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逆光之灯》井汐

14、Sweet smile

　　——对你来说，长大是什么呢？

　　变得容易不顾自己真实的想法，而对现实妥协。

　　——具体说来？

　　恩……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长大以后知道了更多更多年少时不知道的东西，也见识到了世界上很多很多并不如想象中美好的东西。所以做事情变得喜欢瞻前顾后，而失去了本该有的单纯的热情。

　　——深思熟虑应该是优点才对啊。

　　但在我看来呢……如果是大人的话，在做某件事之前很喜欢去计较后果，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真的值得吗？……之类的。但通常情况下结果总是未知的，很多时候即使考虑再多也是没用的。况且在做完一件事以后也喜欢考虑得失问题。到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感觉大部分的时候我们更在意自己到底失去了多少。

　　——失去是悲伤的，悲伤比起幸福来更刺激脑神经。

　　然后我就联想到向喜欢的人告白了。

　　——诶？为什么？

　　恩，大概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吧，长大之后很难再去单纯的、什么都不计较的喜欢一个人了。

　　……变得更在意付出这份心意之后能否得到等同的回报。

　　Part 14 Sweet smile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只是简单的问句而已，没有任何繁乱的形容词修饰，却像是镶着一层近乎透明的银边，闪烁着的轮廓直抵脑海中的某只眼睛。

　　灯里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梦中醒过来，眼眶有些微微的发涨。

　　“相信啊。”她说。

　　“诶！？浅野SAN也相信啊！太好了……”

　　清田信长抓着头发，嘿嘿笑两声，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像一面镜子，映照出面前的灯里内心的自己。

　　心中的自己脸也是红着的，因为一见钟情这几个字。并不算深刻的印迹，时光的水却无法冲淡。

　　“清田君……对谁钟情了？”然后，灯里笑着问。

　　“唔……”顿了顿，男生的脸涨的越来越红，“就是上次和神学长去看湘北和津久武的比赛的时候遇到的……”

　　“诶诶？”一下子来了兴趣，灯里露出少女似的好奇神情，“具体说来呢？”

　　“恩……就是在自动贩售机那里，我听见她和她的朋友在聊海南附中和翔阳高中的篮球队什么的……”清田好像在拼命的组织着语言，试图让自己在短时间内表达完整，“倒不是说她有多可爱啦，但当她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是……”

　　“被电到了？”

　　“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喝，我明白的。”灯里笑着点点头。蓦地想起自己会因为阿神的一些话而心跳加快，并且下意识的会闪躲开他的目光。

　　……这也是被电到的反应啊。

　　“然后呢？你继续。”

　　“唔……然后，我只知道她叫井上凉子，湘北高中一年级……”

　　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如同跳跃的音符。而清田信长那羞涩的不太符合他平时性格的表情则被漾在空气里的节拍染上了一层清新的色彩。

　　清新的，抑或是，青春的。

　　灯里笑眯眯的听他说着关于她的事情，尽管只知道名字和学校，尽管连她的性格都不甚了解，但还是……如此无所谓回报的，喜欢着。

　　“浅野SAN，你说我下次见到她的时候邀请她看海南的比赛好不好？”

　　“恩，好啊。”

　　“她会不会察觉到呢……男生邀请女生看比赛就是喜欢她的意思……”

　　“诶？”

　　听到清田这句话，灯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响，隐匿在情绪里的“自作多情”在这一瞬间仿佛一下子被驱走了大半。

　　原来我猜对了吗？神宗一郎真的对我……

　　……不，还不能就这么确定。

　　就像是在经历了漫长旅途之后终于看到了永无乡了轮廓，却又害怕自己看见的只是一栋蜃气楼。

　　灯里轻轻的甩甩头，接着清田的话说道：“恩，万一她不明白呢？”

　　……不明白，就像自己一样。

　　……毕竟，女孩子都怕自己自作多情啊。

　　“呃……那我……”冥思苦想了一阵，清田握拳道，“总之要一步一步来拉！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

　　×××××

　　呵，我不会觉得神君轻浮的……

　　……不知不觉想到阿神的灯里，在转过头的同时，望见自己心里想的男生正走进阅览室。

　　“浅野SAN，午安。”

　　其实也就刚刚才见过面而已，但灯里却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迎着阿神一贯的微笑，她略微有些脸红的说：“来拿篮球周刊么？”

　　“浅野SAN忘了么，这周的我已经拿过了。”

　　“诶？呃……对，看我这记性。”下意识的拍拍自己的头，灯里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这动作好像老头子啊……

　　是不是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有些不自在呢。

　　但为什么神宗一郎又那么的自然而然……

　　他真的……喜欢我吗……

　　又陷入了疑惑中的灯里，听见阿神接着说道：“其实是想过来看看浅野SAN。”

　　“看我？”心再次如小鹿乱撞。

　　“恩，来看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灯里觉得阿神的脸也有些红。便这样四目相对了片刻，看着彼此的瞳孔中印着彼此……

　　时光仿若凝滞一般。连同呼吸也仿佛在此刻陷入停止状态。

　　但这样的氛围很快被一个声音划破。

　　“那个……浅野小姐，我来拿订的《SUNDAY》。”

　　“……诶？恩，好的。”

　　来拿杂志的男生显然没有注意到维系在空气里的暧昧。而阿神也在灯里递给男生杂志的时间里拐向了一旁的书架。

　　“请在这里签字。”

　　“是。”

　　待男生离开后，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阅览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大多是翻阅最新杂志的，还有一些是写作业的。

　　阿神也在选好一本漫画杂志以后走到了不远处的座位上坐下。

　　的确是，不远处……

　　……算是离灯里最近的位置。

　　不自觉的望过去，望见男生微微垂下的头，皮肤被阳光晒得泛出健康的白皙，红润的唇轻轻抿着，下巴则被杂志给挡住了。

　　杂志是最新一期的《LaLa》。封面上褐色短发的女生正甜甜的笑着。

　　目光便在封皮女生与阿神之间游走……并下意识的想象着阿神也那样笑的样子。

　　甜甜的笑容……他不是一贯如此嘛。

　　这么可爱的男生，篮球打得好，成绩也好……又很受欢迎。

　　到底是喜欢我哪里呢？

　　“浅野SAN相信一见钟情嘛！？”

　　……清田信长的声音再度回响在耳边。

　　倘若阿神是对我一见钟情的话，那么……

　　“……”

　　正这么想的时候，视野中迎来阿神抬头的动作。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

　　已然混入空气中跳跃的音符里。是灵动又悠扬的旋律。

　　“……神君。”灯里突然站起来，在男生稍显惊讶的表情下，绕过桌子朝他走去。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灯里，阿神顿了顿，“……浅野SAN？”

　　“咳……我想问神君一个问题。”灯里一边说着一边坐到阿神的身侧，好像在竭力使自己平静一般，呼吸稍显急促。

　　“恩，什么？”

　　“那个……”灯里盯着阿神手里的漫画杂志，大概是太紧张的缘故，竟憋出一句，“……神君有没有听清田君说他的事。”

　　“诶？浅野SAN是指？”

　　“呃，不。”猛地摇摇头，灯里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目光移向阿神的脸，“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恩……”阿神转过头来，亦看着她。

　　“我想问的是……”握紧拳头，灯里咬了咬牙，说，“……神君相信一见钟情么？”

　　“诶？”

　　“呃，不……”一下子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明明是个成年人，竟然连自己想表达的东西都无法表达清楚。

　　……果然还是顾虑太多的缘故吗？

　　……如果能像年少时那样勇往直前多好。

　　“恩，我……”在灯里颇感纠结的时候，阿神接着她的话道，“我相信。”

　　“诶？恩……咳，相信啊。”灯里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僵硬。

　　“是的，我相信。”男生点点头，眼里好像有什么坚定的东西，正随着望向灯里的视线缓缓流淌过来。

　　空气里好似泛起一片暖黄。

　　那是幸福的颜色。

　　“不过，我对浅野SAN并不是一见钟情哟。”

　　“……诶？”

　　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仅仅只是看着，而已。

　　看着男生的唇瓣微张微合，说出她活到这么大以来所听到过的，最最美好的句子——

　　“……是二见钟情。”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