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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讨说法做人主 ...

  •   院坝上搭着一个花胶子塑料帐篷,正面挂着周树琴黑白遗相,遗相下面一个硕大的‘奠’子。横批:沉痛悼念
      上联:哀乐惊天痛心伤永逝。下联:悲歌怮地挥泪忆深情。帐篷里依次摆放着几朵花圈。正前方挂满了绿茵茵的柏树枝,还有生产队妇女们扎的手工白花,白花在绿树枝衬托下显得一清二楚,清清白白。
      生产队的妇女们黯然失色,悲伤逆流成河。左手拿着一扎钱纸,右手灵活的数着三张,埋头弯腰默默的丢进一个废弃的瓷盆里,熊熊燃烧。
      下午,金顺仙、金顺国、金顺树和金家宗,四个人从大来区抬回来一副油漆发亮的黑色大棺材,大家累得上下喘粗气,热得大汗淋漓,汗流浃背。
      任二姑给儿媳妇洗好身子,穿上从街上刚买回来的寿衣,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大声痛哭流涕。“树琴,我生了一个不孝之子,养了一个没人性的畜牲。你却嫁了一个负心汉啊!你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火把也难找得到啊!顺年是个瓜娃子,他生在福中不知福,害人害己害全家人!妈对不起你呀!你一路走好,在天上一定要开心和快乐!”
      任二姑给周树琴用毛巾洗完身子穿好衣服。任幺公手里拿着一扎钱纸,三张三张分开分别均匀的铺在棺材里,铺好钱纸。把剩下的钱纸在火光处点燃,拿着燃烧的钱纸绕着棺材烧一圈,大声吩咐道:“许仙会计,现在是申时,你和顺树俩人抬起周树琴入殡。”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树琴吊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左邻右舍,远乡近邻像赶场一样蜂拥而至,院子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大家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天啦,吊死的人是周树琴,多能干的女人呀,她曾经还是凤凰公社的中学老师,就这样死了好可惜哟。”一位年轻妇女站在人群里,含着眼泪惋惜的说着。
      “妈呀,死的好年轻哦,才三十出头,还是吊死的,这要多大的勇气啊!”一位中年妇女泪流满面,伤心的说着。
      “她丈夫变心了,在城里有其她相好的,女人眼睛里都容不下沙子,想不开寻短见才吊死的。”一位中年男子大声说着。
      另外一位中年男子抽着烟,生气大声说着道:“她丈夫我认识叫金顺年,在南充城里上班当工人,他就是现实版的陈世美,”
      “陈世美是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反面人物,最后被包青天所斩,死于铡刀之下。人人唾骂的负心汉。”一位年龄稍大的中年大姐,伤心泪流大声说着。
      下午放学,金家平飞快的跑回家,看见院坝上搭着帐篷,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乡亲们。心理不祥之兆油燃而生,八九不离十是母亲出事了。刚跑几步腿脚发软扑达到了,眼泪情不自禁掉了下来,站起来继续往前跑,拼命的扒开人群。“大家让开,让开,我要妈妈……”

      泪眼 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 千去

      金家平双脚跪地,扑在乌黑的棺材上,痛哭流涕。撕心裂大声喊道:“妈,你∽醒醒∽啊!你快∽起来∽呀!妈∽你啷个∽忍心∽丢下我和∽弟娃呢?"
      “妈,你啷个啦!你快起来呀!我和大哥等你煮晚饭给我们吃,你快起来呀………”金家伦双脚跪地,泪流满面,痛哭流涕。
      金家平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云霄。刺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大家黯然神伤、泪流满面。
      忽然,金家平用额头不停的撞击棺材,瞬间鲜血淋漓。“妈,这到底是啷个啦?这到底是啷个啦……”
      何庆芳双手拉住金家平,大声劝说道:“家平,别伤心了,事以至此,就让你妈安心上路吧。看你流了好多的血,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你妈在九泉之下也不忍心,看着你成现在这个样子。”
      蒋玉贞双手抱起金家伦,大声说道:“家伦,你也别哭了,你妈已经走了,大家要面对事实,你大哥脑壳都撞出血了,你千万别再出事。”
      曹秀珍在猪圈里找来一个蜘蛛网膜,手里拿着一根洗脸帕,把脸上的血轻轻擦干净,把蜘蛛网膜小心贴在伤口处。生气的说道:“悲剧啊!好好的家庭,弄得家破人亡,孩子遭殃受罪啊。”
      杨发秀找来一块白色纱布,包在额头上,来回缠了两圈,伤口处显露出殷红的血迹,伤心欲绝。大声说道:“多好的家庭就这样给毁了,罪魁祸首就是那喜新厌旧的陈世美,这俩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多伤心好造孽哟!”
      晚上六点钟,生产队的大喇叭响了,广播里正在播放《我没有骗你》歌曲,邓丽君悲伤的唱道:“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离开你万分不得已,既然不能够在一起,不如早一点分离。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把我俩的过去丢进河里,埋在土里。让我俩永远永远地忘记,我实在爱你,实在爱你,为了你牺牲我自己…………”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出现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白而净,圆而亮,犹如一个大圆盘,让人尽情地欣赏,月儿高高的挂着,星儿一闪一闪地眨着,一切是那么地宁静,那么的美妙给人们带来许多地遐想。
      宜兴店学校任新良带着徒弟们早把三间教室房顶的瓦格子钉好了,正在抓紧时间盖房顶屋面瓦。来学校帮忙的乡亲们越来越多,其它两间教室房顶屋瓦都盖好了,还剩下最后一间教室的瓦没有盖完。
      整个下午,任新良拿着工具把三间教室里坏了的课桌及板凳,重新用钉子进加固,把凳子脚断了的重新量尺寸下村料打木眼子,直到修好为止。看见天快黑了,又爬上房顶。大声问道:“亲和,天黑之前应该完工吧?”
      白亲和一边埋头盖瓦,一边笑着说道: “师傅,这马上天就快黑了,估计干完有点困难。”
      “大家咬咬牙,抓紧时间。今天必须完成。明天才能开学读书。”
      三大队白青华书记站在学校操场上,心急如焚。大声说道:“任掌墨师,天快黑了,还需要安排人上房顶来帮忙盖瓦吗?”
      “白书记,不用了,马上就要杀格了。你放心,天黑之前一定能盖好瓦,明天学校里的孩子准能按时上学读书。
      灶房的灶台上一盏煤油灯东倒西歪不停的燃烧着,灯光忽明忽暗,照亮了整个灶房。
      任正文戴着围裙在上灶,任正行坐在灶口边生火煮饭,其他六个孩子因为白天周树琴吊死在家里,大家栗栗危惧、闻风丧胆,根本不敢在堂屋做作业和玩耍,全都挤在灶房里,早也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战。
      杜金害怕的说道:“大哥,周老师吊死啦,我们不敢在堂屋做作业。”
      “大姐,听说吊死的人………”
      杜财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被杜银大声制止了。“财老三,不准说,你说了我会更害怕。”
      任正忠装着不害怕的样子大声说道:“你们怕啥子嘛,哪有活人怕死人的道理。”
      任正信牵着杜宝的手笑着问道:“小宝,你怕不怕?”
      “幺妹,我害怕。啷个干妈还不回家来呢?”杜宝吓得紧紧拉住任正信的手,大声回答。
      何庆芳上午去周树琴家通知娘家人要翻山越岭走二十多里山路,一个来回就是五十多里。天黑了,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热得大汗淋漓,累得精疲力尽。山风吹得路边大树‘沙沙’声响,想起周树琴吊死,心里惶恐不安、不寒而栗。
      何庆芳眼看天黑下来了,加快脚步往家赶。忽然,远处窜出来一个黑影,飞快的跑向自己方向,惊恐万状、寒毛卓竖。定眼一看原来是阿黄飞快的跑向自己,喜出望外。“阿黄,阿黄,我在这里……”
      阿黄心急如焚跑到女主人身边,不停的摇着尾巴,兴奋的三百六度来回就地旋转,不停的发出‘吟吟’亲热的声音。
      “阿黄,天啦!你啷个跑这么远来接我,真是我的好阿黄。”何庆芳蹲下身子,不停的摸着阿黄的头,激动的热泪盈眶。
      任正行坐在灶口边,招手试意道:“小宝,你和幺妹来坐板凳上和我烧火,只要有火在动物和鬼都怕火,它们会逃之夭夭。”
      “小宝,你不怕,大哥哥早点煮晚饭吃,早点上床睡觉,睡着了就不怕了。”
      任正文右手拿着菜刀,埋头弯腰切着一小坨腊猪油,看见锅热了,迅速的把几小块猪板油丢进铁锅里,不停的发出‘哧哧’声音。右手拿着锅铲来回翻炒,并用力挤压,一会儿功锅里出油了。顿时,腊猪油的香味随风飘荡,整个灶房全都是香喷喷的腊猪油味道。
      任正信笑容满面,耸了耸鼻子,大声说道:“哎呀!好香的猪油味。”
      “大哥哥,老汉和妈没在家,你给我们煮啥子吃?”杜宝笑着问道。
      “小宝,你想吃啥子大哥就给你煮啥?”
      杜宝欣喜若狂,大声说道:“大哥哥,我想吃挂面。”
      “大哥,我们家都好久没有吃挂面了,你真的要给我们煮挂面吃吗?”
      “今天大哥当家做主如你们所愿,晚上煮挂面吃。”
      “哦、哦、哦………晚上吃挂面啰。”大家不约而同欢呼起来,仿佛忘记了夜晚的害怕。
      白青华书记看见学校瓦已经盖完盖好了,喜出望外。紧紧相握手,激情四射。“任掌墨师,你们辛苦啦!明天孩子们能如期上学读书,我由衷感谢!
      “白书记,你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的。”
      “任掌墨师,拿好多工钱给你们?”
      “白书记,谈钱就见外不亲热了。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和徒弟们都商量好了,不收钱尽义务劳动。“任新良笑容满面,轻描淡写说着。
      “这是三大队的学校,又不是你们自己大队,尽义务不收钱啷个行呢?干了活咱个都要收工钱,这可是你们辛苦费。”
      “白书记,这是学校,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就算我和徒弟们为学校做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吧。”
      “好!你耿直我爽快。你们金鸡山挨我们学校最近,今后队上的孩子读书,可以就近来我们学校读书了,从今以后我破例录取。”
      任新良拉着白青华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白书记,我代表金鸡山父老乡亲和读书的孩子们感谢你!今后,学校里的木工活我全包了,尽管吩咐,随叫随到。”
      何庆芳借助月光摸黑走到家门口,看见从门缝里射出灯光来,轻轻一推开双开大门,堂屋八仙桌上一盏煤油灯忽明忽暗亮着。堂屋空无一人,黑夜里十分冷静。“妈呀,今天晚上啷个孩子们睡得这么早哦,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何庆芳正要回头关门。忽然,看见丈夫回家来了喜出望外。“新良,你啷个现在才回家?学校的活干完啦?”
      “学校里的活终于干完了,明天孩子们可以安心上学读书了。”任新良兴奋的说着。
      何庆芳在灯光下看见丈夫脸上全是花脸,心疼的说道:“新良,你辛苦啦!啷个脸上全都是瓦灰灰,像刚从煤窑里窜出来的。你坐在板凳上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去给你打洗脸水来洗。”
      “庆芳,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大晚上从哪里来?”
      何庆芳端起煤油灯走进灶房,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不由自主揭开锅盖,看见锅里有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惊喜万分。“天啦,孩子们晚上煮的是面条吃,好香的面条。”
      何庆芳情不自禁端起两碗面条,拿上两双筷子,心急如焚走到堂屋放在八仙桌上。喜笑颜开大声说道:“新良,相信你也饿了,吃了晚饭我再给你打洗脸水。
      “庆芳,你这一说我还真的饿了,看见桌上的挂面就想吃。”
      夫妻俩端起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任新良抬头问道:“庆芳,看你饿成啥样子啦,慢点吃千万别呛着啦。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啷个大晚上才回家来?”
      “今天上午,树琴还是想不开吊死在家里,我去通知她娘家人才回家来。”何庆芳黯然失色,伤心泪流。
      “周老师吊死啦!我在学校里整天都提心吊胆,担心在学校里出事,原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何庆芳无助的说道:“明天,周家人一定会来金鸡山讨吃法做人主,但愿明天平安无大事。”
      夜晚的月亮是戴着面纱的美人,明眸皓齿,明亮淡雅,站在小路上,仿佛身上披了一层银纱。黑色的天,深邃的让人害怕,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
      帐篷里,任新良和队长金顺财、许仙会计,还有金顺树四人坐在八仙桌打长牌熬夜守夜。
      队长金顺财一边打长牌一边说道:“明天,周树琴娘家人一定会来做人主,相信一定会来很多人。”
      金顺仙把手里的牌翻来覆去不停的洗着,无助的说道:“佛争一烛香,人争一口气,亲人无缘无故上吊死了,就凭你嘛也要召集家族人上门讨说法去做人主,人心同然可以理解。”
      “财队长,周树琴娘家人来那多人,一定会打群架哟。”金顺树惊讶的问着。
      任新良从衣兜里掏出‘经济牌’香烟发给大家抽,在煤油灯上埋头点燃了香烟,黯然神伤说道:“周家人是受害者,家族人为死去的亲人出气讨说法,情有独钟,可以理解。况且,来者是客,我们应该笑脸相迎。如果,娘家人冲动做出过激事情,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金顺毅看见一对白蜡快燃尽了,马上点燃一对白蜡小心换上。再点燃一烛香,紧紧握在手里,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大嫂,我大哥是个瓜娃子,他是个大笨蛋。他不知道珍惜,让你躺在棺材里。你是好人,我妈说了好人死了会上天成神仙,你一定是最漂亮的仙女。”
      深夜里,你是我惯性的回忆,是你的无情,让我学会了狠心。我不想再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再为思念而牵挂,我不想再卑微自己了。
      痴守千年,月老红线谁为我牵!用我一世凄凉,换你一生欢颜。曾经的誓言,早已风轻云淡,谁还在门前掌灯盼我归还!
      一直认为最长久的幸福,是来自平淡的日子;来自宁静的心境;来自平凡日子里点点滴滴滴的感悟。繁华落尽终究是平淡,生活的美,不在于绚丽,而在于平和;爱情的美,不在于轰轰烈烈,而在于平凡相守,温暖的陪伴。
      早上六点钟,家里的广播悲伤歌唱,歌声催人泪下。
      “人生自古谁无情,情到深处天地动,人间多少绝唱千古颂,莺莺张生红娘子。十娘怒沉百宝箱,若无真情无绝唱,情海无惊波涛凶,风流淹没红尘中,大浪淘尽多少痴情种。雷峰塔呀白娘子,红楼梦中梦难醒,千古绝唱千古情,自古红颜多薄命,有情总被无情伤。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粱山泊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
      天刚蒙蒙亮,田埂上传来了大声的脚步声。院子四周传来了狗叫声,阿黄在院坝上不停的‘汪汪’大叫。
      原来是周树琴娘家人,大概有五六十人。他们鼠目獐头、尖嘴猴腮、鹰嘴鹞目、臼头深目;面无表情、凶神恶煞、杀气腾腾、来势汹汹。一看就是在家族中通过精挑细选,让陌生人看一眼就会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不寒而栗,望而生畏。阿黄看见了缩头缩脑夹起了尾巴、四处躲藏。
      队长金顺财看见周树琴娘家人浩浩荡荡来了,忐忑不安、惊慌失措。火急火燎跑到任幺公家,举手敲门着急的大声喊道:“老书记,老书记,你起床了吗?周树琴娘家人大队人马开来了。”
      任幺公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着冷静穿衣起床。轻描淡写道:“客人来了欢迎请坐,豺狼来了有猎枪,你慌啥子慌?有啥子担心害怕的呢?”
      任幺公穿好衣服,把门打开。金顺财喜出望外,像看见救世主一样,笑着迎上去,点头哈腰。“老书记,这么早就把你老人家吵醒了,事情特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操心啦!”
      任幺公看着队长惊慌失措的样子,胸有成竹的大声吩咐道:“客人来了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吧?你放心!昨晚上我已经吩咐知安排好了的,早上他们已经开工做事了。”
      任幺公昨天晚上掐指一算,就知道周树琴娘家人一定会来这么多人,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来得这么早这么快。
      其实,任新良彻夜未眠,和媳妇俩跟着乡亲们,在金顺树房子的院坝里架起了五口大铁锅。柴、米、油、盐全都准备好了,男的忙碌着挑水,妇女忙碌劈柴烧火煮饭,五口锅全都煮的是稀饭。
      何庆芳大声安排道:“姐妹们,周老师娘家人来了,来者是客,我们抓紧时间先把饭煮好,千万别让客人饿到了,嫌我们待客不周。”
      杨发秀大声提醒道:“玉贞,老书记再三叮嘱特别交待,每口大锅里最多只放一斤米,稀饭越稀越好。”
      蒋玉贞看见锅里全是满满一锅水,一脸迷茫、疑惑不解。“天啦,一斤米煮五六十斤水的稀饭,这纯粹就是一锅水嘛,这啷个吃呢?”
      白素珍看着蒋玉贞迷茫的样子,笑着说道:“啥子都别问,这是老书记特意安排的,我们听话照做就是。”
      “老书记自有安排,我们还是多做事少说话。”白素青用火钳夹着柴,坐在凳子上弯腰不停的生火煮饭。
      早上,任幺公和队长金顺财,来到了设点煮饭的地方,向正在忙碌的乡亲们和蔼可亲的打招呼。“大家好!大家辛苦,有劳大家,谢谢你们!”
      煮饭的妇女们笑着不约而同说道:“老书记,你辛苦,我们不辛苦!”
      任幺公看见金家福帮忙挑水,马上叫住了他,招手试意他过来。“家福,你不用挑水啦,你赶快去大来区上,把我们这生产队今天要发生的事,反映给派出所所长,一定要叫他派人来。否则,今天要出大事甚至要人命。”
      “幺公,请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金家福放下水桶,急匆匆的跑出了大院子。
      周树琴娘家人都站立在院坝里,院坝里稀稀拉拉摆放着十来根长形四脚木凳子。年纪大一点男女走累了都坐在凳子上,年轻人凶巴巴的站立着。看见帐篷里的棺材,却没有一个人进去打开棺材看看,因为大家都怕看见吊死人的庐山真面目。毕竟是吊死属于凶杀,担心事后想起来害怕和恐惧。
      一位年轻妇女蹲在地上,就在帐篷外面大声痛哭流涕。“大姐呀,我的大姐啰,你的命呢∽好苦哦,你呢啷个啦∽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悄悄∽走啰……”
      人群中接着又一位年龄较大的中年妇女埋头弯腰,大声痛哭起来。“我的女儿哟∽女儿哟,你嫁了个呢∽负心汉啰,你这样∽悄悄∽走了呢∽太不值得了哦。”
      中年妇女是周树琴的叔娘,周素琴亲生父母去逝得早,从小叔娘养大成人。
      俩母女痛哭倾诉,说完‘呜呜’失声嚎啕大哭起来。顿时人群马上沸腾骚动起来。哭声、吵闹声、骂人声以及悲伤的唢呐彼此起伏,响彻云霄。
      唢呐奏乐师傅们听见哭声激烈,他们音乐的节奏紧跟着激烈起来。师傅摇头晃脑,甩膀子上下左右用力奏响自己手里的乐器,它们之间相互配合形成一定的曲调。一曲悲伤、凄惨的《清风亭上》,撕心裂肺的唢呐声吹哭了在场围观父老乡亲们,大家涕泗横流。
      人群里妇女在痛哭,男的情绪非常激动,开始大吵大闹起来。
      “金顺年,你这个陈世美负心汉,给老子快滚出来。”
      “把负心汉金顺年揪出来,让他给我姐姐下跪,磕头作揖披麻戴孝。”
      “把这有娘生没娘教养的抓出来,把这负心汉陈世美活埋了。”
      “今天,必须让金顺年出来,一命抵一命。”
      “对,今天必须要让他给我们周家人一个交待和说法,不何上房揭瓦,火烧房子。”
      娘家人怒发冲冠、大家暴跳如雷把手高高举起,握紧拳按奈不住内心的愤怒。不停的痛骂着。怒气冲冲把院坝里的长形四脚板凳,用脚踢来踢去,有的火冒三丈抓起凳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院落上,把整个宇宙仿佛埋进了灰茫之中。
      左邻右舍,远乡近邻蜂拥而至,比肩接踵而来,人头攒动。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千人围现看热闹看稀奇看古怪,看周树琴娘家人凶神恶煞做人主讨说法。
      任幺公来到院坝里,挤着人群双手抱拳向周树琴娘家人,连连赔不是。“树琴的娘家人,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客人来这么早,失敬失敬!昨晚上熬了夜,早上起不来,大家怒罪怒罪!”
      人群里站出一个身材魁梧的高个子,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咬牙切齿、怒气冲冲。“赔不是有屁用,赶快叫这负心汉金顺年滚出来。”
      任幺公看着眼前这个彪悍高个子,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着说道:
      “小伙子,别生气,气大伤肝。要打要骂就冲我这老头子来吧。你说的负心汉,陈世美金顺年,我们也在找他,昨天就发了加急电报,可是不知啥子原因?就是到目前没有回家来。”
      “老人家,骂你干嘛呢,我们骂的就是这陈世美金顺年,模狗样的东西,有娘生没娘教养的负心汉。”
      “我妹就是他活活害死的,把他找出来我要和他拼命。”
      高个子的男人火冒三丈、怒发冲冠。握紧的拳头吱吱声响。假如金顺年这分钟真出现在他的面前,相信一拳打过去一定会送他上西天。
      任新良担心父亲年纪大了被人欺负,紧跟其后。看见娘家人怒不可遏。双手抱拳。“有气尽管出,想骂尽管骂,事以至此,我们无话可说,全都是我们的错。”
      “都是为人父母,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任幺公黯然失色大声说着。
      队长金顺财来到任幺公面前,用手遮住嘴巴附耳低耳道:“老书记,稀饭已经熬好了。”
      任幺公不放心,小声反问道:“是不是都按照我的要求办事。”
      “我办事你放心,全部都按你老人家的程序办事。“
      任幺公站在人群里,高兴的大声招呼道:“远方的客人们,你们大清早出门赶路应该都饿了。即使不饿相信也口干了。大家先喝碗稀饭吧。快、快,把稀饭端上来。”
      “客人饿了,大家快端稀饭上来。”任新良重复大声吆喝着。
      何庆芳带着生产队头十个妇女,双手托起掌盘里。掌盘里放着四个大碗,碗里装着满满一碗稀饭。来回穿梭在人群里,笑容满面请客人们吃饭。稀饭煮得很稀,碗里飘着几粒米和几片青菜叶子,天上的白云和人影子都清晰可见。但是,闻起来却特别的清香。
      任幺公站在人群里,看见妇女们把稀饭端来了,笑容满面。大声吆喝道:“客人们,稀饭端来了,敬请大家赏脸给簿面喝一碗稀饭。因事发突然欠准备。早上喝稀饭,中午一定给大家煮干饭,炒香喷喷的回锅肉吃,敬请大家多多包含。”
      “吃、吃、吃个屁,就是端龙肉来老子也不吃,给我全部砸了……”
      高个子暴跳如雷、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一声令下,大家怒气冲冲端起掌盘里的稀饭,高高举起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突然院坝上响起了‘乒乓乓兵’砸碗声,像放炮仗一样大声响起;碎瓷碗片像子弹一样到处乱飞;稀饭像下大雨一样四处乱溅;白色米饭像冰雹一样到处飞跳。
      周围父老乡们看到此场景吓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感到非常恐惧。
      任幺公看着眼前这一幕,外人看似很凶狠的场景,相信都会被吓到。而任幺公却喜露眉梢,暗自高兴。因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撑控和预料中。
      曹秀珍看得心惊肉跳,全身直抖擞。“我的妈呀,这娘家人太凶了,好厉害哟。”
      “幸亏老汉早有计划和安排,把煮好的稀饭叫大家用风车吹冷了才端上来。原来早上新良带着六七个大男人,用三台风车轮流对着几口大锅,把热腾腾的稀饭吹得半冷。担心稀饭烫伤人。真是用心良苦。”何庆芳笑着回忆道。
      “刚出锅的稀饭一定会烫伤人,后果不堪设想。我还是头一回看见用风车来吹稀饭,现在终于明白了。”杨发秀一惊一乍大声说着。
      蒋玉贞看见娘家人身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米饭,恍然大悟道:“原来稀饭煮稀一点不是拿来吃的,而是拿来让娘家人高兴,用来发泄。”
      “昨晚上,老书记召集各家各户收一些缺口或不常用的碗,原来是把损失降到最低。”白素珍暗自高兴,笑着不停的回忆。
      金家芬高中的说道:“任幺公还特别要求和强调端稀饭的妇女,必须多穿一条裤子。大家当时正一脸茫然,现在想起来茅塞顿开。”
      白素青不停的夸奖道:“幺幺真是赛诸葛。做事小心谨慎、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足智多谋。”
      顿时院坝上一片狼藉,娘家人头上、脸上、衣服上、裤子和鞋上,白色米饭飘落在每个人身上,密密麻麻,像是鹅毛大雪;稀饭的汤汤水水打湿了全身衣服,湿漉漉的像落烫鸡一样,狼狈不堪、汗颜无地、老羞成怒。
      任幺公双手抱拳,笑容满面。“大家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你看生气大家把衣服都弄脏了。”
      任幺公来回在人群里走动,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衣服上的米饭,故意吆喝大声用力喊道:庆芳,快!叫姐妹们拿毛巾来给客人擦干净,米饭在身上多难看,有损面子。”
      何庆芳和姐妹们站在一旁,手里早拿着毛巾整装待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听见任幺公大声吆喝,一声令下。大家拿着用毛巾分别走到人群里,笑容满面给娘家人擦去衣服上的米饭。
      娘家人这分钟觉得理亏、一声不吭、不吵不闹、呆头呆脑、规规矩矩、
      老实本分的站着,像中了邪一样立刻安静了下来。让妇女们来回擦去身上的米饭。之前的嚣张气焰没有了。露出手足无措、骑虎难下、尴尬窘态,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金家平和金家伦俩兄弟披麻戴孝,黯然失色、伤心泪流,双手端着茶壶,在人群里来回走动。因昨天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把嗓子哭坏了,他们用沙哑了的声音不停的喊道:“外公,外婆,请喝茶。” “舅舅,舅妈,请喝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上午己时了,离下葬看好的时间就差一个小时。下葬时间不能后拖只能提前。
      任幺公看见时间不早了,趁娘家人这分钟老实巴交,站在板凳上大声喊道:“打开棺材盖,让娘家的亲戚们,亲人见最后一面。”
      转身又对生产队的人大声喊道:“时间已到,有请八仙准备移柩出殡了。”
      忽然,这位彪悍高个子男人,站在人群里强烈大声喊道:“不准移柩出殡,必须让金顺年出来,跪在地上磕头作揖,披麻戴孝,承认错误。”
      “大舅,我老汉不在,我们给你们跪下磕头作揖吧。”金家平伤心哭着向大舅说,说完马上双膝下跪向娘家人们磕头作揖。
      “你们快起来,孩子是无辜的,这不关他们的事。”
      “负心汉,陈世美,必须让金顺年滚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否则,休想移柩出殡。”
      “金顺年,你再不出来我们就上房蹬瓦了。”
      娘家人再次怒发冲冠、怒火中烧、暴跳如雷,整个场面又开始混乱和紧张起来。
      娘家人看见已经把棺材盖好,八仙绳子系好棺材,大家准备移柩外出。娘家人拼命死死拽着绳子,双手不停的抱住棺材。死活不准动。
      任新良看见娘家人无理取闹,忍无可忍。为了大事划小,小事划无,还是耐心安慰道:“娘家的亲戚们,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吧,你们这样坚持继续闹下去,相信九泉之下的周树琴也不会瞑目。”
      金家平不知从啥子地方拿了一把尖刀,刀尖顶着喉咙,痛哭流涕,咬牙切齿狠狠的大声说道:“你们不要乱动,让妈入土为安吧。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金家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娘家人马上停止了所有动作,现场一片安静。
      任新良带着金家有、金家光还有金家仙四人双手捧起棺材移柩到帐篷外面,小心翼翼放在两根长形四脚板凳上。八仙快速捆好绳子放好牛挡,各尽其位找好位置,弯腰驼背用力抬起棺材。
      金顺财用燃烧的烟点燃炮仗,炮仗‘劈里啪啦’凄凉的响起。
      “嗲哒哒、嗲嗲哒………”师傅们摇头晃脑吹起唢呐。凄惨的唢呐声吹响,八仙抬起棺材正准备迈步上路时,娘家人突然阻止。一位妇女哭着用双手拼命的拖住棺材,整个身子扑在棺材上死活不准抬走,差点把最后一个八仙拉倒下地。
      最后一位八仙是任新良,幸亏队上人多,何庆芳上前及时扶住了丈夫,否则,棺材就要落地。大家都知道棺材落地最忌讳,这样对死者家属后人大大的不利。
      不知道娘家人是否为了报复,才故意出此下策,娘家人的举动惹怒了任新良。“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啷个不听打招呼呢?”
      “他骂我们娘家人是鬼,大家打他。”
      娘家人一窝蜂冲向抬棺材的队伍,动手又拉又拽,还生气不停的动手打人。
      这时生产队所有的男女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八仙,八仙拼命的保护着棺材不着地。双方的人都火冒三丈,按奈不住内心的愤怒,你一拳我一脚,双方扭打成团。你抓我的头发,我挠你的脸,你扯我衣服,我撕你的裤子。现场十分混乱,就跟电影里的武打功夫片一样,拳脚相加。
      “大家不要打啦!大家不要打啦,求求你不要打啦………”
      金家平撕心裂肺,痛哭大声道,还是无济于事,看见大家一如既往的不停的打架,他举起尖刀狠狠的刺着自己左手,尖刀刺破左手鲜血直流。
      何庆芳看见金家平突然晕倒了,匆匆忙忙的跑过去,和金顺毅背起孩子奔向医院。一边跑一边着急的大声喊道:“孩子受伤了啦,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砰、砰……” 突然,两声枪响,枪声震耳欲聋。大来镇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五个。
      大家听见枪声,吓得马上停止了打斗,都从地上爬了起来,魂不守舍的站着。凌乱的头发,张张花脸,衣裳不整,头上、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白色米饭,现场一片狼藉,凌乱不堪。
      派出所张所长穿着整齐的公安警服,威武霸气。看着场面失控,手里拿着一把五四手枪,忍不住朝天下连放了两枪,鸣枪示警。手里拿着白焕焕的手拷在人群里来回晃动。盛气凌人的大声说道:“你们聚众斗殴,这是犯法的,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抓你们去坐牢蹲监狱。”
      “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规定,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刘警官正言厉色大声说着。
      金家福果然把派出所的民警们带来了,幸亏派出所民警及时赶到,阻止了这场打架斗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派出所张所长来回走在人群里,大声说道:“你们回头看看自己,自己像啥子?简直就像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
      杨发秀愤怒的大声说道:“警察同志,把闹事最凶的那个高个子抓起来。”
      任幺公心理明白周树琴无辜的死,娘家人来闹来发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以理解。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台阶给娘家人下。否则,娘家人没有面子。大家各不相让、都僵持的话,真的是骑虎难下了,今天的场面也无法收拾。
      “抓,抓啥子抓?乱弹琴。大家心平气和的不吵不闹,我们热烈欢迎。”
      任幺公想到刚才混乱的局势,幸亏警察来得及时,控制了局势才没有整出大事情,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娘家人一位妇女站出来向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妹死得好冤,你要给我们作主啊!”
      “这位大姐,你别着急。你妹的死我们马上就地进行尸体检查,这位就是陈法医。请大家放心,我们不会乱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任新良和金家有用錾子撬开棺材盖,陈法医嘴带上口罩,双手戴上白手套,站在棺材旁边,埋头弯腰双手伸进棺材开始法医签定。
      尸检开始,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围观的乡亲们黯然失色、大家忐忑不安屏住了呼吸,心急如焚、翘首以盼等待法医结果。
      “死者颈下一条深深勒痕,舌头外露,脸色瓦灰色,嘴里无异物,鼻、耳、眼正常,全身皮肤正常,手脚正常,头部正常。”
      陈法医一边仔细尸检,一边回头向傍边记录的刘警察说道。检查完毕,陈法医摘下口罩。
      陈法医大声问道:“死者姓名,年龄多大”
      “死者叫周树琴,年龄三十一岁。”队长金顺财回答。
      “你是她啥子关系?你叫啥子名字?”
      “我叫金顺财,是生产队队长。”
      “死者家属呢,她的老公,工作单位。”陈法医又问。
      “她老公叫金顺年,事发突然,出差未赶回来,工作单位:南充市丝绸厂。”金顺财继续回答道。
      陈法医站在人群里,大声宣读尸检结果:“现在告诉大家法医鉴定结果:死者周树琴,颈上一道勒痕系吊死,身体特征属于自杀身亡,让死者入土为安吧,娘家人不要再闹事了。”
      任幺公站在警察傍边,语重心长的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我有话要说,我如果不说呢,我胸口逼得慌。
      我今年八十一岁,黄土都埋我脖子上了,也算得上是一位老人,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周树琴在我们生产队是出了名的好媳妇和好儿媳妇。她为人处事好爽,耿直大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非常的能干又有出息。可惜啊!他找了一个丈夫是个花心大萝卜,陈世美负心汉。周树琴是好样的,真是了不起啊!我在这里给她作个揖,表示我对她敬佩之心!
      周树琴为了这个家不辞辛苦,忙里忙外,孝敬公婆,抚养孩子,不辞辛苦。她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为了真爱,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捍卫了自己纯洁的爱情,在他心里爱情比生命更重要,决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和分享。历史上有孟美女哭长城,杜十娘手捧百宝箱纵然跳下河,秦香莲状告负心汉陈世美这些爱情故事让人们肝肠寸断、催人泪下。今天周树琴宁愿家破人亡、恩断义绝也要捍卫自己神圣的爱情,不愿苟且偷生。在我心里敬佩之情油燃而生。相信,周树琴的爱情故事一定会流芳百世,家喻户晓。”
      任幺公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哽咽继续大声说道:“刚才法医说了周树琴属自杀,和丈夫没有直接关系。虽然法律无法制裁他,周树琴的死相信他的良心一定会受到谴责。周树琴用宝贵生命捍卫了自己的真爱!丈夫的花心大萝卜却毁掉了一个温暖幸福家!苦了孩子愧对家人,留下了深深的痛苦!这是血的教训,警钟长鸣。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结为夫妻是缘分,成家立业靠爱心,夫妻恩爱须真心,白头偕老要同心。生命成可贵,爱情价更高!”
      任幺公悲伤逆流成河,泪流满面。周围的父老乡亲们黯然失色,涕泗横流。
      唢呐吹起来,八仙抬起棺材,钱纸撒起来,一路上炮仗‘劈里啪啦’不停的响起。
      金家伦披麻戴孝,双手抱着周树琴的遗相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举步艰难的走在前面。
      生产队的壹佰多人,娘家人五六十人,两百多人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路边上站满了来送周老师最后一程的父老乡亲们,大家悲伤逆流成河,泪流满面。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即使知道自己会遍体鳞伤,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你会在独自一人时想他想到哭泣,却在看见他时故作无所谓地笑。
      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幸福,我愿意付出我生命
      只要你讨厌,我会离开你的世界

      东逝水
      川流急
      雁别北
      皆事有去处
      绝情谁与懂
      往事却如风

      风力掀天浪打头
      只须一笑不须愁
      举世皆浊我独清
      众人皆醉我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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