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我肩上搭窝》手倦抛书

32、第 32 章

　　黎百岁在外面解决了晚饭就直接回家，毕竟宿舍不适合画符。雪酥不在家，对方没留下纸条，也不知跑哪去了。

　　黎百岁没放在心上，毕竟对方也有自己的隐私。他拆开姜顾故的符，上面的符文一笔画就毫无顿涩。黎百岁试着在笔记本上先练一练，他有画图的功底，但也练了半个小时才能流畅地画出来。

　　黎百岁拿了个佐料碟用水将朱砂化开，狼毫笔沾满了朱砂墨水，在黄表纸上成功画出了符文，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正要等墨水晾干，沧鳞就道：“这张符失败了。”

　　黎百岁也不气馁，问：“我看电影里面道士画符前都要沐浴焚香，还要上香跪拜祝告神灵，我是不是少了这些步骤？”

　　“这些个末法小技，我哪会知道。”沧鳞尾巴尖弯起瘙了瘙发痒的地方，正是龙角的位置，“你是灵华琉璃，灵炁充裕不必靠祭礼请神加持术法。不过画符总归得存思运气辅以咒诀，还得结符煞。虽然我也不知道持的什么咒结的何方煞，总归注入足量的灵炁必不会错。”

　　黎百岁懂了，大概跟氪金一个道理。

　　这回他没有立即落笔，手腕悬空静气凝神，清除所有杂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符纸。他仿佛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眼前的符纸忽的凌空浮起，红色的朱砂行云流水蜿蜒而下——符文即成金光立现！

　　黎百岁猛地睁开双眼，他愣愣地盯着桌上画好的符纹，又看了看悬空的手，他什么时候眼睛闭上了，又是什么时候下的笔？

　　符纸忽然无风自动飞到沧鳞面前，黎百岁这次能感到一股力量从符纸身上散发出来。

　　“成了是成了……”沧鳞青金色的眼眸盯着黎百岁看了两秒，说，“你再画一张。”

　　这次黎百岁却没能进入刚才那种玄妙的状态，他凝神运笔，能感到一股力量顺着他的手注入符中，只是越到后面手腕越吃力，仿佛挂了个秤砣。

　　符文一成，便飞到沧鳞面前。
　　两张符并列悬空，明显第一张蕴含的力量更多，眯眼看去，似乎还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这张符你用红纸包起来自己带着，剩下的继续练。”

　　黎百岁忍不住问：“画这张符的时候，我眼睛好像是闭着的。”

　　“那是神念化形，第一次是你碰巧，多练练之后便可自如操控。”

　　周末黎百岁在家练了两天，一开始画两张符就要休息一个小时，还有没画成的情况。后来愈发顺畅，手腕也不吃力了，就是那种神念化形的玄妙状态，再也没出现过。

　　周日晚上他带着十张画好的符回学校，只有姜顾故在宿舍里。

　　“姜顾故，我能知道你身上那些符是哪来的吗？”

　　“老家道观，我暑假刚买来的。”姜顾故问，“怎么了？”

　　黎百岁事先想好了措辞，道：“这种事，其实我也有关注。我知道一个很厉害的大师，他说你的符只能挡住没有攻击力的孤魂野鬼……”

　　话听到一半，姜顾故就拧起了眉毛。

　　“我没别的意思，”黎百岁赶紧拿出自己画的符，“这张符你一起带着吧，反正也不占地是不是，随便塞书包里就行了……”

　　正说着门突然被撞开，王保急吼吼地冲到他两面前：“我好像撞鬼了！”

　　齐照远紧跟着进来：“王保宝原来你演技这么牛逼，奥斯卡缺你座小金人。”

　　“你给我远点儿删着，”王保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老家话都飙出来了，冲着齐照远吼道，“老子差点嗝屁了还演个巴子。”

　　“先别急，到底怎么了？”黎百岁拿起对方桌上的水杯递给他。

　　王保猛灌了几口凉水，拉过椅子坐下来抖着小腿肚儿：“就那路口，我跟齐孙子等绿灯的时候，也不晓得咋回事，就想往车轮底下撵。好家伙，我当时半条腿都伸出来了，冷丁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吓死老子了。”

　　“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我、王保宝、多乐观一大老爷们，咋会自寻短见呢？太邪门了！还别说，你瞅这大太阳的，我到现在浑身还阴冷阴冷的，不得劲。”

　　黎百岁听他这么说定睛一看，王保身上果然缠绕着股阴秽之气。

　　王保搓着手臂继续哆嗦：“你们说那个理学院自杀的，会不会也是跟我一样，被什么脏东西迷了心智往卡车底下冲？会不会是啥替死鬼？”

　　齐照远“嗤”了一声：“自杀那个学校不是通报了嘛，他是论文导师没通过没办法毕业，一时想不开而已。”

　　“反正我觉得不对劲。不行，邪得很，我得带个护身符，”王保不理齐照远，他站了起来抖抖腿，看见姜顾故桌上的符，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拿。

　　才刚碰到符纸就“刺啦”燃了起来，王保“嗷”的一声松开手。情况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

　　符纸很快烧完，灰烬落在地上。王保抱着自己刚才伸出来的爪子，“汪”的哭了出来：“完球了，老王家要绝后了，我身上是不是有脏东西，我肯定被缠上了，呜哇——我还不想死！”

　　齐照远被嚎得回过神来，蹲下来盯着地板上的灰烬，一脸世界观崩塌的迷茫，他发出最后的挣扎：“姜姑姑，你是不是在符上动了什么手脚，撒磷粉啊什么的对不对？”

　　姜顾故不理齐照远的崩溃，他神情激动地看着黎百岁，目光火热得仿佛在看活神仙。
　　黎百岁被看得不好意思，手指挠了挠脸颊，转头对王保说：“符纸烧起来了，说明你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确有脏东西，但已经被符纸烧掉了。”

　　王保瞬间活了过来，可怜巴巴看看黎百岁又看看姜顾故：“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姜顾故点头，眼神异常笃定，“上周我去买肠粉，大清早没人，我一个人在路口等绿灯，也觉得有什么勾着我往车辆上撞。之后就避开那里，然后你们也知道，车祸死了20个人，这么学血气，现在那路口的东西肯定更厉害了，才会有能力往你身上下标记。”

　　“啥？啥标记？”王保站起来猛跳，像要把身上的东西抖掉。

　　“这只是我的猜测。”姜顾故低声道，“我小时候在村里遇到过类似的事。有个小孩去河里游泳差点溺死，好在他哥哥在岸上把他了救回来，奇怪的是脚腕上有个紫手印，他两怕被大人骂，也不敢说这事。结果第二天小孩就不见了，两天后才在下游的泥滩上找到了尸体。”

　　“卧槽……”王保一阵后怕，“妈的要是没有刚才那张符，我是不是隔两天也要跑去‘自杀’了？快快，还有没有符，再给我一张。”

　　“那不是我的符。”姜顾故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符，说：“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符纸无火自燃。黎百岁，你说得对，我买的这些符没什么法力。”

　　“啥？那张符不是你的？我还想找你再拿一个保平安来着。”王保急道，“那你告诉我刚才那张符是哪座庙求的？”

　　齐照远这时已经重塑了世界观，喃喃道：“符纸真的可以除鬼？不对，竟然真的有鬼……”

　　姜顾故淡淡“嗯”了声，他双眼乌亮，期待地望向黎百岁：“你说的那位大师，能告诉我是哪家道观的吗？”

　　齐照远这时反应比王保快多了：“是你求来的符？我也要去求！

　　黎百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圆谎：“他不是道观的，也不让我跟别人说，我……”

　　“哦哦，我明白了，世外高人！”王保兴奋道，“大隐隐于市对不对？哎哎，小岁岁，你是咋认识的高人？”

　　齐照远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就会瞎高兴，别打断正事！黎百岁，那你能不能再去求一点，多少钱都行。”

　　姜顾故冷冷道：“这种符有钱也买不到，画符要消耗法力，你付得起吗？”

　　齐照远的脸顿时青红交加，没再说什么。

　　黎百岁赶紧拿出三张符，说：“我这还剩几张，你们先带着，然后不要再往那个路口走了。”

　　三人立即接过，王保叹道：“哎，以后不能抄近道了。”

　　姜顾故郑重收下，对黎百岁承诺道：“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出力的一定出力。”

　　“我也是我也是！”王保立即举手，“上刀山下火海不带怕的哈。”

　　“就你刚才那个怂样。”齐照远哼笑，然后也对着黎百岁郑重道谢。

　　黎百岁看他们都收好了符，于是道：“符的事情你们不要往外讲。”

　　“我懂的。”姜顾故点头，他板起脸来便显得又凶又冷，对着另外两人警告，“撞邪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去，会招鬼。”

　　王保吓了一跳，齐照远赶紧问：“怎么说？”

　　姜顾故冷着脸：“有些鬼喜欢趁虚而入捉弄人，要是让他们听到你们撞过邪，他们就会以为你身上阳气弱魂魄不稳，比较容易下手。”

　　齐照远：“还可以这样？”

　　姜顾故：“嗯。确实这样。”

　　王保：“哇哦……”

　　黎百岁：“……”
　　他也不知道姜顾故说的真不真，反正看起来很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