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戎祀》山海聊斋

27、第27章

　　不过半旬，少昊之令传遍人间大荒，人族各地的伏羲神殿中很快的建起重芒的神像。
　　而奉命远行的重秋他们已从白帝少昊的扶桑王都一路向西，将白帝的恩赐与大酋蜀山蚕丛的名传达给众多的族群。
　　远行的商旅每经过一座人族主城，重秋便会抽一点时间前往此地的伏羲神殿看看。
　　现在，重秋已抵达巴蜀主城建中，神殿中的少昊长子手执曜日法杖，温和的注视着往来的众生。神殿下的重秋背负着曜日法杖，将自己的所思所告诉殿中的重芒神像。
　　“大兄，这次远行我看到了很多东西。”重秋说道，“偃师一族的神奇工艺，造价高昂，但可以让车马借助灵石的力量，穿行与山川湖海之间。”
　　“共工部族的成年平民，皆有一口锋利的好刀，应是最近几年与其联盟的风后氏族人所铸。”
　　神像静默无声，温和如故。
　　重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兄，听闻这次大壑秘境崩塌，也是你帮了试炼弟子脱出秘境，既然如此....."
　　重秋取下背上的法杖，法杖顶端暗淡无光，再也不似往常那般释放出温和的灵光。“为何曜日自从你离开后就再也没声响。”
　　“算了，可能是曜日坏了，此去昆仑我还是请赤松子仙师看下。”
　　“喔对，我还得去趟玄华派，为至敛掌门送上贺礼。”
　　重秋伫立在神殿中，念叨了许久，很是不舍得，直到偃师族人前来。
　　“重秋殿下，建中实行宵禁，再过不久北门就要关闭，我们得赶紧走了。”
　　“我晓得了，多谢。”重秋回道。
　　“....大兄，以后可就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纵然再有许多不舍，他也需继续前行了。
　　重秋回到巴蜀驿站，柏灌换上一套黑白相间的轻甲，正准备装上机关臂甲。
　　“你这身装甲有意思。”作为时常与少昊亲卫一起演练的重秋，对大荒人族常见武备均有涉猎，但即便如此，也没见过类似柏灌所穿的这类型轻甲。
　　“这是以灵石为动力的？”重秋绕着柏灌转悠几圈，“偃师一族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
　　卡塔一声，柏灌扣好了机关臂甲，说道，“去往昆仑的路上会经过偃师天问城，你若感兴趣何妨不自己来看看。”
　　听闻此话，重秋眼前一亮，但柏灌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回想起被《机关纪要》支配的恐惧。
　　“不过，首次进入天问城的话必须得正确解开九道方锁机关。”
　　柏灌看了一眼重秋，轻笑道，“呵，就不知道以重秋殿下如今的技力.....”
　　“以柏灌的见解，昆仑封山前我能进天问城么？”
　　“......”柏灌不语，只是留给重秋一个你自己知道的眼神，转而言到，“最近幽鬼浮现于世，从建中主城的北门出去，沿着蜿蜒的登山道一路攀登直至剑门关，时常有幽鬼袭人的传闻。然而过了剑门关继续北行，会看到立于群山之上的锁妖塔，以锁妖塔为中心，便有御剑巡逻的玄华派弟子，因此这片区域反而是蜀道中最安全的一处。”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到剑门关？”重秋说道，“幽鬼乃涿鹿神战时的浊气所化，以生灵精气为食，幽鬼被灵气打散后过段时间会重新生成，但普通人被幽鬼袭击后却会留下类似咬伤的痕迹，并且变得虚弱，且最多活不过半年。”
　　“正是如此，幽鬼不生不灭，至今未找到让其消泯的方法。建木主城因此实行宵禁，每到夜间以灵气结界守护城池，方能抵御幽鬼侵扰人族。”柏灌颔首说道。
　　不生不灭，就这样游荡于世间的幽鬼，竟然大规模的出现在巴蜀，巴蜀是九泉入口，难道是.....
　　重秋沉默了一会儿，面色不愉，“既然已启动主城防护，为何之前不曾从巴蜀这边传出任何信息。”
　　他转头和身旁的羽部使者道，“为保险起见，需要麻烦族人收集大荒内幽鬼的行径，尽快告知少昊陛下。”
　　“诺，殿下。”
　　一旁的柏灌等到重秋吩咐完后，有些低沉的说道，“幽鬼徘徊大致从此次大礼前就有征兆，蜀王不欲将此事传扬出去，恰逢前段时日众人大多往穷桑方向走，巴蜀外商往来不多，那人就想将此事彻底掩盖过去。”
　　“幽鬼浮现是对大荒的警示，一旦有异动需及时传讯各方族群，这是义父继任时就传令各地的，根本不是一方之地能单独扛住的。”重秋不赞同蜀王的做法，但他并非巴蜀族人，也不太好继续评说。
　　柏灌释放手中的灵气，唤醒臂甲机关，臂甲上方浮现出微型灵气地图，显示出附近的灵气流动。
　　重秋好奇的看着微型地图，眼神中有些跃跃欲试，“偃师天问城，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试试的，不知柏灌少子可否赐教？”
　　柏灌说道，“我偃师一族与昆仑众巫渊源颇深，而若想求道昆仑，则必经天问城。”
　　偃师族少子顿了顿，又说道，“重秋殿下此前并未修习巫的力量，跨过丰沮门后需前往巫载国进行修行，少则三年多则十年，而后成为人之巫，此时方有机会参与登葆山试炼，得到昆仑之主元君的认可，与灵山十巫同行。”
　　“不行不行！”重秋连忙摆手，“我此去昆仑就是为了成为灵巫，怎可在巫载国耽搁如此之久。”
　　重秋心想，羽部近期的传信中，荒对义父如今的情况颇为担忧，自己可不能在此处耗费太久时间了。
　　似是明白重秋的思绪，柏灌说道，“为贺玄华派至敛掌门开剑大礼，我偃师族人将为玄华天府阁，铸剑池等布置新的机巧，重秋殿下若感兴趣，也可前来帮忙一二。”
　　“？？？？”重秋还在为巫载国修行时间饶头，不明白柏灌为何突然转到此处。
　　“呵，偃师与巫者本为同道，只不过我等更擅长将外物之力化为自身之道，因此，若得到我偃师天问的认可，即刻前往登葆山也非无可能之事。”
　　“偃师与巫者，本为同道....”此种说法对重秋而言，到是闻所未闻。
　　“重小秋，你以为何以为道？是太玄居的引道预言，还是长辈的期许，亦或是....”
　　偃师少子轻笑着，“你自己的抉择？”
　　此时，柏灌的臂甲发出了几声短促的低鸣声，灵气地图显示在建木城外不远处似乎有大量的灵气与浊气聚集。
　　柏灌他翻身上马，道，“闲话便说到此处吧，殿下。”
　　“入夜了，前方道路崎岖。”柏灌扬起手，一旁的偃师族人接到指令后，默契的放出了萤火机关。
　　微弱的萤火环绕在商队的周围，忽明忽暗，却又能让众人看到前方的蜀道。
　　“你看啊，只需要微弱的光，便能照清前路。”明暗之间，偃师少子的目光却越发的灵动，
　　“这便是偃师一族的道，我们发明器物，赋予其意义，而后照亮前程。”
　　重秋抿嘴跃上马背，“出发吧。”他一挥缰绳，绝尘而去。
　　在他身后，柏灌眼神暗下，还是太急躁了么。
　　随后，偃师少子带领着商队，朝着着重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