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你（龙璧）》辜西月

11、表白

　　小龙女跟着李莫愁一路疾行，终于在落日峰上站定。
　　“师姐，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咱们真的还能回古墓去吗？”小龙女心中疑惑，就算是再顺着水潭回去，那古墓里断龙石已下，也是出不得古墓的。
　　“师妹，你是第一次下山，有些事你不明白师姐可以理解。”李莫愁轻瞥了一眼小龙女。
　　“师姐此话何意？”
　　“我接下来说的话，也许听起来很荒唐，但都是真的。”李莫愁站在落日峰前看着 眼前的夕阳神色凝重。小龙女不自觉就走到李莫愁身边，静耳细听。
　　“你我二人当日从那水潭出了古墓，我醒来后发现你已经离开，也没在意。我怀揣着玉女心经，心中急切，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揣摩一番，就顺势在那山上找了个山洞。起初几日，我都在山中研习玉女心经，可是后来渐渐发现这心经怪的很，无论如何都不得要领，我心中怀疑是你给了我假的。”
　　“我没有。”小龙女打断李莫愁的话。
　　李莫愁轻飘飘看了一眼小龙女，接着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不是假的，这心经我研读多日，已有些想法。咱们古墓与全真教关联甚多，这玉女心经应该也和全真教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成，所以我决定先去全真教捉几个小道士。可事情就怪在这，我寻遍终南山都不见一座庙宇屋舍，更别说什么全真教了。”
　　“这怎么可能？”小龙女心中惊奇，全真教百年教派，江湖上威名赫赫，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莫愁并不答话，接着说道：“就连这终南山上的一草一木，也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我遍寻无果，便想着下山看看，可是下了山我更是……”李莫愁说道此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总之，这个世上没有全真教，也没有古墓，就连号称天下第一帮的丐帮，都毫无踪迹可寻，更无人识得我赤练仙子李莫愁。起初几天，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练功走火入魔了，或者是我在做梦，可直到前几日我看见了你的玉蜂，我才得知你也在此，也明白了这一切是真的，并不是我的一场梦；师妹，那水潭恐怕不止是古墓的出口。”
　　小龙女已经听得呆了，她不知道李莫愁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可是再细细回想，那日出了水潭，她也在山中小住了几日，那山上确实没有全真教的影子，平日里满山跑的小道士一个也没见着，难不成真的没有全真教？李莫愁的话又回荡在小龙女的耳边“这个世上没有全真教，也没有古墓……”
　　“异世？”小龙女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李莫愁看着小龙女并不说话，像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那你打算怎样？”小龙女惊讶过后，已经冷静下来，虽然这种事情十分怪异，但小龙女并不十分在意，她本就孤身一人，身在何处都没什么区别。
　　“我在那林子里等了你几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我自然是要去寻那水潭，再回去的，至于你嘛？师妹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吧！”李莫愁看着远处纵马飞奔而来的连城璧讥笑一声：“你这情郎来的可真快呀！”
　　小龙女回身就看见连城璧从马上跳下来，向着自己缓步走来，便对李莫愁说道：“师姐，你把解药给我吧。”
　　李莫愁呵呵一笑：“师妹，你就这么急着救他？这人虽看着风度翩翩，可是正人君子不干人事的多了去了，师妹你涉世未深，可别被他骗了，这世上的男人可没一个好东西！”李莫愁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显然是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连城璧很好，他不会骗我的，师姐你就把解药给我吧。”小龙女柔声说道。
　　“是吗？我看未必吧！”李莫愁说着就点了小龙女的穴道，把小龙女推倒在地。事发突然，小龙女毫无防备，刚刚两人还心平气和的说着话，她实在没料到李莫愁会突然出手；如今只能眼看着李莫愁封住自己的周身大穴，用拂尘勒住自己的脖子。
　　连城璧只是想确认小龙女的安全，他远远看见小龙女和李莫愁静静地相对而立，不像剑拔弩张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可谁知那李莫愁突然出手，连城璧心中急切，立刻飞身上前：“龙姑娘！”可怜连城璧毒性未解，每运功一次都要忍受钻心之痛，连城璧捂住翻腾的胸口，咳出一口血来。
　　“呦~看这样子好像真有几分情真呢！”李莫愁看着连城璧冷笑道。
　　“你到底想怎样？”连城璧看着小龙女被勒住的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只盯紧李莫愁，怕她再有什么动作。
　　“连公子你这么紧张我这师妹，莫不是喜欢她吧？”李莫愁戏谑道。
　　连城璧听了李莫愁此话心中更是激荡，过往种种一幕幕浮上心头，突然间神台清明，似翻云拨雾，那颗见到小龙女就七上八下乱跳的心今日终于明了。连城璧目光坚定，饱含深情，望着小龙女道：“是，我喜欢她，很喜欢。”
　　听见连城璧深情表白之语，小龙女心头滚烫，可惜被李莫愁困住不得脱身，只能一双泪眼盈盈地望着连城璧。
　　李莫愁见不得这两人情意绵绵的可怜样子，一掌劈向小龙女左肩，连城璧心中大骇，急忙飞身接住小龙女，怀中的小龙女轻的可怜，嘴角的鲜血红的刺目，连城璧心中大恸；连忙解开小龙女周身大穴，穴道刚解，小龙女又连声咳出一口血来，连城璧颤抖着手，用衣袖细细替小龙女擦了擦嘴角，将小龙女紧紧搂在怀中；小龙女朝连城璧安慰一笑。
　　李莫愁见二人如此这般心中动容，挑眉道：“连城璧，你如此心疼我这小师妹，就算是为她而死也心甘情愿吗？”
　　“当然。”连城璧看着怀中的小龙女，只觉心内无比满足，就是立刻死了也无憾。
　　李莫愁勾唇冷声道：“我现在只想杀一人，你再说一遍，是你死还是她死。”
　　“当然是我！”
　　“当然是我！”
　　小龙女和连城璧二人异口同声。“连城璧，你……”小龙女心中激荡，欲语凝噎，流出泪来。连城璧微微一笑，伸出手抚上小龙女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
　　李莫愁看着两人情深义重的样子，收回手中的拂尘，微微叹道：“师妹，当年祖师婆婆曾经说过，天下无一男子不是寡恩薄情，所以凡是得到她衣钵真传之人，必须发誓，一辈子住在古墓里，终身不下终南山；除非她找到一个愿意为她而死的男人，你的誓言已破，不必再回古墓了。”
　　“原来是这样。”连城璧松了口气，说完此话便气血翻涌，毒性发作，再也支持不住，脱力倒地。
　　“连城璧！”小龙女挣扎着起身，探查连城璧的情况，连城璧气脉虚弱不堪，再不服用解药，恐怕真的会命丧于此。
　　“师姐，事已至此，我的誓言破也好，不破也好，我们终究是再难回古墓了，你就把解药给我，让我救救连城璧吧！”小龙女心急如焚，哀求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师妹，这人待你这么好，你实在是什么都不缺了。”李莫愁看着二人感慨道。
　　“是啊，我确实很开心，他待我好，我早就知道了。”小龙女抚摸着连城璧的脸颊柔声说道。
　　李莫愁从袖中拿出一瓶丸药，递给小龙女：“给他服下吧。”小龙女连忙接过，喂连城璧服下，一颗提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师妹，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吧！”李莫愁看着小龙女轻声说道，随即便转身离去。
　　“师姐，你要去哪？”小龙女急声道。
　　“师妹，我们不一样，你在这山下，花花世界，你们二人双宿双飞，世间赏心乐事，无穷无尽；可我得回去，不过这个连城璧要是不能叫你开心，你离开他就是。”李莫愁回身看着小龙女淡淡一笑：“你一身本领，我不用担心你，同样你也别惦记我了。师妹，咱们就此别过吧！”说罢李莫愁就骑上连城璧的快马下山去了。
　　小龙女看着李莫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中酸涩，她自幼和李莫愁在古墓中一同长大，不知何时起，他们就这样越走越远了。
　　“连城璧你怎么样？”小龙女看着怀中的人悠悠转醒，紧张的问道。
　　“好多了。”连城璧服了解药，气血通畅，虽然还有些轻微的内伤，只要休养一些时日也就无碍了，整个人总算是精神起来。连城璧醒来发现李莫愁不见了，便问道：“李莫愁呢？”
　　“我师姐她走了，回古墓去了。”小龙女看着远处的山路失落的说道。
　　“那你呢？”连城璧抓住小龙女的手紧张的问道，看着小龙女失落的模样，他真的害怕她也要和李莫愁一样。
　　小龙女微笑道：“我誓言已破，可以下山啦。”
　　连城璧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对小龙女道：“天色已晚，咱们再不回去，就要在这山中露宿了。”说着就和小龙女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