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寒樱枝白》裴宁娘子

24、第 24 章

　　高高的城墙，秋风猎猎。
　　绛紫色的衣裙被吹的群魔乱舞。
　　在橙黄一片的天地间，她只是站在那儿，就足以吸引所有的目光。
　　而她说出的话，就像从城墙上投射下来的火石，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罗玄，你只是我玩够了的一条狗。”
　　一个人的心可以经受多少次的碾磨？罗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披星戴月、策马奔来，就像一个笑话。
　　所以他笑了，极轻的，垂下眉睫，笑着。
　　失望吗？失望是因为有奢望，而他的奢望，是来自于她。她亲手将这份奢望当众撕毁，扔在他面门，对他说，他只是她玩够了的一条狗。
　　明玕少年，白衫宽袍，萧萧易水，摇摇欲坠。
　　再也无法忍受，光头小和尚上前一步，对紧闭高大城门上的聂小凤喊道：“你就是罗兄想要救得人吗？你可知道罗兄是受着重……”
　　“觉生。”少年伸出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阻止想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好友。
　　“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怎么能这样践踏你的心意？”
　　“心意需要互通，若不接受，再多，也是零。”罗玄觉得很疲惫。
　　就这样吧，他努力过了，聚散由不得他。
　　“难道就这样走了？”小和尚不懂，他们日以继夜的赶来，难道不应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吗？
　　扬起一抹浅笑，拍了拍觉生的手臂，罗玄道谢又道歉，“麻烦你陪我白跑一趟，罗某实在无以为报。”
　　着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小和尚，胡乱摸着自己光滑的头顶，希望自己平日里读的那些佛经典籍能在这时派上用场，可是翻来覆去，他只记得劝人放下执念的佛偈，记不起让人坚持下去的话语。
　　“走吧。”回过身，罗玄决意将那惊鸿一瞥关进记忆里。
　　与君同渡舟，达岸各自归。知道你安然无恙，也算不枉此行，只是无法说一句“再会”，因为，不会再会。
　　疏于口舌之能的觉生，满目焦急的望一眼城墙上无动于衷的女子，再望一眼踏步如浮云的少年，最终只能叹一口气，尾随少年回去。
　　“谁让你们走了？来我冥岳闹事，还想这么轻易离去吗？”声如黄鹂脆的少女，突然在他们身后叫喊。
　　“你要做什么？”身旁一直不言不语的少女突然开口，令聂小凤眉头一跳，好不容易令罗玄死心离去，她又要做什么？
　　明艳的少女对聂小凤扬眉一笑，轻快的说道：“我不想看你不开心，我要去试试。”
　　“我没有不……”话未说完，少女提着剑已从她身边跳跃下城楼，身姿翩跹，几个起落便挡在了罗玄身前。
　　“姑娘，你……”
　　“小和尚一边去。”聂媚娘只想逼罗玄出手，她想看看，罗玄是不是真的在那人心里毫无地位。
　　内伤本就没有好完全的罗玄，又经历不眠不休的赶路，就算没有聂小凤的言语刺激，他也没有多少精力与武功不弱的聂媚娘对上几招。
　　知道罗玄情况的觉生，忙一个错步挡在罗玄身前，伸出肉掌拍开聂媚娘不带杀气的剑招。因为不含杀意，让觉生更感困惑，看向少女时，目光便柔和了几分。
　　“小和尚，你别坏我好事！”虽然不含杀意，但是这一剑聂媚娘还是用了七八成功力，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去，令少女怒气横生。
　　挥掌再化去一剑，觉生笑道：“坏你什么好事？我们要走也不行吗？”
　　“我冥岳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接连刺去十来剑，却皆被对方掌风所压制，聂媚娘越打越气，出手便也越来越快。
　　站在高高城墙上的聂小凤自他们一出手就已看明白，聂媚娘不是觉生的对手。但是聂媚娘和觉生靠的太近，就算聂小凤有心算计，也怕误伤了不肯服气的少女。
　　耳边传来护卫的低语，他们也怕小姐受伤，事后牵连自己，准备去请聂星邪过来。
　　对幼时记忆中的外公印象其实并不很深刻，但作为堂堂一教之主，他绝不可能忍受来至外人一而再的挑衅。
　　所以，在聂星邪来之前，罗玄必须得走！
　　——无论用什么法子。