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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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偷情的人都是跑得越远，藏得越隐秘越好。
试问有谁敢在自家旁边就建起小别墅，小厢房，金屋藏娇，狗男狗女啥时高兴了就啥时苟且一回？那是个正常人都不敢，可林天佑就是个例外。
平乐镇距离林家的宅子连两里路都没有，莫不是没有镇口，就说林庄是在镇子里面都不过分。而河边一排吊脚楼就在宅子前方，后面一长条洋人街，有会馆和军阀外商修的小别墅，越往深处走就越是公馆林立，树丛郁郁，偶尔还会有一支红杏从墙的这边钻到那边来。平乐镇上的人常说，这儿就是一条小夫人街，那些长官老爷见不得光的小夫人都住在这儿。时常有黑车白车开过去，压得小石子路面咔咔响。
林天佑回四川的第二件事就是在这儿大洒金土置下一块地。...那里本来也有一个老公馆，但他一过来却嫌人家不够雅致，非要翻修一把。于是个把月后，一个雨花岩，小扇窗，还有花玻璃，方阳台的小公馆就从林子中显现了出来。不止它本来有的几扇小窗，林天佑还在门前加了几个柱子和面对林子那边新修四面落地窗，大块玻璃刚好把别致精细的小园林看着，无论从外面看里面还是从里面看外面都煞有风情。
林天佑本人一高兴了也会靠在那窗子边往外面。但有些人会发现，他虽然是向着外面，但其实不是在看什么，既不是那些从楼前过去纤腰丰臀的小夫人，也不是竹子矮木构成的高低错落的院子。...他的眼睛在这时候是灰的，他习惯用手撑着下颚，时而皱眉闭眼，时而用手敲着桌子。
一看就能看一个下午，再加晚上，到外面都黑漆漆了也还是不转头。
可这样安份的林天佑一个月也难见一次，大多数时间他还是在宅子里和自己带回来的人鬼混，要么就是跟那些公子哥儿一起玩儿个通宵。花牌，洋酒，还有些莺莺燕燕，常弄得宅子灯火通明到早上，那些人才横七竖八地睡上一地。
比如这几天，他又搂着四小姨太出现在了这儿。守门的都习惯了，开始还会惊讶地睁大眼，但到现在最多也只是狗腿地对林天佑会心一笑。
“...想多了。”
林天佑坐在雨花石砌成的阳台边，面着院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话，一边就习惯性地伸手抵在嘴上。想那天他做戏做得之真，连自己都差点儿被骗了过去，他压在何春上面的时候居然还有几眼就把那人看成了方情。
而且现在又过了不少日子，...连之前上方情的滋味他都有些记不清了，可是那天何春的味道却让他念念不忘。林天佑动了动眼角，也许是天色阴沉的关系，那下方的一颗美人痣就格外明显，甚至有一点阴冷潮湿的感觉，跟他一贯薄情薄幸的作风非常相配。
四小姨太穿着丝绢做的西洋袍子坐在对面，头发凌乱，衣衫半敞开，一双玉足和白大腿从被撩得老高的下裙里露出来，一上一下地搭在茶几上。
四小姨太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抬眼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林天佑摇头，弯身拿起她腿边的烟盒，叼了一根出来。他那身上也是衣冠不整，一张脸泛红还带着冷汗，一看就是才爽完了的样子。衬着四小姨太脸上那个风情万种又意犹未尽的笑，看来刚才林天佑还让她颇为满意，于是她又伸腿去勾那人盖了绸子的□□。
“滚开。”林天佑把烟夹在指间，靠着扶手闭眼揉了揉额头，完全不去看坐在对面咬唇抛来媚眼的人。
“你什么意思？”四小姨太咬牙皱眉，“爽完就想叫我滚了？”
“想滚就滚。”林天佑把手悬在阳台外，一边吐烟一边仰头，“反正待会儿大哥来了，你不想滚也得滚。”
“你.......。”
“想被浸猪笼就留着呗。”
说完，林天佑咧嘴叼烟，一只手放在腿上弹，另一只手扯了身边盆栽上的叶子，一边揉一边就把草叶沫儿给飞去了楼下。这就故意做给四小姨太看，告诉她反正你就是老子手上的蛾子，哪天老子不高兴了就把你往火堆里一丢，到时候要你啊都啊不出半声。
“哼！”四小姨太哼声。纵使再气，她也不敢现在去惹林天佑。
一，她没本事抓住林天佑的尾巴，二她也知道在林天佑心里自己只是一只小黄莺，高兴了爷疼你两句，不高兴了就让你自生自灭。或者还会夹着你的翅膀把你丢进火堆里面，看你活活烧死也不会眨眼。
...既然都想得那么清楚了，四小姨太就只有推了推头发，点烟大吸一口，转移开话题。
她伸腿碰了碰林天佑，“你上次和他们打赌的事怎么样了？”
“输得了么？”林天佑冷笑了一声，一半脸在房内的暗光里，一半脸在外面的光线中。四小姨太从她的位置看到那只眼睛和眼下的痣，莫名其妙地就耸肩抽搐了几下。
“行了，你别那么看我。”说罢，她抱紧双臂搓了搓。
“老子想上什么人就上什么人。”说了一半，楼下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有人带着帽子形色匆匆地过来。林天佑若有所思地皱眉吐了一口烟说，“那何春也只是运气好，上得了老子的床。”
“..............。”
四小姨太听了实在没话可说，就是有也不敢说，而且上次她只是试探了说林天语的不是就被林天佑打了一巴掌。有这前车之鉴，现在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他一句贱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天佑把烟掐在桌子上，又回身陷进沙发里面斜眼对四小姨太动了动下巴，“去把衣服穿好，从后门走，有人开车送你回去。”
“哟，那么早就赶我走？”四小姨太挑眉，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来的人可是徐谦，不是你那好大哥。”
“也不差多久。”
“不管。...总之我不走，除非林天丰进到这个院子里面。”
“那么赶？你搞得赢么？”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四小姨太也把烟掐了，放下腿改而用手撑在桌上，睁眼对林天佑说，“别忘了，我也是你嫂子，你把人当东西看也他妈的该有个限度。”
四小姨太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眉在笑，但眼却不笑。
林天佑摇头，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听没听清，若是听清了按他的脾气那不可能不生气，但事实上却没有，反而笑着招呼在花窗外敲门的徐谦进来。
林天佑对来人指了指茶几边的小沙发说，“坐。”
“天佑。”徐谦的脸色并不好，皱着双眉走来便直接问，“你是不是把何春欺负去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林天佑扬眉大笑，“怎么？他跑到你那儿哭诉了？”
“天佑！”徐谦取下帽子放在茶几上，一脸的倦容，衣角上还沾着泥水。林天佑嗅到他身上那股赶路赶出来的烟雾气，便向一边挪了挪身子。
“你跑哪儿过来的？身上一股味儿。”
“先不说这个。”徐谦看他那模样就只有叹气。平日里这个小少爷霸道任性自己只当他被纵容惯了，而且他就是惹事也不会太过分的。但今次不一样，若不是何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到会馆里面揪着他哭了一个上午，他也不会这么过来，还一来就看着林天佑这副德性，纵使脾气再好的人也是有些忍不住。
“不说这个那说哪个？”
林天佑挑眉翘腿问，四小姨太也捂嘴笑了出声。
“你强上了他也罢，但你不知道他是在林庄里面做事么？”徐谦扭头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才说，“要是被人看去了怎么办？”
“锁门关窗。”
“那要何春不是跟我说，而是跟庄里的人说的？”
“他？他恐怕没那个胆哟。”林天佑低头去玩指甲，嘴里也懒懒散散地说，“就算他说了，方情也会把他扔井里去。”
“你别胡说八道的。”徐谦抬头看了四小姨太一眼，还话中有话地补了一句，“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你爹知道了这些事，恐怕....。”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那还有谁会知道？”
林天佑还是不以为然地耸肩。
徐谦叹了口气，过去扶好他的肩，盯着那懒洋洋的眼睛又叮嘱一句，“总之，以后别去找何春的事了。”
林天佑非常不正经地笑，“心痛了？”
“你胡说什么？”徐谦敛神皱眉，转开眼神去看其他的地方。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林天佑才终于忍不住地说，“...他是怪可怜的。”
林天佑最是见不得这个表情，于是马上摇手摇头，“得得得，说得跟我爱碰他一样。要不是上次打赌老子能上得了那活死人，老子才不爱碰。”
“你还打赌？！”
徐谦瞪眼看过来，牙齿气得上下碰。
“可不是么？赢了不少。”
“你......。”
徐谦张口想接下话说，但有人在二楼小厅外又敲了门。林天佑抬手挡住徐谦的嘴，向门边问去，“人来了？”
“是，小少爷，大少爷今早到了家。听了你差人带的话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门外的声音低闷，毕恭毕敬，说的话也是一句不多一句不少。这一听就知道是林天佑自己的人，他这个公馆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就好像事先背过了几十遍一样，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就是照着剧本念那也该有起伏啊，...但在林天佑这个公馆里，就是没有。
“好。”林天佑伸手磨了磨腿，也给四小姨太做了个眼色。
“哼，走就走嘛。”
那人咬牙恨恨地起身，也不管徐谦在场就转身脱掉睡袍换起衣服来。也好在徐谦早已经看惯了去，也能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继续低头想着事儿。
那到四小姨太穿好衣服，喷上香水从偏门走的时候，对着林天佑的花窗外才出现一个人影。看着颇为高大，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沉稳。
“大哥请进。”
林天佑玩儿着手里的杯子，示意屋内的下人开门。
“天佑。”
林天丰先是在门外打了一个招呼才进来。
他的个子非常高，可以说在林庄里是没一人能比得上，就连现在进林天佑这西洋馆子的门都要稍微低身才能不碰着头。只见他一边打了招呼一边把帽子和外衣都交给下人，一身的西洋衬衣裤子外加一个黑亮的枪柄隐隐约约露在外面。
林天佑坐在椅子上笑了，“大哥还把这玩意儿给随身带着啊。”
“我才从山西回来，一路上土贼多。”
“哪儿的土贼那么大的胆子敢惹林家出了名的病秧子林大少爷啊？”说着，林天佑也从椅子下面拿了一把枪出来放在茶几上。
“.......。”林天丰知道林天佑是在损他，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说，“信你收到了？”
“那还挺巧，再晚一天我就不在南京了。”说着林天佑把刚刚伺候林天丰的人叫过来，一边把茶几上的枪递给林天丰一边说，“这东西地下还有些，等会儿让老赵带你去选选。”
“这么多，你怎么带回四川的？”
“我跟马军长交情好呗。”
“马军长？马柏？”
林天佑点头。
“那你得小心，可别哪天跟他一样变成了土匪。”
林天佑听了不悦地皱眉，“别忘了是谁给你找来这些东西的？”
“...天佑。”林天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问，“你不问问我要这些枪来做什么？”
“我没兴趣知道。”林天佑挑唇笑着摆手，“大哥你救过我的命，不管出于什么，我都想自己对你有个说法。...不过你也千万别说什么兄弟情一类的，呵呵，在林庄，谁还当我们三是兄弟？”
林天丰听了，微微皱眉，看得出来他在想事儿，但林天佑不仅是能看出来，而且还能看穿他想的是什么。
就见那人转头面着院外缓缓叹了一口气说，“大哥，我从小跟你说的话，可能还不过一百句，三哥那就更少了，除了过年，我从没有见过他的面。...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林天佑摇头转眼，不待林天丰开口就一半正经一半调笑地说了，“我这次回来只是玩玩，腻了就走，倒是你，大哥，这病秧子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林天丰向后靠，看着手里的枪笑了，“反正你也要回南京，不是么？”
“但也不是现在。”林天佑看了看一直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徐谦，转而说，“你呢，不是也要一同去？”
徐谦不摇头也不点头，就摆了手，意思是你们兄弟俩的谈话别把我扯进去。
林天丰也看了出来林天佑并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
三兄弟从小感情就淡，甚至有时候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他和林天佑还好，但林天佑和林天语就不好说了。不过林天佑这个人一直给人飘忽不定的感觉，也不知是他爱玩还是藏得深，...至少林天丰是从没从他嘴里听过一句真心话，所以到现在他也只有期望林天佑是真的觉得好玩，才会在他和林天语的拉锯战里来插一脚，而不是要挤进来。
于是，林天丰觉得多留也没有意思，便起身打算告辞。
“我送送你。”
林天佑披着袍子起身，懒散地靠在阳台边招手，这就是他所谓的送了。就是门也懒得出，更别说下楼送到院口，那反正林天丰也有车，不出半刻就能回林庄。
“天佑？”
徐谦从侧面看着林天佑的脸，眼角飞扬，唇角带笑。可一看就知那是装的。待林天丰整个人都走了以后，他才阴下脸转头瞪着徐谦，一边咬牙一边问。
“那臭小子还敢向你告状？！”
徐谦被他瞪了一身冷汗，心里更不断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来为何春说话了。
“他现在是不是在会馆？”林天佑挑眉问，“是不是？！”
徐谦撒不了慌，眼神游移之下早就暴露了何春的所在。就见林天佑先阴阴森森地笑了一笑，然后插着腰走回房间里，一边穿衣服一边嘿嘿笑，嘴里还嘀咕了几句徐谦听不清的话。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间接把何春踢进火坑里了。..哎，当时只是想帮那人说几句话，但他就忘了那林小少爷的心胸是出了名的窄。不，他其实是知道林天佑心胸狭窄爱记隔夜仇，但就是这样他也还是想帮何春说几句话。
因为毕竟那是个人，而且跟着林天佑到处走他也熟了去。
就算再低贱也好，...那也不是猫不是狗，是个人啊，而且他徐谦还认识。
“何春！”
当林小少爷风风火火跑到会馆里面兴师问罪的时候，那边何春正喝着会馆里服务生端的茶，还是林天佑从南京带回来的外国红茶，很矜贵的那种。
何春看着林天佑站在门口，于是缩了缩脖子就连忙起身准备往另一边门口溜去。
“走吧，走吧。”林天佑背靠门柱，斜眼看着那人的背影说，“走得再远我都可以把你抓回来，干得你死去活来的，你信不信啊？”
“小少爷！”这一招果然奏效，何春前脚走出门了，后脚马上退回几步，看了看周围没人才红通了脸跑到林天佑面前小声吼，“小声一点！”
林天佑趁机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居然敢向徐谦告状？”
“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林天佑瞪大眼睛威胁到，“说！你还跟谁说了？！”
“我...我哪儿敢跟什么人说去。”何春说着就把头越埋越低，最后下巴都快碰了衣领。不过他那说的都是实话。...那天过后他又羞又怕，方情和林庄的人他一个字都不敢说，但也更是没脸哭着回去找老张，除了一向会对他乐呵呵又不是林庄人的徐谦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能把这事儿跟谁说去。
但不说的话，他又憋得慌，而且事儿发生得越久他就越怕，就怕有些东西他会管不住了，而且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是有些蠢蠢欲动着。
“那你就敢跟徐谦说！”
林天佑气就是气他谁都不说偏偏跟一向会帮他说话的徐谦说，而徐谦那“你个禽兽”的眼神又搞得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禽兽一样。
“我...我就只找了谦哥。”何春抬眼摇了摇头，“谁都没有说一个字。”
“量你也不敢。”林天佑两手叉腰靠在旁边的柜子上，喘了口气还喝了口茶，看着何春的脸想骂却觉得自己能骂的早都骂完了，反正他说一何春也会听成三，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天佑，算了吧。”徐谦在后面戳了一下林天佑的脊梁骨，“这事是你不对在先。”
“不对？！”林天佑挑眉回头，“老子哪里不对了？”
林小少爷的性子是他开始说“老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是要生气的先兆了，而且事不过三，他如果要一口气说完三个老子，那肯定谁也不能拉他回来。就这情况他极有可能会将就这二楼的窗口就把何春丢出去。
可此时何春却依然临危不惧，对着徐谦挤眉弄眼，时而可怜兮兮，时而又虚弱万分，看得林天佑的大火直往自己心口冒。
“小...小少爷，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何春见林天佑没说话就弯腰鞠了个大躬，转身开始小跑后来是一溜烟地从房门里跑出去。速度快到林天佑才要开始大吼的时候，那边人就已经冲到了公馆的门边，撞了人也来不及道歉就赶紧往街外冲去。
“嘿！你做什么呢？”
后面有人呀呀大吼，何春不得已就慌忙转头弯腰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人又跑没影儿了。
也许是以前在成都被人追着打的时候练就了本事，所以他才能蹿得非常之快，拐着弯子就不知道跑去那个巷子里面，再一穿，稍微喘气的时候已经能够抬头见到林庄里的檐檐角角。
何春扶着墙根慢慢蹲了下来，他背靠着土坡眼前面对墙外的土路，那心里就是扑腾跳得厉害。
他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想过要知道怎么回事，但当他双手捂脸看着从玻璃窗里映出的人时，他又根本不敢看。只有用手打了自己的脸，还不停闭眼念着。
“...不怕，不怕。”
就像老张教他的那样，...小春，不怕，不管生了什么事都不怕。
那被何春撞的人此时还站在公馆，好像在等什么。过了半刻，街对面有两个穿着布褂的人过来，一个摇了头，另一个还在喘气。
“不行，公子，实在追不上。”
那人眯眼看了看何春跑没影的街尾，只有摇头笑了笑，摆摆手地转头进了公馆。
“公子，要让人查么？”
跟他一起的人从旁问。
“不。”那人听了摇头，一边迈开双腿往楼上走去。
“公子，要查很快的。”
“不必。”那人在楼梯上回头笑了一笑，说，“能...遇见的，...我...我想这..不必..了。”
他说话的时候发音很是奇怪，很有些像时下外商的口音，但是用字的手法却比那些人准确得多。
从修养上看他必定不是傻子，从穿戴上看也不像一般的人，黄皮肤，黑头发，和一般路人无异，除了一口奇怪的腔调外，也没什么特别。而此时，他摘下了帽子，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在前额斜飞起来，给人感觉凌厉得很，若不是他稍微弯唇笑了笑，恐怕那凡从他面前经过的人都会像被钉住了一般地站在那儿，张嘴瞪眼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林天佑靠在二楼的扶手上看那人走上楼，然后有人立马九十度地鞠躬送他进了左边的房里，关上门后也是有人在门口左右站着，就跟门神一样两眼圆睁，不大像个真人。
“鬼子。”
林天佑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又皱眉把手抵在下颚上想着什么。
“鬼子？”徐谦在旁边问，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便有些不稳。
林天佑敲了敲扶手，弯身看着从楼下过去的几个人，那也是径直上楼进了左边的屋子。他看了看，又自言自语地说，“...你说，这时候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徐谦到觉得没什么，摇头喝茶，“平乐这里不是常有外商？”
“哼。”林天佑发了一个鼻音，斜眼看着徐谦，“那何时日本人也感上兴趣了？”
“........。”
“有鬼子的地方准没好事。”
小声骂完，林天佑咬牙看着那边房间，两只眼珠子像要燃火了一样。
徐谦看着他摇了摇头，说真的，最近死的学生不少，要不是林天佑是懒得跟那些人瞎闹，恐怕林家老爷子早就哭闹着给他收尸了。
可要等他哪天不玩了，想做事了。...那以他的性格，真的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而且平乐这十里洋街，数十家会馆，只要林天佑一开金口，那就毫无疑问，全都是他小少爷的人。
真要说到号召力这个问题，林庄乃至于平乐镇方圆几十里的地上，是没有几人能比得上林天佑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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