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村花》言织梦

9、不速之客

　　一阵烟尘过后，秦玉抬起脸望向压在他身上的席若兰，后者的注意力已不在他的身上。

　　“哎呀，没打中。”

　　一个俏皮的女声从大开的窗外传来。

　　秦玉顺着声音望向窗子，只见一名容貌秀丽梳着细细马尾，手执着链枷的红衣少女，一脸遗憾地站在窗外。

　　“你是什么人？”已经站起身的席若兰披着一件外衣盯住窗外的红衣少女，“你知不知道这屏风花了我多少银子？”

　　“谁管你的屏风花了多少银子，大姐，麻烦你让一让好不？别挡着咱的视线。”

　　红衣少女甩着手中用锁链系着表面布满金属尖刺的铁球，看向仍坐在地上的秦玉。

　　“天玑流少主你果然在这，看来那个飞刀男没说假话。不过很可惜他说晚了，咱已经来不及收手地砸废了他的腿。”

　　红衣少女说着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厢，秦玉扶着墙慢慢站起身，他的衣服上沾着几滴水渍。

　　他身上的水来自站在他身前的席若兰，她湿软的长发还往下滴着水。

　　尽管她披了衣服，但腰带却未系上，可见当时她只顾着推开他。

　　这个发现令秦玉微微勾起唇角，席若兰并非冷硬心肠，他那些体贴不一定白费，他仍有可能打动她。

　　“喂，咱和你说话呢，你看哪里啊！”见秦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村姑，瞧都不瞧自己一眼，红衣少女不满地嚷嚷。

　　秦玉将视线转向红衣少女，他早上是让喜鹊去向青波门透露他的下落，但青波门会这么快派人，且只派一个人过来？

　　因此他不认为这名红衣少女是青波门的人，但他不能直接把这个猜测说出来，得让这名少女自己否认才行。

　　于是秦玉装作恼火地质问红衣少女：“你们青波门就这么想赶尽杀绝？”

　　“哈？咱才不是青波门的人好吧！”红衣少女果然干脆地自报家门，“咱是大名鼎鼎的洪帮二当家洪灵珠你姑奶奶是也。”

　　“哦？原来是洪帮，失敬失敬。”秦玉笑容可掬地拱手，他没听过这个洪灵珠，但洪帮他还是知道的。

　　身为十六帮之一的洪帮，在南国偏北一带地区小有名气，这个“名气”是通过他们经常打劫南国去往北国的商队、商船建立起来的。

　　说得好听是大帮派，难听点就是一群草寇。

　　秦玉表现出的恭敬语气令洪灵珠略得意地扬起下巴。

　　“不晓得洪女侠找在下有何贵干？”秦玉套问着洪灵珠的来意。

　　“咱找你自然是为取你狗命。”洪灵珠直截了当地说。

　　“秦某得罪过洪女侠？”秦玉困惑地轻蹙眉宇，这是真困惑，天玑流与洪帮素来无交情也无往来。

　　“你没得罪咱，但你在咱阿爹给咱挑选的夫婿名册里。”洪灵珠叉着腰，数落埋汰起自己的父亲，“咱都说不嫁人了，他还给咱列了一大串适龄未婚青年的名字，其中就有你天玑流少主秦玉。”

　　“你就为了这个理由要来杀我？”秦玉微微错愕地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红衣少女。

　　“什么叫这个理由？一想到咱爹非要将你们这些个臭男人硬塞给咱，咱恨不得立刻杀光你们。”洪灵珠先是愤愤道，接着话锋一转，“当然一口气杀光有点难，先从最简单的你开始，杀了你以后咱会提着你的脑袋去见青波门的门主陈秋水。在他召见咱付咱赏金时，咱再趁机锤爆他的狗头。”

　　原来陈秋水也在这名少女的夫婿候选名册上。秦玉忽然释然了。不但释然了，他还心生一计。

　　“陈秋水可不好杀。”秦玉故意激怒洪灵珠地说道。

　　从洪灵珠自述收拾了青波门那个飞镖男来看，秦玉揣测洪灵珠的功夫应该不弱。

　　因为那个使用飞镖的中年男子在青波门里也是排名前二十的高手。但青波门门主陈秋水却不是寻常高手能够企及的人物。

　　陈秋水的断魂蚀骨掌和厉风掌在江湖中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掌法。

　　厉风掌自带的掌风与席若离、席若兰使用的剑气有点类似，将自身的气集中于掌，使出掌法时，气便会脱体而出形成风刃袭向敌人。

　　仅凭洪灵珠现在的武功底子，她绝对伤不了陈秋水。

　　显然洪灵珠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非常不悦也不认同秦玉的话：“你居然敢瞧不起咱！”

　　“秦某只是说实话实说……”秦玉火上浇油道。

　　不愿听秦玉狡辩的洪灵珠，甩动锁链系着铁球，往秦玉站的方向用力一掷，她要他的脑袋当即开花！

　　不过铁球还没挨近秦玉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垂落向地面。

　　先前一直沉默的席若兰，一手抓住锁链，另一只手动也没动地开口：“你们聊够了？该轮到我了吧。”

　　“你！”

　　自己的杀招竟被一个毫不起眼的村姑单手打断，而且她压根没看清对方是何时出得手。见此变故，洪灵珠大惊失色地想要拽回锁链，锁链却纹丝不动。

　　不仅不动，铁球还被反扔了回来。

　　洪灵珠往后一跳，避开飞过来的铁球，她的脚尖刚落地，席若兰的身影俨然出现在她的左侧。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洪灵珠惊愕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往右而去试图拉开与席若兰的距离。

　　可席若兰足尖点地，立即调转方向地跟上洪灵珠，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与其说二人在院子里玩起了“你追我赶”，不如说是一只猫肆意逗弄着一只四处逃窜的小耗子。

　　席若兰本可以使用剑气，一招要了洪灵珠的命，但她不想那么干。

　　因为她很生气。

　　她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尝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是多么渺小又无力。

　　一个利落的侧踢，席若兰踢中洪灵珠的膝盖，迫使洪灵珠吃痛地单膝跪地。

　　接着不给她再站起来的机会，席若兰拽起洪灵珠的锁链，紧紧绕上她的脖子向后一勒。

　　两手抓着锁链却完全敌不过席若兰的力气，被卡住脖颈的洪灵珠眼角霎时泛起泪花。

　　就在洪灵珠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时，席若兰松开了手。

　　重获新鲜空气的洪灵珠，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而席若兰只是拿着洪灵珠的链枷，神情冷漠地俯视着她。

　　从屋里走出来的秦玉恰巧撞见这一幕，清幽的月光洒落在席若兰的身上，微凉的夜风吹拂起她的衣摆，此刻的席若兰浑身散发着不可名状的美丽与危险。

　　秦玉的心口像被拳头狠狠撞击了似的一阵悸动。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只有席若兰能助他实现那个目标。

　　他不在意那个洪灵珠的死活，但洪灵珠暂时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秦玉走近席若兰和洪灵珠，温和地替洪灵珠求情：“若兰姐，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我们也不必太为难她。”

　　“你这臭男人…说谁小丫头！”即使受制于人，洪灵珠嘴上还是不饶人地朝秦玉骂道。

　　秦玉当作没听见地看着席若兰：“屏风我明天去镇上再买一个，这件事是我惹的，理应由我赔不是。”

　　席若兰望了一眼秦玉，然后什么也没说的绕过他走进屋子。

　　目送席若兰的身影消失在门里，秦玉才把视线转向洪灵珠：“洪女侠不必杀秦某，秦某是不可能与洪女侠有任何瓜葛。”

　　“你…什么意思？”因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色稍微变白了点，洪灵珠试着站起身，但她的双腿仍不自觉地发颤。

　　洪灵珠现在问秦玉话，并不是好奇他的答案，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刚刚那个女人可怕的压迫感、支配感中逃离出来。

　　秦玉佯装失落地说：“秦某从小就有顽疾，不能近女色，一近女色就会气血翻涌而毙命，因而秦某没有成亲的打算。”

　　“原…来如此。”洪灵珠强作镇定地从地上爬起身，还不忘瞪视秦玉，“你怎么不早说。”

　　“洪女侠也没给秦某说的机会。”秦玉状似委屈道。

　　“算了，咱就饶你一命！”洪灵珠捡起地上的武器，想到她先前差点被自己的武器勒死，脚底又升起寒意。

　　“喂…你那个若兰姐究竟什么来头？”洪灵珠不信席若兰只是一个村姑。

　　“秦某也不清楚若兰姐隐居前的经历，不过秦某倒是清楚陈秋水的武功在若兰姐之下。其实洪女侠只要杀了陈秋水，别的男人自然不敢靠近你。”秦玉循循善诱道。

　　“你不是说陈秋水不好杀么。”洪灵珠狐疑地盯着秦玉，略微警惕他转变的说法。

　　“确实不好杀，但不是杀不了。”秦玉低头靠近洪灵珠的耳边轻语道，“陈秋水有一个弱点……”

　　怂恿完洪灵珠并打发她走以后，秦玉推开门回到屋子里。

　　快要烧灭的蜡烛，使得屋内看上去有些暗。

　　“若兰姐？”秦玉走进卧房，瞧见席若兰一言不发地坐在榻上，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

　　“若兰姐今晚是我……”

　　“不关你的事。”席若兰打断秦玉的话，“我累了，你出去吧。”

　　如果他执意不走，极有可能惹怒她；但若照着她表面意思出去，他怕是再难走近她。

　　秦玉试探地往前迈出一步，没有剑气阻挡他。这也给了他继续靠近她的信心。

　　他走到榻边，挨着她坐下。

　　“若兰姐，我不恨你。我之所以隐瞒自己的内伤因何而来，是担心说出来以后你更会拒绝我。”

　　“不管你隐不隐瞒我都不会收你当徒弟，我也不缺弟弟，你可以死了这条心。”席若兰冷淡的回应并未吓退秦玉。

　　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男人。

　　“你不要我做你徒弟，做你弟弟……”秦玉蓦地从背后抱住席若兰，紧贴着她的耳畔哑声道：“那就让我当你的男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