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绿塔》穆子礼

5、第四章 误会

　　（3008年5月10日夜晚）
　　“船长，真的没事吗？”

　　船上的一名水手担心道。小型渔船海草号在风暴来临以前，非常及时地靠了岸。但是，杨宇等人已经踏入了商岛的安全范围，再往前走，极其可能误入水国驻扎商岛的军营。

　　杨宇低吼道：“有什么不可以？这本来就是我们陆国的领土，凭什么还让那群水国的畜生霸占这么多年？”

　　本来是为着全船人的安危而来到岛上避难，结果杨宇不小心竟然意气用事起来。每个有血性的陆国男人，谁不把商岛的主权问题当成一根心中永远的刺，离开祖国六十多年，现在的陆国政府还没能将其收回。

　　不过水手的担心是正确的，在杨宇等人踏上岸边的那时起。已经触动了商岛的防御系统。在军事科技方面，水国无疑是站在世界顶端地位的。杨宇的谈话间，商岛的哨兵已经提枪到了不远处。

　　“你们是什么人，请说明来意！”

　　哨兵的声音在逐渐强劲的海风中显得那样微弱，海浪越见高涨，海草号在波涛中摇摆不定，船身发出强烈的金属哐铛声。

　　杨宇不觉皱起浓密的眉头，冲对方朗声道：“喂——你们听得懂我们说话吗？我们是——躲避风暴的——渔民！”

　　哨兵们面面相睽，没人能听懂陆国语言。一名哨兵意识到来人是外国人，马上联系驻扎部队的总部。

　　“代号B—897报告！明根海岸出现不明意图人物，数量十四，重复，明根海岸……”

　　“那个水鬼在嘀咕个啥呀？看他瞥我们的眼神就不对！”杨宇嘟嚷着，又冲那两名哨兵嚷道：“喂——我说你们懂人话不？！——风暴快来了！——我们得上岸！——”

　　“妈的，不管他们，走！”见对方完全一副没反应的样子，杨宇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一个搭乘客谨慎的道：“杨船长，这样不好吧？对方好歹是当兵的，有枪在手啊！”

　　杨宇冲众人吼道：“不走等死吗？再不找个礁岩躲避，这风暴迟早卷走我们！船没了可以等风暴后联系救援，人没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子就不信他们会冲手无寸铁的人开枪！”

　　船员们看着越来越阴暗的天气，不禁心寒起来。大海瞬息万变，说翻脸就翻脸，绝对不会留情。一旦风暴来临，想躲避也不会有机会了。而且这还是一场事先没有任何预报的风暴，时间会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大家一起默许了船长的意见，慢慢向前迈步。没有任何预兆的，他们面前的一小块岩石“啪——”地炸裂开来。

　　哨兵开枪了。

　　“这里是水国商岛领土范围，没有出示许可证以前，禁止登陆！”

　　“妈的！”杨宇咕哝的骂道，“还真的开枪？！”

　　当杨宇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的时候，已经是上岸的5分钟以后。为首水国哨兵，看服装军衔似乎为中士一级，他提着枪，指着杨宇他们的头道：“我们不对平民开枪，但在弄清楚你们的来意以前，我们会将你们收押到我们的地下哨所。只要调查清楚你们的身份，我们就送你们下岛。”

　　“他在说什么东西？！”杨宇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他对水国人天生的有种厌恶感。更何况现在还被人要挟性命。

　　船上一个渔夫胆怯的道：“好象说要杀了我们……”这个人就是焕民，他虽然不懂水国语言，但是和水国人有过生意上的碰面，也学过几个水国的单词。此时，他又惊恐又紧张，把水国语中语音十分近似的“行刑”和“收押”混淆了。

　　“什么？！妈的，他是想将我们全部杀死！”杨宇愤怒之余又冷静下来，“你确定？”

　　焕民虽然不确定，但是却点了点头。

　　“你能听懂水国语，那怎么刚才不帮忙翻译几个当兵的在说什么？！”

　　“刚才我的钱……还在船上……我怕被海水冲走。”焕民没有说谎，他嗜钱如命，临时上岸的消息，让他马上不顾危险，重新回到船舱，去拿回那些他在大风大浪中拼命挣回来的钱。

　　“命都快没了，还他妈的拿钱？！”杨宇不禁气恼的骂道。要是刚才这小子在，听听那几个哨兵说啥，说不定他们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但是现在一切也晚了，杨宇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陆国的军队服役三年，他知道不能和当兵的正面起冲突，他低声安慰船员，老实地和哨兵们一起向哨所走去。

　　“你刚才听见的，他们说什么时候对付我们？”

　　杨宇悄悄的靠到焕民身边问道。焕民紧张得全身的毛发都绷紧了，他根本没有听明白。但是那该死的面子思想让他继续撒谎下去，“这个……他们……他们说了的。就是……到他们安全回到哨所的时候。”焕民看着越发难看的天色，料想不管这几个水国士兵要做什么，外面风暴就要来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到户外冒险。

　　杨宇沉思着，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虽然不是有名的大船长，好歹是个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的男人，这一船人既然是他带出来的，怎么能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等到进入室内，我做手势，大家一起上，夺了他们的枪！”

　　杨宇的主意在船员和乘客中间传开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看杨宇的手势信号。

　　几个士兵将众船员带到了一个四面是密封墙面的地下，为首的水国士兵对周围的人道：“现在风暴太大，我们已经失去回到住所的机会，只能在这里暂避风暴。虽然对方来意不明，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扔到风暴中送死，就先让他们待在这里，看守着他们就行。等风暴势头减弱，我们再押送他们回去。”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位长官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浑身是海浪的味道，神色慌张，整个队伍涣散，又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他们根本不会是什么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八成是些水手。他想着，等风暴过去，一定会有国际船只援助组织来寻找他们，到时候把他们送出岛就好了。

　　可是，这个时候，杨宇可不这么想。他环顾四周，看模样，他们似乎身在一个很大的仓库内，这里空气潮湿浑浊，似乎很久没有人活动的痕迹。焕民的话在他的耳边来回响起，他推测着，把他们带到这样荒凉的地方，看样子，那群“水鬼”打算将他们这群“误入者”杀死在这里
　　了。

　　看着几个士兵手里的枪，那是水国乃至世界最先进的枪支，5.56mm的激光瞄准式步枪，杨宇看也知道自己这边不会有胜算。该怎么办呢？

　　为首的士兵对同伴说完，就像杨宇等人走过来，边说边比画着，希望有人能明白他的话，焕民动了一下，看那士兵的模样，似乎是想找会说水国话的船员，于是他偷偷地对杨宇道：“船长，他们在找会说水国话的人。”

　　杨宇一听，猛拍一下焕民的头喝道：“你傻的！听得明白还不回答！”

　　焕民于是站了出来。

　　为首的士兵解释道，因为规定，他们必须扣押这船上所有的人，不过，现在因为风暴太猛烈的原因，不能顺利回到住所，只能先将他们集中安排到这个后勤保障系统的地下室。希望焕民他们不要使用什么明火，否则会有大规模的爆炸，这个岛就完了。

　　涣民这次算是听明白一点，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这个士兵对他说的具体是什么，至少他明白了，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他害怕着，手一颤抖，将怀里的钱摔了出来。

　　此时，每个船员都以为自己要被杀了，气氛极其紧张，焕民一个不大的动作，在众人耳中听起来就像震耳的巨响。要被杀了！这样的念头，顿时涌进众人的头脑之中。

　　杨宇打算先发制人，豁出去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