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我不死》桐下拾秋

49、番外

　　忙忙碌碌大半个月后，医仙谷配合着官府的行动，很快解除了神下村村民身上的奇毒，并且把整个村子都迁移走了。
　　大概是村子里的人觉得天天见鬼比较晦气，很积极的配合着官府离开故土，在新的地方重新落地生根。
　　虽然医仙谷的医者极力辩解这个世上没有鬼神，但淳朴的村民们并不相信，大部分都以为是在安慰自己。
　　莫应悔在这半个月里很平静，仿佛任何事在他面前都波澜不惊。
　　禹辰寒曾旁击侧敲，发现莫应悔不仅不记得眼睛被挖一事，就连关于阿玲的记忆，一丁点都没有！
　　禹辰寒不止一次猜测，或许救下莫应悔的是阿玲。可是，阿玲是怎么做到的？就连医仙谷的大谷主都坦言自己做不到给一个人换上另一个人的眼睛，并且在短短几天内正常视物！
　　阿玲为什么要消失？是阿玲不想出现于人前，还是被迫的？
　　禹辰寒很想把阿玲逮出来，问个究竟。可是，他问了很多朋友，拜托了很多朋友，甚至在神下山附近找了又找，他始终没有阿玲的消息！
　　禹辰寒想问莫应悔，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每每鼓起勇气走到莫应悔面前时，禹辰寒又张不开嘴了。
　　他能问什么？
　　问你的眼珠子不是被挖了吗？谁给你换了一个新眼珠子？
　　还是问阿玲呢？你怎么不记得阿玲了？
　　或者是问你身上的内伤和奇毒怎么突然好了？谁给你解的？
　　……
　　很多问题，可是当禹辰寒面对莫应悔的时候，他根本开不了口。也许心里面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送走了医仙谷的众人，程冰也拿着自己的玉佩干脆利落的跟着大谷主走了。
　　禹辰寒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想要跟上去听程冰家里的爱恨情仇故事的欲望了！
　　神下山某一处断崖，山风猎猎。
　　禹辰寒内心有几分忐忑，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悬崖边吹着山风的莫应悔。
　　莫应悔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那个，莫小爷你不回建康吗？”
　　“回。”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吹风？等下我也要走了，你……还不走吗？”
　　“你最近有点怪！”莫应悔扭头看向禹辰寒，禹辰寒被莫应悔的话吓了一跳，强装镇定，“我哪里怪了，是你多心了吧？”
　　“你多次偷偷打量我，作甚？”
　　呃，原来是之前私底下的打量早就被发现了。
　　“还用担心的眼神，禹辰寒，有事你就说！”莫应悔走到禹辰寒面前，俊脸上有些不解，印象中的禹辰寒可不是这么不干脆、体贴的人！
　　“我……”禹辰寒眼睛乱转，就是不肯直视莫应悔。“我……我哪有！是你多心了，我之前每个人都偷偷看了，又不是只看了你！”说着说着，禹辰寒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在想这种闻所未闻的奇毒，大谷主一来就发现了其中解毒的关窍，我太惊讶了，所以多瞧了瞧！”
　　“反倒是你，莫小爷，你每天跟着大谷主看他配解药，你什么时候不练剑，改对医术感兴趣了？还好大谷主心胸宽阔，没把你当成偷师的贼，你没看到医仙谷那群弟子脸都黑了吗？”
　　“你在担心我什么？”莫应悔直接问道。
　　“……”禹辰寒张了张嘴，决定沉默。
　　“之前你带着大谷主晚上偷溜到我房里给我把脉，为何不当着我的面来？”莫应悔一醒来就觉得禹辰寒的行为、表情都是怪怪的。而且这段时间程冰一直避着他走，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特别是大谷主刚来那天晚上，禹辰寒竟然想灌醉他。虽然喝了两坛酒后，他是醉得不轻，但还是保留了一两份清明。只是头晕的实在厉害，在禹辰寒不打招呼就破窗而进，后面还跟着大谷主的二人组让莫应悔倍感惊奇，于是没有当场戳破。
　　禹辰寒从来不知道莫应悔居然会装醉！但是，他可是禹辰寒！
　　“哦，你说这事啊！你之前不是中了毒吗，那天我喝酒醉的不清楚，半夜里惊醒以为你的毒还没解开，于是我就把大谷主叫了起来，急急忙忙去看你！这都是误会！误会！”
　　“谁给我解的毒？”
　　“哈？啊……哈哈哈哈，这个，这个，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禹辰寒感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了，莫小爷你的直觉不要这么准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不能愉快的聊天了！禹辰寒在心里疯狂呐喊。
　　莫应悔看着禹辰寒浮夸的表情，明白禹辰寒是不会告诉他了！可为什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吗？就连秦如晦说是他的父亲，他也能够坦然面对！
　　这段时间禹辰寒暗地里的担心，程冰时不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再加上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觉得，曾经的事情会令他终身后悔吗？所以个个闭口不言。
　　“莫小爷，我陪你回建康吧。”禹辰寒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莫应悔半路想起了什么，到时候他也能帮上忙。
　　“你不去查红莲教了？”莫应悔印象中禹辰寒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红莲教一事。
　　“这个么，我已经有方向了，也不急一时。这次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事。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建康，才放心！”
　　莫应悔看了禹辰寒一眼，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就走。
　　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或许是一场痛苦，可如果它重要，终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所以，莫应悔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也许有一天，他自己就想起来了呢！
　　回到建康的莫应悔，继续重复着以前磨剑的日子。
　　然而禹辰寒，他倒是常常不见人影。不是跟江湖上年轻一辈喝酒比试攀交情，就是四处拜访二十年前参与过围剿红莲教一事的前辈们，从他们嘴里把红莲教、宁道子的事情整理、归纳。
　　甚至还带着一群朋友跑到北地去，一旦打听到谁家有炼制药人的药方或者是跟长生不老有关的东西，一群年轻人哇啦哇啦的冲进人家家里面，逼迫着把东西交出来。并且还在大门口当着许多人光明正大的说要把这害人的东西烧了！
　　于是一个月不到，北地豪门富商权贵，一旦听到禹辰寒的消息就闻之色变，生怕这个祸端去祸害自己。很快，禹辰寒就在北地闯出了一个“江湖小魔星”的称号。
　　就在北地轰轰烈烈的开展清扫宁道子留下来的秘术、医书之事时，阿落带着柳燕的书信找到了禹辰寒，原来柳燕奉北魏君王的命令前往边疆迎敌，临走之际他不想阿落跟着一起去边疆，就把阿落送到了禹辰寒身边。
　　“我可没答应啊！”
　　在前天晚上，禹辰寒带着一堆朋友趁荆家富商带着商队外出时，冲进了荆家大宅，当着众人的面在荆家找出了几张炼制药人的房子，并在宅子大门前当众烧毁。
　　谁知那荆家老婆子受不得这惊，直接在他们面前晕了！
　　没办法，他们不想以后被人指责成强盗进屋抢劫，就必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于是一堆人找官府的找官府、找乡老的找乡老，甚至还有人跑到荆家老婆子的娘家去做思想工作。
　　最后，花了一大把钱，终于把这件事解决了！
　　禹辰寒刚松了口气，倒在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阿落就风风火火闯进来，声音高昂，吵得他好不容易清净下来的脑子又乱了。
　　“柳哥吩咐我，以后就跟着你行走江湖积攒经验。”阿落可不觉得禹辰寒会拒绝自己。
　　但禹辰寒还真不想答应，他好不容易才把他的一群朋友调教好，结果又来一小屁孩！
　　“你怎么用完就扔？之前我跟柳哥可是一直帮你留意邺城的事情，有什么消息都马上通知你！现在用不上我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这是两码事！再说了，最重要的消息你们一直没打探出来！”
　　“可我跟柳哥想了很多方法，好不容易把林子烧了，结果地宫塌了，里面除了尸体什么也没留下！”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啊，林子里有毒雾，他们想尽了办法都进不去，最后想着烧一烧或许能把毒物给烧掉，结果火势太猛，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
　　“那阿玲呢？”
　　“我敢拿柳哥的项上人头保证，自从阿玲姑娘跟着你们南下后，就再也没有返回邺城的痕迹！她绝对不在邺城！”
　　阿落凑到禹辰寒面前，一脸好奇：“禹哥，阿玲姑娘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还有莫少侠，他真的不记得阿玲姑娘了吗？最近你们找出了那么多份药方，幕后真凶查不出来没？……”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吗？”禹辰寒面无表情推开阿落的脸，“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做事的人，而不是一个话痨！”
　　“嘿嘿，保证没问题！禹哥你指哪我就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