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梦》纯属胡诌

20、草原赛马

　　又是中秋，康乐公主新婚，请旨去驸马老家探望公婆去了。胶东王则奉旨还京。刘王妃几年内又添了个女儿，一双儿女在宫殿内外蹦蹦跳跳，平添了几分生气！不说余光地外放湖州巡抚，一家南去。卫元帅数年来奉旨平定西疆，与西部各国握手言和，凯旋回朝，各国使节也都随大军在中秋之前赶到了洛阳。不说皇帝太子在朝堂忙碌，皇后忙着接见诰命、使节夫人，又惦记娘家哥哥回来接风，还不敢让康平公主过于劳累，索性把刘王妃接到宫中，帮着操持。诸事倒也顺利。喜来乐见公主一家对徒儿那么宽容，就留在公主府为公主调养，以报大恩。康平公主的身体好转，帮着母后处理事情，还算得力。
　　来访使节中有西宛国的丞相清格勒及夫人琼罗花，捎来了王后昌定长公主的问候。因是姻亲，皇后便让康平多加照料。康平与琼罗花也合得来，成了忘年之交。待西宛使节回国之时，公主想起多年未见姑姑，便央告皇后要去西宛看看。皇后怜惜女儿，想让她散散心，加之朝中大事已毕，便同意了。和刘王妃一同安排送长公主的礼物。
　　一路行来，外有卫元帅派精兵保护，内有婉英珍珠悉心照料，倒也舒适。上了陕北高原，已是金秋十月，却觉得比洛阳的十月还要暖和一些。满山遍野红高粱黄谷子，还有夹在地头田间的映山红。放眼望去，天高云淡，鹰翔雀舞，秋风袭来，带着不知何处的桂花香气，伴着那陕北汉子的信天游，一路吹来。
　　主仆三人正坐在车中观景听歌，车队却听了下来。婉英下车来看，前面几名卫士跑了过来。为首的手里柃着一只大雁，上插一只翎箭，正中大雁咽喉。婉英斥责道：“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吩咐过，行路时不准狩猎吗？”
　　卫士拱手答道：“姑娘息怒，这雁不是我们射的。正好掉在了车队之中，我等特为此来禀告公主，恐周围有军队。请公主和西宛丞相小心。”
　　说着就拔下箭来，交给婉英。这箭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唯在翎毛之下三指处，有几个蝌蚪文。西宛丞相也走了过来，接过婉英手中的翎箭，看了看，便笑着说：“不妨事，这是东宛王座下左贤王那日苏的箭，你看，这几个字就是‘那日苏’的意思。一会儿有人来寻，给他就是。东宛刚与中原修好，想必就是来接使节的。我们赶路要紧。”
　　几名卫士听了，都回去领队。车队又开始前进。婉英要过来翎箭拿到车里给公主看了，收起不题。
　　几日趱行，车队进入草原，进入东宛地界，离西宛也只有一两天的路程了，穿过草原，过了月儿山口，长公主就会摆酒相迎了。公主和珍珠都高兴地谈论见到长公主会是什么样，婉英却一反常态地默默不语。康平一心想见姑姑，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珍珠见了，以为在车上呆的时间长了，便让她出去骑马散心。到底马上比车里开阔，吹着草原上的风，婉英也清醒了许多。突然见了这么辽阔的草原，想不得许多，信口高歌起来。也不管珍珠直从车里给她递眼色。康平倒是笑着止住珍珠，“爱唱就让她唱吧。你没听见那黄土高原上还有农家姑娘和小伙子对唱嘛！说不定这一唱，倒唱出来一段好姻缘呢！”
　　公主此话不假。众卫士大多常年在边关，乍见婉英长靴胡服，飒爽英姿，都想多看几眼。有几个还趁卫队长不备，冲她吹起了口哨，惹得副将直冲他们甩鞭子。几个西宛兵士也跟着起哄。
　　这边正在热闹，北边却传来一阵马嘶。一只黑狼箭一般地急冲卫队而来，紧跟着一群猎手，策马奔驰。卫队长、参将忙着率领卫士们保护公主和西宛丞相车驾，婉英领着一小队卫士迎上前去。眼见黑狼就在一丈开外，婉英不顾卫士阻拦，抓起铁弓，搭上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此时黑狼已近在眼前，锋利的獠牙映着阳光，发出冷光，连在车里的珍珠都看得一清二楚。众卫士刀出鞘、箭上弦，婉英稍有不顺，便可助援。婉英回头微微一笑，就在此时，黑狼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倒地身亡！除了守护车辆的，全都飞奔上前！
　　几个去收拾那黑狼，其余的都把婉英围了个水泄不通。年青的卫士中间围着红衣少女，倒是少见的景观。
　　婉英还未说上句话，方才追狼的马队也到了近前，下来几个人就跟卫士们抢狼。卫士们据理力争，那些人也说这是他们王爷射雕。两边说着说着，便要动起手来。清格勒丞相近前一看，几个人都是东宛兵士服色，便上来打圆场。两边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说狼是自己打的，谁也不肯让谁。清格勒不愧是是一国丞相，费了不多时，劝住双方不再争吵。自己走到狼前，蹲下来仔细查看。黑狼左眼中箭，直穿大脑，箭柄上几个汉字；奇的是，心脏之处，也中一箭，拔下来，鲜血便顺着箭孔汩汩外冒。这箭柄上却是几个蝌蚪文，与前几日在陕北高原上见到的相同，正是东宛王爱弟那日苏。
　　清格勒正在查看，背后有人冷不丁地放话，“清格勒老头儿，你可真是爱管闲事啊！都跑到我东宛办案子来了！”清格勒回头一看，北面众人簇拥着一人一马，挎弓握箭，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定睛一看，正是左贤王那日苏。
　　婉英见事情不妙，也策马上前。清格勒见二人都在，便将黑狼身上的箭伤说明，又把箭取出来，给两人看了，婉英的箭因正穿颅脑，取出时颇费了一点周折。婉英平日在公主府，什么没见过，这头黑狼，本不放在心上。那日苏一听不干了，“什么，她射的！汉人女子，娇弱的不得了，还会射箭？清格勒老头儿，你该不会蒙我吧！”
　　婉英见这人毫不讲理，也生了气，瞪着眼问：“你说不是我射的，我还说不是你射的呢！你有什么了不起啊！瘦的跟个猴似的。别说你拉弓了，弓拉你还差不多！”
　　说得卫士们都笑起来。那青年也不恼，上下打量了婉英几眼，呵呵冷笑几声，打马往前，与婉英马头对马头，从肩上取下弓来，说：“小妞儿，你别在那儿瞪俩大眼珠子。不服，比比！也要你知道我那日苏的厉害！”
　　“好啊！你赢了，狼归你，我一句话也不说；我赢了，你也不许麻缠！”
　　“好，一言为定！怎么比？”
　　“你是主我是客，你说！”
　　“呃，这样，你是女人，又是汉人，我不欺负你。咱们比骑马。看见没有，我刚来的地方，有一棵大树，咱们就从这儿出发，绕过那棵树，再回来，谁先回来，谁就算赢！不许耍赖！”
　　“好，请清格勒丞相裁决！”
　　不说两人在这儿赛马，公主在车里也觉得纳闷，命卫士去打听明白，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说了两人争狼之事。康平公主打小也是练习骑射，这几天在车里也觉得憋闷，听说婉英与东宛王爷争狼赛马，也来了兴致。珍珠怕有闪失，命喜来乐在一旁随着，才吩咐将马夫赶至近前，扶公主下车来。只见婉英与一个东宛小伙儿一人一马，面北而立。左右分别是东宛和中原军士，呐喊助威。清格勒丞相站在中间，手拿一面旗，领着两名西宛军士在拉一道绳子。马蹄不得越过绳子以北。打下的那头黑狼则放在南边丞相夫人的身旁，由她代为看管。
　　少时丞相安排停当，站在两马中间，，把旗举起，猛地往下一落。婉英与那日苏几乎同时策马飞驰出去。两国军士都各自为自己一方呐喊助威，几个汉军还扛出了长长的号角，抬出大鼓晃着膀子使劲儿敲。东宛士兵本为狩猎而来，没带那么多的乐器，却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大喊。
　　珍珠本来怕人多太吵，公主经不住，却见公主也是饶有兴致地和琼罗花说笑谈论，就放下心来看赛马。眨眼间两人已到了树前，又是几乎同时绕过大树，调头往回跑。那日苏见这小妞确实厉害，不再怠慢，更是用心骑马，渐渐地要与婉英拉开距离，跨过绳子。婉英一看，拔下头上金簪，照着马屁股上扎了下去。马儿经不住疼，一声长鸣，惊起往前一大步，跃过了绳子，往前蹿出丈远，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