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人间》百木留香

17、斗武盛典

　　四人在五里堂里吵吵闹闹，恍惚间便过了两年。叶微玄已经二十岁了，叶临琛十四岁，叶临扬十三岁，叶临絮十岁，叶临轩八岁。
　　今年是叶临絮来的第五年。每三年云池山便会举行一次斗武大会，前十名则派往断垣山参加斗武盛典。斗武盛典乃人间八大门派合力举办，每次斗武盛典都会奉上丰厚的奖品。每当斗武盛典开始，凡间百姓都会进行一把竞猜，这使得整个人间分外地热闹。百姓们都比过年还要兴奋。
　　三年前叶临絮七岁，初学剑术，去看了叶微玄的比赛。可如今叶临絮才十岁，也只能去看着。斗武大会的要求是年满十二岁以上者才能参加。如今叶临琛和叶临扬终于能参加这次大会了，说是不激动都是假的。于是二人自觉去了后山竹林里练剑，叶临絮耳边倒也清静些了。叶临轩跟在叶临絮身旁，像只甩不掉的小尾巴。叶临絮平日喜欢在自己院落里练剑，叶临轩就在旁边看着，有时候叶微玄会过来对他指点一二。
　　叶临絮如今的剑法比叶临琛和叶临扬都要好些，若不是因为年龄不够，叶微玄也很想让他去参加斗武大会的。虽然掌门长老等人是不会参加了，不过他的同级弟子们也是会参加的。若叶临絮参加的话，进前十甲根本不可能，但叶微玄很想看看叶临絮的能力，不知以他的能力，能不能进入前五十甲。
　　斗武大会开始。
　　叶临琛和叶临扬虽是拼尽全力却才进了一百甲，然后又双双被淘汰了。叶临絮在观众席看着，皱了皱眉，没想到叶临琛和叶临扬居然这就败下来了。叶临轩站在叶临絮身旁拉着他的衣服感叹道：“哇，他们好厉害！”叶临絮笑笑不语。叶临琛和叶临扬受了点小伤，不过他二人并不在意，来了观众席找叶临絮他们。叶微玄此时还没上场，给他二人抹了膏药之后又看了会比赛。叶临琛和叶临扬二人不知怎么的，竟又吵了起来，叶临絮便带着叶临轩回去了。
　　二人回去之后竟各自练起了剑，叶临絮也在屋里擦了擦自己的剑。叶微玄来找他时，见他一副向往的神情便知道，他也想上台，他也想与人一决雌雄。叶微玄拍了拍他的肩，“想和师傅比试一番吗？”叶临絮抬头，眼里满是期待。二人去了后山竹林，叶微玄招出佩剑繁空，叶临絮也招出佩剑不识。叶临絮善守，叶微玄便直接攻了过去，本以为叶临絮接不了他几招，谁知他竟生生接下十招不止。叶微玄颇感欣慰，不愧为自己的得意弟子。十四招过后，叶临絮便有些吃力了，转守为攻，却都被叶微玄轻巧地化解。直到叶临絮的不识被弹飞之后，二人来停了下来。叶临絮垂着头，捡起不识，很是失落。叶微玄却是赞道：“阿絮不愧是我叶微玄最得意的弟子。”叶临絮收了剑，失落道：“本以为能接下二十招的，是我太自负了。”
　　叶微玄用右手架在他的肩上，在他的左边走着，“你呀，总是爱妄自菲薄，以你的速度，我猜不到十年，定能超过我！”叶临絮不信他，神情还是低落着望向他，“师傅别安慰我了……”叶微玄带他去了厨房，此时叶临扬竟没顾得上做饭。“看来今日又是师傅下厨了。”叶临絮脸色变得苍白，“师傅先等等，弟子这就去找二师兄过来。”叶微玄见他出去了，拿起一个萝卜掂了掂，陷入自我怀疑中：“我做饭很难吃吗？”
　　第二日，叶微玄进了五十甲，第四日叶微玄进了二十甲，第五日叶微玄进了十甲……三年前叶微玄在斗武大会得了第一名，在斗武盛典的了第三名。叶临琛和叶临扬二人打赌今年叶微玄必得第一。奈何二人都说第一，便找了叶临轩和叶临絮。叶临絮也相信叶微玄能得第一名，于是叶临轩便也跟着说叶微玄能得第一。在叶临琛和叶临扬的逼迫下，叶临轩最终还是妥协了，赌叶微玄是第二名。不过叶临絮一个铜板都没压，叶临琛和叶临扬一人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叶临轩原本就拿了一个铜板，奈何二人觉得亏了，便骗着他拿了所有银两出来。
　　叶微玄今年的斗武大会的了第一名，不过这是他们预料中的事，所以他三人赌的是斗武盛典的名次。叶微玄带着四个徒弟去了断垣山，五人去了山下的垣城逛了逛，又去趟六映湖玩。很快，斗武盛典开始了，叶临絮在叶微玄手心里写下了四个字，分别是琛，扬，絮，轩。“师傅加油。”叶临絮在叶微玄手心里写着，手心痒痒的，他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们四人与我同在。等着师傅的好消息吧。”叶微玄因为比赛，便没有同他们住在一起。
　　比赛总共有八十人参与，其余的全是八大门派的弟子和长老，还有些就是慕名而来的平民百姓了。比赛总共进行了二十天，但凡是叶微玄出场，他们四人都只会静静地看着。叶临絮手捏成拳，渐渐地捏出汗来。起初叶微玄便是轻易将对方击败，后来进了前十甲之后便有些吃力了。叶临絮感觉自己浑身都出了汗，竟仿佛是他自己在同对方战斗一般。
　　叶微玄一连好几次胜利之后都会望向他们四人，叶临琛和叶临扬见此激动地大叫道：“师傅好样的！师傅最厉害了！”叶临轩也跟着吼道：“师傅最棒了！”唯有叶临絮沉默不语，但他会一直浅笑着望着叶微玄，直到他离场。叶微玄向他四人点点头，便潇洒地离去了。叶微玄回去休息了几日，五日之后他便会与最后一人决一胜负。他趁此机会悄悄地找到叶临絮他们四人的院落，此时四人正吃着饭，谈论这几日叶微玄的表现。叶微玄敲了敲门，叶临絮打开门之后便一脸惊喜地抱住他，“师傅！”然后叶临琛和叶临扬还有叶临轩三人也过来将他抱住，然后再引他去屋里一起吃饭。叶临扬去拿了碗筷，回来时叶微玄正与他们三人谈论着前几日一个人住的感受。
　　叶临琛一直不停地问道：“师傅是不是没有我们不习惯了？”叶临轩肯定道：“师傅就是不习惯了。”叶临扬放下把碗筷放在叶微玄面前，“师傅定是吃不惯那里的饭菜吧？”叶微玄点头，“对呀，师傅真是离不开你们了，这几日真是念得紧。”叶临絮问道：“师傅这几日是不是没休息好？我看师傅的剑法使得略有差池。”叶临琛和叶临扬倒吸一口气，这都能看出来？叶微玄无奈地说道：“是，在那边确实不太习惯，不过你们放心，师傅今年定要拿到第一！”
　　叶微玄与他们谈论到半夜便悄悄回去了。叶临絮虽发现他离开，却也并未阻止，毕竟叶微玄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五日后，叶微玄与那断垣山首席弟子洛潮生对决，整个赛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叶临絮看着叶微玄在场上表现，手捏成拳，指甲嵌入肉里他却也没发觉。原本叶微玄即将胜出，谁知那弟子竟使诈使得叶微玄为了不伤到他不得不退后。可他竟趁机进攻，将叶微玄打下高台。叶临絮见此心竟漏跳了一拍，叶临琛和叶临扬怒道：“卑鄙小人！”叶微玄虽是从高台上掉落，却并未受伤。
　　众人皆为叶微玄感到惋惜，叶临絮去找了叶微玄，查看了他的伤势。“师傅，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叶微玄虽脸色苍白，但身上仅有些小擦伤，也并无大碍。五人跟着云池山众人回了云池山。叶微玄还未来得及换身衣服便被掌门叫去了。叶临絮悄悄跟着他，躲在门外偷听。只听那掌门怒道：“微玄，你上次就跟我保证过这次定能的第一，如今呢？你这三年都干什么去了？我跟你说过，别老是顾着你那些弟子，你自己的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叶微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有轻微的颤抖，“弟子知错。”掌门背着手，转过身去，“既然如此，你自己领罚去吧。”叶微玄领命，回了声“是”便起身离开了。叶临絮见叶微玄出来便扶住了他，还摸了摸他的额头，竟十分烫手。叶临絮担忧道：“师傅！别去领罚，你现在烧成这样，得赶紧回去休息。”叶微玄此时又些站不稳，被叶临絮扶着往五里堂走。
　　“不行，是我犯了错，我得去受罚。”叶微玄向来最听话，但性子也有些固执，叶临絮想了想说道：“师傅，你先回去休息，弟子去向掌门求情，等你病好了再去领罚好不好？”叶微玄本想固执着去领罚，奈何他此时竟站不住了。没多久他竟然晕了过去，叶临絮将他背回了五里堂。叶临琛和叶临扬去唤了医师过来给叶微玄开药，叶临轩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叶临絮趁众人不注意去找了掌门，他跪在方才叶微玄跪的地方，对掌门磕头道：“掌门，如今师傅他烧的厉害，请掌门开恩，不要罚他了。”叶临絮此时跪在地上，像只可怜的小兔子。尽管如此，掌门对他也并未生出半分怜悯。叶临絮不停地磕头，就算额头已经破了，流了血出来他还是不停地磕着，默默地等着掌门的回复。掌门见他额头的血流到脸上，终究是于心不忍，“不罚也可以，不过，得找人替他受罚才行。”
　　叶临絮趴在地上，他已经没有磕头了，不知是因为晕厥还是没有力气了，他的头埋在地上，“叶临絮恳请掌门开恩，让弟子代师傅受罚！”掌门来到他的面前，想了想，却也没扶他起来。“好，我答应你，不过……”他沉默着，叶临絮也不急，静静地趴着等他说，“三年后，你应该就能上场了吧？我要你在斗武盛典夺得第一，否则，我便将你逐出云池山。”叶临絮趴在地上，眼神里神色复杂，“是！多谢掌门。”
　　叶临絮被带到云池山关押弟子的地方，叫作无涯洞。洞里阴冷，每个房间的墙上都挂了刑具。叶临絮被绑在架子上，替叶微玄受了七日的鞭刑。叶临琛和叶临扬起初还说叶临絮没良心，后来二人才发现不对。叶微玄病了七日，却在第三日是就醒了。这几日他都不曾见叶临絮，便问道：“阿絮呢？他怎么不在？”叶临扬给他端了药过来喂他，叶临轩则摇摇头说道：“好几日不曾见到师兄了。”叶临琛出去找了找，竟没找到人。
　　他二人发现不对劲，经叶临扬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叶临絮竟替叶微玄受罚去了。他回去告诉了叶临琛，二人对叶微玄说叶临絮去后山竹林里练剑去了，然后才趁夜里悄悄去了无涯洞，找到了叶临絮。此时叶临絮已经受了六天的刑，独自躺在牢里的干草垛上缩成一团。叶临琛拿出工具捣鼓几下开了门，叶临扬给他带了食物，二人在他的衣服里塞了棉花。
　　叶临絮此时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任由他二人给他喂饭塞棉花。等第七日的刑结束之后，他二人又悄悄来接了他，把他带去了后山竹林的小屋里。二人平日里装作去后山练剑，实则是去照顾叶临絮，当然也顺便练剑。叶微玄休息好了之后便去找掌门领罚，掌门问了他的身体状况，摸了摸他的额头，便说道：“身体好了就行了，罚就不用了。回去好好练剑才是。”叶微玄感觉很奇怪，以往掌门总是说一不二，现在居然还会反悔。
　　叶临轩这几日没有见到叶临絮便自己练字练剑，看着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叶微玄便特地挑了时间教他写字，还教他练剑。叶临轩很听话，如今认真下来学得也很快。叶微玄深感欣慰。而叶临扬和叶临琛二人偶尔出来时那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倒是像努力练习过一般。叶微玄为了奖励他二人特地下了厨，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之后感觉更累了。
　　此时的后山竹林的小屋里，叶临絮被他二人包得像是一颗大粽子。他二人在桌上留了糕点，可叶临絮怎么都吃不到。他叹了口气用嘴把那些绷带咬开拆了大半。等到叶临琛和叶临扬回到那个小屋时，叶临絮已经拆光了所有绷带，不过有些结痂的伤口又被他弄裂开了。
　　后来叶微玄一直不曾发现叶临絮为他受罚一事。不过叶临絮三年里确实也很少出现，经常呆在后山竹林里。叶临琛和叶临扬偶尔进去练练，有时候把叶临轩也带进去了。叶临轩见着叶临絮的剑法了得，竟比师傅都不差，他在一旁鼓掌道：“师兄可真厉害，不知师兄是不是能打得过师傅了？”叶临絮叹气道：“怎么会，差远了。”叶临轩想了想，“那不如下次师兄和师傅比试一番吧？我猜师兄定是能跟师傅打成平手。”叶临絮将周围落下的竹叶削断，无奈道：“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叶临琛如今已经长开了，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叶临琛自从发现有女弟子来偷看他之后便越发地臭美了。竟做了把折扇，画上一株兰花，时不时拿出来扇。叶临扬一见他拿出折扇便翻了个白眼，“我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臭美之人，真是……不要脸。”叶临琛不乐意了，“说谁不要脸呢？我看某人八成是嫉妒……”叶临扬又翻了个白眼，“切，谁稀罕……”
　　自从叶临絮苦练剑术之后，叶临轩便跟着叶临扬玩了，叶临扬天天跟叶临琛吵闹，如今身边老是跟着乖巧的叶临轩之后心里便也满足的很。
　　三年里叶临絮天天都在竹林里练剑，有时叶微玄回去找他。叶微玄见他剑法竟是与自己不相上下，二人便在林中切磋了起来。如今叶临絮不再只顾防守，竟是将攻防配合得滴水不漏。叶微玄与他对决时佩剑繁空竟险些被震得飞出去。二人在林中难分胜负，竟是打了不下一百招。他二人性格很像，都有些固执，竟是都尽了全力，谁也不让谁。叶临扬觉得无聊，带着叶临轩进了竹林里，见二人打得难分胜负，惊讶的合不拢嘴。叶临轩在一旁说道：“我就知道师兄能跟师傅打成平手。”叶临扬觉得有趣，摸了银两出来，“我赌师傅胜，二两银子！你赌多少？”叶临轩双手环胸嘟着嘴说道：“上次我胜了的钱你们都没给我，还把我的钱给吞了，这次我才不上当！”叶临扬想起他说的是斗武盛典那次，他摆摆手，“那个啊，那些钱都被大师兄骗去了！得空师兄去给你讨回来，怎么样？赌不赌？”叶临轩别过头，“我才不信你，不赌！”
　　叶临絮和叶微玄二人此时都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打了这么久，竟还未分出胜负来。叶临絮突然想尝试自己自学的招式，那是在藏书阁的一个角落里翻到的书，虽然很旧了，但他觉得那本书上的招式不错，便自己练了些日子。只见叶临絮突然换了招式，那招式刁钻古怪，叶微玄一时间竟是防不胜防，被叶临絮钻了空子。这一次叶临絮差点打掉叶微玄的繁空，但剑锋一转竟是横在了叶微玄颈边。叶微玄愣住了，随后便苦笑道：“你赢了。”
　　叶临絮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侥幸罢了。”说完四人回了五里堂，叶临琛回来时手上拿着不知道谁送的花，叶临扬见此立刻夺了过来轻嗅，“这花儿……不知又是哪个姑娘送的啊？”叶微玄皱了皱眉，“阿琛！你近日总是不见人影，竟是……”叶临琛见叶微玄怒了便立刻跪下认错。
　　“师傅！师傅别生气！阿琛知错了！”叶临扬站在一旁得意地嗅着那朵鲜花，叶微玄怒道：“把那朵花还给她！”叶临扬以为是在说他，便立刻把花还给叶临琛，然后他继续说道：“把花还给那个姑娘！”叶临扬松了口气，盯着叶临琛吐了吐舌头。
　　叶临琛起身离开，虽是犹豫却还是出门了。叶临絮在他身旁说道：“其实师傅不该让他把花还回去的，这样应该会伤那个女孩子的心吧……”叶临扬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看他八成是找个地方丢了，怎么会拉下脸还回去呢？”叶微玄叹气道：“虽然我不反对他有喜欢的女孩，可是如今快要到下一届的斗武大会了，这一次他要是还入不了前十……”叶微玄也不知该怎么办。
　　叶临扬拍了拍胸膛，“师傅放心，弟子从今日起便监督他练剑。”叶临轩今年十一了，如果今年大家都进了前十，也就是只得他一人去看斗武盛典了。叶临轩似乎不大乐意，撇了撇嘴，要是我也可以参加斗武大会就好了……”然后又想着自己参加了也不一定能进前十，便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叶临扬去做饭去了，叶临絮站在叶微玄身边说道：“师傅，今年弟子定将那第一夺回来！”叶微玄看着叶临絮，心里有了些许安慰。他本想摸摸叶临絮的头，却又觉得他已经大了，不适合。于是他摸了摸叶临轩的头，“那好，师傅等着。”叶临轩看着他二人，又高兴道：“我觉得今年的第一不是师傅就是师兄你了。”叶临絮也摸摸他的头，“哪有那么厉害啊？指不定今年的对手更难缠了呢。”
　　叶临琛回来之后，众人吃了饭各自回了房间。斗武大会之前，叶微玄将他四人都带去了后山竹林里苦练剑术。叶临絮发现叶微玄找到了那本书练了起来。他想，下一次应该打不过叶微玄了吧……
　　很快，三年一度的斗武大会开始了。叶微玄毫无例外又得了第一，叶临絮第三，叶临扬第十，而叶临琛身为大弟子竟没进的了前十。斗武大会结束之后，叶临琛便变得沉默寡言，自觉去了后山竹林里苦练。叶临扬倒也不打趣他了，拍了拍他的肩，破天荒地安慰道：“师兄，别泄气，咱们再等三年就是了。”叶临琛拍开他的手，一句话都没说，进了后山竹林。
　　斗武盛典。
　　他们五人又去了垣城。今年来垣城的人比之前多了大半，看来今年的对手也更是难缠了。四人在垣城里逛着，叶临琛没有跟他们一起，直接去了断垣山的接待处领分配的房间去了。他们四人也不好说什么，去六映湖钓了鱼，又去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叶临扬买了些食材，叶临絮去挑了几本书。是一个带着个小女孩的中年男子，那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站在集市里却也不怕生，学着他父亲的模样吆喝。叶临絮在他父亲手里买了几本兵书，叶临扬给叶临琛挑了些小东西回去。叶临轩买了些小玩意儿，像是剑穗，给五人一人买了一条。虽然也不是很好看，不过他们三人还是收下了。
　　叶临轩拿了他们给叶临琛买的东西便找他去了，叶临絮，叶临扬和叶微玄三人领了另外的住处，不过也是住在一起的。今年叶微玄的状态倒是好了很多，竟是毫不费力地直接进了前十，而叶临絮也丝毫不差。不过很巧的是，二人一直没有抽到对方，不然只能留一人了。叶临扬虽比他俩弱些，但还是进了前二十名。不过对手是洛潮生，此人十分狡猾，竟差点重伤叶临扬。叶临絮三年前便想将他击败，此时更是怒道：“师兄放心，若我遇到他，我定将他击败！”叶临扬点点头，抱住叶临絮拍了拍他的肩头，“定要替师兄报仇！”
　　不过，当叶临絮真的对上他时，叶临絮已经忘了对方就是洛潮生，毕竟他还没记住那人的长相。那人却是得意得很，“哟，上次才打败了他的徒弟，今日又来一个！哼，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叶临絮皱眉，似乎在回忆，：“你是？”那人怒了，“竟敢不认识小爷我！找死！”
　　洛潮生向他袭来，可叶临絮本就善守，也并未害怕他。过了一会他才想起来，笑着说道：“原来是你！”洛潮生虽然功夫不错，可小动作太多，叶临絮看不惯他这副做派，却也忍住没有把他打的很惨。当洛潮生被他丢下赛场高台时，众人欢呼。有人议论道：“天呐，这是云池山哪位仙长的弟子？年纪轻轻竟这般能耐？”
　　“他这剑法与叶微玄极似，难不成是叶微玄的弟子？”
　　“这云池山的剑法不都差不多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待会叶微玄上来时你仔细看好了，他有一个习惯，便是在一套剑法末尾挽一个剑花，那生硬的剑法被他武得坚毅中带着柔情，啧啧……”说话的是位女弟子，不知观察了叶微玄多久了。众人“咦”了一声，便看着叶微玄上台了。叶临絮已经在一旁休息了，他看着叶微玄与那人打斗竟有些慌乱。有人在窃窃私语道：“你说这叶微玄要是胜了，那下一局不就是叶微玄和他徒弟对决吗？”说着众人来了兴致，“来来来，咱们赌一把怎么样？我赌叶微玄。”“我也赌叶微玄！”大多数人都压了钱赌叶微玄胜，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压了叶临絮。毕竟，无人认识他叶临絮，压他的人也赌的是个侥幸罢了。
　　叶临絮仿佛并没有听到众人在议论赌博，只是默默地看着叶微玄与另一人斗武。结果很明显，是叶微玄胜了。叶微玄看到一旁的叶临絮对他笑了笑，叶临絮也笑着回应。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若输便不得不离开，若赢那叶微玄定会沦为笑柄，甚至被掌门责罚。他叹气，“说什么输赢呢？又打不过他。”
　　叶临絮没有等叶微玄，自己一个人早早地回去了，他洗了澡回了房间，看了看买回来的书。那些书这些天派上很大用场，至少让他攻打的同时懂得如何试探对方的底细。夜里叶微玄来敲了敲他的房门，对他说道：“阿絮，咱们去找阿琛他们吧？”叶临扬被打败之后便可以离开这边的房屋了，他去跟叶临琛叶临轩二人住在一起，正好给他二人做饭吃。叶临絮熄了房间的灯便跟着叶临絮偷偷摸摸地去了叶临琛那边的屋子里。只听他三人在里面打赌道：“我赌师傅赢。”是叶临扬，“我赌师兄！”是叶临轩。叶临琛最近心情好多了，正在犹豫中，二人便敲了敲门。叶临琛过来开了门，他二人立刻把桌上的银两收了起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叶微玄好奇地问道：“不知阿琛选谁呢？”叶临琛顿时窘迫地说不说出话来。虽然他心里选的是叶微玄，可总不能当着叶临絮的面说吧？叶临絮摸了一把银子放到叶临扬那边，“我选师傅。”众人盯着他，不解。叶微玄摸了一把银子放到叶临轩面前，“我选阿絮。”叶临琛在中间满头黑线，叶临轩问道：“师兄呢？师兄不下注吗？”叶临琛别过脸去，“我戒赌了。”
　　说完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笑了，叶临扬去炒了几个菜，几人一起边吃边聊。叶临扬说得最多的便是关于那断垣山首席弟子洛潮生的事，当然是关于叶临絮打败他的那一幕。叶临琛在一旁冷笑道：“切，也不看看某些人被打成了什么样！”叶临扬想揍他，收回了手，“别忘了，那人曾经还使诈打败了师傅呢。”说完之后他二人便不说话了，尴尬地看了叶微玄一眼，不过叶微玄并没有在意他们说这件事。
　　夜里，叶临絮和叶微玄偷偷摸摸地回去了，这一次叶临絮终于不用看着叶微玄独自一人离开了。他心里有些庆幸，但想到几日后便要与叶微玄决斗，他头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