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后我会读心了》刘三三

24、第一战

　　陈宁儿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身边的几个妇人听到了，她们纷纷投来“你好不自量力”的目光。
　　没想到好似受到了鼓励，还有另外两个少女也跟着说，“我也要比试。”
　　冯蓁听闻他们要与自己比试，脸上倒是带了笑容，大方道，“请了。”
　　冯蓁与三位小姐比试投壶，这事很快便在巷子中传开了。
　　好多人簇拥过来想要一睹冯蓁的芳容，与此同时也想看看这位汴京投壶界的翘楚如何将不知所谓的女子们杀得片甲不留。
　　原本跟着梁世敏和诸葛铁牛的梁嫣和晴姐儿听到了，便拉着梁世敏道，“咱们去那边看看吧，万一娇娇也在呢。”
　　冯蓁可是出了名的美人，梁世敏也想一睹她的芳容，便与诸葛铁牛道，“我与娇娇说了在娘娘庙前见，不过她这丫头倒是爱凑热闹，也许就在那处呢。”
　　诸葛铁牛道，“也是，那咱们去吧。”
　　一行人到了此处，比赛刚刚开始，场上只有四位小姐神色各异。
　　左侧的女子满头大汗的捏着箭矢比划。
　　站在中央靠左的女子风姿楚楚，一看便是冯蓁。
　　中间靠右的女子凝眉思索。
　　最右边的女子神色淡然的站在那里，不是梁娇还有谁？
　　“是三小姐！”诸葛铁牛有些激动的凑了过去，梁嫣与梁晴儿对望了一眼，看向梁娇的眼神犹如看一个傻子。
　　梁娇的投壶水准她们在清楚不过，八支箭里侥幸投进一只就不错了，如今竟然敢于冯蓁比试，当真是自取其辱啊。
　　冯蓁原先并没有注意到梁娇，待她走出人群，看到她丫鬟手里拎的灯笼，神色便有些不对劲。
　　梁娇看看翠菊手里那白兔灯，难不成这灯笼有什么说法？
　　冯蓁不语，她自然也就没问。
　　按照规矩，四人共投一壶，先抓阄分出先后。
　　青铜壶共有三个口可投，中间小口直通壶肚，两边大口做成环状。
　　正在此时，司射唱道，“第一射，始。”
　　店门前响起奏乐声，几人依次走到壶前将箭伴随着奏乐声掷出。
　　诸葛铁牛是练家子，自是看的出各人的水准大不相同。
　　最左边那一直比划的女子犹豫了很久将竹箭掷出，占了第一个掷箭的便宜，仍是险险的射进中间小口。
　　挨着她的冯蓁动作优美，抬手一掷，竹箭便不偏不倚的落入中间，人群中一阵叫好。
　　凝眉思索的那位女子抬手扔出竹箭，没想到到了瓶口却弹了出去，有些人发出“哎呀”的声音。
　　到了梁娇，她刚站定就随手一扔，竹箭便挤进了中间。
　　梁嫣目瞪口呆：刚才眼有点花，那箭进去了？如何进去的？
　　只有诸葛铁牛这样的练家子才能将她的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当真是稳准狠，冯蓁此次算是遇到对头了。
　　他抱臂一笑，自豪的想到：【不愧是我诸葛铁牛喜爱的女子。】
　　冯蓁也是行家，刚才梁娇掷箭时她并未关注，梁娇那行云流水的一射才让她注意到这是位劲敌。
　　按照礼仪，投壶每人四箭，是以一时的得失并不能定胜负。
　　第二轮司射发声，众人又依次再掷。
　　最左的女子这次运气不好，没有射中；
　　冯蓁仍是优雅的掷入瓶中，此时窄窄的瓶口中已经有三支箭了；
　　第三位女子退而求其次，将竹箭投掷到左侧大口，自然是成了。
　　梁娇又是随手一掷，这次大家总算看清了，这位女子真厉害啊！
　　旁边渐渐响起了议论声。
　　第三轮的时候另外两个女子只能掷到两侧，显然已经出局。
　　冯蓁与梁娇一优雅一随意，再次投入中央的小孔中。
　　这一轮过去，中间的小孔基本上已经满了。
　　原来看热闹的众人声音都小了，最后一轮全都凝神看着冯蓁。
　　冯蓁望着壶口眉头微皱，那狭小缝隙中仅塞得下最后一箭的位置，她若投进去便是胜了，可若是投不进去亦或是投入两侧的口中，对方便有可能胜出。
　　对于这盏灯笼她志在必得，不是因为本身，而是因为三年以后回到汴京，她需得靠这件事告诉众人，冯蓁还是原先那个冯蓁。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手将箭掷出，众人屏息，见到那箭刁钻的找到了位置，插入了窄窄的缝隙中，轰然叫好。
　　虽然箭身由于壶口太窄，卡在了最上方，但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梁娇：哦？不能？
　　她站在铜壶前，听到外面的议论，“跟冯蓁比，真是不自量力，我看今日她是输定了。”
　　“哪来的乌鸦这么聒噪，烦死了！”梁晴儿的声音突然响起，那边的人便不说话了。
　　梁娇嘴唇微挑，自家这小堂妹倒是挺知道向着自家人么。
　　没想到她紧接着说道，“冯蓁就是最厉害的，还用你说？”
　　梁娇一个趔趄，好吧，她想多了。
　　在众人火辣辣的视线中，梁娇嘴唇一挑，伸手一掷，“噼啪！”
　　竹箭嗖的一声强势的插/入壶口，本来将壶口挤得满满的竹箭，竟被它的劲道挤碎了两只，才让出了通道。
　　众人都惊呆了。
　　一个声音带头高声喊着，“好！”
　　那人正是诸葛铁牛。
　　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好。
　　冯蓁的面色微变，然后也说了一句，“好身手。”
　　店主这时候倒是发愁了，按照他们的算分，冯蓁与梁娇的分数是一样的。
　　正在犹豫中，一个书童打扮的人挤进人群，对店主说了一句话。
　　店主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
　　冯蓁见那书童是自己认识的，正是九皇子身边的童儿，她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那书童果然与自己见了礼才走出人群。
　　店主道，“今日冯家小姐与梁家小姐平手，我店中愿出银子再做一盏，赠予梁小姐。”
　　众人轰然道，“店家这倒是个好主意。”
　　……
　　梁娇问冯蓁，“敢问冯小姐，若是得了此灯，会如何做？”
　　冯蓁道，“自是悬于厅中。”
　　自打十一岁起，她得过三盏王灯，如今都好好的悬在一明堂中。
　　梁娇闻言却皱了皱眉头，道，“不可。”
　　冯蓁侧头看着她，梁娇道，“分出个胜负吧，这样的灯不必再有第二盏。”
　　站在人群之外的九皇子闻言，目光深深的看向她。
　　店主犹豫再三，道，“若是冯小姐答应，两位可再试一轮。”
　　冯蓁知道自己此刻不能露怯，便点头示意。
　　店中人费力的将箭拔出来，众人才发现有两只下面已经碎成了渣渣，不免再次感叹这位梁小姐有把子力气。
　　第二轮是梁娇先掷，她与冯蓁一先一后都是冲着壶口去的，一人四箭，箭箭命中。
　　第五箭，梁娇故技重施，以碾压式的力气将箭击碎入壶。
　　冯蓁望着满满当当的壶口，转而抽出了两箭，转身背对着铜壶向后一掷，两箭一左一右射进了两侧的小口。
　　众人见她背身掷出一个贯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梁娇眉头一皱，果然是冯蓁，坏了规矩用两只箭众人也只有叫好的份。
　　她伸手捻了三支箭，多拿箭谁不会？她同样转过身背对着铜壶。
　　众人一看她这三支箭就傻眼了，还能一起掷三支呢？怎么掷？
　　梁娇定了定神，手向后一挥，那三支箭竟同时进了三个壶口中！
　　因为中间那支需得力道大，她如今没办法分别拿捏三支箭的力道，便都用了些力气。
　　里面的箭分别被这三支箭击碎，壶口里面的看不出，但是冯蓁刚刚掷到外面的两只碎成什么样，大家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傻眼了。
　　冯蓁愣了愣，对梁娇道，“原来梁姑娘会功夫，蓁自愧不如。”
　　说完便对店主颔首，带着丫鬟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人都看着冯蓁离开的身影，这位汴京的天之娇女竟然败下阵来，叫人有些唏嘘。
　　冯蓁恰好走到九皇子面前，她昂着头，可是目光中却流露出从未有的脆弱。
　　行了礼，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元衡。”
　　九皇子好似入梦中惊醒一般，抬头看着她，眼中难得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冯蓁几乎忘了，已经多久没见到过他这种眼神。
　　“元衡，你不必忧心我。”冯蓁说完就带着人离开此处。
　　走出人群的梁娇恰好听到了她最后那话，看九皇子的神情，不免有些给这对苦命鸳鸯添了堵的觉悟。
　　不过，冯蓁身边的丫鬟手里拎着的，不也是一盏白兔灯？
　　太子到底准备了几盏白兔灯？
　　梁娇咳了一声道，“二哥哥，这家的灯笼太重，叫你小厮抬着吧，去河边。”
　　梁世敬看到妹子扬眉吐气，高兴的道，“没听小姐说么，快，给我抬起来，好好抬着去河边。”
　　说罢又问梁娇，“妹妹，抬河边作甚？”
　　梁娇咬牙切齿道，“将红鲤放生！”
　　九皇子这才回过神来，对梁娇道，“灯笼笨重，不如交给我的人。”
　　梁娇一副“我懂”的表情，“殿下不要忧心，我不喜爱这灯笼，待到鱼放走了，再送与冯小姐不迟。”
　　她自觉自己很体贴，没想到九皇子闻言脸色却不怎么好，淡淡道，“随你吧。”说罢就转身离去。
　　诸葛铁牛和梁世敏等人围上来给梁娇道贺，看着梁世敬的小厮将灯笼往河边抬，不免都觉得梁娇有些暴殄天物。
　　梁娇的性子，哪管得了别人怎么想。
　　诸葛铁牛提议众人去前面的酒楼庆贺，梁世敏巴不得能与这位御前侍卫多多交流，陈骆钧也有此意，于是众人哄闹着上了酒楼。
　　梁府三小姐在元宵夜投壶赢了冯蓁的消息，第二日便长脚了似的传遍汴京。
　　众人不免感慨花无百日红，当年在汴京不可一世的冯蓁，如今也渐渐地被人给比下去了。
　　正当大家私下议论着冯蓁如何比不得从前时，一个关于她的惊天消息传出来，让众人赶忙转了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