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情深不自知》司徒追云

48、出柜

　　我真受不了我爸看到我就唉声叹气的，我也真不想在解释什么了，我已经偷听到我爸联系省外某某专家了，反正明天我就带着孩子跑路，他们不忘了这茬事儿，别想让我回来丢人现眼。晚上，我和猴儿他们约好吃烤串，现在虽然不是吃串的季节，但是，过年大家事儿多没机会一起聚聚，趁着机会哥儿几个一起唠唠嗑。

　　等约定好的时间到了，有两哥们没抽出功夫，艾医生和高医生还在路上，炭火已经上了，猴儿已经迫不及待的翻烤羊腿了，“你不张罗，我都忘了我还好这一口呢。”猴儿眼睛亮亮的盯着羊腿，“唉唉，你饿狼转世吗，多长时间没吃肉了，你口水都留出来了。”我笑话他的馋样，他赶忙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夹了一口拌菜垫一垫。

　　“自从你走了以后，哥儿几个也没谁张罗聚了，大家都忙的要死。”猴儿双手捧着水杯，接我倒的水，“高景辉在小儿科被科主任当牲口使唤。艾子宇天天不知道忙什么，也就我心无大志，被我主任一天骂个三百回。”他没心没肺的用纸巾擦着桌面叨咕着，“这一行哪一个不被当牲口使。”我翻了一下羊腿，天天被患者围着，几句话不对付，就有人想跟你动刀。

　　“嗨，让你们久等啦。”高医生拎着包快步走过来，搓了搓手，直接手抓一颗花生扔到嘴里，“你不洗洗手吗，多不卫生。”猴儿一脸嫌弃，隔着桌台递给高医生一副碗筷，“傻货。”高医生从包里拿了一管酒精洗手液，“就你尖，太尖（监）。”两人一见面就互掐，“李律师，别来无恙乎。”高医生筷子已经夹上了，“啥也别说，先罚酒。”我倒了一杯啤酒，“诶，别说开车了，撸串不喝酒你调戏谁呢。”看他要打退堂鼓，我先把话儿按住了，“成，你狠。”他咕咚咕咚一杯进肚，这杯一打开，也不用我劝，自己又倒上了。“子宇不来了吧。”高医生四处看了一眼，没见到艾医生的身影，“他一天天神出鬼没的，可哪浪，说不上班了，就没影儿了。”

　　猴儿牢骚道，他家条件可比我好多了，说不上班那就不上班，父母啥背景人家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多问，人倒挺敞亮，就是感觉有的时候别扭的很，“他愿来不来，咱不等他了，开造。”我打了两电话没接，猴儿一听立马刀叉齐上，“嘿，你小子专找嫩的下手。”高医生跟猴儿抢上了，“别闹，都崩我脸上了。”我擦着脸上的油渍。

　　“我说，李律师你脾气见好啊。”高医生接过猴儿递过的蘸料，冷不定来一句，“我咋没看出来呢。”猴儿嘀咕道，我尴尬的干咳了一下，“艾子宇，这里。”我抬头一看，姗姗来迟的艾大医生，正皱着眉头可哪找人呢，也不打个电话，“他是不是近视了。”猴儿翘着脑袋往艾子宇方向看，“你吃你的吧。”我用羊肉堵他嘴，“抱歉，来晚了。”艾医生抬了一下眼镜，将大衣交给服务员，镜片上都是哈气，“你什么时候近视了。”我有点疑惑，“他哭瞎的。”高医生冷不丁爆了这么一句，“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那么黑了。”我往高医生那撇了一支筷子，高医生给艾医生倒了一杯酒，“来晚了，自罚一瓶，我盯着你喝。”

　　他什么时候跟艾医生结仇了，我开始抱胸观望，“好。”他擦好眼镜，接着也没再戴，放到一边儿，高医生倒一杯，他喝一杯，脾气真好，叫我早收拾他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啊。”高医生问艾医生，“前几天。”艾医生脸有点见红，老样子不能喝酒，“那患者没....了？”高医生不似刚才那么冷淡，只见艾大夫嘴角微微颤抖，眼睛瞬间就红了，这么大个人捂着脸说哭就哭了呢，把我弄得措手不及的。高医生拍着他肩膀安慰着，“至于吗，咱们每天都见惯生死，与患者感情再深也.....”猴儿不理解，但，被高医生一瞪，半截话咽回肚子里。“不提这些伤心事儿了。”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伤心事，大家聚在一起是乐呵的，不是为了抱头痛哭的，“我努力了，真的，我很努力了，那么好的人，临走怎么要遭那样的罪。”艾医生哽咽着，“起码，他走的时候有你这么一个人陪他，不算遭罪了。”

　　高医生又倒一杯酒，自己饮下，“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在临死前报答你。”看他俩一下把气氛搞的如此低落，我一时间有点儿懵逼，我用胳膊碰了一下猴儿，“来来来，咱不提这些了，大家伙好不容易聚一下，吃吃喝喝，一会儿我请大家去打台球。”猴儿会意的举杯张罗，“子宇，来一醉解千愁。”和他们碰杯，我杯里酒还没喝完呢，“稍等一下。”我赶紧放下举杯，肖澜的电话，“喂，老婆。”我低头双手捂住着手机接道，刻意忽略掉哥儿几个怪异的眼神，周围太吵了，“你吃东西了吗。”肖澜问道，“正和猴儿他们吃烧烤呢，你呢老婆。”高医生和猴儿比划手势，猴儿耸了耸肩膀，表示不晓得，“你们都不在家，我两顿饭就可以。”一个人在家你就对付，等我回家不好好教育你的，“再吃点儿夜宵吧，晚上该饿了。”他身材匀称，完全不需要考虑减肥。

　　“你胃不太好，喝太酒可能会疼，我不在你身边，我有点担心。”他声音中虽带着隐忧，却让我感到沐春风，“放心，我会少喝的，明天我就回去了。咱姑娘她一点都不听我话，她只听你的。”我带着一点小嫉妒，对面高医生摆出一副作呕的模样，我又向他扔了一支筷子。“好，到时候让我教育她，让她知道在家从父的道理。”我真的很想跟他一直聊，看着桌上三人目光炯炯有神，也不打算跟他们显摆了。“我回家，再给你电话吧老婆。”“嗯。”我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高医生叉子对准我，“你行啊李博，暗度陈仓啊，再婚一点儿动静没有。”他指控道，“你竟然连我也瞒着，已经没法再做好朋友了。”猴儿一腔怒火。

　　艾医生竟然笑了，只顾着喝酒看好戏，“唉，这些指控我一概不接受的，今天，我就有意思告诉大家伙儿，另外，猴儿，你不是都门儿清的吗。”我先安抚旁边的猴崽子。“我什么门儿......”他一脸不乐意，但，随即想到什么，“我了个大去，你特么玩真的。”猴儿一脸惊恐靠在墙上，“快说呢，吃瓜群众等着呢。”高医生指指自己，又指指艾医生。我放下手机，咳了咳嗓子，很正式的对几个哥们道，“我现在正式出柜。”我迅捷的躲过，一块迎面飞来的东西，“抱...抱歉。”艾医生受了刺激，夹的东西差点崩到我身上。“你再说一遍。”艾医生不敢置信的道，“他说他要出柜，不过出柜什么意思。”在这里高医生才是真正钢铁直男。

　　艾医生看了一眼猴儿，“不是我，和我没关系。”猴儿立马撇清关系。“出柜啥意思啊，谁解释一下。”高医生还纠结着呢。“就是他.....”猴儿难以启齿，“是他吧，真的是他吗。”他纠结的问我，我对他假笑一下，打开手机给他们看了一下屏保，“这位.....”高医生抢过来看，“李博，你可真骚啊，屏保放一个男模，嘿嘿。”他才骚呢，“那就是他所谓的老婆。”猴儿苦笑道，“他老婆是个男的吗，你骗....谁啊。”他手里的手机被艾医生拿到手里，“你男朋友挺帅的啊，我从来不敢想你李博会是G。”艾医生看了看将手机交到我手里，“纳尼？！”高医生爆喊一声，引来四周人频频侧目，“你们开玩笑的吧，如果说小侯是G，我信，你李博，怎么可能，我去，太惊雷了。”高医生一脸不可思议，“高景辉，你说谁呢，我结婚了，我怎么可能是G。”猴儿愤愤不平，“他也结婚了啊，他现在也是G了。”他俩吵架方向开始偏离。

　　“别吵吵了，我需要澄清一下啊，我只是喜欢的人是男人。我对其他男人一点儿兴趣的没有，包括你猴儿，你离那么远干什么，你给我回来。”我一把薅过躲在墙边的猴儿，夹着他脖子一顿假揍。“上回我就觉得你俩个不对，这还没几个月呢，就勾搭成奸了。”他顽强抵抗，“上回见面，是你家孩子尿了我一身的时候，我俩那时候已经勾-搭-成-奸-了。”后面几个字我一个一个字说的，说一个字揍一下，猴儿嗷嗷求饶。“怎么连你也这样，白白嫩嫩的女孩子不好吗。”高医生痛心疾首，“软软的、香香的，你也是享受过的，怎么口味变了呢。”高医生很不理解，如果一年前我也不会理解。“你不在其中，不知其味。”艾医生冷不丁来了一嘴。我和猴儿同时向他看去，这里有故事啊。吃瓜群众谁都做，这回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