卧室的大灯,只留下昏黄的墙壁灯。
“干嘛?”江南拽开被子,钻了进去。
“能干嘛,当然是抱你了!”
“不后悔?”江南搂着王珩的肩膀,垂着眼眸,望着趴在他胸口的王珩说。
“后悔什么?既然我能回来,说明我已经权衡好了利弊,而且我会尽可能想办法减少损失,尽量靠近两全其美。”
江南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王珩抬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真是个傻子。”他亲吻着江南的眼角说:“让我尝尝感动的滋味。”
江南被对方扰地心潮澎湃,使劲憋出几个字,“是心疼!”
王珩抚着对方的心口说:“不疼了。王珩爱江南久久。”
“久久是多久?”
“久久就是你想多久就多久。”
“一辈子?两辈子?”
“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