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我不死》桐下拾秋

93、虞山派走水

　　尽管虞山派收徒大典已经落幕，但想必人后的交谈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停止的！
　　特别是一个叫杨东的少年妄图拜在掌门门下，幸亏掌门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杨东不是个好苗子。虞山派的基础剑招很是简单，而杨东竟然连前面十招都试不出来。
　　更有人当场就传了出来，说聂无意师兄已经很尽心了，换作平时里教授武功的长老们，谁会把基础剑招演示那么慢！要怪就怪某些人丑人多作怪，没那个本事还想拜掌门为师！
　　小东哥倒在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里，想着昨天自己像垃圾一样被推给大管事何少武，小东哥心里面就是极为不舒服！
　　他来虞山派，是冲着何源之来的！再说何少武除了是何源之的同族，帮着何源之管理虞山派内务，他哪会什么武功？更何况就连何少武也是捏着鼻子勉强收下的他！
　　他杨东，就这般不堪？
　　“咚咚咚！”
　　门被敲得震天响，小东哥心情不佳，翻个身，不做搭理。
　　谁知道外面的人并不知晓自己行为的烦人，见里面没有人应，干脆扯开嗓门，“杨东！大管事说了，你资质不行，就得加倍努力！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你还躺在床上？虞山派可不养闲人！”
　　“呯！”
　　小东哥怒气冲冲打开门，质问着门外的杂役，“谁告诉你我还躺在床上的？你亲眼看见了？再说，我一早就等着你带我去演武场，结果你倒好，自己姗姗来迟，竟责怪我不曾起来！”
　　“你！”杂役在听说杨东的事后，以为可以随便拿捏杨东，可没想到他一来，杨东就跟他翻脸！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带路！等我到了演武场，你自行去领罚！”小东哥可不和对方客气！此人害他第一天练武就迟到，还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他！逢高踩低的人他遇得多了！想拿捏他？没门！
　　杂役不敢再多言，低着头老老实实把小东哥带到了演武场。
　　虞山派的演武场就在半山腰的一个很宽广的平地上。其间大大小小十来个可容五六十人的圆形石台整整齐齐罗布其中。
　　此时已经离虞山派日常早课集合练功的时间过了三刻钟，虞山派在早课一向管理严格，历来只有早到的没有晚到的。
　　因此小东哥的迟到格外明显，其实早在点名时，长老的脸色就已经不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早课迟到三刻钟，按律戒堂罚跪三天！”
　　小东哥闻言脸色一沉，真心实意道：“弟子杨东，昨日一直在师父面前听训，一时之间忘记查探演武场所在。今日一早伺候的杂役不知为何迟到，所以……”
　　小东哥的话还没有说完，杂役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起了冤：“冤枉啊，小人一早就去叫杨师兄起床了，可是杨师兄睡得太沉，小人叫了好久，杨师兄才起来，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杂役这么一叫冤，演武场所有弟子齐齐转过来来看小东哥，看看这个自己迟到还要怪罪仆役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行事却如此不讲究！真是！”有好事者摇晃着脑袋，对着小东哥一脸不赞同。
　　“怎么？你有内部消息？”看见那人的表情，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弟子开始起哄。
　　“昨儿最后一个，想拜掌门为师的，结果连一套基础剑法都施展不出来，你们不知道，大殿上的师兄们跟他站一起都觉得是耻辱呢！”
　　“那他最后拜谁为师了？”
　　“掌门让大管事收他为徒了？”
　　“大管事？不是吧？就大管事那几手三脚猫功夫？”
　　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议论声，聂无意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对着长老道：“三长老，杨师弟毕竟刚来，可能对虞山派的规矩制度还不熟悉，今天第一次迟到，还请三长老原谅他这一次，想必杨师弟下次再也不会犯这样的小错。”
　　三长老见聂无意站出来，面色才柔和了一些，听得聂无意的话后，三长老捻着胡须道：“杨东是吧？老夫不管你是何人弟子！但既然入了我虞山派，就得遵守我虞山派的规矩！虞山派早课，每日风雨无阻，只要你不能在一年一度的中秋大比中取得前十名的成绩，那你就一直都得来做早课！今日念你初犯，又有人替你求情，这次就不追究你迟到一事！”
　　“谢三长老，谢聂师兄！”小东哥给两个人都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自觉地找了个空自己钻进队伍。
　　“你既然照顾不好你的主子，那你就去力堂做事吧！”三长老见小东哥并非是因为没有拜入掌门门下觉得丢人不愿意出来见人，那么故意迟到一事自然也不屑去做！所以，扫了杂役一眼后，三长老毫不迟疑的把惹事的杂役丢去虞山派最苦最累最没有前途的力堂，这是惩罚，惩罚一个小小的杂役竟然敢对虞山派弟子下黑手。就算这个弟子不过是个普通弟子，走后门塞进来的弟子，那也是虞山派的弟子！
　　“三长老！三长老！……”杂役急了，屈膝上前想要求情，却被其他杂役携夹着扔出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的弟子甚少有完全不会剑术的，有些甚至早已经对基础剑法和入门剑法练得不能再熟练，只可惜还不能兼顾内力和剑招并济，于是只得乖乖继续每日的早课。
　　小东哥知道自己迟到一事，很多弟子都在偷偷打量自己，但是他对虞山派基础剑招并不熟悉，哪怕昨天聂无意已经展示过一遍。
　　于是在小东哥笨拙的看着队伍前面的弟子们的一招一式，尽量一板一眼的模仿出来。大概小东哥在剑术上的天赋并不出众，很快，越来越大的哄笑声不断响起。
　　“杨师弟，你猜刚开始接触剑法，这样练是练不好的，我教你！”
　　感觉到师弟妹们越来越过分，聂无意板起了脸，走到小东哥身旁，把拆解过的招式演示几遍后，问清楚小东哥看明白了，然后在小东哥拿着木剑练习过程中，一一指出其中不足。
　　由于聂无意朝着小东哥释放出了善意，其他的弟子开始收敛自己的行为。
　　但也有酸溜溜的话语：“聂师兄就是太温柔了，什么阿猫阿狗都热情的教导。”
　　“不许你说聂师兄的坏话！”
　　小东哥在演武场练了一个上午的剑，直到日上中天，演武场的杂役们开始驱赶，毕竟这么热的天，站在太阳底下即使不动，也很容易中暑，更何况练剑呢！
　　正好小东哥觉得自己饿了，随着人流去了弟子们进食的食堂，小东哥随意的打了一份饭菜，拿着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回到屋子，刚咽下几口饭，何少武的人就来催促小东哥，说是库房事情太多，需要小东哥去帮忙。
　　小东哥有心想说不去，但何少武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师父，根本不能拒绝。
　　小东哥捧着碗急急吞了几大口饭菜，在杂役鄙视的眼神中跟着对方来到了库房。
　　库房很大，门外的把守也非常严格。
　　“就是这里了！今日杨师兄你要把这整间房的东西都收拾整齐，明日何管事急着用。”
　　嘱咐完任务，杂役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退出门去就把门关了。
　　库房里全是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箱子，各种布匹、粮食随意的丢放着。
　　小东哥望着凌乱的屋子，小脸沉得能冒出水来！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何少武在针对他。就像昨晚上一样，明明可以早些放他回去，或者是跟他说一些虞山派的规矩和注意事项，可何少武翻来覆去就是他的天赋太差，根本不该来虞山派拜师学艺，以后出不了师丢了虞山派的脸，出师后说不定更丢虞山派的脸！
　　整整一个下午，小东哥先是把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布料放到不同的箱子里面，同意堆在房间的左手边。
　　然后又从角落里挪出一些大缸来，把不同种类的粮食分门别类放进去。
　　把这两宗大东西整理好后，就还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用小盒子装好的东西。小东哥也没有那个好奇心，直接把盒子摞在置物架上，至于是不是同种类的东西，盒子上有没有标清楚，他怎么知道！
　　整理好这些后，天已经暗了下来。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小东哥僵着脸，恐怕没人记得他还没有用晚膳呢！
　　小东哥拉了拉门，门纹丝不动。怕记错了，小东哥用力推了推，门也打不开。再使劲拉门，门晃了晃，仿佛在嘲笑小东哥的天真。
　　“来人啊？有没有人？”不得已，小东哥用正常音量喊了出来。他记得，他过来时，门口就有很多的守卫，离这个库房不远，只要他一出声就能听见。
　　然而几息过去，四周静悄悄的，既没有人发问“谁在那里？”，也没有过来查看的脚步声。
　　啧啧！
　　隐藏在屋顶上的零听到小东哥从库房里传出来的呼喊声越来越大，直到声音里传出疲惫和绝望，零摇了摇头，强求来的结果，怎么会好呢！
　　但虞山派的大管事竟然如此心胸，更说不过去！
　　眼珠子一转，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可以帮一下这个小混蛋，她又可以出一口气。
　　想到青钰回到幽水宫，把她查到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绿芜，绿芜大怒，在幽水宫商量着要怎样收拾虞山派。想必不久后幽水宫跟虞山派之间就有一场恶斗！那些现在她就收点利息好了！
　　“走水啦！走水啦！库房走水了！”
　　一声惊呼，虞山派的弟子们纷纷跑了过来，看见库房偌大的火势，都惊呆了！
　　“怎么会着火？守卫呢？”虞山派的库房只有一个，除了掌门、长老们的小私库，其他的东西都放在库房里。像吃的、用的、习武的刀剑、药材等等！这么大的火，把整个库房都点着了，还有明显的酒味，不用多想，是有人投火！
　　“还愣着干什么！救活！”来得早的几个长老开始安排人手救火，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算要追究责任，也要先知道损失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