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妖魔不如仙（新版）》葛林果的羊

4、罗莉计划

　　我降落的姿势显然并不怎么唯美——左脚的脚踝卡在树的枝丫上，右脚自然下垂在空中随风飘荡，右胳膊架在一个鸟窝旁的粗枝干上，躯干呈120度反张，左手抓着一跟小枝，眼前正和一条青色的蛇大眼瞪小眼。于是我不禁腹诽，该死的羞水阿，乃为什么不能太太平平地让我在一张精致的床上醒过来？就算是青楼也好，皇宫也好，反正我雷点甚高，统统都不介意阿……

　　青蛇对我吐了吐舌头，发出一阵嘶嘶声。我颤抖。

　　如果我是以正常姿势站着，可能还能跟一条蛇斗一斗，但以目前这种状况，恐怕只有任蛇宰割的份了。我于是只能祈祷，蛇是冲着鸟蛋来的，不是来吃我的，请把我当树枝吧，请把我当树枝吧。结果没祈祷两句，那蛇竟然掉头跑了，速度还挺快。莫非我现在变成了妖，已经达到了眼神杀蛇的境界？我得意地嘘了口气，开始调整姿势下树，好在树并不是很高，我三两下也就轻松地下了树。现在的第一要务当然是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目力所及，可见袅袅炊烟，说明这里起码离城或者说村不远。我的行头乃是穿越前的现代装：T恤加牛仔裤，想来相貌也相差不多。唯一多了的装备是脖子里的苍金色珠子项坠，看上去也只是个便宜的地摊货。身上没有钱。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背景，不知道所谓的千年妖力如何使用，没有钱，也不知道作为妖怪该如何趋利避祸，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不由一阵茫然。此刻联想起羞水当初贼笑嘻嘻地问我，“难道你确定不需要了解点其它更有用的信息？”不由一阵窝火。早知是如此结果，当初还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她为啥要选我穿越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直接认命就好了么，真是……

　　不过话说回来，我堂堂一个现代高智商如花似玉美少女，又怎能被这点小小的困难吓倒？就算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还没看过猪走路么？电视剧里的妖怪，一般都是这么一转，外形就变成自己希望的模样了。

　　于是我转，转，我转，转，转……头好晕，为什么没有什么效果？难道羞水又骗我不成？

　　天很蓝，白云飘，我……想杀人。

　　申手按上脖子里的苍金色圆珠，羞水的声音却忽然在脑海中响起“心沉气静，意行于先，得失相守，百法如一。”

　　“羞水？该死的羞水，你不早说我们还能保持联系？别打哑谜拉，用大白话给我解释清楚。”我大叫起来。
　　过了半晌，四下却是静悄悄地一片，再无半点动静。我这才醒悟，只怕是当初羞水将着四句话留言附在珠子之上，指点我使用妖力的方法罢了。

　　我郁闷。这算什么呀？区区16个字完事？还什么百法如一，去死啦。你对此早有所知，难道就不会给我个“妖力使用手册”或者“XX国之旅全攻略”什么的吗？真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不过眼下也没办法，于是我只得琢磨起这16 个字来。说起来她说的也算大白话了。心沉气静，意行于先。就是要我集中精神，想象我要干什么吗？得失相守？得失相守……莫非就是和我们在物理中学到的质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必须等价交换，而不能凭空制造吗？恩~ 而百发如一，也就是说，等价交换，乃是妖力应用的基本守则，不论要用妖力干什么，都需要在这个大前提下吗？

　　我琢磨了一番，心说羞水总算还比较厚道，没象古人那样搞些玄妙的字谜什么故意刁难，不过这说的，也忒简明扼要了点吧。

　　不过有了这基本说明，加上我一个多时辰的不懈摸索，也总算掌握了所谓千年灵力的两大基本用法：变身、变物。所谓变身当然是我可以根据想象变成各种造型，如玉树临风的帅哥，貌美如花的妓女，楚楚可怜的萝莉，年过半百的老头……甚至连动物也不在话下。至于变物，简单说来就是拔起稻草变黄金，捞起石头就是珍珠，只是变化物品之间的质量相差越大，输入的妖力业就越多，而变化的时间长短同样和输入的灵力有关，一般支持不了很久。至于传说中的飞空，瞬移什么的，我还没琢磨出来，谁让羞水的说明实在太过简明扼要那？纵使我天纵奇才，一时间，却也……着实不得要领阿……

　　不过有了上面那两样以后，我已经可以大胆地开始我的冒险之旅了。所以我决定做一件所有穿越的人都做过的忒俗的事——打探这个时空的背景资料。我在这方面有自己独特的优势，或化身为鸟，或变身为外乡生意人，或偷听，或打探，总之不出三天，我便掌握了基础资料，为了各位看官方便，我将一些基本情况罗列如下：

　　时间：元庆二十九年，春
　　国号：泰
　　社会性质：封建社会
　　国姓：柯
　　皇都：陵川
　　科技水平：类似第一次技术革命前
　　婚姻制度：一男N女
　　国家局势：大稳定，小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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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的城市：秦州
　　地理位置：东部沿海
　　消费水平：吃饱穿暖有房住，一月花消在1两左右
　　当地家族：做珠宝瓷玉的白家，武林世家展家，书香世家姬家（整一白斩鸡啊|||）
　　家族关系：相互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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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妖界：不明
　　关于妖怪与除妖师：汝阳温家，大小寺庙中流窜高僧
　　关于江湖：欧阳世家最横，富贵山庄最富，北域诛仙楼最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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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也顺便探听了本城最好喝的酒在“瑶池”，最美味的小菜在“品仙楼”最美的姑娘是“惊鸿阁”的红鸢，最风流的男人便是姬家的二公子姬安……不过这些资料过于琐碎，我就不在此一一罗列了。总之，完成了收集资料这件大事后，我开始静静地想我，究竟要干什么？

　　和其他穿越者不同，我是一只具有千年妖力，不老不死的妖怪，所以自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但是又与其他穿越不同，我现在属于孤苦无依型。所以我总得给自己找个安身之所，乱搞的基点吧。我回想着晋江上的“穿经”，总结了下穿越的五大常见形式。

　　一，婴儿穿，该婴儿常显示为天才，该婴儿常有哥哥、死心踏地的奴隶仆人……
　　二，女入男，强攻穿，少
　　三，女入男，强受或弱受穿，多，但常遭虐
　　四，平凡穿，穿入某无名小卒身上，通过显现智慧，结交牛人，搞乱天下
　　五，宫廷穿，处理男女关系有点辛苦，谁让这世界流行一男N女那？常虐心

　　我对着这五条穿越形式看了又看，最后决定做一件颇为变态的事——抓阄！于是寻了颗大树坐下（最近鸟变习惯了，总往树上蹭），变出纸笔，将这些分别写好，然后决定抓到哪个就体验哪个。结果一抓，竟是令我哭笑不得的婴儿穿。哭笑不得的原因倒不是这种穿越没意思，而是我忽然发现自己不会那种钻进某女人肚子里再让她把我养出来的高级法术。所以这个在技术上，实现不了。不甘心地准备重抽，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兴许我可以来个婴儿穿•改，也就是罗莉穿拉。给自己搞个悲苦身世什么的，混进某大户人家，先从丫鬟做起，最后又被某少爷看上，最终呼风唤雨……这个脚本不错，我边YY着边抓了两片书叶变成了纸张，开始编写我的“罗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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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计划大致是这样设定的：作为一个小罗莉，我有个不良父亲。该父亲为了要钱，就把我卖进了妓院（好恶俗啊，幸好这里没人看晋江），小罗莉我，某日乘守备不严，跑了出来，结果被妓院派来的人追杀，正在我被抓住，一通毒打的时候，白三夫人把我救下了，于是我就以“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理由跟着白三夫人快快乐乐地混进了白府。你们要问我，为什么不去有第一风流少爷的姬家，反而转战白家那？主要是姬家嘛，都是培养奸官的，我虽然天纵英才，但毕竟历练不够，怕被玩死，因此还得先在白家打磨打磨不是？而且素闻白夫人宅心仁厚，又无子女，所以看到我这个小罗莉自然容易倍感亲切，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嘛。

　　主意一定，我便化身成小罗莉，红扑扑的脸，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自己看了都想捏捏。然后就是找了只野猫，变成我爹的样子，跑到妓院里，把我自己卖了10两银子。可能是我的合作度特别高，老鸨对我倒还算亲切。我年纪还小，不能接客，所以白天就跟着姑娘们学习，晚上就当当服务生，日子过地倒也算充实。只是本身就没打算在妓院里多呆，所以“学习”的大部分时间倒被我用来欣赏美人了。

　　据我调查，白三夫人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庙里上香，而明天就是十五。所以我决定逃到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伏击，哦不，是等着被捡回去。十四那天的晚上特别兴奋，脑子里不断地刷着第二天要说的台词，自己都觉得端茶送酒的出错率估计能让老鸨怀疑她买回来的人是个弱智了。

　　熬了一夜，终于到了十五，我由于失眠，脑袋有些晕。在水里观察了下自己，眼睛有点红，这样艺术效果应该是不错的。逃跑的方式我还是仔细琢磨过的。日中稍过的时候，我正大光明地往大门跑，果然被守门的拦下，我告诉他们，我是到采云斋去给姑娘们买胭脂的。守门的自然不信，毕竟我是新来的嘛。我于是抖出银票说，妈妈连钱都给我了，哪有骗人的道理？守门的又将信将疑，非要问老鸨去。看门的原有两人，我看一人刚走，就很俗地说，啊呀，你看那是什么，那人一转头，我就跑，这一跑，果然那人就一边叫人一边追。我本来还怕自己跑地太快，直接把追我的人甩了。没想到看门的人跑起来还真跟一藏羚羊差不多，好在我比他先起步，加上街道两边都是货摊，对灵活度的考验还比速度高。我依着事先打探好的路线拐着跑，倒还不至立刻被追上。

　　转过两条巷子来到预定地点，白三夫人还没到，但再跑就跑过了，我一咬牙，假装绊了一跤，果然妓院保安追上来就是一顿毒打。我为了一会儿效果逼真，也没敢耍花招，楞是真挨。眼见疼得不行，白三夫人的轿子终于出现了，我心中一喜，不料这时旁边的“瑶池”里竟飞出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主儿。三下五除二便打发走了妓院里的人。

　　我心下大汗，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个多管闲事的？充满怨念的我不得不趴在地上呼吸，呼吸，再呼吸，,然后楚楚可怜地望向“救”了我的人。那是一个看似30-40岁的大叔，眼睛黝黑而深邃，瘦削的脸上已经布上了细碎的皱纹。长长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根黑缎带束起，显得随性却不邋遢。身穿一席浅黄色的长袍，袍子上传来一股浓烈的酒气。我觉得自己口水要流出来了，啊，我就是对中年大叔毫无抵抗力啊。正在我对着大叔口水直流的当口（其实前后也就不过几秒种），白三夫人的轿子已经在我跟前停了下来。三夫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从那樱桃小嘴里吐出来的却不是剧本上写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打你？”“丫头，你没事吧？”之类的台词，而是两个字“飞卿。”

　　飞卿正是中年美大叔的名字。因为中年美大叔报以一笑，只见他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弯成了个半圆，似乎所有的星光都在他眼里闪烁，他也说了两个字“颖曦。”我彻底堕落了，那样的笑容，太摄魂了，恐怕就连顽石都会点头吧。我看着大叔呆呆发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看一眼今天勾引的主要目标。于是又转头去看三夫人。只见三夫人白皙地脸颊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眼睛里即有欣喜又有哀伤，眼眶里竟然已经有了泪水。这是什么状况？！！！ 恶父母棒打鸳鸯？不像。否则大叔怎么笑地那么完美？三夫人一厢情愿爱大叔，大叔把她当妹妹？不像。否则大叔怎么能笑地那么多情？那是？我的脑子正在飞速筛选无数恶俗剧情那，发够呆的三夫人似乎终于逃脱了美大叔的电眼摄魂，按照计划念出了那句台词“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被打断的剧情也就得以按部就班地发展。

　　我赶忙收摄心神，按照编的好剧情回三夫人的话。三夫人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副淡然的样子，听完我的话，便对旁边的一个小伺说，去惊鸿阁查查。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被怀疑了呢。美大叔也皱了皱眉头说道“颖曦，你又何苦和一个小孩为难？”

　　“哼，一个从小穷苦的孩子皮肤倒是不错啊，手上也没什么茧子，头发也挺光亮的嘛。”三夫人一边说着，我一边汗如雨下，当初只考虑到萝莉的美观性，忘了这些实际问题了，失败啊，太失败了。

　　“反正颖曦身边也不缺人，不如就让给我吧。”美大叔此话一出，我和三夫人都傻了。我傻了的主要是因为得知我可以时刻跟随在大叔身旁，太激动了。至于三夫人嘛，我就不知道了？我能不能理解为……嫉妒？一想到嫉妒，我心情更愉悦了。正跪在那儿偷笑那，身后的美大叔已经动身走人了，只闻他的声音似是越来越远：“你要是还想跟着我，就自己跟上来吧。”

　　我听了，二话不说，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因为站地太快，脑袋供血不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大叔倒是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对我这个楚楚可怜的小罗莉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我郁闷地骂了句FUCK，急步追了上去。隐隐听到后面的小伺向三夫人禀告：“夫人，查过了，她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