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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钻心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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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克林多尔死在了她面前。
近在咫尺。
背景的声音是喧嚣的,有无数的尖叫声,念咒声,还有贝拉特里克斯癫狂的笑声。
维奥拉不顾疼痛的爬起来,跪在她身边。她颤抖着,哆嗦着,无措的伸出手去,想要擦去她脸上的血和灰,可是她抖得不成样子,手指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落到她脸上时已经一丁点力度都没有。
“学姐......”她轻声喊着,好像她还能醒来一样,“学姐......”
凡妮莎死气沉沉的脸垫在她那色泽闪亮如同缎子般的长发上,再浓烈华丽的棕色也不能把这张已经没有生命力的脸衬出哪怕一点血色来。
她哭不出来。
眼泪被吓得躲在眼眶里,第一次直面死亡让她仿佛被石化一样定住,只顾得上颤抖和喘息。
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只能装得下眼前冰凉的尸体。
朝为红颜,暮成枯骨。
维奥拉跌坐在地上,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琼斯,琼斯!别愣着!快来!”
窗口传来伍德的声音。
维奥拉呆滞的抬头看他,他的角度看不见地上躺着的凡妮莎,犹在奋力的向窗口掷出不知哪儿找来的新扫帚。
他看不见他那半身染血的前女友,那已经天人永隔的凡妮莎。
她就这么跪在地上,望着窗外,直到扫帚落在她身边。
闷闷的一声,而后是木制品触地的脆响。
她如梦初醒一般,腾的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操控魔杖放平一块深蓝色的帷幔,而后让凡妮莎躺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再次骑上扫帚,飞回宽广的夜空,将死亡甩在身后。
建筑内空间狭小,为了防止误伤,他们的难度增加了。
维奥拉看着魂不守舍,伍德没有再强迫她,只是让她找准每一处墙体缺口中的需要帮助的人,及时为他们解围,给食死徒补个恶咒。
如果太紧急的话,只要情况允许,也可以把食死徒拖出建筑摔死——前提当然是自己的安全。
维奥拉呆滞的点点头,俯冲下去,一个出其不意的烈火熊熊,解决掉了一个黄头发的食死徒。
多死一个敌人,就能多一个亲友活下去。
这笔账,她会算。
但是她好讨厌死亡。
讨厌杀人,也讨厌伤人,在争斗中,她几乎麻木。
她告诉自己,再一个,再一个就好。
可是就在下一次盘旋时,她吃了个大亏。
弗雷德,乔治,和弗立维教授正一起对付一个黑头发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窗户,看着高大而疯癫。
背部对着自己,正是偷袭的好时候。
维奥拉飞去,用她能有的最快的速度,想要给她一个通通石化。
可是她没想到,那女人居然还能有招架之力。
她捕捉着风声,回头看了一眼,直直的盯上了维奥拉。
不知道施展了一个什么咒语,她拖住了对面的三人,用看苍蝇一样的眼神看向直直冲她来的这个小姑娘,冷冷一笑。
钻心咒的亮光闪过眼前,维奥拉根本来不及躲避,在被击中后痛苦地抽搐起来。
她腾空翻转过来,扫帚直直脱手坠落下去,连同她的魔杖,她发出痛苦的嘶吼,每一根骨头都像被打断,每一滴血都像被烧沸。
疼,太疼了,疼到无法呼吸和思考,好像就连眼球都要蹦出来一样。
生不如死的疼痛席卷全身,她的嘶吼变成尖叫,响在夜空里。
贝拉特里克斯疯狂的大笑着,她残忍的天性让她最爱听人受折磨时的惨叫。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圆了,好像欣赏着维奥拉生不如死的扭动。
“维奥拉!”乔治声嘶力竭的喊着她。
一枚烟雾弹突然炸响,贝拉特里克斯被声音惊到,警觉地回头查看,紧接着一枚诱饵炸弹又被抛到她面前,上蹿下跳的发出尖声。
她抽回魔杖,对着烟雾漫无目的施起绿色的死咒。
而维奥拉在开始坠落的下一秒,被人拼死拽回了建筑物。
食死徒已经攻入了霍格沃兹,乔治打横抱着刚被救下的她飞奔,试图给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弗雷德正冲在前面,想尽办法给他们杀出一条路来。
“耳朵。”她意识模糊至极,在紧咬着牙关的唇齿间,蹦出一个单词,“耳朵。”
抱着她的人没耳朵。
“哦,小姐。”他们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气喘吁吁的回她,“洞听,懂吗,你的声音真洞听。”
“你现在才发现我可真伤心。”其中一个人说,“我可丢了只耳朵!”
“得了兄弟,她这身高,哪儿瞧得见你的耳朵。”
..........
在这些模糊的对话中,维奥拉只感觉在一个人臂弯里晃悠,颠簸,却至少安心。
她留存理智,知道不能昏过去,可是真的太疼太疼了,她一句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像有个小壁龛,将将容纳他们三个人,维奥拉感觉有人在努力擦掉她脸上的泪和灰尘,另一个端着一个瓶子在给她喝水。
在一片黑暗中,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身体的痉挛直到几秒钟前才勉强停住,那种疼让她难以承受,直到现在都回不过神。
“小花,小花。”弗雷德一边摩挲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一边喊她。
她目光空洞,大口喘着气,像条可怜的鱼。
眼泪是因为疼痛和紧绷,两人各制住她一边的手腿,让她慢慢归于平静。
“不怕了,不怕了......”
外面的厮杀声更响了。
应该是杀到这儿了。
他们俩有些紧张,确实在不放心维奥拉,便透过挂毯的空隙向外看。果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而芬里尔·格雷伯克却走向了这个藏身之处,伸手要掀开帘子。
“小花,你藏好。”
弗雷德叮嘱一句,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他只能最后牵了一下她的手,和双胞胎兄弟一起,先发制人的冲了出去。
维奥拉留在原地,再次因为余痛蜷缩成团,像是在妈妈肚子里的姿势。
她甚至有些幻觉,像是,像是.....
像是哪一次高烧,爸爸妈妈,奶奶,朋友们,弗雷德和乔治,一起在她的病房里。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这些疼痛骤然消失,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不是,不是,一定不是。
冷汗一重一重的打湿她的背,她在爆炸声和尖叫声中强迫自己离开这个美丽的臆想。
“我是,维奥拉.艾丽西亚.琼斯。我是,一个,追球手,一个,赫夫帕夫。”她第二次这么对自己说。
她还是很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头发散了一小半,正贴在前额。
她扣着石壁,努力地站起:“我,我在战场,我要,起来。”
那个陪伴了她十年的魔杖在刚才的钻心咒中遗失,不知摔去了哪里,她从怀中掏出之前那食死徒的魔杖,紧紧握在手里。
爆炸声一声又一声,她顽强的松手,晃悠着迈出一步。
“我要战斗。”
维奥拉掀开帘子,直面残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