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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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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了。
从他有意识以来,他就一直静静地矗立在这个幽静的山里。默默地看着云卷云舒,碧日晴天,亦或是电闪雷鸣中的瓢泼大雨。偶然会有山中的动物们来到他跟前的潺潺浅溪喝水,嬉戏,打闹,求爱。
这些都是他的娱乐,但他从来只是看在眼里,既无法参与,也无意参与。
更多的时候,他静静地吞吐着深山中回转着的气,默默地放任自己陷入无限的冥想中。
有一天,一个进山砍柴的樵夫迷路,误入了深深的山谷。看到了一棵巨大的百年古榕。毒辣的太阳让樵夫在汲取了溪水后,迫不及待地躲到古榕的阴凉下。稍事休息后,又往回头的方向离去。
于是他被扰醒了。
原来,还有这种形态的动物。这么想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发现自己在小溪边,溪里映出了一个和刚才那种动物一样形态的动物。
回过头,他看到“自己”依然矗立在溪边不远处。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在他默默想着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不用害怕,你这是吸取了天地间的灵气,成精了。我现在送你去山下人间,你就会明白许多事理。”
下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动物。
他决定好好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在按照脑里声音的指示下去了书苑后,大略了解了人的行为习惯后,在村里住了下来。
一年后
慕容木离现在已经彻底地融入了村里的生活,这里的一切都很好,他作为一个教书先生,受到村里人的尊敬。
精怪自然比常人厉害些,就算是看书也是这样。
最初只是听从脑里的声音,去书苑读读书以便让自己能尽快适应人的生活,到最后却因为读书太多学识太过于渊博成了大家口中“从京城远道而来隐退的和善俊美的大人”。
每每想起这个名号,木离也只能苦笑一下。
自然,他明白自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妖精、鬼怪”,这是不能被发现的秘密。
他的本体古榕,因为一直生长在偏僻幽静的深山中,没有被人打扰伤害过,又有山中极为充沛的灵气做辅佐,生长了数百年,顺利成章地化为精。
现在的生活虽然比山中有意思,但他却隐隐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样活着。
他决定回去看看自己的本体。
静谧的山谷依然是那一幅画。
不同的只是一棵小小的藤蔓挨着古榕发出小小的芽,长出了巴掌长的嫩嫩绿甚至微微带点黄的小小一截。微风拂过都感觉它怯生生地打着颤。
木离觉得很有意思,这是山谷中的一点活泼泼的生机,木离决定好好地帮助它长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木离开始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那棵小小的藤。对自己的本体都没这么上过心地照料过,却日日惦记着那小小细细的生命。
每日舀几勺溪水给它,时不时地松松土,还刻刻惦着别让山里的走兽飞禽以及来此戏耍乘荫的大小动物给踏了。
功夫不负有心树。那嫩嫩的小芽一点点慢慢地沿着巨大的古榕舒展开了。木离看在眼里,他虽然是个外表和善内心淡漠的人,却还是感到了由衷的欣喜。潜意识里,他把这棵小藤纳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
山中的日子总是淡淡的,沉默的。好在木离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并不以为苦,反而甘之如饴。其实那藤并不需要太多的照顾,毒辣的日头晒不着它,瓢泼的大雨在淋到它前已被遮去大半。依托着那么一棵古榕,这些别的植物需要经历的,它却从没经历过。可它即使没经历风雨,在木离这个极了解植物的人的精心照料下,仍然蓬勃地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在闲暇的时候,木离就会从遥远的地方弄回大批的书翻阅。
待到藤蔓已经细细地缠着古榕绕上三圈以后,木离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了。他现在期待的是藤蔓成长完全后的样子。他回到自己的本体,闭上眼开始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