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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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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玉挥手,站在梁娇身侧的两个人退了下去。
他从衣兜里珍而重之的掏出了一个金色的锦囊,而后打开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手心。
是几个小鱼银元。
“什么意思?”梁娇从刚刚的惊讶中恢复出来,故作镇定的看着臣玉。
臣玉道,“这是姬氏长公主的信物,我已经派人询了,这是拿着您画的图去定制的,姬小姐,您已经醒来了对吗?”
梁娇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只是随意做的样子,我姓梁不姓姬。”
臣玉苦笑道,“小姐何苦骗我,若是未醒,又怎么会潜入故公主府将暗室里的东西背出来?”
梁娇这回事是真惊讶了,臣玉为何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多
臣玉本就擅长察言观色,看到梁娇的表情就知她已经松动,便道,“臣家人等这一日已经整整二百零一年。”
他伸手请梁娇向内,梁娇只觉着这个人身上似有无尽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关于姬家,看他所说,与姬家渊源不浅。
梁娇跟着他往里走,路过梁嫣的时候,看她整冲着自己摇头。
刚才臣玉声音压得极低,梁嫣只见到梁娇与三个人比试随后放下了剑,还以为她为救自己束手就擒了,忙摇头让她赶紧逃。
梁娇对她使了个眼色,梁嫣就老实了。
她是知道梁娇的能耐的,反正这些日子她从来不会吃亏,如今的表情也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梁嫣顿了顿,对飞羽扬了扬下巴。
飞羽嘿嘿乐了,着梁二小姐挺有意思的,看样子这是要吃饭。
沿着温泉池子往里走,走过一个一丈多长的石门,前面竟是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闻着花香应该是真的。
梁娇挑眉,这个洞穴竟然做的如此之好。
“你为何断定我是那位长公主?”梁娇问道。
臣玉道,“臣家古书中有预示,二百年后,银鱼现、江山颓,便是大昌恢复国运之时。”
“那又与梁家有何关系?”梁娇问道。
“小姐不知,这梁家,本就是导致我大昌国破的罪魁祸首。当年大昌国师以毕生之力施法,说出此预言,还讲了应以梁家血肉为媒,方可保大昌国运。您看的这条温泉,是大昌的火龙脉。”
“二百年前,姬家旧部、大昌余臣为了求生,按照国师的指点来到此处,一年一年过去,到如今全族已经不足一百人,近几十年此脉温度渐低,不知还能存留几年。我也曾以为这预言是假的,直到那日在梁家收到了您的打赏,”
“后来我去求证,恰好跟着您去了公主府,看到您从里面拿出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预言成真了。”
“我曾想过,预言中梁家血肉应在了您身上,因为您确实活在了梁家血肉之中,可是,我们此次计划去除皇族的行动竟然败了,思来想去,还是以梁家血肉祭祀更妥帖些。”
他说的轻描淡写,用人祭祀简单的如同做一道菜。
梁娇闻言也是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与他说,“梁嫣一事就罢了。”
臣玉道,“小姐,我们也打听过了,这梁嫣曾多次作弄小姐,害小姐险些病亡,前些日子她姨娘还给了小姐难堪,她本就该死!”
梁娇道,“她与我之事我自有定夺。你且与我说来,为何说大昌灭国于梁家?”
臣玉请梁娇坐在亭子中,道,“此事说来话长。大昌灭国,始于长公主之死。”
梁娇只记得自己被青离刺杀而死,而后皇帝因长姐之死勃然大怒,长公主府下人被悉数收押,严刑逼供,最后众人所指皆为长公主最宠爱的面首青离。
而这青离自小长于汴京隐者梁思凡家中,后皇帝命人去梁家抄家,却发现他们早已无影无踪。
随即昭朝旧部卷土重来,陛下气急攻心,没多久就薨于宫内。
而后那离开的青离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扶植刚满一岁的故周家嫡子做了皇帝。
“大昌立国,一半系在老陛下治国之策,一半系在长公主的战功,老陛下仙逝,国势未稳,大昌便如此分崩离析。”
梁娇闻言久久不能言语。
弟弟性子温柔,打小习诗书礼仪,于治国上有才略,却无压服臣子的威势。
她以为自己能够一直辅佐,却没想到惨死于青离之手。
青离啊青离,没想到你有如此野心,真是害死我全家!
梁娇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才问,“你们臣姓又是哪一脉?”
臣玉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姬”,然后擦去了其中的女字。
“你是姬家人?”
“我乃姬家旁支,先祖姬望。”
梁娇恍然,姬家虽出身大族,却都是一脉单传,未有其他族人。
姬望是父亲手下家将之子,因其在战争中为救父亲而亡,便收在汴京家中养着,与自己和弟弟倒是不熟。
他原本不姓姬,这个姓氏还是他父亲临死前求下的。
臣玉此时已经讲的热血沸腾,对梁娇道,“小姐,如今您已借着梁家血肉之躯复生,又遇到如此千载难逢之机会,正是断大熹腐朽国祚之时。”
梁娇问,“如何除?”
臣玉道,“这宫殿绵延几十里,上方便是围场。我们已经在宫殿各处埋了火药。明日狩猎开始,我们便点燃火药,届时便可一网打尽。”
梁娇猛地起身道,“不可!”
臣玉问道,“小姐可是觉得不忍梁家人均死在此处?放心,我们在那里还有兄弟,届时将梁家人引出来便是。”
梁娇道,“何止梁家,那围场中的是大昭所有的肱骨大臣。”
“乱臣贼子,死不足惜!”臣玉脸上闪现出一丝与美好面容不符的疯狂,“他们为周家卖命,全都死不足惜!”
“那若是他们都死了,谁来治理朝廷?”梁娇道,“你也说了,此处不到一百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臣玉道,“做官还不容易?我大昌男子自打两三岁便开蒙,各个都是大好男儿。公主,您如今已是梁家血脉,为保我姬家基业,我看公主不如从臣子中择一位心仪之人,如此,大昌也后继有人。”
听到此等话,梁娇险些骂出声。
前面的话尚可,这倒是越说越匪夷所思。
但是她观臣玉的状态,一张原本白皙的俊脸已经因为激动而通红,脸上满是期待,约么自己要是说出不同意,他能够当场发疯。
梁娇道,“此事有些突然,你让我好好想想。”
臣玉笑道,“小姐不急,索性明日先将那些人都杀了,咱们再做考量不迟。”
梁娇无奈,道,“围猎有好几日,杀人之事你等我消息。”
臣玉欲言又止,看到梁娇的脸色,又将话咽了下去。
“是,小姐,小姐全家为昭所害,想必比我更想要除去这周家皇族这一脉。”
想要除去吗?
真可笑,她要做的是扶持周家一脉的九皇子篡位,保证国祚不断。
若是什么都不做,国祚断,倒是能不费吹灰之力报仇。
那么她也只剩下不到几日可活了。
梁娇让臣玉派人将梁嫣送回,与他说自己留在这里便可,臣玉犹豫了一下,让人将梁嫣带出去。
可是没想到,梁嫣却说什么也不走,大喊大叫,让他将自妹妹一起放了。
外面的回音不可谓不大,梁嫣自诩为官家小姐,是从不大声说话的,如今嚷嚷起来,倒是难得有了些活泼气。
没几声声音就断了,应是有人将她打晕带走。
梁娇又问,“我的随从应该也跟着进来了,他人呢?”
臣玉道,“小姐放心,您进来的洞口已经封上,他寻不着,自然会离开的。”
梁娇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引我进来的?”
臣玉躬身行礼,道,“应是因缘际会,小姐注定要回来的,这里,才是您的家。”
梁娇笑笑,“家么?”
臣玉将梁娇邀请到花园之后的一栋精致房子中,梁娇进了屋子,发觉这地方与自己住的那里竟有五分相似。
香炉中袅袅升起白烟,一闻便知是她最爱的瑞龙脑。
臣玉道,“小姐先歇在此处,明日一早我派人请您起床,再参详灭昭之事。”
梁娇摸着桌面,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一个俊俏的小丫头敲门,端了茶水,是她原先最爱的老君眉。
自打进了梁娇的身子之后,受了她的影响,如今总爱喝些的甜的蜜水,倒是对这些茶没了兴趣。
她没有喝茶,只闻了闻便命丫鬟打水洗漱,今日一路劳顿,晚上又折腾了许久,她有些累了。
恩恩怨怨,还是明日再说吧。
许是真的太累了,头一沾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个梦,梦中的青离手拿着剑,对她温柔一笑,“公主,你放心走吧,离会找到你的。”
梁娇猛地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愣怔。
没有在床上,或者说,没有在卧室的床上。
她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头顶是高高的雕花的石头,身侧,是另一个少女。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捆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