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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躲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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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乔已经顾不得手里拿着的糕点,随意找个地方放下便匆匆跑去了束月殿。
一路心慌地不行,心念道:钰承可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拼了老命地跑,拐过一道又一道宫墙,见到人也顾不得停下,只有心里脑海的一道声音催促着她,一定要赶到秦姑姑几人前面去。
拐角边,有个公公被她狠狠撞倒在地,许乔心脏狠地漏掉一拍,顾不上去扶人,转身就逃,只听到后面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怒喝说一定要把她找到,好好教训一番。
来到这里以后,许乔从来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此刻就像缺水的鱼儿,肺快要爆炸了!
秦姑姑带着那群士兵是走路,她跑快一点应该是追的上。
好不容易跑到束月殿附近,她赶忙放缓脚步,要是不小心被他们撞见可就麻烦了。
这边她经常来,熟悉的不行。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眼见着门口近在咫尺,隔壁的福秀宫大门前,猛然发现一行人。
那不正是秦姑姑吗?
许乔赶紧换个方向逃走,看他们的样子,应该肯定要走正门方向,那她只能往偏院墙那边跑。
到了墙角下,许乔叉腰缓和,死亡漫上双腿,沉得难抬起来,若是再跑几步估计就能瘫倒。
呼吸也极其困难,两眼发晕,胸口奇闷。
只有心中某个执念告诉她,还不能休息!
站着歇了几秒,许乔迅速从空间里拿出楼梯,搭在地面。
爬进去的时候钰承还在桌边看书,看到许乔从墙上跳下来,满脸疑惑,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许乔没太多时间跟他解释,上前拉过人就往房间外走去。
傅钰承倏地被她拽起,差点撞到旁边的凳子,一个趔趄就冲了上来,鼻头摔在许乔后背,一片酸疼。
她没在意身后的动作,敛眉严肃又慌张地牵着他,很快来到侧墙边。
外面已经传来了很明显的步子声,距离非常近。
许乔喘着粗气还没从刚刚那会儿缓过来,心跳又开始剧烈蹦跳,拉着他来了楼梯处,语气焦急,忙催促道。
“你赶紧爬上去,快!”
傅钰承心下一惊,不疑有她,忙手忙脚就爬了上去,站在楼梯上低头寻她。
院墙还算高,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受伤,可是许乔现在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受伤,见他爬上去自己也匆忙跟上,两人一同蹲在院墙边,门锁开动的声音传来,她蓦地大惊,连忙把钰承的头撇到一边随后迅速收了楼梯。
牵着钰承的手,眼睛微闭,小声吩咐道:“跳!”
“嘶——”
天哪,想知道腿断了没有。
院墙高不高,跳过才知道,这酸爽——
许乔克制着自己没发出声,好在钰承也是个聪明的,愣是咬住唇没发出什么惨叫。
只是跳下来的一瞬间,他膝盖着了地,疼的小脸皱成一团,另一只手掌也从地上划过,血丝正往外渗。
许乔自然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听到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响,随即是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这种关头自然是不能继续停留,牵着颤颤巍巍的傅钰承,两人忍着膝盖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相互扶持着往外一瘸一拐走去。
傅钰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许乔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
两人此时都不好受,许乔的额头不断浸出冷汗,一直走到了夏桃死掉的那片郦心湖边。
她已经没办法带小钰承走远了。
且不说两人还有没有力气,单凭他这小身板,还有身上的破烂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哪能再带他走乱走。
要是到了晚上还好说,这几天宫里宫外都很混乱,说不定浑水摸鱼就能把他带回自己的耳房藏着。
可关键现在是大白天,宫里到处有人走动,怎么可能带着他到处窜,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许乔把傅钰承拉到岸边,扭了扭酸痛的脚,握住他瘦削的肩膀,环顾四周后,见没有什么动静,严肃正经地开了口。
“你在这后面等我,哪也不要去,半步也不要移,知道吗?”
钰承恍然,见她严肃谨慎,神情也开始紧张起来,身侧的手紧紧攥住她手臂处的袖口,眼神担忧忐忑流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乖乖的点头。
湖边湿哒哒的,这里的樟树很大,枝叶够茂盛,还有很多假山。
钰承个子小,又瘦弱,藏在这里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许乔踉跄走开,找了个隐蔽处把它塞到假山后的一个小洞里,刚好能容纳他小小的身板,只是若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肯定会难受,但现下什么也顾不得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宁国现在已是自身难保,南燕大军已经攻到了京城外。现在这种时候来钰承,肯定是想借此威胁南燕国。
最后不管结局是好是坏,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安顿好人,许乔继续谨慎环顾四周。这时候也不早了,最后叮嘱他不要移动半步,便匆匆离了开。
回去的路上,脚踝传来的疼痛愈发难忍,再加上心理的慌张,弄的她快丢了魂。
一路上遇见了零零散散的宫女太监,没人知道许乔刚刚做了什么。只是还没到御书房,便在宫墙角落遇到了来势汹汹的秦姑姑众人,吓得她转身就要走。
可是双方距离很近,如果马上逃走,肯定会被他们怀疑。
许乔暗自掐了把大腿,垂头装作平常的样子疾步离开。只是那拨队伍一直是奔跑着,速度比他快的多,不一会儿就从他面前经过,最后消失在另一道拐角。
她终于送出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刚刚濒临窒息的感觉太过于恐慌,感觉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一道道眼神像无数像羽箭一样射在她心口,心虚地不行。
若不是心理有鬼,哪会这么慌张。
看他们搜寻的反向,显然已经脱离了郦心湖。
钰承现在应该是暂时安全了,她就等着天气暗下来,再过去把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以后…再说吧。
......
许乔这一整天的思绪都在到处乱飞,做事也没有心情,总是会不自觉想起窝在假山里的钰承,也不知那些人有没有找到他。
“束月殿的质子怎么会不见了?”
“啊?!”许乔反应有些大,把面前几个闲聊的太监吓了一跳。
见状,她悻悻地干笑几声,意识到他们原来是在聊天,还以为是在问自己呢。
“嗯…”许乔问:“是南燕国的那个质子?”
“是呀!”小太监没多想,“听说今天秦姑姑带着统领去抓人,结果人没了!”
“怪不得今天干活总是听到有人跑来跑去的声音,看来他们是在到处找人吧。”
“是呀,内务府已经搜过了,估计很快就到咱们这儿来了。”
“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质子怎么就没了呢?”
……
许乔被吓住,呼吸一滞,还好刚刚没把钰承给带过来,要不然等他们来可就麻烦了。
到了晚饭时间,果然有一拨人前来搜寻。
御膳房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自己耳房的破烂木柜也被乱糟糟推倒在地,最终自然是没能找到人,便接着去了下一处宫殿。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许乔找了个机会悄悄出了厨房,路上碰见几个太监,说是皇上今天发了大火,把看管质子的那些人全给臭骂了一顿了,听说有一个人掉了脑袋!
许乔大惊,侧过身去假装路过,缓慢脚步在身后偷听他们讲话。
“谁掉脑袋了?”一个小太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是个宫女。”太监叹气,“这下咱们连唯一对付南燕国的筹码都没了。”
许乔听到结果,便没再继续跟着,转身匆匆去了湖边。
一路上没有月光,头顶是几片巨大的乌云,连路都看不清。
她来到了内务府偏殿,里面一群小太监正在闲聊,环顾一圈,张全满脸是夸张的笑,她喊他。
“张全!”
太监正是以前对钰承拳打脚踢的那个,许乔跟他打交道的时间不多,每月只一次,还是他来厨房找她那解药的时候。‘
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其实并无多大用处,频频与他来往,只怕会坏事。
许乔平时没什么事都不会跟他来往,这次怕是要破例了。
张全回头,门口处立着的一道身影不就是暴揍了自己一顿的宫女吗!这个时候找自己...他心里已经开始冒冷汗,下午刚听说质子不见了,不会是来找自己算账吧?可那质子失踪也不是自己的错。
胡乱想着,他疾步到许乔身旁,却被她拉到了角落。
“夏桃姐姐,您这是?”她一脸的严肃,不会以后都不给自己解药了吧,语音都开始带了哭腔,“奴才是做错了何事,束月殿奴才没去过,真没去过!”
许乔无语,使劲在他肩膀上锤一拳,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现在跟我出去一趟,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废话!”
张全一听他没质问自己南燕质子失踪一事心中大喜,悬着的一颗心陡然落下,略带期颐地望着人,“那解药以后......“
“这次帮我做完事,给你一颗最终解药,以后都不用再找我拿了!”许乔不耐,转身大步向着郦心湖方向走去,身后的张全欣喜若狂,大跨步追上了她。
两人一直走到湖边,许乔让张全在外边等自己,顺便盯着路过的人,若是有人得提醒自己,他连连点头。
想到以后都不用担心毒发身亡,那感觉,恐怕比现在告诉自己宁国打了胜仗还要来得激动。
许乔可不知道张全这死太监心里想的什么,一路摸索着到了假山旁,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便轻声呼唤。
“钰承…钰承……”
耳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是脚踩在泥土地上的落叶经过摩擦发出来的,很轻微,并不容易被发现。
“阿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