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往昔》陆月录

19、第 19 章

　　念卿卿进门只发现念星杨和念父坐在沙发上，唯独不见念母。

　　“爸，我回来了。”念卿卿换好鞋子后走到沙发旁然后坐下。

　　“今天你妈去找他了？”念父开口很直接。

　　“嗯。”念卿卿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念父看向念卿卿。星杨在后面一直使眼色，叫念卿卿不要乱讲话。

　　“我想跟他试一试。”可念卿卿并不想遮掩。

　　“好，我知道了。”念父说完这一句就起身走了。走到楼梯旁回头看着念星杨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星杨！你可以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了。”

　　念父的决定在念卿卿的意料之中。他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想让女儿任性去做，可是妻子那边的态度更加决绝。两相其害取其轻。

　　她无法去责怪父母，但也无法袖手旁观去任由他们伤害韩措。

　　“爸”念卿卿在念父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叫住了他：“我是真的喜欢他！”

　　念父顿了顿，还是踏上了阶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念星杨见此情况，只是微摇了摇头，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自家阿姐。回了房间。

　　周边都没人了念卿卿泄了一口气。顺势倒在沙发上。疲惫的捂住眼睛。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抱了一丝期望。母亲的强势，父亲的偏帮，弟弟的中立。都令人感到疲惫。

　　而在二楼，那个没回应的身影此刻站在楼梯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里泛起阵阵心疼。
　　回到房间想劝一劝妻子，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妻子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有分寸。”此话一出，其实就象征着妻子的态度已然松软。

　　念父松了一口气：“那你今日做法……”

　　“你不用管。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念母睨了一眼念父说道。

　　她不是第一次知道韩措这个人，当年卿卿决然从二楼窗台跳下，就为了给一个未曾有过交集的人说几句话的第二天，韩措的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就已经摆在了所有关心卿卿的人的面前。

　　这几年他们也经常听说过韩措的事迹，虽未曾出手相助过，但也从没落井下石。作为旁观者，他们知道韩措的不容易，但一码归一码，这个世道，谁人都不容易。没有人会真的大度到去处处体谅毫不相关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不会低估韩措，同样也不会高看他。这是对韩措最大的公平了。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让念母对韩措有一点点改观，但也绝谈不上另眼相待。

　　今天下午陈祺打来电话，家长里短的聊了大概半个小时，等到念母要上课时才挂断电话。整个电话过程，陈祺没有提到够念卿卿一句。只是在电话最后叫住了念母：念念说她想试试。未曾给念母回应的机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念母听到此话后站在原地，直到旁边同事提醒了一句才回过神。

　　晚饭时，奶奶给念父打来电话。她在旁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个电话都是对念卿卿的维护，对念母念父的行为的劝诫。

　　韩措驱车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掉头去了那个许多年没回去过的地方。敲了两声门后，韩措站在门口。

　　“来了来了。谁呀 ？”门内声音传来。韩母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韩措。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想到家里韩安此刻模样，一瞬间又变得厌恶起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她的安安过得如此艰苦，他却过得风生水起。

　　“你回来干嘛？不是说再也不来往吗？”韩母站在门口，不准备让韩措进门。

　　韩措对此并不意外，一直他都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亲生的，为什么有的父母却真的可以做到心完完全全是偏的。但他此刻对答案也并不是很感兴趣了。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见你们。”韩措脸上并无表情。“只是你确定我们要站在门口说吗？”他说着不禁瞟了一眼里面紧闭的卧室门。

　　这个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一团污秽。如若不是为了念卿卿，他怕是从不想再进这道门。

　　韩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思索了一瞬。便轻微地侧开了一点身子，让韩措进了门。

　　韩有光坐在轮椅上，一脸怒气地盯着韩措。“你还有脸上门，不是硬气的断绝了关系了吗？”此刻怒意冲冲地发问。

　　“既然当初你们已经立下合约，拿了那笔钱。”韩措径直坐下，直接开口：“现在就不该违反约定，再次让何清找上我。”

　　韩母和韩有光对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像是不明白韩措在说什么。

　　韩措一看他俩神情便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是不知情，真正的主导者是另有其人。

　　“我话就说到这儿。也希望不会再有下次。”韩措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如果还有下次，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小措，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做的这么过分！”韩措刚摸到门把手，后面的卧室门打开了。里面出来的男子脸色苍白虚弱地开口，这便是韩安了。

　　韩母急匆匆地过去扶着韩安：“你怎么出来了？”

　　韩安也没有理会她的随口一问。“妈。好不容易小措回来一次，怎么也不留留人家呢？”韩母被他问得一滞。

　　“不用了”韩措转身看向韩安：“我也不是回来跟你们叙旧的。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也就明白的告诉你，尽早收起你的小把戏，有的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好歹小清跟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只是想见见你。”韩安像样地咳嗽两声“你说话又何必这般。”

　　韩措勾嘴轻蔑一笑，他这个哥哥呀，从小便是如此，惯会搞点小把戏后又充当老好人。

　　韩措冷冷地看了韩安一眼，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上车后，韩措拨出一个电话，交代了几句。

　　看了一眼韩家的楼层，窗户边还站着一个人影。至于是谁，他知道。

　　听韩安的意思，并没有歇下那份心思。只怕是之后还有后招。只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次心软。因为他有在乎的人了。

　　想起念卿卿，韩措的目光瞬间柔和，嘴角似乎都挂上了一点笑容。

　　她呀！大概想是他这余生里最大的欢喜了吧！一开始他帮她解围，不过是因为一点恻隐之心，正是因为他明白刚出社会就崭露锋芒被人针对的辛酸，所以他就只是顺手帮了她一点点小忙。
　　只是滴水之恩，换来的确实她的涌泉相报。说实话，在外人看来，他对她的喜欢，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其实刚开始只是想着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是后来怎么就越来越上了心。他怕是也说不太清楚。
　　他在那些个未曾得知她消息的日子里，不禁有无数次想过，如果见到她，他该怎样去表示感谢。慢慢地他想要的越来越多，可能是他回想起她受到污蔑眼含泪水却又十分倔强的模样，也许是后来访谈节目里紧张却又坚定十足的样子，更也许是后来无数个报道里她越来越自信越来越专业的模样。他看着她一步步从一个惶恐不安的小实习生到后来泰然自若报道新闻的专业新闻人。

　　说他对她的喜欢莫名其妙也对，有迹可循也对。不管怎样，在某一天清晨，韩措突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找寻关于她的消息时，他就意识到，这一生他有了盼头。
　　他盼着能多听听她的消息，盼着能见她一面，最后他有了一个疯狂且大胆的念头，他想跟她在一起。即使这个念头是在他辗转听说她归期未定时产生的，他也并未觉得这个念头有任何不妥。

　　后来的后来，异国他乡的夜晚，一夜荒唐。醒来却再不见她的踪迹，他开始感到惶恐，忐忑以及不安。
　　再后来，他在好友饭局包间，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推门而入。对着他言笑晏晏：“好久不见，韩先生。”那一刻他心若擂鼓，却又安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