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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年后 ...

  •   1.
      这是一间十分古早的洋馆,白色带着微微橙色的墙壁配着青色的瓦,破败不堪的墙面也已经有了些许斑驳。黄昏的光晕透过洋馆的背面,显然很快就要天黑了吧。周围充斥着猫头鹰的咕咕声。
      周围一直都是杳无人烟的树林。只有房屋前勉强有一块算是空地一样的地方。房屋三层高,虽然破旧也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华丽与辉煌,只不过这一切显然都已经是过去式,禁止入内的标牌被拆下,隔离的绳子被扔到一边,大门也紧紧的关闭着。
      “喂,你们几个,都是‘试胆大会之恐怖洋馆’的参与者?”
      斋藤绚斗站在树林边缘的地方,大着嗓子问不远处的第几个。他看起来又高又壮,一头板寸下那张脸,乍看简直有三十岁了。
      这当然不可能,毕竟这次过来活动的几个人,都是本地不同学校里,不超过十九岁的高中毕业生。
      “是、是的。”
      听到他的问题,最近的一个男生点了点头。他看起来是斋藤绚斗的反义词,身高勉强一米六出头,一张脸蛋又白又嫩。如果再小上几岁,大概被当成女孩子也不奇怪:“对了,我叫仲间涉,算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
      他说着往后看了一眼,确认自己后方已经站了三个人,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那么,这次参加活动的五个人都到齐了——千秋君,麻烦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明显是在找话题。而被他点名的那个人,也相当配合地笑了笑:“初次见面,我叫千秋优希,我身边这位是神岐雉。”
      “啥,你们两个是一起的?”斋藤露出吃惊的表情,又低头看向仲间,“试胆大会这么搞不是作弊吗???”
      “那、不,其实,”仲间一紧张就结巴,没等他“其实”完,后面的千秋就接过了话头,“其实抽中的是雉,但他最近身体不好,我实在不放心,就请仲间同学宽限一下。”
      他们这群人,都是线上一个试胆相关论坛里的会员。而这一次的活动内容,就是仲间在一周前发起的——
      随机抽取本市内刚刚结束高考的毕业生,一共五人,在这栋闹鬼的洋宅分开探索。
      这个回答明显不能让斋藤满意,但也让他皱着眉打量这两个人。
      名叫千秋的少年一头浅栗色短发,眼睛显露出柔和的金色。也许是长相没什么攻击性,只有仔细盯着对方看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这是个相当高挑的男生。
      而和他一起的那个黑发少年,脸色确实有种缺血般的苍白。不过他的神情却没什么脆弱感,甚至称得上轻松自然。
      不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余晖至少能让人看清近处的情况。比如眼角边缘那一道反光,低头看过去,来源于这两个人手腕处的……
      什么玩意儿?手铐?
      当斋藤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这句话问了出来。而千秋注意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地问:“斋藤同学在看什么?”
      斋藤:“……”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看到神岐懒洋洋地开口:“这个,当然是情趣。”
      “…………?”
      这答案太过离谱,以至于斋藤连“死基佬”之类的想法都没能冒出来,脑子里已经充斥了无数个小问号。大脑死机的高中生定格在原地,耳中依稀听到姓千秋的男生在对其他人说:
      “听说这座洋馆里有过闹鬼的传闻。如果有人怕鬼……最好还是别进去吧?”
      “噗噗。”
      “呃,神岐君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就觉得这房子挺大的。”
      “……这、这样吗。总之我们最后确认一下,进门之后大家先确认环境,然后各自选择一条路……”
      2.
      “也许这次不会那么有趣了,是吧?”
      洋馆一楼的会议室里,千秋一边把沾血的匕首塞进暗格,一边对身边的神岐说。就在不远处的墙边,刚死去的尸体眼皮半睁半闭,正是这次活动的其中一个参与者。
      “可惜,我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记住……雉还有印象吗?”
      “福田阳,之前是C中的吧。”神岐做出回忆的表情,又看向那个和记忆中一样的保险箱,“里面的东西还在吗?”
      “当然,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千秋微笑着说,“这次会陪你玩到最后,帮你找到弟弟的,相信我吧。”
      神岐不置可否,又扫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所以,这次你不打算尖叫了?”
      “已经没有骗雉的必要了。”千秋一边说,一边走向地上男人的尸体。空气中随之响起金属镣铐碰撞的声音。神岐在他身后跟着,旁观少年在旁边沉思了几秒,然后附身单手扯住了尸体的衣服,朝着某个方向拖了过去。
      直到这时,他才补上了后半句话:“而且,这次我想尝试一种新游戏……说起来,还要感谢皆川同学。他当初的那些想法,给我提供了很有趣的灵感呢。”
      他的眼神跃跃欲试,语气中毫不掩饰恶意。这所谓的“新游戏”,大概是以同类的哭嚎与崩溃堆叠起来的吧。
      听到自己死去同学的名字,神岐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有些恹恹地说:“你如果这么闲,先陪我把上次的解密做完吧。我可没有你的精力,要么你就把这玩意儿解开,让我自己去弄。”
      “啊,雉这么说,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千秋忍不住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手铐落地,发出碰撞的叮当声。片刻的安静之后,千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稍稍拉开距离,把属于另一个人的血咽下去。
      “这是今天的‘份额’哦,神岐同学。你说的没错,其他人都太无聊了,在今天的满月结束之前,我们来玩新一轮的捉迷藏吧。”
      “看看是你先解开秘密,然后找到‘翔’;还是我先解决掉其他人,然后捉到你?”
      明明就是还在斤斤计较嘛,神岐心想。
      激将或者示人以弱,方法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最终能达成所愿,一次次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也只是铸就‘终点’的一部分。
      你说对吧,千秋君?
      “好啊。那么,我等着优希酱过来。”神岐眨了眨眼,看上去依然真诚又无辜。
      一轮新的满月下,“加害者”与“受害人”订立下新的契约。而在这之后……即将发生在洋馆里的故事,至少能让其中一人如愿以偿吧?
      3.
      “你——你明明是人,为什么……不、不对,所以你也和那个人一样,早就被鬼附身了吧!”
      二楼女子寮附近的楼梯上,仲间的脸色乍青乍白,瞪着两步外身材瘦削的少年。后者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长袖外套的缝隙间露出包扎过的痕迹。
      面对对方崩溃的模样,神岐叹了口气:“放心,洋馆里又没有白粉婆婆。或者说,这里的‘鬼’除了那么一两个,其实比人要友善得多啊。”
      仲间:“…………”
      看对方的样子,好像一两个小时之前,那个苍白着一张脸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千秋君疯了,他突然要杀我的”人是幻觉一样。
      神岐的目光落在虚空,眼中流露出出几分怀念。没有了源的血液的效果,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他是不可能看到“那些东西”的。
      而他已经死去的同学,一起长大的皆川进、怎么都很可爱的井上玖、包括不太熟悉的源结弦……都在这个范围之内。
      所以,即使他知道他们就在这里,也许进君正在面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也许小玖戴着新娘的花冠在附近探头探脑,他都是没法一一确认的了。
      何况,这也不是要考虑的事。
      神岐轻轻吐了口气,将自己从短暂的回忆中拉扯出来。然后看向对面小腿哆嗦的仲间,揉了揉太阳穴:
      “他应该快过来了。所以,要不要合作?”
      仲间:“…………”
      “那家伙是真的会杀掉所有人。你也看到了吧,福田的尸体变成了那个样子。”神岐的语气冷静,在这种环境下让人莫名感到脚底发凉,“杀掉斋藤大概需要多一点时间,但也不会太久,毕竟斋藤……”
      这些话回响在耳边,仿佛在最后一根稻草上反复碾压。仲间,这个从来都不算谨小慎微的高中生,站在满月下的洋馆里,脑中逐渐浮现出一些疯狂的念头。
      既然你们这么“熟”,我拿你做人质的话,不是比合作之类有用的多吗???
      “啊——”
      仲间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咆哮,猛地打断了神岐的话,然后用力扑过去,试图扼向他的脖子。神岐似乎被惊到了,脚下错开了半步,眼睁睁看着对方扑过来——
      下一秒,旁边无声的打开了一个黑黝黝的通道,仲间收势不及,直接撞了进去。神岐没等通道关闭,已经反身溜下楼梯,跑向物置间的所在。
      之前听到的声音,千秋和斋藤君应该在三楼。等他下来找到仲间君,再很快动手……
      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当然再不可能进行一轮追逐战,就连独自探索的力气都勉强。所以他才会拉着仲间一起行动,让对方“帮忙”做一些挪动机关、翻找东西之类的事。
      握紧手中的钥匙,这一回不再是二选一的可能性。神岐很快来到上一次没能踏入的物置间,拿出彼岸花的钥匙。
      “……”
      这里已经很破旧了,可以说破旧的有些过头。不同于其他房间还算干净的环境,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衰败。
      脚步声响起,已经绣蚀的锁落地,房间最深处的柜子缓缓打开。在窗棂投落的月光下,神岐看到了一具小孩子的骷髅。
      而在它的身上,穿着只能勉强分辨出颜色的蓝运动服。
      “翔?”神岐轻声开口。
      【“对了……我们交换吧?衣服……”
      “哎?可是淋湿了哎……”
      “就是这样才要交换啊,不然翔会感冒的,我的身体很好哦?刚刚跑的一身热汗呢,不怕的。”
      “所以,为什么打不开了啊……”
      “我会去喊人来的,你等我!”
      “约定好了哦?”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
      “翔,我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哦,神岐君?”
      两个参差错落的男声,在印满陈旧痕迹的房间几乎同时响起。神岐下意识回过头,看到千秋已经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那把沾血的斧头。
      有那么一瞬间,这一幕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合了。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像是打招呼一样地说:“呀,优希酱。”
      斧刃处滴滴答答淌落新鲜的血水,不知道来源于哪个人。千秋的目光扫描一样经过对方,看清神岐有些疲惫的模样,又下移到他面对的柜子前:
      “翔也已经找到了啊。所以说,这一次的游戏算是平局?”
      “算是吧。”神岐没有否认,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来,依然低头看着翔小小的骷髅:“他在这里这么久,一定很孤单吧。我想……”
      这句话在耳边回荡的同时,千秋某种接近本能的预感,在这一瞬间向他示警!
      他下意识盯住了神岐,预备出手制服对方,却发现少年依然注视着地上的骷髅,嘴里还在诉说着什么。而这一刹那的错误判断,就像生死关头突然的失神,失之毫厘即谬以千里。
      “咣当!”硬物砸落在后脑的声音,让他的思维整个眩晕了起来。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上一次自己遭遇这种境况,也是在这栋洋宅里。
      可他在进门时就确认过了,视线范围之内,绝对没有类似花瓶的重物。而直到花瓶的碎片在落地后散开,转头看过来的神岐,两只手依然插在口袋里。
      上一次被砸中的时候,神岐的力气不够,着力点也不对,因为没能把他砸晕过去。但这一次丢花瓶的人,简直就像飘在他脑袋后面,直接对着后脑勺丢下来的一样。
      飘在——脑袋后面?
      千秋试图维持理智,身体却已经失去了力气。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还给我,还给我啦……”
      而神岐走了过来,温柔的从他手中夺下了斧头,勉强丢到了半米外的地方。然后视线微微放空,看向他斜后方的什么人。
      不,应该说,那不是什么“人”吧。
      “还给我……”
      “把 我的名字……”
      “嘘——”
      抱着失去意识的千秋,神岐有些吃力地半坐了下来。后背靠在半开的柜门上,旁边是翔小小的骷髅。
      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小男孩,黑发少年空出一只手,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张开有些苍白的嘴唇,微笑着说了句什么。
      4.
      千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有些狭小、黑暗而封闭的地方。
      他只是睁开眼睛,甚至还没来得及活动,就已经感觉到了生命力的流逝——某种无缘无故的虚弱,以及有一段时间不曾降临的、心脏被用力抓紧的感觉。
      大脑依然残存着撞击后的痛感,但和那种不断流失、被什么催促逼迫着的感觉相比,完全算不上什么。他的胳膊下意识伸开,撞击到周围的墙壁上,传来一阵分不清是金属或者钝木的声音。
      噪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震荡,让他头疼欲裂,神志却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在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意识到在此之前,神岐到底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当时动手的,是藏在房间里、无法被看到的翔。
      神岐是怎么和翔发生了交流,翔又是从哪个房间拿来了花瓶,都不是当下需要思考的事。千秋在黑暗中迅速摸过周围,确定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定有能够开门出去的机关。
      他对这座洋宅足够熟悉,即使没兴趣翻遍每一处机关,解密之类的事也是手到擒来。即使这个空间黑暗而窒闷,行动起来非常困难,他完全有信心破开这个谜题。
      但是……还有足够的时间吗?
      千秋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即使理智知道,这种行为只会消耗本就稀薄的氧气。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包括那颗被一点点捏紧、又像是幻觉一样被缓慢放开的心脏,就在不知长短的时间之中,一次次割裂着他的神经。
      这次能活着出去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神岐抓回来。那条命是他给予的,失血与锁链只是生存的代价而已。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还很怀念他们过去在教室里聊天、偶尔问作业的样子。
      当然,神岐被他圈养起来的模样也很可爱,苍白失血的面孔失神的时候,攀着他就像抓紧溺水前的最后一根浮木……
      机关在黑暗中有条不紊地被破解,心脏被攥紧又放松的折磨,似乎成了某种可以忽视的幻觉。千秋几乎确认这是幻觉——在他之前所有的记忆中,这座洋宅就像某种贪婪的饿兽。只要“咬死”了什么东西,是绝对不会“吐”回来的。
      所以现在的他,也只有两种结果:在某个时限前从这里出去,然后找到神岐,再给他一刀;或者死在这个地方,就像它曾经吞噬掉的上一任宿主,等待多年后被什么人找到。
      如果那个人是神岐的话,也许他会笑着死掉吧?
      咔哒。
      终于,机关的最后一道限制被解开,内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那一瞬间,千秋几乎已经预想到了结局——也许,柜子的门早就被从外面锁上了。而他伸手推过去,会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尝试,只是一次谋杀之前的恶意玩笑。
      他对许多人开过这样的玩笑,也并不意外有朝一日,它会被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一秒之后,耳边传来了“吱嘎”打开的声音。
      柜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依然昏蒙的光线照了进来。千秋下意识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涌进气管,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也因为这样,他捕捉到了一丝……洋溢在空气中的新鲜血味。
      “出来啦?真可惜,还差一小时就天亮了。”
      这句话响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某种死后的幻觉。千秋眨了眨眼,同时循声转头,几乎是冲过去——把声音的主人死死按在了就近的墙上。
      “嘶——嗷疼疼疼,真的很痛诶不是开玩笑!”神岐发出一声哀嚎,下意识伸手想要搡开对方。可惜两个人的力气差距分明,即使后者被在柜子里关了两三个小时,依然不能改变这一点。
      千秋充耳不闻,一边把人牢牢按住了,一边对着嘴就啃了下去。仿佛野兽撕咬猎物,不管不顾地把对方弄出血来,借此想要宣泄什么、或者证明什么。
      发现喊疼没用,神岐只能翻了个白眼,随便对方爱干啥干啥了。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千秋终于肯放他唤气,才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
      “优希酱,你再不松手……松口的话,我可能真的要寄掉了。”
      千秋:“……”
      他微微拉开距离,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恢复到正常的跳动,又注意到对方明显虚弱的脸色、额头微微渗出的冷汗。鼻端微微嗅了嗅,然后低下头,看到神岐捶在身侧的左手。
      那里的绷带被强行扯开,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是昨天来这里之前割的。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红了绷带,出血量并不算大,但是……
      “所以说,真的很痛啊。”确认千秋已经发现了,神岐有些虚弱的开口,“如果你想要一个死掉的玩物,就请在这里继续吧。”
      “……”千秋下意识想反驳什么,深呼吸了一次,最后露出开心的表情,“如果不是神岐君的话,我都要以为,这是斯德哥尔摩了呢。”
      说完他微微俯身,把确实体力耗尽的少年抱进怀里,正要转身走向门口,就听到怀里的人说:
      “可能是因为,满月的光辉,实在是非常漂亮吧。”
      这句类似于“月色真美啊”的话,让千秋的动作微微一顿:
      “神岐君,这种程度的甜言蜜语是没用的哦?”
      “是嘛,但优希酱心里明明很高兴吧。”
      “……”
      千秋再没有反驳什么,而神岐也并不在意。实际上他此时已经不能说是精力不济,简直闭上眼就能直接晕过去。
      视线回到了面前,能看到千秋近在咫尺的下颌,再往上是不断移动的天花板。而窗外已经看不到月光,浮现出一片微微泛白的天色。
      “满月已经过去了啊。”他自言自语地说。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困意,几乎是强撑着找话题:“满月之后,就是‘翔月’了吧。”
      “?”千秋显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嗯了一声,“神岐同学有什么打算吗?”
      “唔,到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也不算什么秘密?”神岐回答,“反正答应了一个人,说到做到好了。”
      千秋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对方,只得到一个有点敷衍的微笑。按照以往的经验,对方说的应该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
      “说起来,你的弟弟呢?把我关进柜子之后,你去找地方埋葬他了?”
      千秋只是顺口提问,毕竟以神岐的身体状况,现在确实不是“睡觉”的好机会。这个问题抛出去之后,却得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
      “唔……”过了片刻,少年选择了一个表示思索的长音,又眨了眨眼,“这个嘛,就是‘秘密’的一部分了。”
      5.
      “还给我,还给我啦……”
      “还给我……”
      “把 我的名字……”

      “好啊。”
      我把它还给你。
      反正,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它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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