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它都知道》》程时安

2、初相见

　　今天星期六，是莫小知23岁生日，来北京一年了，还是一个人，一个人躲在北京狭窄的出租屋里，一个人吃饭、工作、逛街，哦，不，莫小知很少逛街，她讨厌这项体力劳动，此时窗外的霓虹闪烁，莫小知是被不断想起的微信提示音吵醒的，眯着眼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手机，点开，除了唯一的好友发来的生日快乐，就是关于工作上的事，哦，今天是自己生日，忘了，生活嘛，生下来就为活着，于是人们不停地透支着自己有限的年轻的生命。

　　莫小知掀开被子笈着床下的拖鞋，磨趁着走到从淘宝淘来的懒人沙发上坐下，开始一条条回消息，最后点开苏子叶的头像，播了个视频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就是苏子叶放大版的脸，“知了，生日快乐啊，呜呜呜～你怎么好像又瘦了，我的水桶腰。”说着把手机立起来，自己跑远，对着镜头一下下比划，唔，两只手、三只手都缩不起来。

　　莫小知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轻笑了一下。

　　“莫小知，你嗯什么，你在嘲笑我？”苏子叶眯着眼盯着视频里的人看。

　　莫小知：不是，你说的是事实，我尊重事实依据。

　　苏子叶：呵，死板的理科生？

　　莫小知：你不是？

　　苏子叶：好吧，我不跟你计较。对了，我要不说，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生日了，知了，乖，去吃顿好的，姐姐请你。

　　莫小知：滚～

　　苏子叶：知了，找个男朋友吧，我说认真的。

　　莫小知：我想找就能找到？

　　苏子叶：知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江沐辰。

　　莫小知：有什么放不下的，都过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近况，两人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不，准确来说是苏子叶单方面的。

　　不一会儿，苏子叶甩过来一个红包，莫小知点了接收。

　　苏子叶是莫小知学生时代唯一的可以说知心话、了解莫小知的人，别看莫小知这名儿听着挺有趣，但这人，第一眼看的时候，任谁都觉得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无所谓，欠欠儿的，你就别指望她会主动，如果不是遇到江沐辰，不用说苏子叶，或许连莫小知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感情能那么炽热。

　　莫小知退出聊天界面，就看到微信上通讯录那儿多了一个小红点，莫小知点开，头像是一只猫，不认识，不过莫小知喜欢猫，大概是工作伙伴，不再意地点了通过。

　　莫小知打算换身衣服，去楼下找个餐馆吃饭，毕竟不能辜负苏子叶的这份慷慨。

　　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莫小知把衣服快速穿上，跑过去把手机捞起来看，是刚才那个人发来的，“生日快乐！”

　　莫小知：谢谢，你是？

　　那边再没回复，莫小知也没太在意，径直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开门，关门，然后恢复一室静谧。

　　…………

　　莫小知第一次见到江沐晨是在学校的小卖铺，那天，阳光烈的刺眼，暑气一点点蒸腾，莫小知转了个身，就对上一双睡意朦胧的眼，那人身体懒懒地倚着墙……

　　“知了，给，走了，愣着干嘛？”

　　苏子叶好不容易从买雪糕的队伍里挤出来，就看到莫小知一个人在那站着不知道发什么呆。

　　“哦，没事，走吧！”

　　莫小知转身。

　　等终于爬到四层的教室，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两个人摊到座位上，扒着桌子，把路上吃了一半的雪糕消灭干净，默契地看彼此一眼，一起抬手朝向后门的垃圾桶，bingo，命中。

　　教室里人声沸腾，头顶的风扇还在呼啦啦地转着圈儿，窗帘被拉的紧紧的，但依旧有阳光见缝插针地穿进来，坐在窗户边的人嫌弃地眯一眼，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

　　这一年，莫小知高二，盛夏在热烈地上演着属于它的炽热。

　　“知了，你说，老班到底是咋想的，居然把数学课排在下午第一节，是生怕学生不瞌睡啊？”

　　苏子叶转身，打了个哈欠，跟身后莫小知吐槽。

　　“能咋想，瞎想呗，没听老班刚上高一时就说，由于高考数学在下午，所以从高二开始呢，我们的数学就在下午上了，到时候大家要调整好自己的作息时间。”

　　莫小知模仿着班主任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出来。

　　“我靠，这么早？我都不记得了，老班这是要赶着生娃，那生娃还得十月怀胎呢。”

　　“错，他已经生不了娃了，大概也没几个精子了。”

　　“莫小知！！！世风日下的，你是真不怕被人听到啊，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避讳一点。”

　　苏子叶赶紧捂住莫小知的嘴，睁大眼睛瞪她。

　　“这有什么，生理现象，自然规律，我不说就代表它不存在吗？”

　　莫小知一脸无所谓地反问。

　　“行，你牛，小女子甘拜下风。”

　　苏子叶竖起大拇指，紧接着作了个揖，掉转身。

　　“知了，走，去操场？”

　　下午的课刚上完，铃声一响，苏子叶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询问。

　　“嗯，等一下，我收拾收拾晚自习要用的东西。”

　　苏子叶趁着莫小知收拾东西的间隙，跑到走廊上巡视了一圈儿，隔壁班还在上课，苏子叶听了一下，好像在讲什么，八股取士，束缚人们的思想。

　　“叶子，鬼鬼祟祟地干嘛呢，走了。”

　　莫小知站在苏子叶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你吓死我了，文科班这个历史老师太变态了，几乎每节课都拖堂，哎，傻孩子们，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

　　“行了，假惺惺的。”

　　“哎呀，看着他们上课，我就是高兴，这种感觉可太爽了。”

　　“呵，想被群殴？”

　　莫小知白了一眼苏子叶，从楼梯口跑下去。

　　“哎，你慢点跑，等等我……”

　　两人去餐厅买了份粥和饼子，边吃边朝操场走去。

　　“知了，去单杠那儿。”

　　“你能上去？”

　　莫小知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苏子叶。

　　“呵，你想多了，我看帅哥。”

　　“呵”

　　单杠正对的地方就是篮球场，两人说着还是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篮球场的边缘坐了不少人，莫小知跟在苏子叶身后慢悠悠地走着，走着走着就看到苏子叶停了下来，躲到一侧的栏杆边，扒着栏杆，探头探脑的，大写的一个字，“怂”。

　　不用想，肯定是看到段晓龙了。

　　苏子叶喜欢段晓龙，只有莫小知知道。

　　莫小知沿着苏子叶的视线看过去，果然。

　　紧接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中午倚着墙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高中时期的男孩还比较羞涩，连夏天打篮球的时候，都会穿一件半袖或坎肩儿，额头上的汗落下来，顺着脖颈儿留进衣服里。

　　莫小知有种想把那人身上的半袖扒下来的冲动。

　　“知了，你说，我要是跟段晓龙表白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说完，苏子叶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莫小知。

　　莫小知装模做样地上下扫视了苏子叶一遍，非常肯定地回答，“嗯！我觉得百分百。”

　　“莫小知！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不认真吗？”

　　莫小知眨巴眨巴眼，看着苏子叶。

　　“莫小知！你居然□□我！收起你的狐媚之术。”

　　“？？？戏精？”

　　……

　　“沐辰，这边，干嘛呢，投篮啊！！”

　　“嗯，来了。"

　　声音是独属于十七岁少年的清冽，透着股慵懒劲儿，却也无声中撩动着十七岁少女的心弦。十七岁的爱恋好像从来都是无厘头的，我一转身，你一回首，在某个明朗的夏日，像学校教学楼底下突然一夜间盛开的花，一点一点的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