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我不死》桐下拾秋

61、第 61 章

　　“不行！我也要去！”一听说只有莫应悔和禹辰寒两人前去，阿落头一个不答应。
　　“阿落，程冰之事本与你无关。再者，此次之行，我们也无太大把握，且不确定这是否是红歌会的围魏救赵之举，所以上郡必须有我们的人！”
　　“尚玄清留下来就可以了！”阿落也不笨，马上就拖出了尚玄清。“禹哥，禹哥，你就带我去呗！让我跟着你们，你们绝不吃亏！”阿落拍着胸脯下保证。
　　尚玄清张了张嘴，很想说让阿落不要给禹辰寒添麻烦，但一想到阿落对自己的偏见，说不定自己不张嘴还好，一张嘴阿落更是坚定了要去的心，于是选择了闭嘴。
　　“你去找柳北山，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他帮忙打探。”莫应悔直视着阿落，“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必须现在就去平城！”
　　“可是……”阿落在莫应悔目光如炬中败落下来，苦着脸问：“真的很重要吗？是什么事？”
　　“莲纹玉佩一共有三枚，但是最后一枚到现在还未现身。已知的两枚玉佩上面刻有‘洛阳’二字，也许秘密就藏在了洛阳！你和柳北山暗地里去洛阳查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莫应悔沉默了会儿，道：“如果这次我们不能安然回来，所有与宁道子的事情不必再查，就让它掩藏在时光中，慢慢消散！”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回不来！雪山不就是远了点，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阿落的眼睛都快湿润了，他才不相信雪山会那么危险！
　　禹辰寒拍了拍阿落的肩，道：“莫小爷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虽然每次我们都是有惊无险，但有备无患嘛。相信我们，不会有事的！”
　　“那你们一定要回来！等你们从雪山回来后，我叫柳哥也来上郡，我们一起聚一聚！”
　　“没问题！只要有好酒，三天三夜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落脸上露出笑容，扭扭捏捏走到莫应悔面前，“莫大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莫应悔点点头，看向尚玄清，“我们不在上郡这段时日，事情就拜托你了！”
　　“遵命！我一定会牢牢看住红歌会的动向！”
　　处理好上郡的事情后，莫应悔、禹辰寒二人一路向西。
　　大约十一二日后，两人走进了雪山的范围。
　　漠北一带，荒地很多。由于气候干燥，夏日里路旁长出来的都是枯草，干黄的条形叶片无力的倒伏在地面。
　　皎阳似火，炙热的阳光无情的炙烤着大地。热气腾腾的地面踩下，仿佛踩在了火海之中。
　　禹辰寒抹了抹额头上如雨般的汗水，看着远处从半山腰被截断的山脉，忍不住扯开衣领，对着同样嘴唇干涩的发苦、掉皮的莫应悔道：“不行了，莫小爷！太晒了，我感觉自己就像蒸笼里的馒头，都快熟了！”
　　莫应悔面表无情的站着，身后背着一连串的水葫芦。
　　“昨天是你不愿意买骆驼，现在成这个样子，怪谁？”
　　禹辰寒的背上也扛着十来个水葫芦，不过他背上的水葫芦大半都是空的！
　　“怪那个骗子！明明说一天多就可以看到雪山！结果呢？我们都走了一天多了，按我们的脚程，应该早就到了！”
　　“也许真看到了！”莫应悔望向那座从半山腰就被截断的大山，雪山不就是白色的吗？远远看去，跟天上的白云连在一起，谁还能分清它是山还是云！
　　“真的？在哪里？”禹辰寒四处张望，实现所到之处根本没用任何发现。
　　“走吧！水省着点喝！”
　　大步迈开，山上总比地上凉快，还是早点上山吧！
　　“等等我！”
　　看着莫应悔健步如飞，禹辰寒松了松肩上的背带，追了上去。
　　“叮铃铃……”
　　一队骆驼在夕阳的遥射下，慢悠悠的进入雪山的范围。
　　“姑娘，前面就是雪山了！”向导是附近的牧民，腰间卷着一根手柄长长的马鞭，走在最前面牵着骆驼头领带路。
　　阿玲头上蒙着彩色的薄纱，这样毒的日光她还是在一千多年后经历过，没想到一千多年前的南北朝时代，在这漠北，日光一样毒辣！
　　“到了山脚，你就可以回去了！”
　　“嘿，好勒！”从这走到山脚，也不过是小半天的时间，晚上在山脚宿一夜，天亮往回走，这一队十多头骆驼就是他的了！牧民怎能不高兴！
　　阿玲抬头看看前面不远的奇怪山峰，哪有从山腰上被截断的山？不过，看着山腰边都是被夕阳染红的红云，唯有山腰上仍是一堵堵白色的云朵，难不成那不是白云是雪？
　　是了，雪山雪山，山上肯定都是雪！
　　“这附近只有这一座山上有雪吗？”阿玲在三确认。
　　“姑娘，这方圆几百里，就只有这座山常年覆盖着白雪，你们汉人都把它称作雪山！”牧民常年与汉人打交道，不仅汉人的话说的标准，就连汉人的习俗他也摸得很清！
　　阿玲颔首，没走错就好！娇娇那家伙，生怕她跟上去，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不过她也不惧，大不了自己一个人来就是了！
　　“这……这还真是山！”禹辰寒微微张嘴，像是刚从乡下进城的泥腿子。这座从山腰上分割，山腰下是青翠的山林，山腰上是白雪皑皑的陡峭山峰。也怪不得远了看认为这座山只到半山腰的高度！
　　“上山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找雪山派的遗址。”
　　“你是担心程冰？”禹辰寒也想到，虽不知程冰为何要来雪山，但是作为雪山弟子，他一定回去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探望，说不定就留下了痕迹！而且，如果程冰是被胁迫来的，雪山派遗址是个可以休养生息的地方！
　　“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先找一找程冰！”莫应悔有些在意，为何程冰一声不吭就回雪山来。毕竟只要他开口说，大谷主不会不同意！

　　半山腰的一个避风的大山谷中，用石头砌成的厚重城墙在愈加灰暗的天色中隐约可见。
　　山谷中央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青石块阁楼。阁楼与阁楼之间一块块练武场罗布其中。只是年久失修，阁楼跟练武场都出现了一些荒废感。
　　其中一座阁楼，隐约传出摇曳的火光。
　　拉近视角，阁楼一层的大厅里，铺着异族图案的红色地毯，白石主座上一名青年男子手持白玉杯，斜靠在白石扶手上。
　　主座两边，站着四名肩背挺拔的蒙面黑衣人，腰间挂着长剑。
　　主座前六尺之下，跪坐着一名脸色惨白，左臂无力垂下，身穿月白色长袍男子。
　　“澜云，你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跪坐着的男子直拗拗看着白石座上的人。
　　澜云晃了晃杯子里的葡萄酒，漫不经心，“这话你已经问了好几天了！我什么目的？过两天你不就知道了！”
　　“你手里为什么会有我师父的信件？难不成这也不能说？我已是你手下败将，你身边还有这么多人，还怕我跑掉？”
　　“程冰，你不用激我！”澜云随手扔掉白玉做的酒杯，慢步踱到程冰面前，“其实有些事也不是不能说！只是，禹辰寒坏了我那么多事，怎么着我也该收点利息吧！”
　　说完，澜云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低下头问程冰：“你知道我这些天都在等谁吗？很快，禹辰寒和莫应悔，就要上山来了！不，他们现在已经在山脚下了，说不定明日就找了过来！你说，明天我是让他们见到你活生生的人好呢？还是见到你的尸体好呢？”
　　程冰闻言，震惊得喃喃自语：“他们，他们怎么回来雪山？”
　　“自然是我派人告诉他们你就在雪山啊！”
　　“我跟你拼了！”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禹大哥跟莫大侠遇险，程冰目眦欲裂，猛地起身撞向澜云。
　　澜云早有预料，轻轻一斜，程冰撞了个空，直直向地面扑去。
　　“呵！”澜云轻笑一声，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知道你为何一出生就被晓轻寒收为弟子吗？因为，他就是灭了你程家满门的刽子手！可怜的你，却一直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哈哈哈哈，你说这好不好笑？”
　　“你胡说！”程冰被澜云的话刺激的满眼通红，师父对他那么好，才不会做这种事！定是澜云在骗他！
　　“我胡说？你知道神下山上那个程集跟你是什么关系吗？他是你的亲叔祖，你爷爷唯一的弟弟！当年晓轻寒在洛阳程家大开杀戒，是你爷爷以命相护，让他顺利他逃走。你爷爷不愿意交出宁道子赠与程家的医书，在晓轻寒面前自尽而亡。而你父亲，则被你祖母身边的老仆救走。二十六年前，你母亲刚生下你，就被晓轻寒找到你父亲，得知你父亲手里什么也没有，他就杀了你父母。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竟把你带在身边，并一直探查你叔祖的下落！”
　　“你胡说！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江湖上人人敬称我师父为真人，他绝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程冰晃着头，极力想把澜云的话抛出脑外，可是澜云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一直在脑海中浮现。
　　“我胡说？要不等禹辰寒来了，你问问他，程集是不是你叔祖！连禹辰寒都能把这件事翻出来，难道凭晓轻寒还查不到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澜云绕到程冰身后，俯身道：“江湖中正人君子很多，可晓轻寒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相信！你死了这条心吧！”程冰捂着耳朵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