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一百年》阿D

47、chapter47

　　“黑暗森林”先后的三只广告一投入市场，就引起了巨大的关注度，出版社开始加印小说，签售会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有些收不住场了。
　　媒体疯狂的倾巢而出，关于黑暗森林电视剧的男女主角一确定，又是一片哗然。原本金钟民看好的白渊白大神因为档期不足，与这部剧非常遗憾的失之交臂，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演技非常厉害的纵横江湖的金牌大明星商隐，而女主角的确定最让媒体和各界意外，众说纷呈，选用了一位刚出道，外形十分青涩的二十三岁女演员，孟扬。金钟民弃用了镜头前人们熟知的女演员，而希望启用更有才能的年轻面孔。铺天盖地的活动接踵而至，DREAM公司在这场与诸多业界竞争对手的博弈之中稳稳的占据上风，自从黑暗森林开拍以来，公司里每日川流不息，而对于这部剧的制作委员会决定以边拍边播的形式投入市场，一周二集，保持持续的关注度。
　　“这剧本，光是读台词便让人觉得胆战心惊呢！”
　　演员们聚在一起由导演讲解情景和对台词，金钟民则在门口和几个负责人对谈。小说电视剧化之后，原本的剧情会有一些改写，演员们并不知道，这部改写是由作者本人负责的。
　　年末，白渊越来越忙，公司几乎经常难以见到他的身影。但今天非常特殊的是，白渊和英承渚，与另一个很少露面的人，一同到现场去探班，那个人是个六七十岁的中年男人，精神朔然，穿着非常时尚，气息明朗，他是sds的创立级股东，也是这家公司除了白渊之外，另一位有艺人生杀大权的掌握者，冯显灼。此人年轻时在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横行几十年，非常有才能。。冯显灼曾年轻时放言，要让中国人的电影走向世界，你或许觉得他非常狂妄，但他同样有狂妄的资本。他的几部作品都拿过戛纳大奖，的确让世界对中国电影刮目相看。他也是家政太太们内心抓狂的偶像，他非常深爱他的妻子，多年前他的妻子病逝后，他保持了近二十年的单身生活。
　　这几年几乎已经息影，但此次竟然会出现在一部电视剧拍摄的台词对话会场，真的让人感觉非常的意外，也能看出公司对此次企划的重视程度。
　　完全不敢想象的dream三大领头同时出现，画风同框，那些艺人们虽然已经习惯镁光灯，但对这个阵仗却还是感觉到肃然。
　　“不在这里吗？”冯显灼露了个头，有些诙谐。大家不敢接话，因为他身份太大。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找谁。
　　“都和你说了她从来不过问！”英承渚烦恼的说道。
　　“你们经常搭伙欺骗我，我才自己过来看看，看看你们把那位作家藏哪了。”
　　冯显灼的先父和先母都是出自文豪世家，他本身演技了得，也因为有很深的文学底蕴，透过台词，完全理解剧本人心。要说演员是个没有任何修养可以凭借颜值塑造，那仅仅是泡沫经济的一角。但是通过内涵去塑造的角色，才可以永久的留于人心。原本他也只是认为，当下年轻人追逐的时尚小说只是快餐文化的一角。但是当晚他看完小说，又要求传来改写剧本，立即按捺不住了。
　　要说那样深刻的文字文学造诣出自二十几岁的女孩之手，他根本不信。因为文笔太熟练太老道，甚至几个字，几句话，深入人心。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出产这样的文笔，但偏偏写的不是什么深入骨髓的故事，太奇妙了。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人，为什么不问问白总？”金钟民不怀好意的说道。
　　他那个眼神太邪恶，冯显灼几乎是秒会意，下意识的反问身边的白渊：“你打算潜规则？”
　　如出一辙的问话。
　　英承渚觉得那种秀逗突兀的空气又出现了。
　　“尚未。”白渊有了一些沉沉的笑意。那几个人看得更是惊讶。
　　他这反应…………
　　是正在打算？？？
　　“既然还没有，马上把人给我找来。”冯显灼命令道。
　　“我并没有资格限制————咳咳，作家本人的人身自由。”白渊心情似乎还不错，他将头发顺在脑后，开始掏手机，无视于窗边一干偷听墙角的人被那个动作瞬间迷倒的一万杀伤力。他翻出一个号码，拨出………………
　　楼上的海景大房内，空空如也。
　　电话在桌上，不断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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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的主人，此刻忐忑的坐在一间医院二楼的外科私密病房里。
　　她的对面，是这家医院外科最优秀的一位天才外科医师，同时也是一位美丽年轻的女士，韩绮媛。
　　从更早韩绮媛二十二岁修完美国医科大医学博士学分归来，在这家医院任职，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年，这六年来，每每在某一个时刻，她都面对着这位非常特殊的病人。
　　时光流转。
　　韩绮媛，她的父母曾经卷入一场政界的阴谋，以残酷的手腕被杀，年幼的她，和弟弟妹妹一起被抛下高楼，她被晾衣杆挂住，缓冲之后跌入楼下，险险逃生，眼睁睁看着弟弟妹妹坠落身旁，惨叫都未曾来得及发出。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她只怕也是一滩白骨……那次事故，在她的身心都留下巨大的伤痕………………那人救了她，教导她，又给她新的生命……
　　她受救命恩人之托，照顾一位特殊的病人。
　　记忆里，这位病人，温温淡淡，岁月如梭，却从未变过。恩人说，她是他重要之人，但，身上背负着时间的枷锁……
　　如非亲见，谁会信鬼神之说？然而，她曾看着这记忆之人，生不如死，被命运折磨的残酷模样……
　　“你几乎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想时间也都差不多了。”韩绮媛叹了一口气，看着对方裹得像粽子一般，握了对方寒冰微微颤抖的手套，“你等等。”
　　她从冰柜里拿出了两袋血浆，其中一袋递给对方：“先喝点。”
　　对方没有拒绝，撕开血浆试管口，大概是太难受，仓促的吸允，韩绮媛沉默的注视着她那戴着手套的手微微颤抖，别开眼。
　　“对不起。”那人说：“不久前……因为无法压制这种欲念……我杀了一个人……”
　　“我看了报纸。”韩绮媛说道：“尸检是我的朋友做的。那种人死有余辜————他之前在你居住的那栋住宅屋，□□了一位女性，尔后，那位女性在第二天早晨引爆了燃气，造成了那栋楼的爆炸。”
　　“那时候，我感觉到了悲鸣…………”她抬眼：“在我犹豫要不要阻止，事情就已经发生……接着感觉到愤怒……然后力量就失控了………………等我回神，我已经…………”
　　在韩绮媛的记忆里，这样的失控只见过一次……
　　那还是她很小的时候。
　　因为那件事，她好几天都不敢和这个人说话……但直到另一件事的发生，才知道自己多么肤浅离谱。
　　“别想了。”她温声，轻轻抚了下对方的肩膀：“你这样子，他会非常担心的，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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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发生后，我看了新闻，立即赶到你居住的那栋楼，负责人说现在还在维修之中，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居住了。只是……”韩绮媛欲言又止，却又摇摇头：“没什么。”
　　“我现在住在DREAM本部的大楼里。”吴梦淡淡说道：“一切都很好。”
　　韩绮媛失笑。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人面前隐藏过什么。
　　“你觉得好就好，若是什么时候觉得不好，可以随时离开。”
　　“你呢？这段时间有什么有趣的事吗？”吴梦又问。
　　好像空气的流动又稍微轻松了一些，也好像是为了避免太过沉重的话题而刻意制造的。
　　现在是中午午休时间，韩绮媛拿出一个简易三明治啃了起来：“最近遇上了恼人的家伙……快别提了。”
　　“愿闻其详呢。”吴梦好像好受了一些。
　　韩绮媛想到什么，有些脸红：“不久前医院收治了一位患者，身份有些特殊，随即发生一些事，遇到了一个人，沉默寡言，但颇为对眼————”
　　恋爱了？？？！！！
　　吴梦微微惊讶。
　　让这个自小老成的韩绮媛一眼看中的人？？
　　让人意外。
　　韩绮媛自诩整日对着阿雪那种毫无瑕疵的美型生物，已经对这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免疫，没想到还在这个年纪一见钟情？？
　　“然后呢？”
　　吴梦追问。
　　“没有了。”
　　韩绮媛摊手。无奈。
　　“……………故事情节完全没有展开性…”
　　“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小姐。你对那个白渊————”韩绮媛刚放松，注意到自己失言，急急打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抱歉…………”
　　松懈的时候会忘记，她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吴梦淡淡说道。
　　“为什么！”韩绮媛忍不住追问，又沉声：“为什么……命运明明安排了相遇……”
　　“今生和前世，本就应该毫无关联。”吴梦眼中仿佛有细碎的流光闪烁：“他的时间向前，而我的时间停滞，你看看我，先不说多么糟糕，天下有那么多好姑娘，你忍心让人见人爱的白大神谈婚论嫁的对象是一个整天以血为生，不老不死的怪物么？”
　　本是戏谑之言，却都是残酷真实。
　　“但这选择应该让对方自己来决定不是么？或许他会喜欢你，就好像曾经那样，或许————”
　　“忘掉这个选择会更好。”吴梦淡淡一笑，将桌上的血包放在口袋里：“新时代有更自由的灵魂，徘徊在过去的，就让他们一直徘徊罢了。”
　　“你又要走了？！！”
　　韩绮媛急急起身。
　　每次短暂的见面，她知道，对方从不想介入她的生活。或许除了这点拿血的需求，她将年复一年的看不到她。
　　她永远记得十四岁申请到美国第一高中，离开那个家的场景，娅海在家门口对她说，希望你有自己的路，再也不被黑暗包围，不指望你忘记过去的仇恨，但一定需想想自己的生命有限的时间到底是分担仇恨，还是享受生命。忘记这里曾经的一切，这世界上有更值得追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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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分明看到了不舍。
　　但是那时候，高她一个头的娅海，却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在她韩绮媛这个孤女的生命中，如果没有那场相遇，她或许会是一个残疾的，苟延残喘，生活在黑暗世界直到完全被吞没的人。但因为相遇，她过上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她备受病人敬重，却唯独给予不了想报恩之人更多。
　　娅海于她，像母亲，姐妹，朋友，家人，在她心中早已把这种存在当作理所当然的陪伴，但她也了解娅海内心的孤傲，她生活在城市之中，却从不给她联系的方式，她是认真的在想怎样才能消失于对方的生命…………
　　“下一次见面，我给你多准备点血包。”韩绮媛抓了抓乱发：“最近处决的犯人挺多，但我横竖看那些家伙长相丑陋，总觉得给你的口粮必须得是看得过眼的。今次的两袋是跳楼女尸的。”
　　百无禁忌。
　　吴梦听得满脸黑线。
　　“好…………”打开门。
　　“那什么————”韩绮媛追到门边：“我觉得你也用不着压抑自己。即使你把那白渊给潜了，走人也不算吃亏，他欠你那么多，你还不能拿点利息么？”
　　韩绮媛这话说得又大胆又造次，根本忘记已经是医院走廊上，一提到白渊大神的名字，众人齐刷刷的视线射来，韩绮媛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又心虚了一下。
　　吴梦先是一愣，后来又脸红，她拉高衣领，在众人的视线中急匆匆穿过了走廊。
　　她撞到一个人，口袋里的血包在撞击里砰的落到地上。
　　她微微愕然，正欲伸手，对方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先一步捡起了血包。
　　“谢谢您————”她接过来，抬头，
　　僵住。
　　“啊……………………”
　　对方也怔了一下。顺着看到她缠着绷带的手，“是你？”
　　她的神色瞬息万变，从他手上取过血袋，这人身着黑色的休闲装，个头颇高，他居然是魏迟鸦。
　　她对他点了点头。
　　他沉默的注视着她把血袋放回包里，犹豫着说什么，道：“最近好像很久没见你。”
　　又觉得不妥，仿佛不是那种打招呼的关系。
　　“上次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吴梦。”
　　她仰头，看着他。
　　“记住了。”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身边随行的小弟，那小子立马收起探寻的眼神和耳朵，详装无事的回避。“你病了？”
　　总搞不清楚套路，觉得这话题一个比一个没必要，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怪异的感觉。
　　“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淡淡的回答：“你来医院是——？”
　　他却觉得她眼神有些期盼的笑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视觉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
　　“办事。”他简洁的说道。
　　小弟看着急了。
　　靠！！！老大，魏迟二少，你这样泡马子要打一辈子光棍的知不知道！
　　她点点头，“那…………”
　　“……再见。”他礼节性的说道，却有些不自觉的迟疑。像是在彼此探寻什么，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沉沉袭来。
　　她笑了下，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的小弟急得跳脚，却不敢说话，看着魏迟当家的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拉开内科二室的门。
　　愣了一下。
　　话说最近□□也不太平，洋楼的扛把子徐四爷前几天被泰国人黑吃黑，不小心吃了枪子，好不容易压下那些事，在众多兄弟们的鼻涕和泪里把命悬一线的徐四送到这里（徐四一旦死了，马街立马是厮杀地盘场），是听说这里有一位能够死马医活的天才外科医师，和这个女人短暂的接触中，除了了解对方：变化无常的性格，无理由的宰客高价诊疗费，彪悍的完全不把□□当回事的，鄙视男性的铁拳，和诊疗费一般高超的治疗技术，偶尔莫名对着他花痴闪烁的眼神之外…………
　　春芳十二家医院拒绝治疗的徐四在这里活了下来，不仅如此，将来还可以继续生龙活虎的玩他的春宫，这女人如同女王一般把那位□□人见人怕的大爷当做小弟使唤…………开门的这一瞬间，她匆匆抬头，竟然飞快的抹去眼角的眼泪…………是多心了？
　　“我来这里拿那位病人的主治诊疗报告书。”魏迟鸦淡淡说道。
　　“噢…………好。”韩绮媛微微失神，拉开抽屉，翻找报告。
　　魏迟鸦端正的坐着，一如他的个性，那小弟站在门口，许多看诊的病人排着队，又不敢说话，耳语纷纷。
　　“刚刚那位年轻的女孩也是你的病人？”魏迟鸦倏然问道。
　　“谁？”韩绮媛缓缓抬头。
　　“————吴梦。”他视线却有些沉沉：“她是什么病？”
　　“你竟然——————认识她？！”
　　韩绮媛有些惊愕。根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话题。
　　“她是病得很严重吗？”他皱眉，等着她答。
　　不知道为什么，对那缠着绷带的手，和掉落的血包，在意。
　　韩绮媛黯然。她拿出徐四的报告书，放在他手里：
　　“不治之症。”
　　什么？？！
　　看到魏迟鸦眼神微惊。
　　韩绮媛抬眼，抿唇道：“那位，是不治之症。”
　　魏迟鸦惊愕当场。他的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