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缘》夕越茗

11、愤怒，惩罚，醒悟

　　回家的路上，沈逸秋狂踩油门。

　　苏晨看着窗外的景物被一排排甩出视线，他屏气凝神，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一动都不敢动。

　　回到公寓，沈逸秋动作利索地换衣服洗澡，看似同往常一样。但苏晨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沈逸秋这次真的气大了。

　　从浴室出来，沈逸秋擦着头发去厨房拿果汁，坐到沙发上看文件。苏晨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沈逸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玄关处。

　　“愣着做什么，去洗澡。”沈逸秋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

　　苏晨急忙点头，心神不宁地走去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落下，苏晨一边打着泡沫，一边掰着手指头梳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求洗完澡出去后，能条理清晰给沈逸秋解释清楚。

　　然而，腹稿还没有打完，身后的浴室门突然被踹开。苏晨闭着眼睛抹掉脸上的泡沫，回头看沈逸秋。结果，瞬息间他被男人用力地抵到了墙上。

　　“我沈逸秋的床放不下你了吗？你就那么饥渴，想去爬其他男人的床。”

　　粗言秽语在身后传出，苏晨被扣住手腕按在头顶。他挣动肩膀想逃开沈逸秋的禁锢，但沈逸秋厚实的胸膛死死压着他的后背，根本动弹不得。苏晨无果，只好低低地开口求饶。

　　“对不起逸秋，出差的事不应该瞒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公司之前就分配了任务，我没办法临时推掉。逸秋，你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苏晨心惊胆战的等着沈逸秋的裁决，沈逸秋果真停下了抚摸的动作。他从墙上的架子里拿了两个小包装递给苏晨，示意他打开。苏晨在心底略微放松，起码沈逸秋还愿意用这些辅助用品。但没想到，他沾了水的手使劲撕扯包装的时候。后腰被突然下压，身后的男人就那么硬生生地……

　　“苏晨，你居然敢骗我，居然屡次三番的跟何浩勾搭，你把我说的话当屁放了吗？苏晨，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的作用就是让我高兴，怎么？现在有了何浩，你想换人了？做梦，苏晨，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怒火不断袭来，沈逸秋只要想到苏晨阳奉阴违。当着他的面千依百顺，背着他又和别人纠扯不清，而那个人居然还是何浩。沈逸秋的呼吸就愈发粗重，看着苏晨的身体，他恨不得直接把人做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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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沈逸秋终于心满意足后，苏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艰难地回头看向沈逸秋，他看着那张满是汗水的脸颊和那双充满征服欲望的眼睛，他的心底升起浓浓的恨意。

　　“沈逸秋，你……”

　　腿脚颤抖，全身瘫软。苏晨的双手顺着墙壁滑下，重重地跌到地上。

　　看着昏睡过去的苏晨，沈逸秋眼里心里的愤怒终于消散了几分。

　　“苏晨，我可以补偿你，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有一点，你永远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浴缸里放满水，沈逸秋抱着苏晨坐进去。此刻的他终于变得温柔了，温柔地清理那处，温柔地抚摸苏晨的额头和脸颊。

　　从浴室出来后，沈逸秋抱着苏晨放进被子里。他给苏晨量体温，又找出退烧药，哄着苏晨吃下去。

　　“你不该骗我，不该不听我的话，我……”

　　沈逸秋轻抚着苏晨的眉眼，躺在他的身侧，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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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了冷意，丝丝凉风闯入屋子，拂过苏晨的脸颊。

　　苏晨慢慢地睁开眼睛，窗边的纱帘被风吹动。他伸手去抓，却没能轻轻巧巧地抬起手臂。他又动了动身体，如出一辙的沉重、僵硬。

　　“醒了？我让陆路给你办了一□□身卡，病好后去锻炼身体，不要老是生病吃药。”

　　居高临下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到枕头边，苏晨转头看向他。

　　沈逸秋站在床边，身上还穿着西装外套，这是要急着上班吗？呵……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的做那些事。

　　苏晨的眼神扫过柜子，上面不例外的又堆满了药瓶。不过这一次恐怕有些严重，因为自己的手背上扎着吊针，架子上还挂着两瓶液体。

　　“我为什么生病，你不清楚吗？”

　　冰冷的话语，木然的神情，苏晨看着沈逸秋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沈逸秋抽卡甩钱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盯着苏晨的眼睛。那双眸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包容和对他满满的爱，也没有了与他置气时的愤怒、不满和委屈。又或者说，不是没有了那些情绪，而是沈逸秋看不透了。像一对擦肩而过的路人，沈逸秋看不懂苏晨，苏晨也不再对沈逸秋打开自己的心。

　　沈逸秋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苏晨真的不再爱他了。他们之间会不会就是这样，永远的形同陌路。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心脏，沈逸秋有些害怕和惶恐。他不想失去苏晨，小野已经不在了，他不能再让苏晨也离他而去。

　　暗暗调整心绪，沈逸秋咳了一声。

　　“你……你知道我脾气不好，你不应该对我说谎。你们单独出差，你们还在机场那么亲密。苏晨，你该庆幸是现在的我，如果换做以前，我在机场就能把你办了，你……”

　　“对不起，我骗了你。”

　　轻轻缓缓的一句话撞进沈逸秋的耳蜗，苏晨这是在求和吧。沈逸秋本该心安理得的接受，但他心底却翻起不安的巨浪。

　　“既然你知道错了，这件事我们便就此揭过。以后你乖乖听话别在闹，我们两个人好好过。”

　　“好好过”，这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他竭力压下心底的不安，从此时起他真的想和苏晨好好过。

　　“不但如此，沈逸秋，我答应你从公司离职，并且不再跟何浩联系，这样你放心了吗？”

　　苏晨早已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神情恍惚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或许沈逸秋是对的，何浩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实在没必要因为外人和沈逸秋僵着。只是沈逸秋不懂，他们两个人的渐行渐远，从来都不是因为外人。

　　“你能说到做到，我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辞职后在家休息几天，工作的事我来安排，别着急。”

　　沈逸秋看着苏晨柔软的发顶，忽然很想亲亲他，以确保他还是那个性情和顺的苏晨。

　　手肘撑在枕头上，沈逸秋转头吻住苏晨的唇瓣。柔软的地方另他着迷，沈逸秋顶开苏晨的牙齿想要继续，但苏晨却把脸偏向了一边。

　　沈逸秋动作一滞，他盯着苏晨的眼睛，最终抽回了被子里的大手。

　　“好，你休息吧。我去做饭，饭熟了叫你。”

　　沈逸秋走出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苏晨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闪现出两年里的种种。

　　他爱沈逸秋，但沈逸秋却在这份爱里为所欲为。他践踏苏晨的感情，挥霍苏晨的心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苏晨被沈逸秋逼的无路可走。

　　而现在，苏晨不得不承认。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沈逸秋的铁石心肠。这两年的陪伴，他只是沈逸秋的玩偶，是他的床伴。

　　窗台上停着一对鸽子，苏晨看着它们，自嘲地笑了。鸽子是飞禽届少有的“一夫一妻”制，它们尚且能够得到“一生一世一对鸽”，而自己呢？

　　心里冰凉凉的，好似被严寒裹挟。一半狂风一半暴雪。大滴泪水滚过脸颊，苏晨笑着哭着呢喃着。

　　“输了，我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好冷，好疼，好难受。

　　结束了，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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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苏晨睡得很沉，等他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被夜幕笼罩。

　　“苏晨哥，沈家主宅有事，逸哥被叫回去处理了。”

　　陆路看到苏晨走路的姿势，心照不宣地拿了一条毯子铺到椅子上。苏晨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从地挪过去坐下。

　　“我过来的时候逸哥已经做好了，他说都是你爱吃的菜。”

　　陆路把饭菜端上桌，苏晨一眼扫去。椒盐虾、糖醋排骨、干炸鲜蘑、京酱肉丝，还有几盘青菜，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但此时，除了桌边的一碗粥和一块面包，苏晨再没有动其他的菜。

　　“苏晨哥，逸哥这次走的时候有些奇怪。嘱咐我24小时照顾你，直到他回来，他是担心你突然跑路吗？”

　　陆路没话找话地开玩笑，苏晨应和了几句便没再开口。虽然椅子上已经垫了很厚的毯子，但那个地方的酸痛还是让苏晨忍不住挪动着，根本不能坐实了。

　　两个人吃完饭，苏晨照例让陆路回去休息。陆路不放心，要给沈逸秋打电话说一声。苏晨没有阻拦，等他打完后，把人好好地送出了门。

　　夜里，苏晨摸黑起床，他站在窗边看着夜空的星星。苏晨虽有犹豫，但还是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喂……”手机那边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我想回去了。”

　　听筒那边沉默了，几秒后传出一声叹息。

　　“对不起，让你担心失望了，我……”

　　“罢了，我不想同你置气。明天还是后天，我让保镖接你回来。”

　　“再等等，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随你，不过你别忘了和老爷子的约定，注意安全。”

　　“好，再见。”

　　黑夜笼罩大地，万籁俱寂。

　　苏晨站在窗边看着夜空的流星，以前他也曾许愿，他希望和沈逸秋永远在一起。

　　但是现在……苏晨心里酸涩，他和沈逸秋的这场爱情终究是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