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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子萧珏 ...

  •   那晚回来后,我病倒了,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太医来了,只说我是惊吓过度,喝几副退烧的汤药,烧退了就好。

      汤药很苦,我每次都喝一半吐一半。烧也是退了再发,发了再退,来回折腾了好几天。

      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我就躺在厚厚的被褥里发着呆。

      那晚的记忆和感受就会在这时像蛇毒一样蔓延进脑子里,激得我又是一阵反胃,刚喝进去的药又被尽数吐出。

      头脑不清醒、昏迷的时候,混浊的梦境里也全是那晚的场景。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是刺客吗?还是……

      几日后,我的烧终于退了,但人也清减了许多,穿着以前的衣裳时只觉得袖子和裤腿都空荡荡的。

      母后很心疼我,一直在问我那晚我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吓成那样。

      我小口喝着温热的粥,努力挥去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小声回答母后:“是刺客。”

      “什么?刺客?!”母后低呼出声,“大内森严,怎么会混入刺客而不惊动侍卫呢?雨雀,你有没有看错?”

      我摇头,“母后,我不知道。”

      “那刺客做了什么?你怎会吓成这样?”

      面对母后的追问,我的话噎在喉咙里,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我该怎么说,我被那贼人轻薄了?

      我说不出口,我没脸说。

      “我只是从未见过刺客,当时我太过害怕他会发现我,杀我灭口……”

      为了防止母后怀疑,我诌了一个不被怀疑的理由,说完后心情愈发苦涩和烦闷。

      母后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安慰我:“别怕,母后这就去求圣上,调取多一倍的兵力守卫宫禁。以后你万不可单独出门,也不要和宫人走散,知道吗?”

      我将一碗粥慢慢喝尽,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喝完了粥便回到床上躺着了。

      这几日都没有去国学监,功课都落下了不少,也不知道太傅讲到了哪里。

      在宣国,王子和公主在成年前都必须在国学监学习六艺。

      父王的孩子不多,除了太子、乘风、萧玉菱和我,就只剩几个美人生的孩子,年纪都很小,最小的甚至还在襁褓之中。太子和乘风早已毕业,国学监只剩下我和萧玉菱,其余的都是平常与我交集并不多的官家子女。

      向萧玉菱问功课进度不太现实,毕竟以我俩的结怨程度,她铁定不会告诉我。

      我俩的结怨由来要从很久以前的一件事说起,那是萧玉菱八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会她刚来国学监上课,作为王后的孩子备受保护和宠爱。我虽然是她的姐姐,但因为平常来往并不多,所以在上学期间和她没有什么交流。

      有一次在上骑艺课的时候,我骑的小马驹不知为何发了性子,拽着我在马场里横冲直撞,御马坊的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年纪尚幼的我被吓坏了,抱着小马驹的脖子哭个不停。

      周围的人都在喊我的名字,叫我赶紧跳下来。

      那会儿是隆冬,泥土地都冻得梆硬,看着就疼。

      我看着底下坚硬的冻土地,哭着摇头。

      在一众惊慌的人群中,一身劲装的太子手持马鞭,干净利落地给了马驹一鞭子。

      马头受惊地扬了起来,一个颠簸把我甩了下来。

      掉下来的我砸到了站在马前的太子,他伸手一接,把胳膊弄折了。

      因为这事太子休了三个月的学。

      太子倒没有怪罪于我,就是萧玉菱因为这事和我结了梁子。

      按她的说法,太子因为救我而弄伤了自己,白白受了三个月的病痛折磨。而且她还一口咬定我是瞧准了太子的位置才跳马的,就是要在摔伤之前拉个垫背的。

      在我去向她解释之前,她已经把我魔化成一个自私自利、阴险可怕的人,并且致力于在各种场合给我使绊子外加阴阳怪气。

      虽然我自证清白,但是太子确实是因我而伤。这事和萧玉菱怎么也解释不清楚,我干脆自暴自弃,不再多言。

      这也就造成了我们现今的尴尬局面。

      多虑无益,我唤来一直服侍我的宫女画月,让她给我拿一些书籍过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看些太傅上课用的书,免得落下太多,到时候跟不上太傅教学的进度。

      我坐在床上,一页又一页翻着晦涩难懂的《论语》,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画月拿来的书很多,我看厌了《论语》,想着从书堆里再找本别的来解解闷。

      一本画风明显和别的书不同的本子掉了出来。

      我好奇地拿起一看,发现是一本带画的小说册子。

      书的封面上画着两个浓情蜜意的小人,一男一女,就像那牛郎织女一样。

      这书估计是宫里的宫女们私下里传阅的禁书,不知怎的混进了我的书堆里,还阴差阳错地送到了我手里。

      “你卧病在床,就看这个书?”

      突然的声音吓了我一个激灵,连手里的书都扔了出去。

      来人竟是太子!

      太子伸手接住了我扔出去的书,朝我晃了晃。

      “才,才不是。”我着急忙慌地解释,“这个不是我的,不知道是哪个糊涂鬼混在我的书堆里头……我不看这种书……”

      太子静静地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信了没有。

      等我结结巴巴地解释完,他才开口:“父王很担心,命我来看看你是的身体好全了没有。”

      原来是奉父王的命来看我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点头,“好多了,谢谢父王关心。”

      太子将书递给我,我红着脸收下,活像接了个烫手山芋。

      太子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额头很凉,注意保暖。你病了几日了?”

      我有些讶异于他的突然关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五天了,谢谢太子殿下关心。”

      “父王赏赐了一些温补的药品,我已经交给兰夫人的侍女。你记得按时喝,好得快一些。”

      我已经呆住了,今天太子和我说的话也太多了些,还真让我不习惯。

      还未等我回答,太子又说:“功课不急着看。这几日苏太傅在忙着办国学监招新的事,放了半个月的假。”

      我想了想,问他:“国学监招新不是要在九月举行吗?现在才七月啊,怎么这么早就……”

      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了——太子不是要在两个月后举行选妃大典吗?其他和它时间相撞的大型事宜肯定是要提前或延后办理掉。

      我这金鱼脑袋,估计给烧傻了。

      “咳咳,我突然有些头疼。”为了避免尴尬,我连忙装病,“请太子殿下早点回去吧,别被我过了病气。”

      太子点点头,“你早些休息,不要着凉。”

      我应了,笑着送他,“知道了,太子殿下慢走。”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房门外,我才松了口气。

      画月从门外进来,见到我就惊呼道:“公主,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我抹了把额头,还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都怪这个!”我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小说,“刚被太子抓了个现行。”

      画月的脸在看见小说的时候霎时红了,听了我的话脸色又煞白。短短几秒间脸色像是川剧变脸一样红红白白的。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书是她的。

      我唤她近身,问她:“你这书从哪儿弄来的?宫里应该是禁止看这种小说的吧?”

      画月一开始嗫嚅着不敢说,直到我保证绝对不问责她她才一点点向我说清原委。

      原来这书是宫女们托出宫的公公们从外面的书店买的,每本的价钱都很亲民,剧情也很吸引人,宫里都在传阅。

      更令我惊讶的是,宫里竟然还有专门出租这类书籍的秘密场所,而且租金也不贵。

      一本书最多借三十天,每天的租金是两文钱,许多宫人都趋之若鹜。

      听她讲完后,我翻了翻手里的书,问道“没想到你们平常还有这种消遣,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画月摇头,“没想过,我们都藏得很好的,从来都没被发现过。”

      她的头垂得很低,一副怕被我处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每次做错事情被母后处罚的自己。

      一想到那个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宽慰她道:“我说了不会问责你的嘛,别那么害怕。”

      画月抬起头来,犹豫地问;“公主,太子殿下那儿怎么办?他好像已经发现这个书了……”

      我想了想,觉得太子不像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他已经误会是我看的了,最多到时候我扛一下。

      “没事的,太子那么忙,不会管这事的。”

      画月听了我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我低头翻阅着手里的小说,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个,这个小说讲什么的?”

      画月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跟我讲述道:“您这本是本月最畅销的话本,主要讲了一个官家小姐和俊俏书生的爱情故事。奴婢才看了一半,剧情写得非常动人!”

      我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把书还给她,嘱咐道:“还你,不要在当值的时候看。要是被发现了,我也保不了你。”

      画月笑着接过,满口答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太子萧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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