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干了（快穿）》藿香菇

5、被强取豪夺的初恋白月光（五）

　　系统沉默地下线了，荷衣也没管它，目的明确地往各宫去送方子。

　　一天下来四夫人、八嫔、三婕妤、六美人、七才人、五宝林，再加御女采女数人，共计四十人，荷衣一个没落下。等天色渐晚，后宫嫔妃除了瑞花轩的卫美人外，人手一张方子。

　　玉宁殿的张贵妃听宫人禀报，发现荷衣还真说到做到往各宫送了个遍。

　　“她这是……”张贵妃百思不得其解，“想做什么？打的什么算盘？”

　　翠绣在椅后替她捏肩，“依奴婢看要不然请宋太医来仔细瞧瞧这方子，甭管苏昭仪弄这么大阵仗是为什么，只要方子真有用处，那就是咱们占了便宜。今日正巧宋太医当值，反正也不费事儿，娘娘以为呢？”

　　张贵妃犹豫，“那就说本宫不舒服，请宋太医来玉宁殿一趟，悄悄儿的不要声张。”

　　翠绣脆脆应了一声，退出殿门，不多时就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躬身进来。

　　张贵妃心里存了事儿，也不废话，两指捻了药方子递过去，“你看看这上头写的有问题没有？”

　　宋太医依附张家，对贵妃最是尽心，忙双手恭敬地接过来，抻开细看。不大的纸张上是婉约清丽的簪花小楷，列了约有十几味的药材，他粗粗看去尚不觉什么，甚至像是初学医者闭着眼睛的胡乱混搭，但之后一一相连，却越觉这药材搭配相须相使十分精妙。

　　“妙、妙啊！”宋太医险些揪掉自己的胡须，抖了抖手两眼放光，“娘娘这方子是从何而来？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妙方，用药胆大，剂量精细，味味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堪称举世良方！”

　　宋太医激动得老脸通红，甚至拔高声音失了礼数，张贵妃顾不得计较这些，身形一顿支了支腰肢，往前一探身子，“这么说，是个好方子？说是生子秘方，也不知有效没效？”

　　“好，是极好的！有效没效微臣不敢断言，但肯定比一般的坐胎药好使，且药性温和，不会伤身，有大好的益处，娘娘可每日按时服用，”末了，他有添一句，“只要娘娘身上无碍，怀上龙胎也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

　　宋太医是个谨慎的人，说话也惯来保守，今日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然叫张贵妃和翠绣心惊了，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没再吭声儿。

　　待宋太医告退，张贵妃才攥紧帕子开口道：“翠绣，你把方子誊一遍，连夜送出宫去，让本宫的母亲再找大夫问一问。”

　　翠绣不敢耽误，立刻捧着药方子去了书案。

　　除了玉宁殿，淑妃的春安殿、德妃的长庆殿也各有动静，淑妃德妃二人和苏荷衣素有龃龉嫌隙，半年前在临风水榭发生争执掉下冰湖的事儿，这两人一直记在心里，暗里琢磨了许久，就等着合适的时机一雪前耻。

　　没想到她们还没有开始什么动作，苏荷衣居然一反常态自己找上门儿来了，还送什么生子秘方。

　　呵，不安好心的疯婆子。

　　淑妃德妃认定这女人送来的是毒方子想害她们，打量这是个好时机，立马招了太医来要揭穿苏荷衣的毒计，结果太医一来，扯胡须跳脚激动得直呼好好好，把养尊处优的二妃吓了一大跳。

　　二妃再往外头一打听，好家伙，苏荷衣那个疯女人居然给六宫上下都送了个遍，人手一张，谁也不缺，简直就把自己当送子观音了。

　　淑妃不淡定了，德妃也不淡定了，别不是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收买了吧？她二人心里打鼓，却又发痒，踌躇之下，为保险起见也如贵妃一般往娘家传了一份出去。

　　当天晚上京城里好几家医馆的大夫被人连夜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高阶嫔妃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动作快得很，翌日就传了消息进来。

　　“没毛病，好方子，可以用。”

　　翠绣喜道：“娘娘，看来苏昭仪没哄人。”

　　张贵妃心情复杂，“你说这宫里还当真有这样的女人，上赶着给人送好东西的？我总不踏实。”

　　翠绣不以为意，“娘娘可是忘了苏昭仪是怎么进宫的，若不是惦念外头的平山伯府，那位主儿恐怕早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宫中谁都有可能争宠，就苏昭仪犟驴的脾性是万万不可能的。”

　　贵妃一听也觉得在理，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看瑞花轩夜夜灯烛绵绵，转头一拍桌子就吩咐手下的宫女煮汤熬药，自此一日三餐不歇。

　　各宫里眼线多，几个高阶妃子有了动静，底下的人看这风头，摸摸自己的小腹也掐了掐手一狠心动作起来，一时之间六宫暗地里竟是掀起了一股浪潮。

　　冬里从太医院取解暑茶回来，在冰盆边擦了擦汗。

　　冬鱼给她递了碗水，“怎么去这么久？”

　　冬里脸上的震惊还没消下去，“你不知道，太医院可热闹了，排着队抓药，现在还没散呢。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去多看了一眼，结果她们拿的都是昭仪送去的方子。昭仪，她们、她们……”

　　荷衣吃了一粒糖丸，手里摇扇子，委委佗佗的样子，“这不挺好的吗，以后这宫里会更热闹的。”

　　冬里嘀咕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手下麻利地取了解暑茶放进水壶里，又听荷衣说道：“记得加点糖进去。”

　　深知这位主儿喜甜食，冬里点了点头，“奴婢都记着呢。”

　　午后太阳热，荷衣也不乐意出门去晃悠受罪，捏了本书翻来翻去地打发时间。

　　她不出去找事儿，有人却主动上了门来。

　　“妾美人卫氏，给昭仪问安。”
　　殿中人语声细甜，一袭樱粉色的轻容裙装飘飘如雾，微微半低着头，小脸上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是个极为清灵娇美的相貌。

　　这是荷衣来到个世界这么久头一回见到女主卫梨玉，她斜睨过去，眼尾一抬，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荷衣在打量卫梨玉的同时，卫梨玉也在偷偷地打量她，看小榻上瑰姿玮态，荣光摄人，她不禁缓了缓呼吸，柔嫩的小手下意识绕紧绢帕。

　　“卫美人这边坐，”冬鱼出声提醒，又与冬里吩咐，“去换了清茶来，酸梅汤浸了冰，美人有孕不好入口。”

　　“冬鱼，冬里？！”
　　卫梨玉先时注意力都放在荷衣身上，听见冬鱼的声音转过眼，满脸震惊地呆立在原地。

　　这姐妹俩不是容抒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在苏昭仪这里？

　　卫梨玉好歹做了几年的国师夫人，虽说每天伤春悲秋，但她记性好，府里的人还是认识的，尤其冬鱼冬里后来还是书房禁地的管事丫头，她想不记得都难。

　　骤然在长信宫见到这姐妹二人，卫梨玉是万分的不敢置信。

　　她表情惊愕，语带质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冬鱼先是稍稍皱眉，旋即答道：“美人说笑了，昭仪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在这里伺候，还能去哪儿？”
　　“当然、当然是国……”
　　方姑姑悄然扯了扯卫梨玉的袖子，她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恍然稳定下杂乱纷扰的心绪，勉强扯起嘴角干笑着将话题转移过去。

　　冬鱼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她们刚从青州庄子调回京都，就直接被送进了宫里，按理说京城里应该没有人认识她们才对，这卫美人缘何是这样的表情做派？她心中存了几分警惕，面上也不作声儿，又到榻前给荷衣轻轻打扇，不重一分，不轻一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冬里奉了茶过来，也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仔细地剥了冰过的葡萄，递到榻上女子的嘴边。

　　这两姐妹真是万分的周到仔细，卫梨玉看一眼，脸上就不自觉地白一寸。

　　她还记得上辈子这二冬姐妹对她是如何的不假辞色，这厢一比较，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苏荷衣不是容岸的前未婚妻吗？怎么和国师府搭上的关系？总不能是容抒照顾前弟媳吧？

　　卫梨玉紧咬下唇，一股子闷气在胸口堵得厉害。

　　“卫美人你到底有事没事？”荷衣把书放下，又唤了一声。

　　卫梨玉一攥手，唇角艰难地抹开点笑，“妾、妾入宫将近小半年，一直想来拜见昭仪，只是含凉殿规矩严苛没寻着机会。前些日子听闻昭仪入住长信宫本就该过来的，可又身上不适，便没能第一时间来问昭仪好，今儿得了座珊瑚珐琅掐丝盆景，正巧有空，就想着过来送给昭仪添添摆置。还叫昭仪不要嫌弃才好。”

　　方姑姑让人把珊瑚盆景送上来，翡翠为叶，宝石为花，灿灿生辉，极尽奢华，一看就是从宗景的私库出来。

　　这样的摆件儿，就是贵妃估计都舍不得送人，也只有女主一心为情为爱，从不在意这些身外的金玉俗物，出手大方得很。

　　荷衣细语哦了一声，看了两眼，“东西我收下了，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我就不留你。”
　　潜台词就是送客了，卫梨玉懵了一下，收完礼就赶人，哪有这样的？

　　她忙出声道：“妾、妾其实还有一事。”

　　不待荷衣回应，自顾自继续道：“就是想问一问，再有一来月是陛下万寿，不知昭仪着手备礼没有。”

　　荷衣翻了一页书，“没有，他万寿和我有什么干系。”

　　“昭仪，话可不能这样说，”卫梨玉不认同地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儿生气，蹙了蹙细细的眉尖，“陛下对昭仪的意重情深，天下人都看在眼里，连妾都为之感动不已，昭仪的心莫不是铁石做成的，怎么能如此顽固？”

　　荷衣掀起眼皮，面无表情，“你再说一句来恶心我，信不信老娘抽你。”

　　卫梨玉瞪大了清亮的眸子，气恼不已，两腮通红。

　　“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好，我算是明白了，昭仪身在福中不知福，宝玉在手却不知珍惜，弃如敝履，你固执至此，妾也不再多劝了。只最后一句，你不要的，正是我所愿的，只盼昭仪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怕被抽，丢下话就小跑了出去，荷衣沉默片刻，掸了掸衣袖，叫一声系统，“崩坏世界的女主都这个样子吗？”

　　系统：“其实这还算是好的了。”至少在不涉及到情爱的时候，这个女主还是正常的。

　　荷衣在长信宫继续吃吃喝喝，等着各宫爆出好消息。

　　卫梨玉回到瑞花轩倚在小几上，十分的不是滋味儿，一会儿从冬鱼冬里想到容抒，风光霁月端方如玉的国师，曾是她心头沉浮求而不得的妄想，哪怕今生也仍旧无法释怀。一会儿又从上辈子的帝王情深想到现在的皇帝，想到她追求的一往而深的爱情。

　　容抒与宗景对她来说，都是与旁人不同的。

　　一时之间脑子乱呼呼的琢磨不清楚。

　　天色暗淡下来，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她也没胃口，小声问方姑姑道：“陛下不是说一道过来用膳吗？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

　　方姑姑往外头望了望，吞吞吐吐地低声回话：“安公公叫人使了话来，陛下去了芳婕妤的海棠轩。”

　　卫梨玉猛地一回头，“今日是芳婕妤？”

　　方姑姑点点头，尴尬道：“听说芳婕妤泛舟唱曲儿，正好碰上陛下了。”

　　卫梨玉不出声了。

　　方姑姑埋头，也纳闷儿得紧，这已经是瑞花轩连着五日被截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宫里的嫔妃们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卯足了劲儿争宠勾人，昨儿个淑妃娘娘连撒赖纠缠这样有失身份的招数都使出来。

　　卫梨玉眼眶一红，被这一出刺激得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就暂时把宗景抛到了脑后，想起另一个人来，“也罢，一会儿你替我传个信出去，送到定远侯府容世子的手上。”
　　她要问一问容岸，有关冬鱼冬里和国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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